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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破私情弘暟伤真情,斩红尘王妃痛实意

    话说那弘暟接住鞭子,又将满心的怒火激化,连续三鞭子抽在弘昼身上,以致他皮开肉绽,竟摔倒在地。

    “比武输了是让着你,就你那点儿功夫,连我身边的侍卫都干不过!”

    “你把我福晋藏哪里去了!”弘昼怒问。

    “我看她今日一个人回营帐,本想追她,她不见我。后来见理亲王来了,我才离开,我如何知道她在何处?要知道,你也该去问理亲王,毕竟他是我已知最后见到她的人……”弘暟本来还在得意,忽然想起什么:“她果真不见了?”

    “我福晋与理亲王不熟,更何况他是先帝养子,旧日东宫嫡子,怎么可能会带走她?定是你将她藏起来了!”弘昼站起来,“你给我说清楚,把她藏哪里去了!之前你就对她不轨,因为你,她甚至不顾全族性命自戕。她是有几分颜色,可是她始终是我的福晋,你没资格欺负她!”

    “她不见了,你不信我,还在这里与我理论!”弘暟气急败坏地又用鞭子将弘昼抽倒在地,接着马上去了马房。

    “你……你站住!”弘昼在地上呻吟。

    弘暟跨上马,从离纤袅营帐最近的出口离开,弘昼以为弘暟去了弘晳营帐,便直往弘晳营帐狂奔。弘暟骑着马,心里面不断祷告:

    “好妹妹,你就原谅我,不要跟我生气!我现在就去救你,我现在就去……”

    蓝天白云逐渐被残阳染红,纤袅和弘晳躺在草原上,一起欣赏落日。

    “看到这样的良辰美景,我竟有些对不住乌兰图娅——她就是天边的红霞啊。”弘晳叹气,“只是夫妻多年,我倒与她离心离德了。”

    “是不是以后我老了,也会失去……”

    “所以我要把你从弘昼那里拯救出来!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他不可能珍惜你一辈子。等你过了三十岁,他便不会在爱你。”弘晳叹气,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红颜易逝,我多希望与你白头偕老。”

    “可惜天难遂人愿。”纤袅缩在弘晳怀抱里,看到美丽的夕阳,不禁沉醉,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出来多久了?”

    “是晚了,我送你回去。”弘晳道。

    二人上了马,策马奔腾。弘暟似乎听见笑声,接着又看见远处两个影子在追逐。他捏了一把冷汗,过去后,竟见纤袅和弘晳在赛马。

    “你们两个……”弘暟瞬间崩溃。

    纤袅见到弘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阵紧张,竟在马上直接晕过去,弘晳连忙接住。

    “你们两个……你把她放下!”弘暟含泪道,“凭什么我得不到她,你一个老男人却可以俘获她!”

    弘暟看见纤袅脖子上隐隐约约的吻痕,又气又恨。

    “弘昼跑到我那里去找她,没想到是你引诱了她!想必他也快要找来了,你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弘暟哭喊。

    “你追求她数年,却得不到她;而我,轻而易举得到她,这是为什么?”弘晳冷笑,“你是强迫她,而她对我完全自愿!你大可以去告发!”

    弘暟自然想去告发,可是又担心纤袅会被处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此时他已经彻底崩溃,哭喊着骑马返回。回到营帐后,父兄见他如此模样,都惊讶了。

    “暟儿,怎么回事?”允禵连忙上去安慰。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弘暟哭着摇头,硬是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痛哭。

    “想必是因为你妹妹的事情。”允禵叹气。

    “这么多年以来,四弟一直喜欢着她,必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弘明道,“想必是他又去找茑娘道歉,谁知道茑娘不但拒绝道歉还放下了狠话吧。”

    “我看不止。”允禵道,“我听闻今日和亲王来找茬,后来不知道说了什么事情,二人都骑马离开,只是去了不同方向。暟儿好像出去了,至于弘昼……似乎还在里面。”

    弘昼火速冲向弘晳营帐,正要进去,被两个侍女拦住。弘晳气急败坏,直接对着营帐痛骂:

    “弘晳,你给我出来,你把我福晋藏哪里去了?”

