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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纤袅吃醋辱香玉,恩爱夫妻一决绝

    话说纤袅摆了一场鸿门宴,福晋格格们都来赴宴。唯独香玉察觉不妙,称病不出。蕊蝶请不到香玉,便将香玉生病一事告诉纤袅,纤袅便更加认定香玉恃宠而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纤袅心中骂道,“我请客竟敢不来,我便去请太医来看看你是真病假病。若是真病,就说带着病体伺候王爷晦气会过病气;若是假病,就更简单了,直接欺瞒之罪,并且是大不敬之罪。”

    纤袅就这样想着,但是面不改色。她先是闲聊几句,蕊蝶有意无意提及到香玉,纤袅便道:

    “香玉格格既然生病了,就让崔太医来瞧瞧。若是真的病了,过了病气给王爷可不好。”

    “嫡福晋果真是温婉贤淑。”蕊蝶连忙附和,“只是这崔太医平常不给常人看病,只会给宫中贵人以及王爷福晋看病,怎么轮得上格格?”

    “香玉可是从我娘家带来的,都说她与我长得像,许是上辈子有缘分。”纤袅笑道,“可不能病坏了,必须诊治!玲珑,你去将格格扶过来,我们这么多人过去挤一间屋子也不好。琅玕,你去请崔太医。”

    玲珑连忙去了静女苑,香玉为了装病,一直躺在床上,忧思过重,见玲珑来了,她心惊胆战,强撑起身子:

    “玲珑姑娘可有什么要紧事?”

    “嫡福晋让奴才请您去韫袭苑赴宴,顺便请来了崔太医为您治病。”她笑道,“格格,该起身了,奴才伺候您更衣。”

    该来的还是来了,怎么也躲不掉。

    “多谢玲珑姑娘,我自己就可以。”香玉轻轻一笑。

    玲珑在屋外等她,香玉换好衣服,来到镜旁,故意擦了厚厚的白粉,仔细一想,又用胭脂打了腮红,打得很刻意。玲珑以为香玉真的病了,似乎面色不好,脸上的红润都是强打起的,连忙扶着香玉。香玉似弱柳扶风,被玲珑和自己的丫鬟一路搀扶到了韫袭苑。见福晋格格都在等她,她虚弱下跪:

    “请福晋恕奴才来迟。”

    纤袅见香玉的模样,看出强打出来的红润,又见面色苍白,似乎当真病了,便觉得晦气。崔奇哲也来了,见这一次是为格格看病,便十分不情愿地为香玉把脉,最后便说什么气血空虚导致面容憔悴。香玉暗笑,自己忧思过度诊断出一个气血空虚,想必是过于紧张导致的吧。既然自己真的病了,嫡福晋也不会怪罪了吧。

    “既然病着,就不怕过了病气给王爷?”纤袅冷冷问,“你怕是成心想害王爷!自己病了就好好待在静女苑,别把晦气带出来了!”

    “嫡福晋息怒!”香玉连忙道。

    “息怒?我怒了吗?”纤袅环顾四周,“你们说,我怒了吗?”

    “嫡福晋和蔼可亲,怎么可能会怒呢?”蕊蝶连忙道。

    同样是汉人,蕊蝶可看不惯香玉。

    “你这信口雌黄,我是当真怒了,不过,我不与你计较。”纤袅道。

    “您可不能慈悲,什么都不计较,以后别人就更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蕊蝶道。

    “奴才也同意。”浸月连忙接话。

    “奴才也同意。”雨晴道。

    “奴才也同意。”淑音道。

    “侧福晋,你呢?”纤袅问。

    “您觉得可以就行。”杏雨道。

    “好吧,既然都这么劝我了,看来是不得不罚。我本不想罚你,奈何都求着我罚你,我就勉为其难一下吧。”纤袅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香玉的小脚,心生一计:“更何况你也不守规矩,听说你在王爷那里待了一宿,这可不合规矩。”

    听到这样的消息,浸月也生气了。自己况且很难与弘昼成宿待在一起,除非纤袅有什么安排,就算自己为妾,但是依旧住在韫袭苑,还是逃不了通房的命运。虽说同样是汉人,但是浸月是镶黄旗包衣,本来看不起香玉,她要针对的是纤袅,无心搭理香玉,如今这样一听说,也火冒三丈。纤袅也大约看出来激起公愤了,很得意。自己只需要一个眼神,下面就会有人推波助澜。

    “琅玕,你去找一块小砖,哪怕是金砖都可以,反正不要超过香玉格格的脚,可能有些难度。”纤袅轻轻一笑推开他,“金砖才符合格格的身份啊!”

