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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两幻身

    雲初看见了晢瞳狡黠的笑容,便默契地没有出声。

    “父君?”面向他立的少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父君?”雲初摇了摇头:“没事。”

    “当真?唔!”晢曦刚想回头去看,就被一双肉乎乎的小手蒙住了双眼。一感受到她的温度,刚绷紧的弦又突然放松下来,那么柔软的温度也只有自己的小妹妹才会有:“阿瞳么?”“皇兄那么快就将我猜到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重获光明,他回身去看,比自己低一个头的小孩子噘着嘴正不高兴呢。“阿瞳啊,你我还会不熟悉么?”晢曦抱住了她,看着她浅绯的双眸,心下欢喜。

    “瞳儿,你娘亲爹爹呢?”雲初有些奇怪,他们应当同在才是。“娘亲说他们要去对付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让阿骨带我来的。”

    她肩头还立着一个毛茸茸的金红色团子,跗骨张开了双眸,拍了拍翅膀:“凩风以为水下也不安生,想让烛憩照顾小家伙几天。她将所有需要的的都收拾好给瞳儿了。”

    雲初笑了:“果然啊,昀樨帝君一出来就有众多事务要处理,瞳儿,这几天都先跟舅舅一起?”晢瞳点了点头:“好。正好试试看前阵子和娘亲一起鼓捣出来的彩笺尺素。”

    “这是连我们都未必能全身而退的挑战。星筝,澹之,游鱼族领地经常受到他的扰动么?”浛渊和焓凩在中途改意、送走晢瞳跗骨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好多年都是如此。关键是连重川都束手无策。”星筝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为难,“虽然我们都可以化为原身生存,但毕竟是开了智的存在,和他们不一样。”澹之看向两人:“而且,最关键的是水下诸族的原身实力并不强,若是真的开战恐怕只会再添麻烦,这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两位有什么想法么?”

    浛渊垂眸,左手上凝出了靛青色的光芒:“最近没有听到关于沼泽的信息,但根据尘沙殿的消息,那只并不好对付。我还有伤在身,小凤凰也刚刚飞出凤凰火,雲初还有镇守圣火防线的职责……一时也抽不出人手。”

    焓凩看向他们:“星筝族长,带我们去看看地震的源头吧!或者是它出现过的地方也好。”

    “小凤凰?”浛渊惊讶地看向她。

    “那只东西恐怕和深瑕脱不了干系。我后来在扶桑的古籍里看到了相似的存在……很难对付。它喜欢污浊,越是污浊它越是常来,而我们所知最大的污浊便是椿楸封印之下的存在,若不是凤凰族早年迁出,沧龙族也不会被白泽利用撕开了封印、神力封印——如此看来凤凰亦有错,那么这个问题,就要交由两族一起解决。对吧临渊?”焓凩的话音刚落,炽热的凤凰火便冲向了外面将浓重的黑雾吞噬,“星筝族长,尽快将族人们安顿好。它来了。”

    浛渊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小凤凰想跟它交手么?”“现在不宜打草惊蛇,虽然我很想。”焓凩迎上了他温柔的目光。“我们去看看。”他起身,牵着她的手,回首去看他们时只见两尾孔雀鱼离开时留下的星光。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动用御水的能力追着黑雾出去了。

    “真是猖狂。”焓凩落在了浛渊的边上,俯视着下面张牙舞爪、快速前进的黑雾。

    “小凤凰,看上面。”浛渊突然低声,动用了水敛术将神力波动和身形隐匿。焓凩向上看去:那是……“全身覆甲的巨型蜈蚣!”她脱口而出,看向身边的人。

    “也不是蜈蚣,一时竟认不出来是什么。”浛渊低声,“可见的是黑雾和它脱不了干系,你看它的足。”她顺从地看去,看到了盘踞的黑雾:“临渊,我们把它引开吧。它的方向是游鱼族,那是个大族不是么?”

