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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时间

    等到尘耀满载而归,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楚蒋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的耳朵可以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下坚持这么久。

    在前往理发店的路上,沈璃神情如往常一般并未有人可以看出其心中所想,岳兮依旧闹腾、活泼。

    走进尘耀开了卡的店,一种其间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经过了一番折腾,时间早已转至下午四点这个位置,尘耀推开店面用力猛吸了一口外边的新鲜空气,里面的香水味、洗发水味实在太浓了。

    楚蒋从二楼下来沿着附上缓步而行,在尘耀之后推开店门也猛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在刚进门时楚蒋就闻到从二楼缓缓飘逸而下的香水味,上楼之后见到来这做头发的女性远远大过男性,闻到这种浓烈的香味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前方把头发修到勉强可以经通情达理不被记在段长办公室的尘耀,楚蒋真想吐槽他为什么不干脆把头发剪短。

    想要吐槽的同时楚蒋好好反观了一下自己,一只手伸进去可以说是刚刚好卡在那根线,还有几根头发俏皮地悄悄突破了那条线。

    这和尘耀也差不多,就不必吐槽了。

    跟着楚蒋出门的岳兮跑至侧面好好观摩了一下两人,尘耀依旧一头碎发,以人开朗阳光之感,楚蒋修剪后的黑发就更突显其阴沉孤僻的形象,耳廓边上的头发并未修得太短,与其右眼的一颗泪痣相衬。

    “感觉变化不大,顶多就头发短了一点点。”岳兮毫不留情地开始吐槽,“还有为什么来这么贵的地方理发勤俭持家知道吗?”

    “我爸他和这家店老板老交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尘耀无奈辩驳,估计知道让这小姑奶奶等太久了,语气略显弱势。

    “但好慢——”

    …………

    尘耀一脸心痛地将自己亲爱的相机托付出去后,几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晚饭,在八点多各自回到了家中。

    打开房门,楚蒋把手机随意丢到桌上,带上换洗衣物前往洗浴间。

    在水声中,楚蒋想到一路上并不算太有精神的沈璃,心中为她可以为小学一个虚无缥缈的约定拼命的勇气感到敬畏,又为之最终未能见到所思之人而感到凄凉。

    经历了上午的事后楚蒋觉得自己和沈璃不是完全的相似,自己和她只是孤独感的相撞罢了。

    尘耀之前说过她有种心理问题对男性有种莫名地畏惧,但这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种高冷罢了,所以被一些人排挤,她是因为人群得到疏远而孤独,而我呢?

    我不太知道来到这世界上究竟要干什么,连最基本的目标都是别人定的,但现在目标消失了。

    父亲在我考上一中后,在那个约定达成后就不再给予我另外的目标。

    高中后要干嘛都不知道,学习仅仅只是因为存储在脑中的知识不会骗人罢了。

    沈璃她好歹有寻找一个人的动力而自己一无所有,她现在表露的一切都会在遇到那个人后土崩瓦解,而那所谓的心理疾病也会被瞬间治愈吧。

    自己和她看来根本不一样,现实中怎么可能会遇有伯牙和钟子期这对知音,仅仅一眼便可以看出对方所思所想。

    接下来说不定会渐行渐远吧。

    现实都是骗人的就跟那所谓的母亲一样。

    “呼——”楚蒋长长吐了一口气,热水冲击着那健硕的躯干,水滴在发间跳跃,水流成股而下,哗哗声不绝于耳,在漆黑的夜中,在寂静中。

    翌日清晨,楚蒋睡到九点才堪堪起床,慵懒地整理着床铺,今天未有电话打搅自己睡懒觉,尘耀没有去打工,立志要在一天之内解决一个国庆的作业。

    楚蒋穿好衣物后呆呆站立在卧室门前,不清楚自己今天要干嘛,苦思许久后。

    楚蒋还是决定在洗漱完后前往岳兮家。

    难得地在假期中背上书包,楚蒋行于街道之上,天空格外湛蓝,沿途栽种的花朵娇艳欲滴。

    阳光明媚,播撒光芒让沥青路有种透明之感,似湖面般波光粼粼。

    深棕色的苍老主干上分化出个个生机四射的枝干,其上枝条伸展摇曳,翡翠般的叶片随风舞动有点点翠绿被吹去了远方,带着秋季罕见的生命气息。

    这一幅美好的图景本应衬托出楚蒋知道沈璃未在小时候和自己有交集的愉悦心境,但现在更像是以乐景衬哀情,但具体说哀在哪?谁也说不清楚。

    人家李太白一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来衬托自己此时无人赏识,才华无地施展的迷茫;

