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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的湿包袱扔下了

    小喜推了一下陈坤说:“陈总,你们俩在干吗呢?”陈总如睡梦中惊醒似的笑着说:“我们俩在回忆高考途中!”小喜笑着说:“今天是最后一次回忆了!以后谁也别提起这事了,这事让人伤感!”陈坤拍了一下沈忆说:“对,老兄!听小喜的!活在当下!从今天起,我们把那天的事从头脑里删除掉吧!你背了四十年的湿包袱扔下了吧!”

    沈忆苦笑了一下说:“嗯!陈总!听你的。”陈坤转过脸笑着对珍珍说:“来,嫂子!我敬你们夫妻俩一杯,我先干为敬!”陈坤喝完了杯中酒后,对着珍珍说:“嫂子,听说你们夫妻俩恩爱有加!两个人是形影不离,最大的距离也就是船头到船尾,最远也是要在视线范围内,真的吗?唉!何必这样紧密呢?常言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啊!……。”

    珍珍苦笑着说:“陈总,我们俩没有本事,做船上的生意,只能是船头到船尾的距离哟,要是再拉大距离的话,要掉河里了。你们本事大,堆金积玉,富有四海,天南地北尽在掌中。与高堂广厦比我们船头到船尾的距离当然小啦!”

    陈坤笑着说:“嫂子,你本事也不小啊!沈忆这样一个文艺青年,读书时活泼得如跳猴似的人。结婚后被你训练得变成了树懒,真的是不可思议。改造沈忆的手笔真的是不小呀!让他变成了一个全新版的沈忆。别说我不认识他,可能是沈忆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吧?……哈哈,同学们都在怀疑,眼前的沈忆是不是个替身?……。”

    珍珍苦笑着说:“四十年了,能不变吗?如果一点没变的话,大家更要怀疑了,怀疑是不是来了一具沈忆的当年的雕塑!”陈坤哈哈哈大笑着说:“嫂子好幽默啊!同学们觉得不认识的是他的脾气习性!

    听说结婚后的沈忆没有了人际交往,脱离了社会,与同学们都断了联系,是这样的吗?还说他是一个与外界隔绝了的失去了自由之人,是不是别人在瞎说呀?唉!身处这社会,各个领域都在飞速发展,他闭门造车怎么行呢?同学们都说他,如今己成了一古典。

    嫂子,别忘了你老公沈忆是我们的班长呀?他,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的啊?他是我们心目中的传奇人物,他读书时是老师眼中的才子,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男生们学习的楷模,……。

    嘿嘿!嫂子,你能否把风筝线留长一点?让他有个旋转的空间,让他能飞得高一点!哈哈!如果你同意的话,让他到我公司去干!我让他做物料部副经理,他那认真负责的态度,细致严谨的特质,要求精准的性格,做材料部管理是一把好手!……。

    嫂夫人,让他来我公司帮我干吧!我给他的月薪不低于一万!你看怎么样?你同意的话,下星期就来我公司上班。我的班长在收破烂?这不是大才小用吗?他在收破烂,那我是不是该去捡破烂了?……。

    哦!对了,按理沈忆收破烂也能成王啊!你看我们班的皮夹子小喜,他收破烂不也是做了破烂王了吗?破烂到他手上都是人民币哟!他与多家公司合作,赚的是双笔大钱啊?处理垃圾赚厂里的清运费。纸质,铁,电瓶,等废品,危险品进入相应的收购站,赚卖废品钱。你不让他跟人去人际交往,只让他跟一筐旧货折腾,只能是大辛苦赚小钱。”

    珍珍拿着酒杯没有回话,只是尴尬地,努力地挤出来一丝苦笑。陈坤又说:“嫂子,有人说你,之所以把班长封闭得严严实实的,是因为你怕他搞女人……”

    正在这时凌娟和洪涛也来敬酒了。凌娟对着陈坤嚷嚷着说:“谁说的?谁又在瞎说了?陈总,你怎么也在八卦了?珍珍怎么会这样呢?她这么的聪明,她知道自己的老公,早已经是不吃香了,根本就不是抢手货了。沈忆还需盯吗?你这个英俊风流的上市公司老总,你的老婆都没有盯,她盯着沈忆干吗呢?

