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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五什图怒骂弘晳,和亲王寻求纤袅

    眼见着允禵就要跪下,纤袅连忙去扶,哽咽道:

    “我不说,我不说……”

    “听话就好,我信你。”允禵叹气,“这么多年来暟儿一直想着你,是我连累他被关了那么多年。当初我要被关的时候,千方百计把你送出去。这里是你半个娘家,明儿和暟儿就是你的亲哥哥。他们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欺负你?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药来,喝了就没事了。今日这事你就忘了,权当没发生过,跟暟儿和解一下。”

    “好……”纤袅轻声道。

    她本想回到瑚成家里,却不想允禵根本不放她离开。允禵称要自己跟弘暟和解,可是她却根本不敢去见他。日思夜想,竟一病不起,以泪洗面。弘明提议让纤袅回去,允禵却担心纤袅不肯原谅弘暟而去宗人府告发。弘晳在这里也留着人,便得知纤袅被关在里面病入膏肓。具体什么原因,倒没有透露,保密性强得很。他自然不能过问,又不能直接去找弘昼。弘昼自然生性多疑,之后自然会猜到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无奈,只得尝试与五什图“偶遇”。五什图平常喜欢沾花惹草,但是自小也喜欢练武,弘晳便派人去推销宝剑,果真吸引到五什图。五什图本不认识弘晳,只以为是一个商人。忽然又看到黄带子,便有了些疑心。

    “怕不是林教头误入白虎堂吧?”五什图心想,“且去看看。若当真是皇家传下来的宝剑,自然可以好好收藏;但也怕是御赐的,那便是个烫手的山芋。”

    “副都统大人,请坐。”弘晳做出“请”的动作,“听说你看上了我的宝剑?”

    “也是听见有人在外面吆喝,才知是爷您的宝剑。也不知爷您是否舍得,我倒是十分喜爱,便开个价吧!”五什图道,“敢问如何称呼爷?”

    “称呼倒不必了,这把宝剑意思意思,您若愿给,随便给点儿就行。”弘晳道,“我向您打听点儿事,您可了解和亲王嫡福晋?”

    “正是小女。”五什图道,“雍正七年的时候选秀赐婚给王爷,王爷也算宠爱她。”

    “前阵子我去拜访一位辅国公,似乎听见什么哭声,我便好奇,得知哭者是和亲王嫡福晋。话说她为何会在十四辅国公那里?”弘晳问。

    “他呀,是我亡妻的姐夫,便是小女的亲姨父,想必是与和亲王又闹起来了,便又去那里了。”五什图叹气,“也不知道又因为什么闹起来了,也不知道大度一点儿,怎么就跟王爷闹起来了?她这脾气就是从小给惯的,目中无人,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我便去问她哭什么,她不说。此时我发现,她面色苍白,似乎生了病。后来我似乎发现,她似乎被关在里面。我去问十四辅国公,他便称是养病。话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弘晳问。

    “从小辅国公就疼爱她,让她留着养病也好。关在里面,想必只是为了让她安心养病。她从小贪玩,平常经常着凉,关着也是为她好。”五什图道。

    “你对她似乎也不怎么关心吧?”弘晳略吃惊。

    “那你为什么关心她?”五什图冷笑,忽然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我虽不认识你,但我想你要么是为了攀附和亲王,要么是为了勾搭我女儿——或者二者都有。”

    弘晳心里一紧张,似乎想要从五什图这边救下纤袅,实在不容易。与他周旋是不可能的了,他方要离开却被五什图拦住:

    “看你跟她挺熟的,替我告诉她,要么她就继续耍小性子,死在那里我都不管;要么就让她去跟王爷认错,她跟王爷闹起来,就是不守妇道!每个月我去赌钱还有王爷支助,她一耍小性子,王爷便一文钱都不给!你告诉她,赶快滚回去!”

