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畏罪自杀
“下官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因此接到朝廷的命令清点完饷银一刻不停的就启程。”
何昭文将他们一行事无巨细的全部讲了出来，在什么修整，在什么地方卸车，就连中途遇上流民也没有隐瞒。
“慢着，你是说押送至山东时有流民想要打劫？”周延儒突然打断。
“不错。”
“银车一共几辆。”
“四辆，十八口箱子。”何昭文对答如流。
“你确定这些银车和箱子都没有离开视线？”
“这是下官第一次押送饷银，生怕中途出现一点差池，晚上哪怕是睡觉都是守在银车边上的，至于为什么会有一辆银车回到了京城，下官实在不知道啊。”何昭文也是无比费解。
“你好好回忆回忆。”
在周延儒的引导下，何昭文不断回忆各种细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阁老，流民围攻时有一辆马车受到了惊吓跑进了林子里。”
“是谁去追的？”
“张凤明，不过他离开前前后后也不到半刻钟的时辰。”
张凤明？所有人眼前一震，这是张凤翼的弟弟！
“何昭文，你要对你所说过的话负责！”张凤翼厉声喝道。
“张尚书何必生气，是与不是差人把令弟带到堂前问话便知。”
温体仁眉头紧皱，眼看着这件案子只有八九就要查到周延儒头上，这个时候卷进来一个张凤明！
看到周延儒不紧不慢的样子，温体仁总感觉要坏事，就连屏风后的朱由检都没来由的觉得心里有几分慌乱。
胡应台和郑三俊两人对视一眼，明明他们是主审和陪审，可现在局势却被周延儒所左右，而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毕竟周延儒所说的句句在理。
“既然如此，那就差刑部的人前去张凤明府上将他请来问话。”
刑部大堂上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各怀心思，谁也没有跟谁说话。
温体仁看了看张凤翼，难不成他才是幕后主使？自己一直被他蒙在鼓中？
可如果是他做的，极力赞成三司会审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胡应台和郑三俊想的则是要把事情安在周延儒身上，内阁出缺他们才能候补，如果只是搬倒一个兵部尚书根本没什么用，毕竟他自己现在就是刑部尚书。
死气白咧又得罪人，显然不是为了从刑部调任兵部。
刑部衙门内只有周延儒稳坐钓鱼台，吹了吹杯里的茶末，然后慢慢的品了一口。
眼看着事情甩到了自己身上，张凤翼心里也有几分忐忑。
不过他的那个弟弟他很清楚，性子软弱不堪大用，莫说是暗度陈仓带走饷银，就算是让他收一些外官的打点都害怕到没有主见。
温体仁望向了张凤翼，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嫌疑都放到了周延儒身上，他可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张凤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刑部的差役已经前往了张凤明的府邸，或许饷银案马上就迎来了拐点，只有朱由检脸色有些不太好。
很快差役便匆匆来报，但是所报内容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阁老，尚书大人，张凤明…张凤明他…”
“他怎么了？”郑三俊问？
“张凤明他畏罪自杀了。”
“胡说八道。”
张凤翼就在堂下听审，因此自然要出言呵斥。
“这是张凤明死前留下的字条。”
差役将一张纸递给了郑三俊，郑三俊双拳紧捏，他想要造成的结果是内个出缺，不是搞倒一个刑部尚书，郑三俊看完又给了胡应台。
“张尚书，令弟的字迹你应该认识吧。”
“自然识得。”
胡应台将这纸让差役又递到了张凤翼面前，张凤翼看完以后身体没站稳，如果不是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恐怕会直接摔倒。
“郑尚书，胡大人，纸上写的什么？”温体仁探出了半个身位，急切的想要知道上面的内容。
“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换在平时这几个字没什么特别张凤翼也不并不在意，可这个节骨眼上，这八个字能让自己这个兵部尚书身首异处。
所有人议论纷纷，张凤明好死不死偏偏在查到了他头上的时候自尽，还留下这样的字，这不是畏罪自杀这是什么？
张凤明只不过是一个兵部主事，五品官而已，凭他一己之力想要掉包军饷还瞒着满朝文武运回北京根本不可能，那幕后的真凶自然也呼之欲出。