    浛渊点了点头,有些疑虑:“可是我们能够全身而退么?小凤凰,我不想冒险。”何况你还在身边。“我们都在就可以冒险了啊。我去试试看,哥哥和我说你继承了苍峒神杖,趁这个时间你发出召命,让他们一起过来,若能把这个解决,净世也能松一口气!”言罢,她化为原身,火焰凝聚,直直冲向它的头部。

    浛渊没有犹豫,毅然出水将苍峒神杖取出,神力波动化作万顷波澜。远处,火红的凤凰已经破水而出。

    无数流星坠落,珩遇人还未至,攻击已成。不多时,金色的光芒飞来,直直飞向那巨虫的眼睛,同时冰凌刺破空气冲向他的脖颈——一阵地动山摇。

    凤凰火化作苍穹的血泪,不断地砸落,试图融化它的鳞甲。焓凩化为人身落在璀璨的凤凰花上,右手上黄昏剑,左手上是灼烧着凤业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它的脊背。

    “怎么惊动它了?”珩遇腾着彩云而来,挥袖间又是无数流星陨落,在它的背上惊起尘埃无数。

    “就算是我的冰凌都刺不破。”银灰色的莲花带着吟翂匆匆赶来,他落在浛渊身边。

    “我和临渊刚好在游鱼族领地碰上它了。”焓凩看向他,一袭白衣翩跹,“珩遇,你有什么办法么?”“我们五个人的攻击并不弱,我们朝同一个地方攻击,总能够把它击破。浛渊,你看看它身上哪边是弱点。”白泽的羽翼展开在背后,珩遇振着羽翼,明亮的星光在神杖的顶端凝聚。细雨剑也现形,焓凩没有展开羽翼只是乘风而去。

    雲初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凝视着平静的水面:“为什么我感觉水下也有东西虎视眈眈?”吟翂看向他凝重的神色,一时也难以告诉他确切。“难道孑羽对重锦的控制不是依靠鲛族的神杖么?”浛渊闭着双眼问他们,神力不停地勘测着它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叮——”“叮——”两声清脆的金属相撞之音,雲初和吟翂被迫和浛渊拉开距离。“浛渊保护好自己!”雲初丢下这几句话,便反手挽了一个剑花,向发出攻击的水面飞去一道光刃。

    浛渊颔首,龙啸声回响。

    “雲初,他们的目标会是师兄么?”吟翂挥袖,冰凌飞出,他问他。“不知道。沧浪帝君自诞生以来就多灾多难。”雲初御风而去,来到水面之上,凤鸣响彻,“挑衅净世帝君的人,还不速速现形?”一声怒吼,无数光刃飞出水面,径直朝浛渊飞去。

    “鸷鸟·天光飞霰!”光潮挡在浛渊身下,再以灭顶之势俯冲而来,雲初沐浴在光芒之间恍若天人。

    吟翂回眸,看见了墨蓝色的冰凌,他念诀,狂风将冰凌吹散。“怎么会是,玄冰?”

    龙啸声骤然爆发,玄冰在狂澜之后向焓凩的身后扑去:“小凤凰,我找到了!”浛渊抽出了风波,一边护着她,一边撤退到安全的地方。珩遇见状也不多和它纠缠,足尖轻踮来到他们附近。雲初和吟翂见状也颇有默契地一起退回。

    “那只东西的防御很好,小凤凰,方才看见我的沧梦纹了么?那个地方就是。”浛渊伸手拂去她额间细碎的汗珠。“看见了,可怎么那么刁钻?”焓凩紧紧握住了他另一只手腕,将自己的神力交予他,“消耗太大,你还有伤在身。待会儿我去,你保护好自己。”浛渊颔首:“我就在一边,你别分心。”

    焓凩看着它掉过头来,神力绽开风华,凤鸣声激荡。她动用御风术向天穹飞去。

    “旭儿,炡炡!”她呼唤他们。“凩风!”两人从天而降,来到她身边。“炡炡,那股神力,你们熟悉么?”焓凩一边灵巧地躲避它的攻击并寻找沧梦的花纹,一边问他们。

    “我感受到了稀薄的元素圣灵的气息,恐怕是擎辉和忆沐。”怀炡低声,“椿楸之前,在凤凰族最后一任明确所知的光辉凤凰谢世之后,擎辉就再没有出现过。如今雲初继承了光辉凤凰的帝位,那他应该也该回来了。还未清醒的元素圣灵极易受到蛊惑为他人所用,我若不是有火焰凤凰世代的守护在,也会酿成大祸。凩风,我看到了沧梦了!”他突然喜悦地伸出爪子,明明火焰跳跃着,将它的致命弱点暴露。

