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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潺湲重病托永璜,纤袅冷言拒弘晳

    书接上回,纤袅见走来三个孩子,想必就是弘历的三个孩子。琐玥见他们来了,也很高兴。这三个孩子中,长子名永璜,今年也七岁,乃潺湲所生;次子名永琏,年方五岁,乃琐玥所生,弘历甚爱之;又有一女名瑶菁,年方四岁,也是琐玥所生,弘历又给其取名耐日勒吐贺其杨贵,即逢时而栖之鹦鹉之意,可见其宠爱之甚。琐玥本来还为弘历生下长女,可惜长女命薄,早早夭折。潺湲也生下次女,许是命中带煞,也早早夭折。因此,弘历十分疼爱瑶菁。

    纤袅见到三个孩子,也很欣喜,特别是永璜,竟长这么大。纤袅摸了摸他的个头,挺高,那小脸和潺湲是一个样。

    “我的永璧倒可以说很多话,瑶莞刚学会说话,但是也只会叫几个人。如今瑶莞正学着摸着墙走路,等改日二位王爷都有空了,我们带着孩子一块出去走走。”纤袅道。

    “永璜,你去把二位侧福晋还有富察格格都叫过来。”琐玥温柔地道。

    “好的,额涅。”永璜行了一个礼,然后马上跑出去找人。

    “两位侧福晋?”纤袅有些疑惑了,“四哥什么时候又娶了两位福晋?”

    “只娶了一位,是佐领那尔布之女辉发那拉氏,名惜合。至于另一位,是老熟人了。”琐玥笑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没多久,就有三位少妇款款走来。纤袅见这那拉氏,肤白貌美,年轻柔弱。纤袅不认识她,原来是去年弘历新娶的侧福晋。接着又走进来一位贵妇,笑语嫣然,竟是那高吟慧!紧接着,潺湲牵着永璜走进来,潺湲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十分苍白。

    “今早上一醒来就感觉心情舒畅,原来是五福晋来了!”吟慧笑道,“您也真是的,自从搬出宫后,就不怎么来这紫禁城了!”

    “平日里也不怎么离开王府,况且家中一对儿女需要照顾,离开一会儿就要闹了。”纤袅道。

    “五福晋身体可好?”吟慧握住纤袅的手,“您可知,自从我从宝亲王那里听说您受了伤,每天都挂念着,想要来探望探望。如今您来了,我这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多谢高福晋挂念。”纤袅笑道,“倒也无大碍。”

    之后,纤袅又单独与潺湲见面。之前不好说什么,因为潺湲怎么来说只是一个妾,最多算上一个“庶福晋”,但是叫她福晋的不多,大多数还是唤她格格。潺湲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眼睁睁看着弘历与琐玥如漆似胶,对吟慧倍加宠爱,对新来的侧福晋也多多关照,她就很落寞。她只有一个永璜,她唯一的儿子。忽然,她对着纤袅跪下。纤袅还没有反应过来,正要扶起她来,潺湲声泪俱下: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还请妹妹看在我们从小的交情上帮我照顾永璜!”

    “姐姐快起来!”纤袅担心了。

    “妹妹答应姐姐,帮姐姐保护好、照顾好永璜!”潺湲拉着永璜跪下,“永璜,快给五婶请安。”

    “永璜给五婶请安,五婶万安。”永璜乖巧地磕了一个头。

    “姐姐,地上凉,您快和大阿哥起来啊!”纤袅急了。

    “妹妹若是不答应,我便一直跪在这里!”潺湲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可是……我不知道我如何照顾他啊!”纤袅有些难为情。

    “我担心我走之后他会被欺负,自古长子多薄命,我担心嫡福晋会对他下手!”潺湲哭了,“只需要妹妹每个月来看看他!”

    “好,我答应你。”纤袅扶起这对母子,“姐姐哪里不舒服吗?”

    “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潺湲擦擦眼泪道,“妹妹一定要照顾好永璜!”