    你这么一个万千女人都瞩目的男人,你家阿紫都放心地让你到处飘。而人家沈忆,低调得,让人以为他是文盲,弱智加穷光蛋了!珍珍还会怕有人跟她抢老公?再说啦!沈忆又是个乖乖老公,线放得再长,他也只肯紧绕着珍珍这个圆心转,用得着盯吗?

    现在有谁会去抢沈忆班长呢?没有的。要抢也得先抢你这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呀!《班长》这个官职在读书时顶用,毕业后就没用了。到了社会上顶用的是“公务员,”,“国家干部”“企业家”我扳一下手指数数,不管怎么轮也轮不到抢沈忆呀?……

    我们同学中熠熠生辉的,算一算,真的是很多很多的!……,反正辞掉了医生工作后的沈忆,肯定不在这个行列中。我们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谁还会对读书时候的《班长》这个官感兴趣?哈哈!太幼稚了!珍珍你说对吗?”

    凌娟借机又用手指了一下洪涛说:“喏,这洪涛,我暗恋了他几十年,但我知他深爱的是红华,这是谁也没法改变的。我虽然喜欢洪涛,但我更敬重他对红华的爱,我对洪涛始于情止于礼,我甘愿做他的好朋友。

    我与陈坤是好朋友,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阿紫对我非常的信任,这就是阿紫的智慧。有什么要怀疑的呢?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工作,一起学习,有的人就喜欢把男女之间,想象得非常的肮脏。好像男女在一起,就只有男盗女娼那么点破事。其实男女在一起,正儿八经,干正的事多着呢!珍珍你说对吗?”

    看看珍珍一脸尴尬着不说话,凌娟又笑着说:“我这个人凡事都想得通透的。任何东西都要抱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态,不能去怨恨别人的。珍珍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有点夯?不过人生在世,心还是放大的好,放得下就活得轻松。”

    陈坤笑着又说:“嫂子,你要向我的老婆阿紫学习,我老婆总是把我这个风筝放到高空,只要时不时拉一下线就行了。有句名言说得好,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一个了不起的老婆,要不再优秀的男人,也只能收个破烂,你说对吗?……”

    听到这里珍珍脸色在由红变白、渐渐地变黑。心想你们今天不是在合着羞辱我吗?哼!陈坤,想把沈忆弄到你们公司去?门都没有。如果我让沈忆去你们公司,那不就是跟红华这妖精,又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一起了?哼!我才不会让你们得逞哩!

    鑫海一看珍珍的样子怕她翻脸,马上过来打圆场说:“来,陈坤我和你去敬西边桌!…….”说完拉了凌娟陈坤就走。红华在沈忆东边的一桌敬酒,看着他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想不通。

    他脸上的条条皱纹,凸现出来的是满满的艰辛。那如素描笔勾勒出的皱纹,没有一条是微笑的痕迹。目光毫无定力地游走、飘忽、面容憔悴。真的无法跟当年的、帅气十足、英俊潇洒的、学霸联系起来了。那种由退缩、颓丧灌溉出来的举止,让红华真的是怜其不幸怒其不争。

    又看看边上那骨瘦如柴的珍珍,从鑫海口中得知了这个女人的行为,从心理层面来理解,她是安全感严重缺乏,别人以为她控制着沈忆。其实她的行为是时刻高度警觉,是为了维护好自己的安全。

    她长期处于焦虑恐惧的状态中,她把沈忆锁起来与外界隔离,这是她对沈忆爱的一种表达方式。沈忆是一个退缩了的大孩子,他适应这样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仍旧在母亲的呵护下。

