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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娟做梦也没有想到,波波跟上了嗜赌成瘾的林帅。

    红伟死后,凌娟取代了红华,当长了毛巾厂的厂长。她既要负责毛巾厂,又要管理私下的服装厂,忙得不可开交。林师傅在生产技术上是一把好手,但在管理及经营上比不过凌娟和红华。原来凌娟和红华是黄金搭档,处理事情雷厉风行,得心应手。现在凌娟要管理两个厂,有点力不从心了。

    凌娟索性把服装厂的权力给了波波,她觉得波波经过几年厉炼,可以管理好服装厂的。其实波波跟着林师傅带来的帅哥,已经是迷失了方向。他对帅哥百依百顺,把帅哥当成领导,知己。向来谨慎心细的波波好像被帅哥洗脑了,帅哥让他干什么,他就义无反顾地照办。

    娘娘腔的波波,跟着豪爽,讲哥儿们义气的林帅,觉得幸福无比。林帅头脑又非常的简单,好客善交际。他到了陈村后,跟陈村一带小伙子们混得很好,真可谓是广结弟兄。他跟村上的小伙子们吃喝完了,经常玩赌博。有时候在鸡窝棚顶上,都能站着围成一圈赌上一整天。有一次帅哥跟厂里的当兵复员的门卫,两个人赌钱时,帅哥把门卫身上的钱赢光了,他嚷嚷着让门卫找能抵押的物品。门卫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说:“没有了,我身上除了还有半包香烟,半分钱都没有了,都输给了你!”

    师哥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是十点半,波波还没有来喊他睡觉。于是帅哥就笑着说:“来,把这半包烟拿出来,看看还有几根,要不你用香烟赌吧?香烟一根抵多少钱,算一算就知道了。……”门卫也笑着说:“你这家伙真的是赌上瘾了,好吧!对我来说,或许这半包烟能翻本了。告诉你吧!我们乡下有句口头禅,叫“恋赌必输!”你看你把我的钱都赢光了,还要恋赌,看来你这次要输了!……”两个人又赌了起来。

    一会波波来了,波波对帅哥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赌完这幅回去睡觉吧?”帅哥说:“嗯,这次我要把他的半包烟都刮干净,让他后半夜烟瘾了只能摸摸嘴。”一会儿门卫的半包烟输光了,门卫说:“帅哥,这半包烟能不能用我白天发的劳保用品里的牙膏抵呀?这牙膏可是新的呀!这半包烟没了下半夜怎么过?烟瘾来了难受!……”

    帅哥听到劳保用品,马上一拍大腿笑了起来说:“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今天发了劳保用品,这一份都少钱我知道,快,你去拿来,你用这劳保用品跟我赌吧!……”波波坐在边上生气地说:“怎么还要赌?算了吧,让他用一条牙膏来换回半包烟,我们就回去睡觉吧?……”帅哥笑了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边上的椅子说:“你在这椅子上睡觉吧!我还在兴头上呢!”门卫把自己的劳保用品都拿来了,两个人又赌了起来。输输赢赢到了凌晨两点了,波波上厕所了,还没有结束。波波看着他们,门卫的劳保用品又输光了,门卫叹着气说:“唉!今天的手气真臭!好了睡觉吧!……。”

    这时帅哥马上拿出二角给门卫说:“给你红钱!”门卫马上收起红钱说:“谢谢了,帅哥!明天早上的面钱有了。”波波刚准备起身走,帅哥马上对门卫说:“来,再来赌一把,用我给你的红钱赌,让你赢个双浇面,再加上一包大前门。”

    帅哥让门卫用刚才拿到的红钱继续赌,门卫只好坐下来再赌。结果着了魔了,这门卫用这红钱来赌,红红火火一路顺风,每幅都是赢。这下让帅哥的口袋底都输空了。帅哥不服输,马上把手表压在了桌上。两个人赌到天蒙蒙亮时,帅哥手表,金介指都输光了。门卫笑着说:“差不多了,我们不赌了,我也给你两角红钱,但这个红钱不能赌了!是让你明天吃面的。刚站起身来,门卫突然一拍脑门说:“哈哈!看我这记性,我根本不需要用劳保用品抵,我皮来子里还有债券呢!嘿嘿!帅老板,你看看我还有债券。”

    帅哥看了看门卫的债券说:“我不要你的红钱,我们干脆赌到天亮,这个时候去睡觉反正也睡不了多久!”帅哥转过脸对波波说:“波波你快去拿钱!这钱用红纸包一下,嘿嘿!看来赢得的钱,不能流出去的!是要扎囗的。我给了他红钱,他用了我给他的这红钱,把我口袋里的钱都引了过去。告诉你吧!保安师傅,我不相信你能继续赢,我们继续赌!……”波波只好听他回去拿钱了,他用大红纸包着,一大叠。结果真的神了,波波拿来了钱,第一幅就赢,帅哥把门卫的钱又赢了过来。

