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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任

    楚相㣼下定了决心,楚相家必须经历一场洗牌。

    另一边,被楚相柯派遣进嚣樾森内的楚相霜已经收到信息,但还不能立即动手。他要用至少三天时间伪造一个出身,才可混过背景环节。楚相柯说过,时空双修者可以看到过去的空间,但其中最优秀的也不过看到过去两天内的空间。

    楚相柯心里清楚间谍的人选。探子出现了间谍,自己人的行踪将暴露无遗,这样的事楚相㣼常注意。他早说过怀疑的人选,也告诉过楚相柯自己当时所遣出之人。

    楚相柯先命楚相霜埋伏于嚣樾森某处,再点名要求那人前往埋伏点,然后领兵讨伐叛军,但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所以他刻意待楚相霜处理完毕,让他在暗中保护自己,再前往平叛。

    到了地方,平叛实在花费了一般气力,只算得上惨胜。带过去的兵只余下零零散散几人,自己也有所受伤。

    战后,楚相柯仍没有放下戒备。楚相霜藏在远处,拿出楚相柯交给他的宝珠,贴近废墟走动。忽然,他搜查到远处还有一人。将其打晕之后,继续观察局势。

    忽然,一阵轱辘声响起,他一回头,原来是一人被枭首,血液四溅,脑袋滚到一边,仍喷涌着血,颈部神经与血管清晰可见,切面十分光滑。丝毫不见敌人方位。楚相柯猜测这是将自己存入幻境的能力,对付幻境,只需要让空间不稳,即可破除幻境空间。他握住手中宝剑,柄上宝石一闪,凌空一劈,空间骤然撕裂,却毫无音讯。

    空气寂静得可怕,破败的残砖碎瓦掉落在地就是唯一的声响。

    许久,凭空出现一道身影,黑色短发,褴褛衣衫,两手空空,足上草鞋破烂,脸颊有几道不大明显的痂,看得楚相霜一阵惊——这赫然是今早所见之人!

    一护卫一招手,一道火舌卷向那人,正要触碰到时,火竟从那护卫身后冒出,周围他明明早已用塑填满,异体塑必然会被中和,传送门理应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最次也是在敌人身旁,出现在自己身后,怎么可能!

    这火不烧起来也罢,毕竟是自己所作,可以分解;但一烧起来,就不能再自主分解了。

    楚相柯掏出一颗宝石扔向他,瞬间,熊熊烈火经过宝石,被转化成了风,但宝石还未将火舌转化完,一只手凭空出现在焰火中,将宝石拿了去。

    敌人的手上也沾染了火焰,可一瞬间,火焰不见,没有再次出现在哪里,是凭空消失,毫无踪迹了。

    于是那护卫只好在惨叫声死去。

    敌人抹了抹眼睛,向自己冲来。身旁最后一个护卫上前刮起飓风,土沙骤起,破砖碎瓦也被卷在空中,灰尘飞扬,阻挡住视线。敌人是被刮飞,可忽然,一把青蓝色利刃穿过飓风,直直地向自己袭来。面前又刮起一道强风,将利刃吹偏,一闪,利刃扑棱在左后方。却不见了敌人方向。忽然,青蓝利刃不断颤抖,正向护卫首级刺去。

    楚相柯将刀往右方一斩,护卫身后猛地出现一道传送门,青蓝利刃穿过传送门,捅入残砖败瓦。恰好护卫站在自已先前那一刀留下的痕迹前,才得以迅速展开传送门,那青蓝利刃很特殊,自己的空间传送不足以将其影响。

    那护卫也是明白了局势,迅速在周围展开领域,以护卫为中心,方圆三十米内,充斥上升气流,只要靠近自己,就会被掀飞。当然,楚相柯不在此列。

    忽然,敌人闪现在护卫面前,青蓝利刃穿过他的心脏,另一只手揪住护卫的脖领子,被吹飞的同时也将护卫带上天空。

    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护卫的尸体拍在地面,血浆迸裂。敌人借着劫来的宝石,将塑转化为风,稳稳落在地面。

    “喂,你为什么要杀我?”他闪现在自己面前之时,楚相柯清楚看到他眼角噙着泪。

    敌人没有回答。

    忽然,一道冰锥刺向敌人太阳穴,将要触碰到的一瞬间,那人身形骤然消失,待冰锥穿过,才再次出现。

    楚相霜从废墟中走出,周身泛着锐利的冷气。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吧?”楚相霜问道。

    楚相霜差不多已经理解了敌人能力。

    “楚相柯,能不能把我和他封锁起来?”