    纤袅很担心潺湲,可惜她也没有办法。最后,她看着潺湲拉着自己最舍不得的儿子,默默消失在西二所的长廊里……

    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纤袅默默回到王府,永璧和瑶莞已经在韫袭苑等她了。见纤袅回来了,永璧马上跑过去,瑶莞拉着雪璎的手也要过去。纤袅抱住两个心爱的孩子,拉着他们两个走进沁古斋。天色渐晚,弘昼还没有回来。纤袅将两个孩子哄睡,然后吩咐丫鬟将孩子带走,独自一个人,倚着门,望着紫禁城的方向……

    望也望不到,盼也盼不到,忘又忘不了。夜风阵阵,吹得她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已经小半个月没有见过弘昼了,虽然她知道弘昼很忙,可是她不敢抱怨。她的弘昼在哪里?

    “主子,夜深了,该就寝了。”琅玕轻轻道。

    “我再等一会儿。”纤袅依旧痴痴地望着紫禁城,“你说他今夜会不会回来?”

    “主子,您的伤还没有好,休息一会儿吧。”玲珑劝道。

    “看样子,今夜,他也不会回来了。”纤袅叹气,关上房门,转身来到梳妆台前:“你们说,我是不是老了?”

    “主子开什么玩笑?”琅玕帮纤袅取下头饰,“主子那么年轻,怎么会老呢?”

    “别哄我。”纤袅看着梳妆镜,“这女人生了孩子,就衰老了许多。”

    “主子才没有呢!”玲珑笑了,“主子年轻依旧。”

    纤袅一个人躺在床上,这不知道是第多少个夜晚。她默默流下眼泪,睡不安寝,伤口很疼。忽然门推开了,寒冷的夜风吹醒了纤袅。她睁开眼,看到弘昼来到她的床边。

    “想我不想?”弘昼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你怎么才回来?”纤袅缩在他怀里哭了,“我每天去乐善堂找你,怎么也找不到。听四福晋说你不怎么用膳,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福晋有心了。”弘昼回到床上,亲吻着她:“今天晚上我回来看看你,不过明天早上我不能陪你了,一早就要走,你要乖,要听话。”

    “可是我想你。”纤袅继续哭,“你明天可不可以不去?在家好好陪陪我嘛!”

    “等我有空了好好补偿你。我给你那些银子,你若是心情不好就去大栅栏逛逛。”弘昼道,“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

    “我的好哥哥,你在前朝辛苦我是知道的,可是……你也不回家来看看我!”纤袅埋怨。

    “我的好姐姐啊,你莫忧心,我会抽出时间来见你,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弘昼马上脱衣,“我今晚特意来陪陪你!”

    “你明天一大早就走了,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区别?”纤袅问。

    “那我现在就走了。”弘昼马上又要起身。

    “别,我开玩笑的!”纤袅连忙挽住他的手,“你别走。”

    “好。”弘昼马上压在纤袅身上,“穿这么厚,不热吗?”

    “那不是给你发挥的余地嘛!”纤袅挽住弘昼的脖子,

    “至少可以陪着你。”弘昼抚摸着纤袅胸口上的伤痕,“还疼吗?”

    “你走了就疼了。”纤袅忽然又抽泣起来,“等朝堂上的事情平息了,你多陪陪我嘛!”

    “好,一天十二个时辰我都陪着你,绝对不离开你半步。”弘昼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要等几个月。”

    “汗阿玛本来对朝政就热心,几乎……不对,应该是每次上朝都要拖堂,自己不休息还要拉着你们。”纤袅开始埋怨,“你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我听说上朝都是跪着的,我给你去做一副好一点儿的护膝,保证跪几个时辰都不会疼。”

    “有些大臣,也不知道科举怎么考上来的,感觉就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知道说‘臣附议’,只知道磕头下跪。话说这磕头下跪,在该磕头下跪的时候不这样做会没了脑袋,不该磕头下跪的时候这样做也没有错。话说这磕头下跪真是个宝,怎么都没有错。”弘昼冷言嘲讽道,“这些人啊,迟早害了我大清!可皇帝呢,偏偏就需要这样的人,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虚荣心啊!说不定以后我大清出了这样一个皇帝,别人送来什么好东西,却因为对方没有三跪九叩而拒绝了这些好东西,耽误我大清!”