    这门卫求饶道:“帅老板,我认输了,我们结束吧!”帅哥笑着说:“怎么?你认输啦?你的债券还没有派上用场呢!继续赌,也许接下来你赢了呢?我们俩赌到工人来上班。”门卫摸出债券苦笑着说:“阿弥陀佛!千万不要再让我输了!这债券输掉了要被老婆发现的。”帅哥笑着说:“没有关系的,债券输给我,你可以用现金来换回去的。”两个人又赌了起来,这时工人快要来上班了,波波说:“差不多了结束吧?”这时门卫陈师傅的债券也都输给了师哥。帅哥听到波波在喊他结束,马上兴奋地说:“保安师傅,我请客去边上面店吃面!今天吃羊肉面,你,我,波波,三个人,每个人一条羊腿浇一碗面。哈哈!我们来一个破记录的大浇头。”

    保安换好了班,三个人马上到厂边上的面店吃面。帅哥对面店老板说:“你店里还有几个羊腿?帮我们三个人,每个人下二两面,每碗面的浇头是一个羊腿。”老板听后惊讶地问:“什么?帅哥,你是说每个人吃一个羊腿?我没有听错吧?”帅哥笑了一笑说:“没有听错,就是这么搞!”面店老板笑着说:“这,怎么吃得光啊?哈哈,帅哥,你们是打赌吧?那让我挑小一点的腿吧?不过店里只有两个腿,要不我向隔壁卤菜店再借个蹄膀,你们三个,两个人吃羊腿,一个吃蹄膀,怎么样?”

    帅哥哈哈大笑说:“巧啊!正好波波不喜欢吃羊肉啊!好!就这么搞。”这帅哥,门卫,波波三个人,全羊腿做浇头,整个蹄膀做浇头,在面店里吃着。一个熟悉的顾客看到了笑着说:“哈!你们三个打这个赌倒是新鲜的,谁吃不完我来帮忙!”波波笑着说:“来,老兄帮我把这蹄膀皮吃了吧!”

    三个人全羊腿做面浇头,成了爆炸新闻,厂里的工人都笑得扒到了地上。帅哥跟村上的赌徒们成了兄弟,赌徒们称林帅为帅老板,把他当成了服装厂的老板。帅老板自己也以为自己真的是老板了。久而久之,在江东一带,帅老板不管进哪个赌场,赌场里的主位置一直是留给他坐的。

    他带着波波不分白天黑夜的赌,元旦前赢了好多钱,他让波波特地用服装厂缝制的布袋装。这帅老板成了江东一赌神,他与波波形影不离,人家都称他俩波帅搭挡。一个晚上波波对帅哥说:“唉!明天晚上我爸妈又安排了我去相亲,说女的怎么怎么的好,我真的是好矛盾啊!你说我们俩真的是一直这样下去吗?”

    帅哥摸着波波的头说:“你难道犹豫了吗?我们俩不是说好了吗?你不结婚我也不结婚!如果你想反悔的话,我不会强迫你的,我是反正不结婚了!我觉得我们俩这样挺好的!你兄弟姐妹好几个,我也是有好多兄弟姐妹的,我们俩没有孩子的话,也不会影响传宗接代。到时候只要有了钱,在姐妹兄弟小孩中,看准了哪个最好,我们就过继过来作为自己的孩子,手上有钱能不孝顺你吗?让我说,你相亲别去了!”波波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帅哥说:“我们俩这样是不是不道德啊?”帅哥嗤笑着说:“什么不道德啊?我们俩伤害到别人了吗?我们俩扰乱社会了吗?损害国家利益了吗?说这个话,简直是笑话。我们俩没有损害人民大众的利益,我们是在为国家计划生育作贡献呢!国家宣传只生一个好,我们俩一个都不生,不是更好吗?好了!我们俩就这样过,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波波和林帅的赌,慢慢传到了凌娟的耳朵里,她就去问了波波。她傍敲侧击地说:“波波,你和帅哥的名声很大呀!大家都称你们俩个是江东赌神,黑白杀手,有这么一回事吗?常言道,赌字头上一把刀,不仅败光人家,还会搭上性命!”

    波波笑着说:“你放心,上海人精着呢!他是赢多输少。可以夸口地说,千做不如他一赌!他的钱多着呢!不会完人家的。”凌娟生气地说:“赌场上哪里有常胜将军的?我觉得你们见好就收吧!以后不要再赌了!”波波笑着说:“放心,帅哥自控能力很强的,他赢的钱比服装厂的利润还多呢!而且碰上输的话,输不大的,逢输他就会停手的,最多输完口袋中的钱。”

    实际上这帅哥已经是嗜好赌博成瘾了,晚上当赌瘾上来时,睡下了也要拉着波波一起找赌场的。他找不到会紧张、焦虑、难受、心好像也被挖空了似的。找到了赌场,会兴奋快乐。可是波波为了不让凌娟担心,只能替帅哥撒谎。凌娟想,波波是个胆小慎重的人,厂里的钱在波波手上,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过了几天,凌娟想想还是不放心。她就把此事告诉了林师傅,希望林师傅也出面劝劝林帅。可林师对此事不以为然,她笑着轻描淡写地对凌娟说:“放心好了,上海男人的精明全国闻名的。他精着呢!从小到大一直是个人精,铜钱看得比性命还要重,他不会弄出大乱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