    弘晳实在气急,没想到五什图竟然是一个爱好吃喝嫖赌的人。纤袅时常独自忧愁,想必与不幸的童年也有关系吧。弘晳只得亲身前往,称前来拜访皇叔。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允禵满脸堆笑。

    “这不是上次给您送了药酒吗?家里面的庶母时常腰酸背痛,便用药酒擦了,效果很好。我寻思着您用着应该也不错,想着也快用完了,便给您再送些来。”弘晳笑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向皇叔您请教呢。”

    “怎么当得!”允禵笑道。

    允禵带着弘晳在花园中散步谈事,弘晳却心不在焉。想着纤袅在里面关着就难受,倒被允禵看出端倪:

    “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似乎听见有什么哭声,似乎挺凄婉的。”弘晳指着一个方向,“好像在那边。”

    “想必是野猫在叫,一会儿我让人赶走就是。”允禵道,“我们往那一边走吧。”

    一路上弘晳都心不在焉,答问上连连犯错。弘晳寻找借口想要离开,允禵便让人去送。弘晳给了那人几两银票,便被带到纤袅门前。无奈门外满是侍卫,弘晳只得翻墙进去。直到看到琅玕和玲珑去熬药时,他才敢进去。只见纤袅满脸泪痕,头发凌乱。纤袅本来每日都会沐浴,如今也看出来几日没有,头发也油腻不堪。只见她面色苍白,似乎消瘦了许多。只看见床边写的易安居士的《醉花阴》和《声声慢》,两张纸上也泪痕满满。纤袅听见有脚步声,也没有睁眼,只以为是琅玕她们,便道:

    “把药拿走,我不喝,太苦了。”

    “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弘晳轻轻坐到旁边道。

    纤袅听出这声音是弘晳,连忙睁开眼,泪水如珠。她连忙裹紧被子,往后面缩:

    “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你快走!”

    “我走了,你就要死在这里!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弘晳道。

    “你快走,别问了,别再问了!”纤袅摇着头,“你快走,快走!”

    “我不走!”弘晳握住她的手,“你等着,我会救你出去的。”

    “我出不去……”纤袅摇摇头,“便让我死在这里好了……活着也没有意义,别管我……”

    “愁梅仙子和窟涟君子总要在一起。”弘晳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你等着,三日之内我一定带你出去。这几天,你要好好吃药,不准耍脾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纤袅气若游丝,“和亲王……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弘晳道,“你且不急,我送你离开。就三天,等我三天!”

    纤袅微微点头,弘晳知道时间不多,但是是必须要找到弘昼的。弘昼压根儿不知纤袅的现状,如今与浸月是难舍难分,哪里会顾及纤袅。他在和亲王府附近徘徊,不知如何是好,恰好看见一个带着黄带子的小男孩出来,身边跟着好几个太监:

    “二阿哥,您别乱跑,王爷知道了奴才们会没命的!”

    “我要找额涅,我要找额涅!”永璧闹着,“你们不放我走,阿玛又管着我念书,我想额涅了!”

    弘晳喜出望外,这不正愁没法子吗?一群太监就吵着要把永璧带回去,弘晳连忙上前制止。太监不认识弘晳,但是看着黄带子,只是在那里好言相劝。弘晳蹲下来,抱住永璧道:

    “我可以带你去找额涅。”

    永璧看着一个陌生男人,本来害怕,一听到说是要找额涅,马上就要跟着弘晳走。弘晳带走了永璧,太监们急了,连忙去汇报弘昼。

    弘晳教永璧该怎么说话,又让自己的人陪着永璧进到允禵府里。允禵见永璧来了,也不好推托,只见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走进来,简直和纤袅小时候一个样,便抱在怀里喜欢得不得了。永璧也很知趣,拉着允禵的手道:

    “姨姥爷,皇叔公,我阿玛他要打我!他说我不认真读书,可是我很认真了!我想额涅了!让额涅回去跟阿玛说,不然阿玛要打我!”