    “做不到,他的空间之力更甚于我。”

    楚相霜不说话,一挥手,一弯冰霜击向对方。对方前冲躲过攻击,掷出青蓝利刃,势要穿喉而过。楚相霜凝出冰弯道,要将利刃拨开,敌人猛然闪至面前,执刃下劈,却被横跳躲过。一落地,却发现地面早已全是冰道。既直冲不得,只可连续瞬移追踪。一劈,一划,一点,一刺;一闪,一退,一挡,一跳。两人打得是紧罗密绸,就如最顶尖的木偶师手中一展漂亮的戏,楚相柯丝毫找不得出手空间。

    敌人投出利刃,楚相霜腾空而起,躲过一击。紧接着,他又凝出一利刃,向楚相霜刺去,同时身后那利刃收到感应,向脊背冲去。楚相霜腹背受敌,忽然脚下凝出一道冰阶,踩上冰阶又是一跃,躲过夹击,利刃眼看要穿刺那人之眼,瞬间滞停。

    “楚相柯!把刀给我!”

    楚相柯赶紧将刀扔出,敌人想要截击,却在刹那间被冰围住,冰还散发着塑。敌人刚刚从冰牢逃出,楚相霜也恰好将长刀持住。敌人将两把刀都扔出,双手再次凝出两把刀,一记连斩,楚相霜不得不退后,可一退后,一把利刃旋转着冲向脖颈。举刀格挡,那利刃一弹,将另一把利刃击飞,向楚相柯身上划去。楚相柯躲过袭击,利刃又直直刺向楚相霜脊背。楚相霜堪堪闪开,另一把利刃又接踵而至。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楚相霜堪堪抵挡,楚相柯腾不出空,敌人乘胜追击。

    此时看起来劣势,但楚相霜周身的冷气已经足够充分地影响到敌人,他的动作已经开始缓慢,现在,只需最后一招,斩开胜利之锁的最后一招。

    不久时,四把利刃全部向着楚相霜刺去,地面升起一堵冰的堡垒,可四把剑剑尽皆穿过冰墙,贯穿楚相霜腹部。血液染红了地面和衣衫,可浓厚的寒气也沿着利刃蔓延到了敌人体内。

    敌人赶紧丢开利刃,想要消失来去除寒气,可怎么样都是无济于事。

    “这一招,叫同化。寒气已经寄生在你体内,想必怎么样你都不能将你自己分离出去吧?”将利刃生生拔出,楚相霜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时的街道上,残砖败瓦,还有三人,和三具死状各异的尸体,一具断头,一具摔成碎泥,骨渣遍地,还有一具,都被烧得不成样子了,还在烧。

    忽的一下,敌人身影不见,反倒火堆上燃起更大一团火焰。

    “愚蠢。”

    楚相霜手一抬,那人浑身结出一层冰,延带着地面一块冻结,火顿时消了。

    楚相霜将冰分解,对方动作僵硬,摇摇晃晃,摔倒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可也只是弯了弯手指头,就再也做不出什么动作了。

    “楚相霜,你的伤……”

    “我用冰缝住了,只要有疗伤的药就没问题。只是他,他是天才,如果可以拉拢他,对于家族一定是一大助力。还有,那里,”楚相霜声音很平静,仿佛伤痛与他无关,“那里有一个人,被我打晕了,你把他带回去,检查一下记忆。”

    楚相柯拿出一颗丹药,叫楚相霜服下,不一会伤势就好了小半。

    带着那个天才和被打晕的人,两人回到庄园。

    “父亲在哪里?有事需问。”

    “小人见过少主,家主他……正午时就走了,走时交给我一封信,请少主阅读。”门人说道。

    接过信,楚相柯并未直接打开,而是先通知研究院先分离记忆,再安排人安顿好那个天才,再回到待客室,打开那封信。

    “致楚相柯:

    新世界终将交在年轻人手里,我承认我曾带领家族走向鼎盛,可如今毕竟已老,很多决策不仅无用,反倒会倒退,所以不必认为我是英雄,英雄也是从人民群众中走出来的。我走后,你们就是我。

