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公审
今日是刑部和督察院会审的日子，因为涉及到的人身份不同，因此只能公开审理方能服众。
刑部大堂上，六部尚书除了吏部尚书以外基本全部到齐。
所有人都知道这周道登想要趁着致仕的最后一年大捞一笔，不断安排外放的官吏。
一来官职品阶太低，其次老头子滥好人了一辈子装孙子了一辈子，现在贪一把所有人都并不在意。
“玉绳兄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会审大堂外温体仁见到周延儒以后，语气中带着惋惜可内心里却笑开了花。
“员峤此言何意？”周延儒故意装傻。
“周阁老，我一直那你当成我辈楷模的，可你…”张凤翼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带着惋惜。
“你们二位让我好生费解。”
“昨日证词出来了，银车侧翻后，是朝着你府邸的方向去了。”
“这可不能胡说八道。”周延儒说道。
“以前你是礼部尚书，我是礼部侍郎，到之后你成了内阁首辅我又成了次辅，咱们两个同朝为官多年，你都是我的上官，我怎么能用这样的事情来骗你？”
这么多年温体仁始终被压一头，早就有了压过周延儒的心，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周阁老，现在若是你主动向皇上认错，我们在为你求情，皇上或许能念在往日恩情宽宥你的。”
张凤翼嘴上说的真诚，但这种逢场作戏他当然不信，周延儒更是洞若观火，自己如果倒霉最先踩自己的肯定就是这两人。
“朝着我府邸的方向….”周延儒捏着胡须看了看张凤翼“凤翼，我记得你家也和老夫相距不远，你自然也有嫌疑吧。”
“下官行得正坐得端。”
张凤翼义正言辞，两人本都是东林党的大佬，可惜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银车朝北而去，他家确实住在北边，可张凤翼自己知道凶手并非自己，那就只剩下了周延儒。
温体仁心中冷笑，周延儒也不点破，几个老狐狸各怀心思进入了刑部大堂。
“周阁老，温阁老….”
自己一系的官员纷纷上来打招呼，两人也一一还礼。
看到刑部大堂的一侧用屏风隔着，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应该是皇上也在听审。
果不其然，曹化淳将两人请到了屏风后。
“见过皇上。”
“我请两位阁老过来是想问问，你们还记得当初在朝堂上自己说过的话把。”朱由检问道。
温体仁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周延儒。
“当然记得，无论是谁只要敢拿这笔饷银，杀一儆百。”
周延儒说的非常坦然，似乎完全担心自己的处境。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告诉郑三俊和胡应台开审吧。”
郑三俊为刑部尚书并且官居二品，他自然是主审，而胡应台是陪审。
郑三俊接到旨意惊堂木一拍，而后说道
“诸位同僚，皇上命我与胡大人负责饷银一案，案情经过多方举证有了眉目。
因此今日在各位的见证下作公审，一来以示公允，二来此案涉及到的人身居地位，也算是让各位做个见证。”
“饷银于四月十八离京前往辽东，但五月初七一辆银车却返回了京城。”胡应台说道。
“先带第一个人证，牛二。”
牛二来到大堂上，看到周围一圈都是平时见不到的大老爷，心中惶恐进门便跪。
“牛二，你将那晚所见如实的与诸位大人说来。”
“小的是五城兵马司缉盗公差，北京城匪盗猖獗因此兵马司指挥使大人让我们加强缉捕，并且强行下了命令，每人每月必须缉盗两人。”
牛二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指挥使田弘遇，这一番说辞让田弘遇不由得坐直了背，真给自己长脸，尤其是皇上就在帘子后。
见到田弘遇不像是不高兴，于是又继续说道：
“我们田大人白天断案，晚上还要分配缉盗任务，可以说殚精竭虑，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当然也不敢偷懒。”
“咳咳….”胡应台咳嗽几声，这是查案不是给五城兵马司邀功的大会。
“田大人尽忠职守我们都是知道的，你重点说当夜看到了什么。”
“小人缉盗时看到一辆马车从永宁门疾驰，在路中间侧翻后掉落了不少银两，几个看押的人将银两捡起来装回马车朝着北去了。”
一说朝北而去，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到了周延儒和张凤翼身上，他二人的府邸就在那个方向。
事情不是自己做的，因此张凤翼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反倒是周延儒似乎有几分心虚，喝了口茶水然后说道
“老夫的府邸就在永宁门北，因此自然要多问几句。”
“既然是公审，自然也是要听听各位大人的意见。”郑三俊答应了周延儒的要求，
“牛二，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箱子。”
“箱子小的没看见，但是上面好像还有封条。”
“周阁老可还有其他疑问？”
“孤证不立。”周延儒摇摇头。
“带下一位证人，宋多。”
宋多被带来的时候，同样腿都在抖，他祖上八辈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想到自己也有后台，于是强壮镇定了下来。
“草民宋多，叩见各位大人。”
“起来吧，宋多，五月初七当夜你在哪里？”
“草民就在家中。”
“当夜你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与各位大臣说来听听。”郑三俊问道。
“草民家临近永宁门，这是一条石街，但凡街上过什么马车街坊四邻都能听到声响。
当夜草民起夜时又听到了马车的声音，本来也没太在意，但就在草民方便时看到了马车侧翻，几口箱子滚落，里面装的银子洒了一地。”宋多说道。
“银子被装起来以后，朝什么方向去了。”郑三俊又问。
“小的看的很真，往北去了。”
“北边住着的朝臣虽然不少，但能接触到饷银案的只有张凤翼与首辅啊….“
下面的人都议论纷纷，很显然证词都指向了他们二人。
“把宋多带下去。”
“慢着…