刚才周延儒在刑部大堂上，又是威逼，又是拉拢，又是上刑，各种手段使尽，可一番操作下来，最终把银车驶向他府邸的方向做成了铁证，张凤翼还在心中冷笑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他才知道这老家伙的厉害，如今他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辩驳的地方，就在刚才周延儒自取其辱一般的表现，居然已经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银车驶向了北面，他的弟弟畏罪自杀，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温体仁也是有些头晕目眩，第二次与周延儒的交锋又要以失败告终！
“张凤翼，你可知罪？”郑三俊惊堂木一拍，完全不给这位东林党大佬一点面子。
“本官无罪。”
张凤翼强自镇定下来，居然反转的如此突然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可他并没有到绝路上。
“你们可在张凤明的府上收到赃银？”张凤翼问。
“这….没有！”
“我虽不知道舍弟为何会自尽，但我知道赃银的下落。”
张凤翼起身来到了周延儒面前，两个人一个是东林党名义上的领袖，一个是东林党内威望极高的人。
虽然因为钱谦益一事导致周延儒与东林党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可还没有到了翻脸的地步。
如今张凤翼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走到了周延儒的对立面。
“前两日我收到消息，周阁老府邸上有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离开了北京城，驶向了苏州老家。”
“你监视老夫？”
周延儒目光凶狠，身为内阁首辅的威严让张凤翼有些忌惮，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里能顾得了那么多。
“只是碰巧得知的而已，如此敏感的时候，周阁老可否说说你的马车上装的是什么。”
“不过是些废旧的衣物和读过的书罢了。”
“未必吧，本官怀疑那些失去踪迹的军饷就在那辆马车上。”
“简直一派胡言。”周延儒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有些恼怒。
“周阁老，张尚书这里是刑部大堂勿要激辩，是与不是随后便知。”郑三俊说道。
“随后便知？”周延儒有些疑惑不解。
“本官奉命查办饷银案，自然不敢懈怠。下官在得知有可疑车马离开了京城以后，遂令刑部的人快马加鞭将车马追回。”
郑三俊也是心中有几分侥幸，万幸国丈告诉了自己如此关键的信息，搬倒首辅自己入阁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何昭文将他们一行事无巨细的全部讲了出来，在什么修整，在什么地方卸车，就连中途遇上流民也没有隐瞒。
“慢着，你是说押送至山东时有流民想要打劫？”周延儒突然打断。
“不错。”
“银车一共几辆。”
“四辆，十八口箱子。”何昭文对答如流。
“你确定这些银车和箱子都没有离开视线？”
“这是下官第一次押送饷银，生怕中途出现一点差池，晚上哪怕是睡觉都是守在银车边上的，至于为什么会有一辆银车回到了京城，下官实在不知道啊。”何昭文也是无比费解。
“你好好回忆回忆。”
在周延儒的引导下，何昭文不断回忆各种细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阁老，流民围攻时有一辆马车受到了惊吓跑进了林子里。”
“是谁去追的？”
“张凤明，不过他离开前前后后也不到半刻钟的时辰。”
张凤明？所有人眼前一震，这是张凤翼的弟弟！
“何昭文，你要对你所说过的话负责！”张凤翼厉声喝道。
“张尚书何必生气，是与不是差人把令弟带到堂前问话便知。”
温体仁眉头紧皱，眼看着这件案子只有八九就要查到周延儒头上，这个时候卷进来一个张凤明！
看到周延儒不紧不慢的样子，温体仁总感觉要坏事，就连屏风后的朱由检都没来由的觉得心里有几分慌乱。
胡应台和郑三俊两人对视一眼，明明他们是主审和陪审，可现在局势却被周延儒所左右，而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毕竟周延儒所说的句句在理。
“既然如此，那就差刑部的人前去张凤明府上将他请来问话。”
刑部大堂上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各怀心思，谁也没有跟谁说话。
温体仁看了看张凤翼，难不成他才是幕后主使？自己一直被他蒙在鼓中？
可如果是他做的，极力赞成三司会审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胡应台和郑三俊想的则是要把事情安在周延儒身上，内阁出缺他们才能候补，如果只是搬倒一个兵部尚书根本没什么用，毕竟他自己现在就是刑部尚书。
死气白咧又得罪人，显然不是为了从刑部调任兵部。
刑部衙门内只有周延儒稳坐钓鱼台，吹了吹杯里的茶末，然后慢慢的品了一口。
眼看着事情甩到了自己身上，张凤翼心里也有几分忐忑。
不过他的那个弟弟他很清楚，性子软弱不堪大用，莫说是暗度陈仓带走饷银，就算是让他收一些外官的打点都害怕到没有主见。