    “若是真的出了那样的皇帝,千刀万剐都不够!”纤袅道,“王爷,您可有想过当皇帝?”

    “嘘,别乱说!”弘昼忽然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环顾四周:“你听着,这辈子都不准想!”

    “我知道了。”纤袅显然被弘昼这一举动吓坏了,“我不会。”

    “当皇帝太累了,还总担心会被人害,谁乐意谁去。”弘昼道。

    “有那么多妃子,你不高兴吗?”纤袅试探。

    “那不得酸死!”弘昼笑了,“我记得妃子要侍寝都要皇后批准,皇后一般不会阻止,但是心里头可不舒服。若是遇见昏君专宠某个妃子,妃子就敢挑战皇后的权威,昏君还会颠倒黑白,你说吓不吓人?那时候那妖妃就敢吹枕边风,皇后可能性命都不保更别说后位了。你看现在多好,你看看四哥多少妻妾,看我对你多好,自从你嫁过来后我就没有纳妾,侧福晋也没有再娶,我可有说过想纳妾?”

    “你这样说,怕不是就是想纳妾吧?”纤袅更加靠近弘昼,“我偏不让!”

    “不让也得让,你知道阿其那(允禩)的嫡福晋郭络罗氏是什么下场吗?她可就不准纳妾,最后八王爷被迫休妻,而且那郭络罗氏还被汗阿玛赐死了的!”弘昼道,“我若是要纳妾,你可拦不住!看我对你多好,这么多年来专宠你一个!”

    “反正我不管,就是不准你纳妾!”纤袅道,“难道你还想纳妾?”

    “我当然想,若是福晋不允许,我不纳便是。”弘昼抱住纤袅,“快睡吧,我抱着你。”

    寅时,楚桂儿来唤弘昼起床。弘昼正想起来,发现手臂被纤袅死死抱住。纤袅睡得正沉,弘昼也不忍心打扰。楚桂儿点上蜡烛,见弘昼一直磨蹭,不由得催促起来。借着烛光,弘昼看着纤袅恬静的睡容,实在不忍心打扰。好不容易把手抽开,弘昼连忙塞了一个枕头让纤袅抱住。楚桂儿伺候弘昼更衣,弘昼不断提醒他小声。终于更衣完毕,弘昼漱了口,洗了脸,吹灭了蜡烛,与楚桂儿主仆二人蹑手蹑脚地离开韫袭苑。弘昼坐上马车,又看了看王府,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去了紫禁城。纤袅也逐渐醒了,发现抱的东西手感不对,睁开眼,发现人去枕空,忍不住抹泪。弘昼每日都与弘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时不时一起去请教鄂尔泰关于苗疆的治理。而弘昼回来的那一晚,恰好让纤袅有喜。纤袅做好护膝,就打算去乐善堂等弘昼,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正好在神武门,纤袅方要将令牌递给侍卫,探出头来,却看见弘晳也在。纤袅懒得理他,刚进入神武门,弘晳就跟上来。纤袅有些恼怒,想到自己当初被他欺骗,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直接拿出一百两银票递过去:

    “一百两,王爷可以让一下吗?”

    “现在没有下朝,你去了也是白去。”弘晳道,“我要给你澄清一件事。”

    “澄清什么?我和你有关系吗?”纤袅冷言,“一百两不够是吗?还差多少?”

    “当初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你莫不承认……”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你有证据吗?莫要血口喷人!”纤袅道,“反正你也没有证据,怎么证明我们有关系?理亲王,借过一下。”

    反正没有证据,谁知道她与弘晳的关系呢?光凭一面之词,就算弘昼知道了也段然不会相信。弘昼没有必要信他,况且他骗过所有人一次。就算他与弘昼公开挑明,纵使弘昼真的有怀疑,只要纤袅落一滴眼泪,反驳一句,弘昼就会站在她这一边,她才不信弘晳能抓住她的把柄,被利用过一次可不想被利用第二次。纤袅不管弘晳说什么,头也不转地去往西二所乐善堂。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