    乌兰图娅正在独自惆怅,此时弘昼在门口撒野,她便十分不爽,走出去道:

    “和亲王,这里不是你可以乱闯的!我家王爷还没有回来,若要见他,请明日再来。”

    “理亲王在何处?”弘昼怒问。

    “王爷去哪里,还需要跟我汇报吗?”乌兰图娅冷笑,“你自己的福晋找不着,偏说我家王爷抢了你家福晋,这还有没有天理?理亲王若果真藏了她,我会不知?自己的福晋管不好,非说我家王爷把她藏起来,我倒说是她勾引了我家王爷!”

    “你胡说什么!”弘昼说着就要去打,但是乌兰图娅一个眼神过后,几个蒙古壮汉将他钳制住。

    “我出身科尔沁部,蒙古最尊贵的部落,在场所有蒙古人都会尊敬我,岂容你撒野!”乌兰图娅冷冷道,“想必她跑到草原上散心去了,回来之后,把她看好。以后再丢了,谁知道是不是外面去勾引男人了!”

    自从有了纤袅,乌兰图娅逐渐由温柔知心变成了尖酸刻薄喜怒无常,时常深夜里独自伤心,借酒消愁,逐渐与之前大相径庭。她是恨毒了她!是她抢走了自己的丈夫!

    “你……”弘昼说不出话来,“不准你诬蔑她!”

    “诬蔑也好,恐吓也罢,您回到您那里等着吧,她会回去的。”乌兰图娅冷笑,“听我一句劝,看好她,她可一点儿都不老实!快回去吧,天色晚了,她也该回去了。”

    “好,真好!”弘昼仰天大笑,“我就回去看看,若是人不在,我直接杀到这里来!”

    “乐意奉陪。”乌兰图娅淡淡一笑。

    弘昼回到营帐,只见纤袅躺在床上昏睡。原来弘晳料定弘昼可能猜到,便命人将纤袅送回去。弘晳回到营帐,正准备休息,刚坐在床上打算解衣入睡,忽然被一双手臂抱住。

    “你怎么在这里?”弘晳冷冷问,“赤身裸体,成何体统!”

    “王爷就成体统了吗?”乌兰图娅冷笑,“跟别人的妻在一起,总好过跟我一个老女人在一起吧?她年轻貌美,她才华横溢,以前您是为了利用她,如今……你的心已经给她了。”

    “你胡说什么?我……我只是为了完成大业。”弘晳心虚。

    “大业?哼,这雄心壮志啊,我看未必实现!”乌兰图娅道,“沉醉在声色犬马中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皇帝的!哪怕你成了,你记住,只要我还活着,我要亲手将她凌迟!”

    “你这个疯子!”弘晳一把将她推下床,“你再也不是我原来那个贤惠端庄的嫡福晋了,你就是一个毒妇,一个疯子!”

    “是啊,我这个毒妇,这个疯子也有今日!我的夫君不爱我,却爱上了自己的弟媳!这成何体统!”她苦笑,忽然又搂住弘晳的脖子就要亲:“你好久没有亲过我了,今儿就让我好好伺候你……”

    “你这个淫妇!”弘晳再一次将她推开,满脸的厌恶:“你身为我的嫡福晋,赤身裸体也就罢了,还做出这种淫荡样子来!等我当了皇帝,一定废了你!”

    “当年西窗剪烛,蜡烛早就泪尽了;过去巫山云雨,如今山倒了,竟是狂风骤雨打在我身上!”乌兰图娅痛哭,“是你把我逼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的!我愿意当你的贤内助,这么多年来,我从不争风吃醋,什么都听你的,你跟她的事情我一直充耳不闻,可是现在……为了她,你要抛弃我!她到底有什么好,她才是真正的淫贱,你们却一个个都那么喜欢她!”

    “以前你温柔贤惠,如今变成这种淫荡下作的模样,真是恬不知耻!”弘晳怒道,“到底过去我是怎么看上你的!虽说是选秀赐婚,但我真后悔过去还爱过你!现在看到你这满是皱纹的脸、白了一半的头发和生了孩子后走形的身材,我真是后悔娶了你!她也生过孩子,比你生得还多,为什么她不会走形,就跟处女一样?”

