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番外】 原稿第十六章
“我，”楚相霜顿了顿，“我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定要说，就只用两句概括——一是小时候父母严格，一是爱而不得。”
“再仔细点？”
“小时候，我爸我妈望子成龙。那时我但凡有做得一点不好，就要被挂在耻辱柱上唾弃。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我上学的时候——是那种异能学院。我原本的世界是人人都有异能的那种。因为成绩从第一，下滑到了第二，我爸、我妈，把我锁到房间里饿了半天。”
“你没有还手么？”
“不敢。”
“嗯……”
“本来真的没有什么，直到赌鬼老爸又输下一套房子，我们一家只能住进垃圾场旁边一个拿木板撑起来的简易房子里——很难说那是个房子。我自以为我和同学老师的关系还不错，我觉得我以后肯定会像大家所期盼的一样，成为大人物，了不起的大人物。在那件事之后，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常去周围的垃圾场里捡东西，因为想卖废品赚钱买零食，和同学分享。每次因为现实而留步，大家对我的认知就多一分‘可靠’。总之，也差不多就这样过。直到几个关系还好的同学说要来给我过生日，我才终于哭了一回。我不愿意他们看到我寒酸的样子，那时候我爸不在家，可能去赌了或是其他什么，我妈颤颤巍巍地扫出一片空地摆桌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我告诉他们我的生日早过了，这才完。剩下的一些，就算胡编乱造也不一定错。一直到后来，我爸又醉了——他酒量不行，但常喝酒，即使他酒醒了以后会感到愧疚，也依然可恨。他那几天很不顺心，照常打我。那是晚上，我中午刚挨完打，还有一场病，晚上挨打的时候真的以为要死了，下意识地反抗了一下。他看到了，更生气。后来我好像被打昏了，一醒来自己就被扔了山上——他好像以为我被打死了。”
“原来如此。后来的我差不多懂，再说说吧。”
“在山上我被一个有白色长发，红色眼睛的人救走。她是我所见过唯一一个愿意关心我，真的在爱我的人，我真的获得了爱情，可是她——”楚相霜越说越急，可她一抬手，楚相霜顿时安静下来。
“那个太靠后了，再往前讲讲。”
楚相霜似乎被噎了一下，喉咙动了动，又开始讲：“我遇到她之后，向她求救。她那时手里还有一把剑，很危险的样子，可我只看得见她。她带我去找了一个人——那个人很高——或许只是相对于我，她是第二个关心我的人，我那时候就觉得我再也不能离开他们任何人。”
“那后来你加入她们也是因为这个？”
“或许是吧。她们是杀手组织的。”
“哼？”
“那时候，我所受到的束缚只有一个——安排的任务不允许反抗——虽然就算反抗了也不大严重。那是我不曾有过的，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幸福。不论要做什么，我都不愿意离开任何一个她。”
“只一眼就爱上她们了吗？”
“不是。只有那个白色长发的女孩，她叫雾川汐月。雾川——汐月。我本来只是感谢、依靠她，直到在执行任务时，我看到她蹲在废墟里，靠着墙，脸上手上还有血，手里拿着剑——可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猫。听起来好像有些奇怪，可是就是那一刻，她真的很强大，又迷人，我觉得我喜欢她。那时候她笑了，微笑，很迷人的微笑，真的是谁也不可能临摹的笑容。”
“哦哦，从那时候才开始呢。我还以为从最开始就这样了。”
“后来，我想带她逃跑，逃离那个组织。我想和她一起逃到一个安稳的地方，我们可以好好地活着，过平常人的生活，可是——”
对面的她闻言，坐起来。
“她死了。在和我一起逃跑的时候。她为了我可以跑，替我挡下另一个人——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可后来我也没跑掉……”
“后来，你被她带回去，锁在地牢里，直到快被她喂下控制的药汤？一点反抗也没有？”
