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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任务

    关平来寻梁甫的时候似乎比较急,连身上的套甲都没有换下。

    辎重营的偏舍帐篷里,关平手杵腰刀,站在门旁,默默看着梁甫誊录军粮。直到将最后一笔粮食录上,梁甫才停下手,抬头去看关平,“关司马寻我有事?”

    点点头,关平似乎并没有因为梁甫忙公务不搭理他而生气,关家儿郎也没那么矫情。

    “没想到梁大郎你不仅勇武卓绝,还精通筹算之术。”关平对梁甫很意外。

    “早年在山中,家翁捕猎柴薪回来后,都会让我帮衬着算,所以粗通一些。”起身到门口掀起帘幕,舍内昏暗,梁甫也想出去透透气。

    关平率先走出去后,梁甫也跟了出去,于是两人朝着后营无人的地方缓缓踱步过去。

    “前几日听说你从山林里猎了只大野豚,大伙今冬算是都沾你的光,尝到了荤。”关平先说起打猎的事。

    舒展着肩膀身段,梁甫点头回应,“也算是为军营做的微薄贡献吧。”眺望大营外,梁甫扭头看眼关平,“司马是为了那被捉回来的鬼祟之人来的吧?”

    短暂停顿,关平颔首,“我那日便晓得你梁大郎是有谋略的。”关平先夸一句,“确实是与那探子的事情有关。”

    “如今已经有定论,那人确定无疑是北边的探子?”梁甫疑问。

    “已经定了。”叹息一声,关平长声道:“徐军师与蔡刺奸一同审的人,接下来那人要由蔡刺奸亲自押送去到襄阳,交给刘荆州去决断。看来要不了多久,曹军又要杀过来。”

    扭头看眼关平,只见他盯着远方发呆,梁甫也不管他为何忽然惆怅,自顾径直再问,“那此事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蔡和返回襄阳,我军需要安排人护送,有人提到你。”看着梁甫投来的目光,关平也没有躲避,“我那日曾许诺过举荐你,只是眼看战事将起,也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我便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抓住这次机会。”

    “去襄阳?”

    关平点点头,“其实也不晓得要不要进城,你此行主要是负责蔡和的周全,不出意外即可。”

    “为什么要选择我?”梁甫自问自答,“因为我与蔡和有隙,所以才更不会让他有失是么。”

    见关平没说话,梁甫明白他大概是猜对了。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都知道自己与蔡和不睦,万一中途互相起了争执,梁甫怒杀蔡和后遁走。这军营还能发兵为他一人去海捕搜检?

    “你是个有志向的人,且有勇力。只要能够出色完成此次任务,回军后,必有嘉奖。”

    “如此说来,这次去襄阳我办的是军中差遣,可有文书?”梁甫忽然问道。

    “自然是有的,军中会与你文书符传,方便你一路去往襄阳。也会派几名老卒与你一起,当然伱也可以带几个你信得过的人。”关平当下便与梁甫交代起来。

    看他那模样,俨然是受人叮嘱,所以才会急切的亲自前来。而此事其本人想必也认同的,毕竟只是护送一人往襄阳走个来回。

    眼下荆襄安宁日久,往返襄阳与新野的道途也是通畅,如此自该无虞。而他回来时,若再能带些襄阳方面的消息,则必然会算做立功,获得功勋,那他在军营里便算是正式立住了脚。

    见关平就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己,梁甫到底还是没好拒绝。毕竟这里也有他一番心意,若当场拒绝,往后他与关平的那缕情分恐怕也就彻底走到头。

    而话再说回来,眼下他梁甫其实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去襄阳闯荡一番,说不定能有机会。

    “何时出发?我这边准备再带两个伙伴,总共三人。”梁甫直言。

    “好!”闻言,关平亦是喜悦,“我这便去向长史请符传、文书,你且去准备。事情紧急,若是议定妥当,恐怕半个时辰后就得出发。”