    假装半醉的王哲,拉住洪涛说:“洪涛,你与红华感情基础这么扎实,红华又是前途无量,你为什么也分手了呢?这是什么原因呢?请你跟同学们分享一下!”洪涛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你为什么一直纠住这个问题?我再不说看来你是不会罢休了!我知道你是要为自己翻案。当年你与永花分了手,同样我与红华也是分了手,同样是分手,为什么同学们都骂你王哲是陈世美,而没有骂我洪涛是负情汉对吗?告诉你吧!我与你压根不是一个性质的,我与你的分手原因正好想反。

    考取前,你都是拿着永花的钱支撑着复读,永花肋骨上的油都刮给了你。她自己连食堂里的冬瓜汤都不舍得买,天天吃家里面自带的咸菜毛豆。她妈知道了心疼她,给了她五元钱,结果她问红华借了五元,凑满十元给了你。你考取后,第一时间把她负了。我正好与你相反,我用了洪荒之力追到红华后,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的。我提分手,时间上是在大学考取前,之所以提分手,是因为红华工作上身兼多职,前途光明且无量。

    而我呢!在生产队劳动、是一个地道的农民,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并且这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将越来越大。距离与时间之间,成了一个递增函数。

    她随着时间推移职位越升越高,把她作为参照物,我越来越低,低得快要钻进尘土下面了。我痛苦、自卑、挣扎……,发现都是徒劳。我感觉自己,非但没有能力给红华一个好的未来,反而会拖累她。

    想想,我是一个农民,每天都是一身臭汗。就算红华不嫌弃我,可我自己受不了啊!自己觉得配不上红华,真的,真心的觉得是配不上红华。为了红华我必须去拼搏出一个好的未来。不然岂不是糟蹋红华吗?为了红华,我决定去搏击风浪,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拼搏出一个名堂来。我前途未卜,万一沉没于水中,更对不起红华。

    只因为我不能确定拼搏后的结果,所以我的思想很是分裂。如果不分手,怕自己的奋斗达不到预期,耽搁了红华的青春年华。如果选择分手,但又怕万一奋斗出了好的结果,达到了预期目标,可已经失去了红华。为此我很是分裂,以至提了分手,就因为思想很分裂,所以两次提分手,结果还是厮守在一起。

    我去复读了,第二次如愿考上了。红华陪我一起欢乐庆祝,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进入大学三个月后,收到了她的一封绝交信。我看完信失去了理智,误解了她的好意,我气愤至极,一连写了几封信,寄发给鑫海、波波、等同学,这些信都是痛骂红华的。

    唉!由于我的误解,猜疑,这两个魔鬼促使我污蔑了她,害得红华又卷入了另一场爱情纠葛。这一场未平另一场又起,情感的撕扯让她遍体鳞伤。红华为了让我娶城市户口的老婆,我让她背了黑锅。可当时唯有我是被蒙在鼓里的,直到红华结婚过后,鑫海、波波才把真相告诉我。我是多么的后悔和绝望啊!不用我说,大家可想而知了。

    事已至此,我只能无奈地呑下苦果。我这种笨蛋只能当光棍,也只能用当光棍来惩罚自己。人生没有彩排,错过的就是永远。我这个人大概就是一光棍命!王哲,该是听清楚了吧!”

    金苟听完一拍大腿马上说:“哦!我也误会你了!以至我一直想揍你。现在才明白,你们的分手原因,都是为了对方好!你们是因为爱才分手的,现在你俩都单着,重聚旧缘吧!”洪涛苦笑了一下说:“红华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希望不要再为难红华了。当年她是为了让我过得更好,用分手的方式爱着我。她的爱就象一泓清馨的甘水,能解我一生的渴。曾经与红华爱过,我已经足够了。

    让我与红华用相互遥望、互相祝福,作为余生对彼此的守护吧!。”陈坤高声说:“哈!你们也是够烦烦人的了,红华已经再三表示缘份已尽,大家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