    一声嘶哑的怒吼,无数黑雾爆发,纷纷冲向焓凩。

    冥旭背起了她,用力振羽一飞冲天:“日珥·玄冥旭日!”神力爆发,十方烈日热浪滚滚,将浓重的污浊尽数烧蚀在他的身前。焓凩握紧了双剑,看准时间便纵身而去:“承旂·细雨黄昏·声声慢!”双剑交错而去,在那鳞甲上留下了刻痕。

    心脏砰砰直跳,她不受控制地下坠。冥旭拍着翅膀将她重新背回背上,躲避并寻找。

    光刃再度来袭,更加强烈。珩遇不得不也凝出神力和雲初一起抵挡:“雲初,他冲着你来么?”“似乎是。”他爆发神力将光刃劈碎。

    厚重的白霜飞速凝结,吟翂惊讶地瞪大了眼眸:着浓重的寒气竟比师兄那沧龙族人都要厚重!“吟翂愣着做什么?”他闭着双眼,左手上狂澜咆哮与冰上不分上下,声音浅淡,“我要去协助小凤凰,之后一起处理它们。”他遽然睁眼,寒气一阵阵排开。

    乘雾破水而出,将他背在背上:“浛渊,水下已经宁静下来了。”“好,随我应对这困扰净世数百年的存在。”风波的剑身凝聚起他的光芒,浛渊俯视着那边一次次放出双剑进行进攻的爱人。

    “浛渊。”感受到了他沁凉的龙息,焓凩抬眸看向俊逸非凡的爱人,“我想冒个险,你愿意作壁上观么?”“我陪你一起。反正凝川境的极寒之心我是一定要用了。”浛渊无畏地看向伤痕重重叠叠的地方,“真是坚不可摧。”

    “临渊,我们爆发神力,我要动用两幻身。”说罢,她率先爆发神力,凤业火灼烧,一袭白袍染成火焰的明媚,“我与丹青两幻身,流转世间会成尘!”十六颗符文次第排列,火焰凝聚为长剑蓄势待发。

    就在凤业火展开羽翼的同时,冰凉的沧海境也浮现,无数玄冰丝线穿透天地将它固定。下一秒,污浊的紫色鲜血喷涌而出,身首分离。

    怀炡从光芒中现形,全身都燃着鲜血般的火焰,他伸爪子朝那下坠的鲜血一点,它就被无色的火焰吞噬。

    浛渊看着它的全部化作飞烟再寻不见后,伸手抱住了就在身前的爱人来抗衡身体的晕眩:“是解决了么?”焓凩回首,笑容明媚:“嗯,我确定。我们冒险成功啦!”浛渊看着她孩子气的笑容,抱她抱得更紧了:“嗯,成功了。”

    “不过接下来,就是我陪你冒险了。炡炡,探清楚那光刃和冰凌的来源了么?”她握住了他的手腕将自己的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祝融朱雀以化作沧海为他缓解不适。“嗯,烛憩也要来的。”怀炡悬在她对面,浅红的双眸里是洋洋自得,伸手挠了挠她,“凩风,我又回去啦!”

    “回去?在我认识你之前你就是这个模样么?”焓凩好奇地碰了碰他的身子——软软的糯米团子。“对啊,火元素圣灵焰火怀炡。”他抱住了她,在身旁的人伸手之前就放开了,“现在去找他们么?”

    冥旭和乘雾一起落到地上,他们回首仰望那具骸骨。“临渊,这个怎么办?”焓凩看向他。“沉入水下就好,炡炡现在的火焰和你的凤凰火相差无几,也可以烧尽罪恶与污浊。”他稍稍好受了些,便为她理好鬓发,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向停留在一旁的人。

    “成功了么?”珩遇问,看向对面相扶着走来的两人。

    焓凩点了点头:“哥哥,我们需要一起去一趟,要带上祗焰。我要不让旭儿过去?”雲初也已经猜到要做什么,他点了点头:“好。珩遇吟翂恐怕还要在这儿守上一会儿,我凩儿还有浛渊都还有事。”“尽管去,交给我们。”珩遇冲他们一笑,然后目送给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