    于是,关平再与梁甫交代几句后,便匆匆离去。而梁甫也转身去到龚都的庐舍内,将事情与他分说清楚。

    龚都虽然也觉得此行有一定风险,但梁甫既然已经决断,他也无话可说。而是配合的将龚仲与麾下另一名机敏青年唤过来,让他们收拾准备一番便随梁甫出发。

    背上龚都的斩马刀,梁甫三人刚收拾妥当,关平那边安排的人便过来呼唤集结。

    关平这边安排了两名经验丰富的校刀手,据说跟着关羽一路从徐州杀过来的。可梁甫记得关羽在徐州战败后,不是被曹操骗到许昌,待着的么。哪来的一路杀过来。

    没有管那些,梁甫拿到关平的符传、文书和兵器粮食后,迅速与蔡和的人汇合。

    当看到刘备军营安排的护送人员是梁甫时,蔡和当场大怒,嚷嚷着换人或者独自返回。为此关平出面安抚了许久,才将事情勉强揭过。

    新野到襄阳若是开春化冻后,其实可以直接走汉水南下,但眼下为保安全。梁甫几人还是走的陆路,关平特意配发一匹马作为骑乘工具,同时也方便途中遇到危险飞马来报。

    交代妥当后,一行十人押着探子,便正式踏上前往襄阳的路。

    由于几人都是官面身份,所以他们直接走的官道,沿途休息都基本安排在亭驿。路上倒是没遇到问题,只是在他们即将抵达樊城前夜,投宿一处亭舍时,隔壁房舍的长吁短叹声实在惊扰的烦人。

    被扰的无法入眠的几人,索性尽皆和衣起身,在龚仲引领下,径直去寻那亭父问个清楚。

    当亭父打开门后,瞧见梁甫三人赫然站在门前,也是惊诧不已,连忙道歉后,便想劝说他们去休息。却不想,被外面动静惊醒的蔡和,此时也和衣走了出来。

    又瞧见亭父脸色颓丧,梁甫几人霸着门扉不休,他当场走上前来,便要居中主持公道。

    而眼见这投宿队伍中,官面人物都已然醒来。亭父只能将他们请进屋舍,具体道出事情的原委。

    不过等他陈述完事情后,梁甫只是表情古怪,蔡和却已经面色铁青。

    “世上怎会有人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双手环胸,龚仲靠着屋柱表示不理解。

    而听他这般说,亭父也是垂头叹息,“莫说是你,便是我在亭舍这许多年,也是头回遇上这种事情。”

    “后来那蔡少君可遣人将钱财送还与你?”梁甫撇眼蔡和,好奇的向亭父询问。

    苦涩摇头,亭父满脸无奈,“若是他真的折些钱财与我,便是如今牲畜难寻,我自己再添点,倒也能再买一头回来。”长叹一声,“可偏偏,他是真的相中我那头老驴。”

    强忍着笑意,梁甫数度扫视蔡和,只见他面色铁青,捏着拳头也不吭声。

    “你们也是不晓得,前日那蔡君,好似魔怔了一般,抱着我那头养了好多年的老驴,又是摸又是亲的。还说甚么,找她多日,终于苍天有眼,让他遇见。”亭父满脸无奈,“于是我只能眼睁睁看他把我那头爱驴夺走。”

    “那他当时不予你钱财,你为何既不报官又不阻拦呢?”龚仲不解。

    “哎!”看眼龚仲,亭父愈发头疼,“你是不在襄樊你不晓得,这襄樊一带,可不敢忤逆蔡家。”

    “嘿嘿还是你们襄樊的人有趣!”环胸靠着,龚仲乐的合不拢嘴。

    瞪他一眼,梁甫连忙又问亭父,“那这头驴大概估价多少钱呢?”

    “若是平常没有两千钱,我是绝不会卖的。”亭父摇头叹息,“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可惜我那头驴,开春说不得还能产崽呢。”

    “是这样,亭父。”手臂放在案上,与亭父同榻相坐的蔡和这会终于开口,“蔡家既是襄樊大族,必然也不会行出这等无端事来。既然你说那头驴作价两千钱,稍有我便”

    “我们便记录下来。”连忙拦截蔡和的后话,梁甫笑看亭父,“我们这位先生与蔡家颇有渊源,此番抵达襄樊后,与蔡家提及此事,若是果真是蔡家人所为,定会将钱财与你主动送来。不过以我见,那位蔡少君也并非不送来,而可能是确实忘却了。”

    听完梁甫的话,刚才想掏钱偿还此事的蔡和也不再做声。

    “哎呀,这可太感谢几位贵人了!”亭父连忙起身,朝着蔡和揖礼,“若此番能有钱财回来,几位贵人再次路过本亭时,我必好酒好菜细心来招待。”

    笑着拍拍亭父脊背,梁甫爽朗笑道:“你也莫说什么好招待,今夜你不再哀怨叹息扰我等睡眠,便是最好的招待了!”

