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们终将在未来相见
第二天，是日光叫醒了楚相霜。
他已有很久没有看到过太阳了，日光透过窗，在被子上照出几个框。嗓子已经不是太疼，可走路还是有些困难。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与壁炉的“噗噗”声。
他再次看向窗外，光线映照在雪地上，非常闪眼。视线回到壁炉上，这是仅有的动态物品了。
梦里的那个造物主，好像说过自己的口袋里有镇定剂？自己在这里会很需要它吗？楚相霜摸摸口袋，可什么也没有。
突然，楚相霜转过头，那位造物主就坐在桌子前。
“镇定剂被九神红拿走了。”
楚相霜什么也不想说。
“放心吧，这个世界也是我的，谁也偷听不到呢。不过，毕竟我也不准备和你谈一些什么，那也不所谓了。”
“你又想做什么？”
“让你说句话。‘这种事情谁懂啊！’”她故意用非常浮夸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就像这一样浮夸。”
作为造物主手下千千万万造物之一，楚相霜毫无拒绝的能力。明明自己摆脱了那个人的控制，可如今又算是什么！自己所谓的自由，不就是笼子里的裸女吗！
“这种事情谁懂啊！”楚相霜眼中携带着愤怒，就如心声一样说出这句话。
“不错不错，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再带点感情就好啦。”说完，她就消失了。
九神红推开门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
“醒了吗？饿坏了吧。来喝碗汤吧。”她坐在桌子上，把汤放下，从界隙中拿出两只汤匙，递给楚相霜一支。
楚相霜从床上下来，坐在九神红对面。
“对于人类，你是怎么想的呢？”九神红握着汤匙，把汤送进嘴里。
有的人即使没有贵族的爵位，她的动作也处处充满了贵族的气质，这才是真正的贵族，九神红喝汤的动作正是如此。她舀起一勺汤，上半身纹丝不动，胳膊撑着脑袋，眼睛看着汤，浑身充满了慵懒的气息。
“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说都可以的吧？”
“当然，但有一种情况不行——就是忘记的时候呢。真是的，这种事情也只有我做的出来呢。”
“人类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拯救。”
“哼，真是贪婪。人一生所见过的人，也不过是万分之一。‘拯救所有人’这种蠢话，真是，天下笨蛋一个样。人只要拯救自己身边的人就够了。”她特意把“人”这个字加重。
“我的东西呢？”楚相霜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吗，是让人保持镇定的药物呢。很适合你。”
“在哪里？”
“肯定会给你的。”
“嗯。”
沉默。楚相霜拿起勺子，也喝起汤。频率比九神红快很多。
“真是的，忘了给你递食物了呢。”九神红随手从界隙拿出一个本子，记上。
“可以给我一个竹笛吗？”楚相霜在脑海中尽力回忆那个竹笛的模样和声音。
“那个啊，我待会儿叫千原恋石给你带一个。”
楚相霜没有话可说了，可他仍然在尽力地找出一个话题——可始终找不到，只是一直在喝汤。
“我，千原恋石，千原恋花，六山枫，大家都是你的朋友啊。”九神红放下汤匙，靠在椅子上。
“千原恋石，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楚相霜放下汤匙，问道。
“他？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呢。虽然有点好色，可是连女孩子的手也不敢碰。不过，他有一点很值得学习——他真的很在乎身边的人呢。”
“嗯。等病好了之后，我应该去哪儿？”
“先去王国外的地方杀掉两只大怪物，然后就在王国里乱转，毕竟我也只知道那两枚碎片的位置呢。”
“嗯。”
“还要再吃什么吗？”
“不用了。”
“饿极了和饱极了是一种感觉呢。真是的，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人。”
“嗯。”
九神红从界隙中取出一些用纸包着的面包。
“先垫一垫吧，待会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还有，记得提醒我。”
九神红走出门，通过界隙，来到藤萝灵心所在的屋子里。藤萝灵心正在享用早餐。
“共进早餐？可真浪漫呢。”
“不是的。前两天我给你的那个针剂呢？”
“在六山枫手里。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真是的，我总是忘掉这些东西。还有，那东西可以复制吗？”
“可以，”说着，藤萝灵心摸出一管镇定剂，“毕竟那些记忆再怎么样也无法忘却。”
“给我三支，忘了还了。”
“哦？他怎么说？”藤萝灵心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说，藤萝灵心是个坏女人。”