“我想死。我再也不想做什么，再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而闯祸了。”
“你竟然也会如此颓废呢……”
“再之后的记忆，就来到上一个世界了。我是在海边和她开始逃跑的，所以看到海的时候会失控——你从那时候开始监控我了吗？那你应该可以看到。”
“更早一些，在你被控制后执行任务，杀掉我之后。”
“这样啊……”
“那么，想听的话都听完了，我也给你看个东西吧。”
她把桌上的手稿递过来。上面写着一句话——“当时代更迭时，卑劣将成为高尚，高尚将成为卑劣。”
“我的意思是，不要完全抛弃原来的无情；不要觉得你可以讨好任何人呢。”
“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你是指哪个？”
“我后来到的那个世界。”
“只要你可以找到世界薄弱点，就简单了。”
“世界薄弱点？”
“你被绝地之灵指引向那片湖的中心，因为那里就是世界的薄弱点。每个世界都有薄弱点，可以联通另一个世界。到了那里之后，我会用一种你一定想不到的方式见你呢。”
“那这里是哪儿？”
“你的梦，不过现在由我主宰。梦啊，我很讨厌梦。没有现实的逻辑，一切都乱的可怕——不过，有一个小家伙的梦除外。她的梦足够完整，甚至可以成为生活的依靠——这也是成为造物主的一种方式呢。”
“嗯。”
“好啦，该醒了。把泪擦一擦，走吧。”
世界逐渐坍塌，无尽的坠落、坠落。身体在坠落，灵魂在坠落，光在坠落，声音在坠落，一切的一切，最终的最终，都被压在一起，沉、重，融合成黑暗。无边的黑，直到黑扩散开来，楚相霜终于有了睁眼的能力。
她坐立于世界的碎片，俯瞰楚相霜。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有感情，才会有乐趣。矛盾！冲突！将高贵的珍宝贱卖，将怜惜的人物抹杀，将可及的梦想丢弃……让故事在不断地矛盾与反复、冲突中升华……这才是一篇好的故事，是这样说的，对吗？莉安娜？”
“嘻嘻，当然是这样！矛盾！冲突！反复！这样的故事，才是人家真正想看的故事嘛！嘻——”
“你说过想参与这个故事，不是吗？那你就去吧。恶趣味的造物主折磨可怜的玩物，这样的故事不也很精彩么？”
“嘻——”
恶趣味的神无法反抗呢？
“再仔细点？”
“小时候，我爸我妈望子成龙。那时我但凡有做得一点不好，就要被挂在耻辱柱上唾弃。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我上学的时候——是那种异能学院。我原本的世界是人人都有异能的那种。因为成绩从第一，下滑到了第二，我爸、我妈，把我锁到房间里饿了半天。”
“你没有还手么？”
“不敢。”
“嗯……”
“本来真的没有什么，直到赌鬼老爸又输下一套房子，我们一家只能住进垃圾场旁边一个拿木板撑起来的简易房子里——很难说那是个房子。我自以为我和同学老师的关系还不错，我觉得我以后肯定会像大家所期盼的一样，成为大人物，了不起的大人物。在那件事之后，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常去周围的垃圾场里捡东西，因为想卖废品赚钱买零食，和同学分享。每次因为现实而留步，大家对我的认知就多一分‘可靠’。总之，也差不多就这样过。直到几个关系还好的同学说要来给我过生日，我才终于哭了一回。我不愿意他们看到我寒酸的样子，那时候我爸不在家，可能去赌了或是其他什么，我妈颤颤巍巍地扫出一片空地摆桌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我告诉他们我的生日早过了，这才完。剩下的一些，就算胡编乱造也不一定错。一直到后来，我爸又醉了——他酒量不行，但常喝酒，即使他酒醒了以后会感到愧疚，也依然可恨。他那几天很不顺心，照常打我。那是晚上，我中午刚挨完打，还有一场病，晚上挨打的时候真的以为要死了，下意识地反抗了一下。他看到了，更生气。后来我好像被打昏了，一醒来自己就被扔了山上——他好像以为我被打死了。”
“原来如此。后来的我差不多懂，再说说吧。”
“在山上我被一个有白色长发，红色眼睛的人救走。她是我所见过唯一一个愿意关心我，真的在爱我的人，我真的获得了爱情，可是她——”楚相霜越说越急，可她一抬手，楚相霜顿时安静下来。
“那个太靠后了，再往前讲讲。”