    话落,亭父也是连忙尴尬摆手,表示不敢。于是,众人再闲扯几句后,便各自散去。

    走在梁甫身边,龚仲忽然发问,“梁兄弟,伱说那蔡少君是不是遭什么邪物入了体呀?怎会突然有这等奇怪癖好。”

    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夜晚,却是能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当下,众人皆愣但都未言语,梁甫也若有所思的回到屋舍安息。

    翌日清晨,众人收拾妥当,在亭父的招呼下用完饔(yong)食后,众人便启程继续向襄阳进发。当然现在他们多了个新的任务,就是替亭父确认夺取他那头驴的是不是蔡家子。

    走在官道上,一路都未与梁甫多说什么废话的蔡和,终于率先开口。

    “其实我觉得蔡家的宗族子弟里,不会有人做出那等事的,定是有人冒用的名号。”

    “那蔡勋的名字,你其实大概是听过的吧?”扫眼蔡和,梁甫直接让他重新闭口。说起来,倘若蔡和不是晓得真有蔡勋这个人,昨夜又为何要急着将事情了结。显然蔡勋此人,大约正是蔡家宗族里,为数不多的放浪形骸子弟。

    大家族里,总是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败家子。

    “所以说,等到襄阳,将事情原委弄清楚后,便速速将钱财送还给人家亭父吧。免得以后,所有路过此间亭舍的人,都晓得襄阳蔡家有个寻驴人。”

    蔡和没有吭声。

    昨夜他也正是想到此事在亭舍发酵后,会产生太多恶劣的影响,否则也不会急着把事情解决。只是他蔡和作为家族的旁支子弟,对于蔡勋这类主支的庶出子,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约束力。

    毕竟,蔡和能被派到刘备军营来,走的是刘表的路子,蔡家的资源是平等的。所以在蔡家,他反而有点受其他人妒忌。

    晌午前几人便来到樊城下,准备进城稍微休整片刻,午后再跟着渡船,傍晚前必然能抵达襄阳。

    樊城临近襄阳,又有水路通畅。城门外早已经铺肆繁多,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店家搭出简易木棚,供往来旅人歇脚饮酒取暖所用。荆州十数年安宁,繁华可见一斑。

    见状,梁甫几人倒打算直接在城外歇息,而后寻到舟渡直接转襄阳,省的再进城破费。只是几人刚在茶棚外站定,便听到一旁道左传来放肆的欢笑声。

    “诸位且看我这宝贝如何?这可是我遍寻荆州才觅得的奇物!”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青年士子正搂着一头驴,向围在他身边的同伴开心的炫耀着。而他的炫耀声,自然也吸引起过往路人的侧目。有识得此人的,纷纷交耳窃窃私语。

    眯眸盯着那青年瞧了瞧,梁甫忽然笑了,“蔡刺奸,那位搂着驴脸亲的热乎的莫非正是你那宗族兄弟?”

    “不会吧!”瞪大眼睛,龚仲不敢置信。与同伴互相对视后,一同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大笑声同样吸引了远处蔡勋的注意,待扭头看过来时,先是一愣,随后竟直接牵着驴朝这边走来。

    “阿和,你不在新野军营待着,为何忽然跑回来了?”扫眼梁甫几人,“还和一群走卒同坐。”

    “勋弟,我此番回来是有公干的。”

    “有何公干?”扫眼蔡和,蔡勋复又摆摆手,“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拍拍身旁的驴,“看看我得到的宝贝。有了他,很快我便要在荆襄扬名了!”

    “哈哈哈,扬的什么名?襄樊驴骑士?”龚仲再度笑谈。

    “你个腌臜货!”当场指着龚仲,蔡勋勃然怒斥,“我与阿和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瞬间梁甫眸光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