    “你阿玛怎么会打你?肯定是你不认真了!回去之后认真读书,跟你阿玛好生认个错。”允禵道。

    “没有用,阿玛还是要打我,我要额涅救我!”永璧忽然哭起来,“姨姥爷,我要额涅救我!阿玛说,额涅在您这里,我要找额涅!”

    允禵耐不住永璧的哭闹,便只好亲自送永璧去。只见纤袅躺在床上,永璧忽然就哭起来。纤袅醒了,见是永璧,连忙从头摸到底:

    “你怎么来了?让额涅好好看看。”

    “额涅怎么生病了!”永璧哭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纤袅本想倾吐委屈,抬头却看见允禵,于是连忙摇头,握住他的手,道:

    “你听额涅的话,赶快回家,否则阿玛会担心的。”

    “额涅跟我一起回去,阿玛又要打我!”永璧哭泣道,“额涅不在,妹妹不在,弟弟又小,阿玛对我好凶!”

    “永璧,你快回去,听额涅和阿玛的话!你不回去,阿玛过来把你找回去,他更会打你啊!”

    听到这里,允禵心惊胆战,弘昼马上就要来了?永璧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而弘昼听说永璧被一位宗室抱走,便派人去跟踪,果然跟踪到允禵府,便也正往这里来。果不其然,允禵正在担忧的时候,弘昼已经来了。允禵无暇顾及纤袅母子,连忙来到正殿迎接。

    “皇叔,我听说永璧到了您这里来,不知您可看到?”弘昼询问。

    “永璧这孩子,机灵,实在机灵!现在正在他额涅那里。先喝茶,一会儿我便带你去找他们。”允禵笑道。

    “那甚好。”弘昼冷笑道,“我那福晋平常就喜欢往这里跑,到底是皇叔您和蔼可亲!”

    “见笑了。”允禵不自然地笑了,“这理亲王刚走了不就,你也来了。我就奇了怪了,我这里莫不是有什么如来佛祖,你们都要来拜一拜!”

    “理亲王也来过?”弘昼也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也真是巧了。我来了,他便走了。”

    “实在巧了!”允禵笑道。

    “我家福晋在这里给您填麻烦了,还请您见谅。”弘昼道,“今儿我顺便把她也带回去,省得给您添乱!”

    “也不算添乱,我还舍不得这么快她就走了。”允禵道,“还得请你割爱了!”

    “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弘昼问。

    “也不是,只是我实在太喜欢着孩子,总让我想起她小时候,便让她再留几天吧。”允禵道。

    “那可不行,否则孩子净往这里跑给您添麻烦。还有,我家福晋光在这里,也不好。她时常惹祸,给您添乱子!这烂摊子还是我来收拾吧,不麻烦您。”弘昼道。

    允禵早让人传话,纤袅已经整顿衣裳起敛容,只是脸上搽着厚厚的粉。她强颜欢笑,拉着永璧前来。永璧走在前头,纤袅跟在后头都有些吃力。看到弘昼的那一刻,纤袅心里面的愧疚感油然而生,竟有些站不稳了。

    “王爷。”纤袅颤抖着行礼,密密的汗珠裹着粉往下滴。

    “怎么又生病了?”弘昼急了,连忙扶她坐下:“是不是玩火了?是不是又贪凉了?跟你说了不准贪凉你不听,现在生病了吧!再三叮嘱你也不听,嫌我多嘴干脆离家出走,现在吃亏了吧?一天到晚不让我省心!”

    “王爷……”纤袅抑制不住泪水,忽然看到允禵狠厉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心爱的安布玛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咽下去了。

    “别在这里了,在这里麻烦皇叔,还不如回去麻烦我。有没有吃药了对吗?跟你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弘昼问。

    “对不起……”纤袅的泪水流下来,永璧马上就要为她擦拭眼泪,却被弘昼快速擦去。纤袅忽然哭出来了。

    一见到纤袅哭了,弘昼忽然发现纤袅头发油腻,又想到纤袅每日都会沐浴,瞬间怀疑是不是在此受了委屈,青筋暴起。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