楚相霜似乎被噎了一下，喉咙动了动，又开始讲：“我遇到她之后，向她求救。她那时手里还有一把剑，很危险的样子，可我只看得见她。她带我去找了一个人——那个人很高——或许只是相对于我，她是第二个关心我的人，我那时候就觉得我再也不能离开他们任何人。”
“那后来你加入她们也是因为这个？”
“或许是吧。她们是杀手组织的。”
“哼？”
“那时候，我所受到的束缚只有一个——安排的任务不允许反抗——虽然就算反抗了也不大严重。那是我不曾有过的，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幸福。不论要做什么，我都不愿意离开任何一个她。”
“只一眼就爱上她们了吗？”
“不是。只有那个白色长发的女孩，她叫雾川汐月。雾川——汐月。我本来只是感谢、依靠她，直到在执行任务时，我看到她蹲在废墟里，靠着墙，脸上手上还有血，手里拿着剑——可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猫。听起来好像有些奇怪，可是就是那一刻，她真的很强大，又迷人，我觉得我喜欢她。那时候她笑了，微笑，很迷人的微笑，真的是谁也不可能临摹的笑容。”
“哦哦，从那时候才开始呢。我还以为从最开始就这样了。”
“后来，我想带她逃跑，逃离那个组织。我想和她一起逃到一个安稳的地方，我们可以好好地活着，过平常人的生活，可是——”
对面的她闻言，坐起来。
“她死了。在和我一起逃跑的时候。她为了我可以跑，替我挡下另一个人——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可后来我也没跑掉……”
“后来，你被她带回去，锁在地牢里，直到快被她喂下控制的药汤？一点反抗也没有？”
“我想死。我再也不想做什么，再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而闯祸了。”
“你竟然也会如此颓废呢……”
“再之后的记忆，就来到上一个世界了。我是在海边和她开始逃跑的，所以看到海的时候会失控——你从那时候开始监控我了吗？那你应该可以看到。”
“更早一些，在你被控制后执行任务，杀掉我之后。”
“这样啊……”
“那么，想听的话都听完了，我也给你看个东西吧。”
她把桌上的手稿递过来。上面写着一句话——“当时代更迭时，卑劣将成为高尚，高尚将成为卑劣。”
“我的意思是，不要完全抛弃原来的无情；不要觉得你可以讨好任何人呢。”
“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你是指哪个？”
“我后来到的那个世界。”
“只要你可以找到世界薄弱点，就简单了。”
“世界薄弱点？”
“你被绝地之灵指引向那片湖的中心，因为那里就是世界的薄弱点。每个世界都有薄弱点，可以联通另一个世界。到了那里之后，我会用一种你一定想不到的方式见你呢。”
“那这里是哪儿？”
“你的梦，不过现在由我主宰。梦啊，我很讨厌梦。没有现实的逻辑，一切都乱的可怕——不过，有一个小家伙的梦除外。她的梦足够完整，甚至可以成为生活的依靠——这也是成为造物主的一种方式呢。”
“嗯。”
“好啦，该醒了。把泪擦一擦，走吧。”
世界逐渐坍塌，无尽的坠落、坠落。身体在坠落，灵魂在坠落，光在坠落，声音在坠落，一切的一切，最终的最终，都被压在一起，沉、重，融合成黑暗。无边的黑，直到黑扩散开来，楚相霜终于有了睁眼的能力。
她坐立于世界的碎片，俯瞰楚相霜。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有感情，才会有乐趣。矛盾！冲突！将高贵的珍宝贱卖，将怜惜的人物抹杀，将可及的梦想丢弃……让故事在不断地矛盾与反复、冲突中升华……这才是一篇好的故事，是这样说的，对吗？莉安娜？”
“嘻嘻，当然是这样！矛盾！冲突！反复！这样的故事，才是人家真正想看的故事嘛！嘻——”
“你说过想参与这个故事，不是吗？那你就去吧。恶趣味的造物主折磨可怜的玩物，这样的故事不也很精彩么？”
“嘻——”
恶趣味的神无法反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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