刑部大堂上，六部尚书除了吏部尚书以外基本全部到齐。
所有人都知道这周道登想要趁着致仕的最后一年大捞一笔，不断安排外放的官吏。
一来官职品阶太低，其次老头子滥好人了一辈子装孙子了一辈子，现在贪一把所有人都并不在意。
“玉绳兄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会审大堂外温体仁见到周延儒以后，语气中带着惋惜可内心里却笑开了花。
“员峤此言何意？”周延儒故意装傻。
“周阁老，我一直那你当成我辈楷模的，可你…”张凤翼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带着惋惜。
“你们二位让我好生费解。”
“昨日证词出来了，银车侧翻后，是朝着你府邸的方向去了。”
“这可不能胡说八道。”周延儒说道。
“以前你是礼部尚书，我是礼部侍郎，到之后你成了内阁首辅我又成了次辅，咱们两个同朝为官多年，你都是我的上官，我怎么能用这样的事情来骗你？”
这么多年温体仁始终被压一头，早就有了压过周延儒的心，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周阁老，现在若是你主动向皇上认错，我们在为你求情，皇上或许能念在往日恩情宽宥你的。”
张凤翼嘴上说的真诚，但这种逢场作戏他当然不信，周延儒更是洞若观火，自己如果倒霉最先踩自己的肯定就是这两人。
“朝着我府邸的方向….”周延儒捏着胡须看了看张凤翼“凤翼，我记得你家也和老夫相距不远，你自然也有嫌疑吧。”
“下官行得正坐得端。”
张凤翼义正言辞，两人本都是东林党的大佬，可惜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银车朝北而去，他家确实住在北边，可张凤翼自己知道凶手并非自己，那就只剩下了周延儒。
温体仁心中冷笑，周延儒也不点破，几个老狐狸各怀心思进入了刑部大堂。
“周阁老，温阁老….”
自己一系的官员纷纷上来打招呼，两人也一一还礼。
看到刑部大堂的一侧用屏风隔着，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应该是皇上也在听审。
果不其然，曹化淳将两人请到了屏风后。
“见过皇上。”
“我请两位阁老过来是想问问，你们还记得当初在朝堂上自己说过的话把。”朱由检问道。
温体仁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周延儒。
“当然记得，无论是谁只要敢拿这笔饷银，杀一儆百。”
周延儒说的非常坦然，似乎完全担心自己的处境。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告诉郑三俊和胡应台开审吧。”
郑三俊为刑部尚书并且官居二品，他自然是主审，而胡应台是陪审。
郑三俊接到旨意惊堂木一拍，而后说道
“诸位同僚，皇上命我与胡大人负责饷银一案，案情经过多方举证有了眉目。
因此今日在各位的见证下作公审，一来以示公允，二来此案涉及到的人身居地位，也算是让各位做个见证。”
“饷银于四月十八离京前往辽东，但五月初七一辆银车却返回了京城。”胡应台说道。
“先带第一个人证，牛二。”
牛二来到大堂上，看到周围一圈都是平时见不到的大老爷，心中惶恐进门便跪。
“牛二，你将那晚所见如实的与诸位大人说来。”
“小的是五城兵马司缉盗公差，北京城匪盗猖獗因此兵马司指挥使大人让我们加强缉捕，并且强行下了命令，每人每月必须缉盗两人。”
牛二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指挥使田弘遇，这一番说辞让田弘遇不由得坐直了背，真给自己长脸，尤其是皇上就在帘子后。
见到田弘遇不像是不高兴，于是又继续说道：
“我们田大人白天断案，晚上还要分配缉盗任务，可以说殚精竭虑，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当然也不敢偷懒。”
“咳咳….”胡应台咳嗽几声，这是查案不是给五城兵马司邀功的大会。
“田大人尽忠职守我们都是知道的，你重点说当夜看到了什么。”
“小人缉盗时看到一辆马车从永宁门疾驰，在路中间侧翻后掉落了不少银两，几个看押的人将银两捡起来装回马车朝着北去了。”
一说朝北而去，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到了周延儒和张凤翼身上，他二人的府邸就在那个方向。
事情不是自己做的，因此张凤翼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反倒是周延儒似乎有几分心虚，喝了口茶水然后说道
“老夫的府邸就在永宁门北，因此自然要多问几句。”
“既然是公审，自然也是要听听各位大人的意见。”郑三俊答应了周延儒的要求，
“牛二，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箱子。”
“箱子小的没看见，但是上面好像还有封条。”
“周阁老可还有其他疑问？”
“孤证不立。”周延儒摇摇头。
“带下一位证人，宋多。”
宋多被带来的时候，同样腿都在抖，他祖上八辈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想到自己也有后台，于是强壮镇定了下来。
“草民宋多，叩见各位大人。”
“起来吧，宋多，五月初七当夜你在哪里？”
“草民就在家中。”
“当夜你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与各位大臣说来听听。”郑三俊问道。
“草民家临近永宁门，这是一条石街，但凡街上过什么马车街坊四邻都能听到声响。
当夜草民起夜时又听到了马车的声音，本来也没太在意，但就在草民方便时看到了马车侧翻，几口箱子滚落，里面装的银子洒了一地。”宋多说道。
“银子被装起来以后，朝什么方向去了。”郑三俊又问。
“小的看的很真，往北去了。”
“北边住着的朝臣虽然不少，但能接触到饷银案的只有张凤翼与首辅啊….“
下面的人都议论纷纷，很显然证词都指向了他们二人。
“把宋多带下去。”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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