温体仁望向了张凤翼，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嫌疑都放到了周延儒身上，他可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张凤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刑部的差役已经前往了张凤明的府邸，或许饷银案马上就迎来了拐点，只有朱由检脸色有些不太好。
很快差役便匆匆来报，但是所报内容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阁老，尚书大人，张凤明…张凤明他…”
“他怎么了？”郑三俊问？
“张凤明他畏罪自杀了。”
“胡说八道。”
张凤翼就在堂下听审，因此自然要出言呵斥。
“这是张凤明死前留下的字条。”
差役将一张纸递给了郑三俊，郑三俊双拳紧捏，他想要造成的结果是内个出缺，不是搞倒一个刑部尚书，郑三俊看完又给了胡应台。
“张尚书，令弟的字迹你应该认识吧。”
“自然识得。”
胡应台将这纸让差役又递到了张凤翼面前，张凤翼看完以后身体没站稳，如果不是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恐怕会直接摔倒。
“郑尚书，胡大人，纸上写的什么？”温体仁探出了半个身位，急切的想要知道上面的内容。
“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换在平时这几个字没什么特别张凤翼也不并不在意，可这个节骨眼上，这八个字能让自己这个兵部尚书身首异处。
所有人议论纷纷，张凤明好死不死偏偏在查到了他头上的时候自尽，还留下这样的字，这不是畏罪自杀这是什么？
张凤明只不过是一个兵部主事，五品官而已，凭他一己之力想要掉包军饷还瞒着满朝文武运回北京根本不可能，那幕后的真凶自然也呼之欲出。
刚才周延儒在刑部大堂上，又是威逼，又是拉拢，又是上刑，各种手段使尽，可一番操作下来，最终把银车驶向他府邸的方向做成了铁证，张凤翼还在心中冷笑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他才知道这老家伙的厉害，如今他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辩驳的地方，就在刚才周延儒自取其辱一般的表现，居然已经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银车驶向了北面，他的弟弟畏罪自杀，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温体仁也是有些头晕目眩，第二次与周延儒的交锋又要以失败告终！
“张凤翼，你可知罪？”郑三俊惊堂木一拍，完全不给这位东林党大佬一点面子。
“本官无罪。”
张凤翼强自镇定下来，居然反转的如此突然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可他并没有到绝路上。
“你们可在张凤明的府上收到赃银？”张凤翼问。
“这….没有！”
“我虽不知道舍弟为何会自尽，但我知道赃银的下落。”
张凤翼起身来到了周延儒面前，两个人一个是东林党名义上的领袖，一个是东林党内威望极高的人。
虽然因为钱谦益一事导致周延儒与东林党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可还没有到了翻脸的地步。
如今张凤翼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走到了周延儒的对立面。
“前两日我收到消息，周阁老府邸上有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离开了北京城，驶向了苏州老家。”
“你监视老夫？”
周延儒目光凶狠，身为内阁首辅的威严让张凤翼有些忌惮，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里能顾得了那么多。
“只是碰巧得知的而已，如此敏感的时候，周阁老可否说说你的马车上装的是什么。”
“不过是些废旧的衣物和读过的书罢了。”
“未必吧，本官怀疑那些失去踪迹的军饷就在那辆马车上。”
“简直一派胡言。”周延儒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有些恼怒。
“周阁老，张尚书这里是刑部大堂勿要激辩，是与不是随后便知。”郑三俊说道。
“随后便知？”周延儒有些疑惑不解。
“本官奉命查办饷银案，自然不敢懈怠。下官在得知有可疑车马离开了京城以后，遂令刑部的人快马加鞭将车马追回。”
郑三俊也是心中有几分侥幸，万幸国丈告诉了自己如此关键的信息，搬倒首辅自己入阁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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