    别人秋瑾一句“为篱下黄花开遍,秋容如拭”来衬托自己为国难忧愁,以乐景衬哀愁;

    还有杜甫一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花一鸟本是春日美好景物最后来衬托自己哀国、思亲、感时伤世。

    所以想了这么多,楚蒋还是不知道自己哀在哪?

    难道是沈璃?自己昨天只是借着夜色的凄清才想那么多。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后,将要离开而哀?

    不应该啊,她在不在自己身旁应该来说都一样,毕竟仅仅只相处了三个多月,自己连初中相处三年的几个朋友在没联系后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因为不是自己渴望的知音而感到失落?

    不会啊,自己本就清楚世上知音难寻的程度,自己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但这种哀是从哪来的,难不成自个莫名其妙在这么晴朗的天气中蹦跶出来。

    本看事情一向很透彻的自己为什么现在看不懂自己由心而发的情绪了。

    思绪又快跑到九霄云外了,自从沈璃来到班级之后自己老是容易脱线,楚蒋甩了甩脑袋将不必要的情绪甩出大脑皮层。

    一如既往地来到岳兮家,楚蒋在客厅处理国庆期间堆积成山的作业,楚蒋十分庆幸自己选的是理科而不是文科。

    就算两科作业是同样的厚度估计处理文科作业的时间远远大于理科,但光光作业这点并不会让楚蒋产生太多怨言。

    主要是因为屋内那对出五服的兄妹太吵了,果然都是一个祖辈传承下来的,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连写作业都消停不下来。

    想到刚刚的经历,楚蒋一下就后悔来到这了,写五道题两道题的思路被打断,所幸自己推衍在稿纸上的过程够清楚,可以再迅速找回刚刚的所思所想。

    尘耀那家伙给岳兮讲个题,政治一道有关民族方针和民族关系的选择题。

    讲就讲吧,讲完继续做自己的题去,可偏偏讲完后还要说一句“菜,这都不会。”

    岳兮哪会忍受尘耀的嘲讽肯定反击了几句。

    虽然两人互讽的对话仅仅在三十秒内就点到为止了,但传入楚蒋的耳中就不太好受了。

    三十秒后,楚蒋看着列着公式的稿纸,大脑仿佛断层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写题写到哪了。

    一天的时间悄然流逝,楚蒋没见到沈璃继续来到岳兮家。

    一整个国庆皆如此。

    红色节假日在学生们地欢笑中悄然结束,再次回到校园,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在校园之中显得极为突出。

    打球的感觉手使不上劲了,上课偷偷写作业的感觉思绪滞涩如生锈的齿轮,班级中大吼大叫不害臊的组团唱歌声音也虚了,活得好像被夺了魂。

    不过这种状况仅仅存在放假结束后的第一天。

    等到第二天后,那上课除了语文课其他课程一个个都容光焕发,坐在椅子上回答问题的声音那是一个比一个大。

    特别是坐在顾旭炎身边的那一群人是往班级灌满生机之水的罪魁祸首。

    来到班级上课的老师看到这一幅阵仗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愁在上课时实在是太吵了坐在椅子上随意发问也不看看这个知识点讲没讲完,喜在这个班思维实在活跃,自己每每抛出一个问题都会有人可以回答的上来,不像某些班级死气沉沉自己说出去的话好像掉进死水一般。

    当然也有老师投诉顾旭炎那一团人实在太吵了,班主任海老也挺为难的。

    那团人在一起嘛,大家学习之上互相促进辅导,这次考试前十名中,他们占了一半。

    但就因为吵就掉开其实这理由也不太可行,毕竟老师真的讲到重难知识点,他们就会像乖巧的兔子一般安静听课,讲到基础知识一眼望下去没有那一团人,大家都昏昏欲睡,无精打采。