    琅玕选了金砖工匠剩下来的次品去,纤袅命人解开她的裹脚布,然后让她走上金砖。没过一会儿,香玉便大汗淋漓,站不稳,而那块金砖边缘锋利,使小脚摩擦出血来。香玉十分痛苦,她感到一阵眩晕,而脚上又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忽然,香玉感到下身一阵热,竟失禁了。纤袅用手帕捂住口鼻,嫌弃道:

    “脏了我的地方,实在该罚!一会儿你倒是给我舔干净!”

    弘昼上朝回来,本想去韫袭苑看看纤袅,去之前偏去了静女苑,听打扫的丫鬟说香玉被纤袅身边的人带走,格格们也都在韫袭苑,弘昼便猜到大事不妙。他马上赶往韫袭苑,却见香玉摇摇晃晃地光着脚站在金砖上,他听见里面的嬉笑声。

    “福晋,不如将侍卫们都请进来看着,我可听说汉人女子的脚最金贵呢!”雨晴笑道。

    “是三寸金莲最金贵!”浸月连忙补充,“有时候连夫君都不能看,更何况别的男人?”

    “罢了,到时候人家羞愧难当自尽了怎么办?香玉可罪不至死啊!”纤袅淡淡道。

    弘昼连忙冲进沁古斋,可把这一众福晋格格吓了一跳。香玉恰好此时倒下,昏迷不醒,被身边的丫鬟扶住。弘昼十分恼怒,让楚桂儿将香玉送去稽古斋休息,又命一旁看热闹的崔奇哲去看病,让人将稽古斋收拾干净,就要入座,纤袅连忙将正座让出来,坐在旁边的副座上。

    “是谁想出折磨恶毒的法子折磨郑氏?”弘昼怒问,然后看向浸月:“江浸月,是不是你!”

    “王爷,奴才没有!”浸月连忙跪下,“奴才一直在面壁思过,是今日嫡福晋请宴奴才推脱不了才来的。”

    弘昼已经猜到了,他不敢相信这种事情是纤袅做出来的。这个对他无比温柔体贴的嫡福晋,是否还有另一副面孔?纤袅已经汗珠密布,猜想到自己大难当头。可是弘昼亲口说将香玉送到稽古斋,纤袅无法忍受。她就是看不惯弘昼宠爱别的女人,她讨厌!

    “你们所有人都先退下吧。”弘昼挥挥手,“来这么齐,难得啊!”

    待所有人退下,纤袅小心翼翼靠近弘昼,拉起他的手。弘昼纵使很怜爱她,可是此刻也不得不狠下心来。他抽出手,一个耳光打倒纤袅。纤袅吃痛地倒在地上,眼眶里满是泪水,压抑已久的委屈如流水般倾泻而下:

    “你为什么要宠爱她?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喜欢这样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汉人女子!”

    “是我平常娇惯你,才会把你害成这样!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恶毒,善妒,冷漠,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阳奉阴违!你还是我最初认识的陪我采莲南塘秋的小格格吗?”弘昼怒道,“你现在是满腹算计,心狠手辣!现在敢公然处罚格格,是不是以后就敢谋杀亲夫了?”

    “你……你居然这样看待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惩罚一个连旗都没有入的汉人奴才,她是妾,我是妻,我就可以惩罚她!只要不死,我可以任意处置!大清律会保护妾吗?我可以打她,我可以骂她,甚至我可以把她卖了,你都管不着!这是后院的事情,王爷你不需要管,我自己可以处理!”纤袅缓慢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含泪:“你说我满腹算计,我心狠手辣,会谋杀亲夫,前两者是必备,但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谋杀亲夫!说句不吉利的话,若是王爷您先离开,我便为你殉葬!她一个侍妾格格,你留她一宿,本来就不合规矩,我理应罚她!”