    以下是我常给你讲的,你一定要记住。

    人一生最不可丢掉的,是优秀的传统文化,不论物质或非物质,它寄托的是这个民族的精神,人一生会经历很多,忘掉很多事,唯有这件事不可忘。咱们国家王朝迭代,一直到了如今的新世界,历史都未曾断开,因为我们的民族精神和文化感染与融合了一代又一代的优秀事物,判断一个人来自哪里,籍贯是一个,他的精神是一个。

    任何群体的基石都是这个群体的最底层人民,如果楚相家的辖区出现了工人罢工,学生罢学,一定当做好事来看,因为这直接表明了我们的管理有问题,是没管还是暴力地管,否则就不至于出现这种事。

    一定要保证教育不出问题,尤其是道德与历史的教育,假如有人因为自己不是皇帝而游街,这是一定不允许的。

    有批评,不要全然否定,也不要全然接受,要多想,如果批评是对的,就加以改正;错了就要否定,但同时也要注意以后会不会犯这样的错。

    以前不行的事现在不一定不行,现在行的是未来不一定行,一切都立足在一个“实”字,脚踏实地,立足事实,实事求是,说的都是这个。人生就是搞新闻,如果不实,那就是无用的,做的也是无用功。

    还有,一定要思考。

    不要太过封建,但新的事物要考虑,要是好,我们很欣赏;要是不好,我们坚决不要。

    我常讲一个笑话:一个人以前被另一人人所欺侮,从此,另一人的优秀尽是卑劣,卑劣尽是更卑劣,因一件事情就武断事实是不可取的,即使受人欺负,也要看到他的优秀之处,学习他的优秀之处,但同时不可忘了他曾欺负过你。

    就是无法战胜才更要战胜,所以不要因为一点点困难就放弃,这样只会故步自封。

    楚相家的发展,只靠……”

    “楚相柯,记忆分离出来了。”

    “知道了,你就先……先待着吧,什么都不要做。”

    楚相柯收起信,去往研究院翻阅分离出的记忆。

    不久。

    “是都江家的人。”稍稍冷静了一下,楚相柯又补充道:“那孩子……很好招揽。”

    楚相柯叫楚相霜去楼上照顾照顾那个天才,自己则去找一所破庙。

    他还没有醒。他身上换上了一套棉衣,身上的一些血迹、污垢,侍女也洗得干干净净。说实话,刚刚得知他是男孩子的时候,他很惊讶。

    楚相霜坐在床上,打量着这个天才的人物——黑色短发,只是参差不齐,看起来是自己给自己剪的。额头上有几道伤痕,但是被刻意留下来的头发遮住,看不太出来。肤色白皙,但右臂前臂上还有烫伤的疤痕。手上脚上的茧子很厚,一看就经常做工。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她正躺在床上,深情地望着自己……

    楚相霜拿出镇定剂,手里只剩一支了。

    稍微坐了一会儿,楚相柯也来了。

    “这孩子怪可怜的。”

    楚相柯把在记忆中的故事一一讲给楚相霜。讲着讲着,一身嘤咛打断了对话。

    韩熙雅从来没有这样舒服的感觉,以至于他以为这里是梦境。一睁眼,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让韩熙雅感到陌生,再然后是全身的柔软,还有房间内淡淡的香味。

    可当韩熙雅一转头,看清楚相霜的脸,吓得赶紧把自己裹在棉被里不断道歉、诉苦。

    “好了,你妹妹也在,想去看看她的话我带你去吧?”楚相柯试着稳一稳他的情绪。

    韩熙雅战战兢兢地揭开被子,坐起身来啜泣着,一只手撑住床,一只手不停抹眼泪。

    楚相柯稍微安慰了他几句,顺便说了楚相霜几句坏话,造了几句谣,韩熙雅才破涕为笑。

    另一间卧室,韩煦雅躺在床上看着书,突然门被推开,韩熙雅轻轻走了进来。

    楚相柯和楚相霜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哥哥坐在床上,给年幼的妹妹讲故事,多数人眼中平常的场景,放在他们身上,就是圆梦了。

    虽然上一章说这一章要进主线,但好像还是不怎么样,那就下一章吧,下一章必入嚣樾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