    海老仔细巡视了半个学期得出了以上结论,但其实更重要的是,要是改位置的话会十分的麻烦,动一个人要动全班,顾旭炎这人在哪都可以闹腾起来。

    “算了,算了,等这次月考结束后再重新排座位吧。”海老伸手捏了捏眉心,苦笑摇头自语道。

    …………

    时间轻拂每个人的脸颊,似丝丝风絮消逝得无影无踪;时间流淌过每个人的心头,似潺潺溪流稍纵即逝,让小男孩成长也为了一位少年悄悄带来了曾逝去之物。

    国庆之后,楚蒋和沈璃的距离似乎远了一些,每次同行现实中距离感若有若无,交谈也渐渐变少,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刚刚认识一个月的状态。

    十一月初,秋季正式展现出了自己冷冽的一面,大家纷纷换上了冬季校服。

    当然高中生们怎么可能把拉链好好拉到脖颈处,在高二一班这种敞开外衣将自己特色长袖衣物公之于众的风气,在学校早已成了常态。

    但大家在走出班级后还是会老老实实把拉链拉上,毕竟说不定哪天就迎面撞上心情不太好的段长了。

    “啊——!兄弟们座位要分开了,但我们心依旧连在一块,顶峰相见!”顾旭炎伸出拳头和围在周边的男性同袍互相击拳,握手,其眉头紧皱,嘴角抽搐,声音含有悲情,悲中还带着点点豪情,微表情也可谓是悲痛欲绝却又豪放洒脱。

    “喂,旭阳呀,要不要给你搬个奥斯卡小金人呀?”讲台之上的海老看着又在闹腾的顾旭炎带着淡淡微笑地吐槽起来,“人家李太白送友人都没你这么悲吧。”

    “哇,海老,你不是教理科的吗?现在开始全面发展了?”顾旭炎边上正整着书包的一位高挑男生笑着吐槽了一句。

    “呵,大家都在卷,全面发展成了必然,再说这种文学类的总得有点常识吧。”海老嘴角永远带着丝丝微笑,语气柔和,真正熟悉他的人都不会被其严肃的外表所震慑,反而见到这位有趣的老师时,感觉不打句招呼、唠几句嗑,心中都感觉略有变扭。

    “好了,好了快点整,别让我拖课!”海老指了指顾旭炎将手往左一甩,催促之意溢于言表。

    “哦,还有除了顾旭炎那一坨人,我可是充分参考了你们的意愿排座位,上课认真点,如果咱们班下次月考成绩掉下来了,我就要向别班班主任学习了。”

    “太感动了,海老简直太民主了,太和蔼可亲,太平易近人了!”

    “嗯嗯!”

    “没错!”喧哗声顿时在班级中的各个位置上响起,大家似乎逐渐忘记了现在已经是上课五分钟后了。

    海老见大家都换好了座位,有扩音器的底座用力敲了敲讲台,待班级安静之后,开口说道:“喂!还有啊!我跟你们讲啊!在班上有在交往的或有这种趋势的都别太放肆啊!”

    “校规摆在那!前几周就有几对在办公室里被批了,我觉得在这班级上课的人心中都有一柄秤的!”

    “互相勉励一下可以,别带坏了风气!”

    “铃铃铃!”上课铃在班级中环绕不绝,看着海老刚刚走出班级半步,同学们才堪堪从位置上缓缓站起。

    “果然拖课了。”尘耀从隔壁组望向楚蒋嘴上嘟囔道。

    阳光倾撒向楚蒋边上的一道倩影,淡蓝眼帘中倒映出蔚蓝天空,金色光芒甘愿衬托出其仙女般的容颜。

    看着这一幕,尘耀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唉,接下来的所有都不在可控范围内了,之前擅自找她谈话果然还是太鲁莽了。”

    看着楚蒋望向自己,瞧见那满脸疑惑的神情,尘耀也只得苦笑两声。

    “你这家伙就是不开窍是吧?”尘耀侧头看着楚蒋带着质问的神情默默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