    “让她跪一会儿掌嘴就是,怎么可以这样惩罚她?”弘昼怒问,“怪我将你宠坏了,变成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知不知错?”

    “我没错!”纤袅高喊。

    “你这是死性不改啊!”弘昼道,“她是你亲妹妹,你也可以下手!”

    “她是我妹妹?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纤袅硬气道,“对于我娘家两个妹妹我尚且敌视,若是她真是我妹妹,还敢到这里来与我争宠,我更是饶不了她!”

    弘昼听到纤袅说出这样的话,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愤怒。他不敢相信自己身边这个无比温柔体贴让他沉醉的女人会连至亲都不放在眼里,他似乎是看透她了。

    “你便是如此不知悔改,我又何必到这韫袭苑每日面对一具铁石心肠的尸体!”弘昼拂袖打算离去,“你便自己在这韫袭苑,你什么时候悔改我再进来!”

    “好,那你就别来!”纤袅恼怒道,“你竟这般不知体谅我,倒不如终生不在相见!你为了一个贱妾置我不顾,也怪我猪油蒙了心,当年被你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弘昼心事重重地离开韫袭苑,他想要冷静一下。乍暖还寒,弘昼让楚桂儿准备一盆冷水沐浴,他要冷静一下。香玉很快醒来,身子虚弱无力,见自己在稽古斋,身上衣服已经被褪去,一旁放着干净的新衣服。弘昼沐浴许久,大概冷静下来,便回到稽古斋。他抚摸着香玉的脸,叹气:

    “也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委屈。”

    香玉几乎感到绝望,她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地生存,依旧会令这个嫡姐如此厌恶。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忍,她必须要反击,要采取攻势。她含着泪抱住弘昼的手:

    “王爷,这也怪不得嫡福晋。奴才本来就出身卑贱,而奴才不守规矩在稽古斋过夜,本来就该受罚。嫡福晋只是按照规矩惩罚奴才,您不要怪罪。”

    “别管她,我已经对她失望了。”弘昼叹气,“香玉啊,你以后也不必忍气吞声,你是我的爱妾,我会一直宠你,你大可一直抬着头走。”

    “多谢王爷。”香玉道,“您也不要怪罪嫡福晋,哪个女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宠爱别的女人?奴才只是格格,只能尽心伺候您,别的还得听嫡福晋安排。”

    “香玉,你就安心搬离静女苑,到我这稽古斋来住。”弘昼道,“嫡福晋素来心高气傲,但愿过些时日可以将她心里的不满磨平吧。”

    香玉留在了稽古斋,纤袅知道后更是怒不可遏。浸月看着纤袅失宠,白水都觉得甜。只是稽古斋的香玉,让她有些忧心。蕊蝶自然也生气,香玉反而更加受宠,自己的靠山也倒下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最近的这心情真是好啊!”浸月喝着碧螺春,“想必王爷和嫡福晋也大吵一架,王爷为了那个小贱人和嫡福晋都决裂了,这小贱人还挺厉害!”

    “主子,可是这嫡福晋失宠,王爷也不来这韫袭苑啊。”玫瑰道。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浸月白了她一眼,“那小贱人正得宠,但是我与她地位相当自然好对付。也不知那小贱人用的什么狐媚术,竟比嫡福晋还厉害。”

    “格格,郑氏受宠,恐怕也会恃宠而骄,到时候恐怕也不好对付。”玫瑰道。

    “你乱说什么?你以为我会把她放在眼里?”浸月轻笑,“不过宠极一时,我自然有法子让她和嫡福晋两败俱伤!先把郑氏拉下水,嫡福晋自然就会复宠,但是我有法子。”

    浸月拿出翻箱底儿的肚兜,轻轻一笑:

    “多好看的肚兜啊,王爷肯定认得。玫瑰,嫡福晋现在肯定不高兴,我们去帮帮她,就说帮她把那小贱人拉下水!我那里有些南珠粉,甭管她现在是否嫌弃,就送去给她当礼物。这么好的南珠粉,平常她可嫌弃了!如今落魄了,恐怕膳食都是馊的吧?”

    浸月带着礼物去了沁古斋,纤袅正对着满桌子从稽古斋送过来的剩菜发怒。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