    “对,她比我年轻,比我貌美,我就是蒙古蛮荒之地来的野蛮女子,那比得上从小受松花江神庇佑长大的满洲贵族格格?”乌兰图娅苦笑,“若有来世,我定不会再嫁给你!”

    “别说来世,这一世,我都后悔娶你,看到你,我就恶心!”弘晳冷冷道,“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我名义上的嫡福晋。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把家管好,至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呢是我名义上的嫡福晋,在生活方面,我自然不会苛待你。回去之后,你就在王府里面,把家管好,不准插手我的事情!”

    “好,好,我听你的!”乌兰图娅冷笑,默默穿上衣服,正要离开,却停住脚,含泪又回头望了望弘晳。

    “你还不走!”

    看到弘晳怒容,乌兰图娅将泪水忍回去,默默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她拿起一把宝剑,上面刻着“双双金鹧鸪”五字。她发疯似的挥舞其宝剑乱砍,吓得丫鬟们都不敢在里面待着。直到里面一片破败,乌兰图娅扔下宝剑,瘫坐在地上苦笑:

    “这就是命啊,我这不公平的命啊!我的路不会只是我一个人走,她也会走上我的路啊!这条路,古往今来多少女子走过,然而却无法避免!这是一条洒满了鲜血的路,过去引诱了多少女子!到了尽头,又是怎样的乱葬岗!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会轮到你的!”

    然而弘昼看到纤袅躺在床上,正舒了一口气。他正要上床,反正天色也黑了,于是点燃灯,见纤袅还穿着衣服,这时发现她浑身是汗,才发现她并不是在睡,而是昏了过去。他慌忙帮她解开衣服,忽然看见脖子上三个鲜红的吻痕,他愣住了。满洲人的装束都是高领会遮住脖子的,为什么……是弘暟,还是弘晳?想到这里,弘昼气急败坏。连忙叫来崔奇哲,让人先把纤袅救醒。

    “她怎么忽然就晕过去了?”弘昼问。

    “这脉象短促快捷而有力,倒像是惊吓过度。”崔奇哲道,“奴才这就去开药。”

    “怎么就受到惊吓了呢?”弘昼沉思,“且等她醒来再问。”

    然而直到次日,纤袅才慵懒醒来。只见自己已经回到营帐,正诧异,弘昼也在床上,他早就睡醒了。

    “跟我讲讲,昨儿跑哪儿去玩了?”弘昼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昨儿……”纤袅回想道,略有惊慌,“昨儿我回来后,姐姐跟我说了一件事情,我心里面不爽,便骑马出去散心,结果……结果在回来的路上……我遇见了……遇见了……我怕……”

    纤袅哭起来。

    “是弘暟吗?”弘昼问,“可有见过理亲王?”

    “理亲王?见过,昨儿宴会见过。”纤袅还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我一看见四哥哥我就害怕……”

    “不怕,不怕……”弘昼安慰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章佳氏跟你说什么了?”

    “啊……没……没什么。”纤袅低声道。

    “她说什么惹你不快?”弘昼问,“这事情错综复杂,仔细一想,似乎还是她挑起的!”

    “没什么。”纤袅心想定不能让弘昼发现自己与弘晳之事,在加之这烫手山芋已经到了杏雨手中,故转移话题,哭泣道:“是啊,姐姐疼我,有些人就喜欢瞒着我,我是那种争风吃醋的人吗?传出去不但丢了我的名声,也让你脸面无光!跟我说,我倒让人好好伺候她。”

    “我……我也是看你身体不好,怕你操劳,寻思着等回去之后再告诉你。更何况,头几个月不稳,万一没了告诉你,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弘昼不好意思,连忙讨好:“原谅我吧好福晋,以后我不瞒你了。”

    “你瞒我的事情多了去了,岂只这一次!”纤袅赌气道,“话说你知道昨天我怎么回来的吗?”

    “昨天嘛……先不说这个,我现在要去找一个人算账,你看……”弘昼将伤口露出来。

    纤袅看到伤痕,大惊失色。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