“嘁。六山枫说，一见到九神红就心烦。”
“这不会吧？”九神红稍有些怕。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一个小群体。”
“好，好。我该回去了。”九神红稍有些放松地说。
“镇定剂。”藤萝灵心递给她三支镇定剂。
“唉，真是的，天下笨蛋一个样。”九神红收起镇定剂，忽然又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
“等等，我是不是还要做什么？”
“本子。”
“哦哦，对。真是的。”
九神红取出本子，翻了翻，终于翻到记下“给楚相霜买口琴”的那一页。
“谢啦，还是你懂我。除了你就很少有人懂我呢。”
“哼，笨。”
九神红取出一颗红色珠子，握紧。
“怎么啦？不死人先生在这里哦！”
“你该不会在闹市里和我说话吧？”
“哎呀！真的是这样！你真聪明！”
“买一个竹笛来。”
“好呀！”
九神红赶紧断开联系。
“唉，真是的。”
楚相霜正站在雪地中间，闭住双眼，双臂展开，感受着阳光的照射。
九神红从屋里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他。
“垃圾可以倒在那边的坑里。”九神红指向一个位置，大声说道。
“你之前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楚相霜回过身来。
“哦哦，是的。”和我来吧。九神红到楚相霜的身边张开界隙，顿了一下，先拿出一个红色小球，于是又拿出一个口琴。
“喏，你要的口琴。”九神红把口琴交给楚相霜，带他到了一片墓地。
这片墓地上有几十个墓碑，每个碑前都有一口棺材。
“他们呀，都是想要拯救所有东西的笨蛋呢。”
九神红走到一个墓碑前面。
“他叫川罗心。是个大发明家，和六山枫很熟，知己”
九神红又走到一个墓碑前面，蹲下抚摸着碑石。
“她是雨晶华天梦。雨晶——华天梦。真真切切的笨蛋，傻瓜，白痴。”说到她，九神红脸上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切和痛苦。
似乎是再也不想记起那些回忆，九神红站起来。她把扇子展开，楚相霜也终于看到扇子的另一面——上面是一场宴会的合影，画着很多人，男或女，或者各种各样的宠物。至少上百人的画卷上，只有两个人他认得——九神红、六山枫。
“对不起……”楚相霜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感觉好像自己让她伤心了，赶忙道歉。
“不用了，这是我自作自受。真是的，你可不要和他们一样。”
像是想起了什么，九神红合起扇子。
“千原恋石说要听听你演奏的曲子呢。”说罢，她张开界隙，从里面冲出来一个非常激动的身形。
“楚先生还会竹笛吗？我不会！竹笛对于不死人先生就像死亡一样遥不可及，因为不死人先生是不死人，而不死人是不会死的，呜……”说着，他还真的掉下了眼泪。
九神红把千原恋石扯开，静静地等待楚相霜演奏。
随着风刮过，曲声响起。
曲声时而像春日的鸟啼，欣喜，青春，丰收，爱情，浓缩了一切的好事；时而又像寒冬的冰泉，即使水一样柔顺，可也冻得人四肢僵硬。浪潮一样，火焰一样，起承转合，情感摇晃不止。一曲听罢，就好像听完了一个悲情的故事。
一万万年前的泡沫，浮映出一万万年后的剪影，我们从未同行，可也从未分离。我跨过一万又一万座山，看过一万又一万只蝴蝶，在一片海岸旁相逢。我站成一片礁石，你化成一束月光。礁石望着月亮，月亮掉进海。纵使我们初次相见，但好像已经是老友了。
你不存在于现在，而我们终将在未来相见。
他已有很久没有看到过太阳了，日光透过窗，在被子上照出几个框。嗓子已经不是太疼，可走路还是有些困难。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与壁炉的“噗噗”声。
他再次看向窗外，光线映照在雪地上，非常闪眼。视线回到壁炉上，这是仅有的动态物品了。
梦里的那个造物主，好像说过自己的口袋里有镇定剂？自己在这里会很需要它吗？楚相霜摸摸口袋，可什么也没有。
突然，楚相霜转过头，那位造物主就坐在桌子前。
“镇定剂被九神红拿走了。”
楚相霜什么也不想说。
“放心吧，这个世界也是我的，谁也偷听不到呢。不过，毕竟我也不准备和你谈一些什么，那也不所谓了。”
“你又想做什么？”
“让你说句话。‘这种事情谁懂啊！’”她故意用非常浮夸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就像这一样浮夸。”
作为造物主手下千千万万造物之一，楚相霜毫无拒绝的能力。明明自己摆脱了那个人的控制，可如今又算是什么！自己所谓的自由，不就是笼子里的裸女吗！
“这种事情谁懂啊！”楚相霜眼中携带着愤怒，就如心声一样说出这句话。
“不错不错，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再带点感情就好啦。”说完，她就消失了。
九神红推开门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
“醒了吗？饿坏了吧。来喝碗汤吧。”她坐在桌子上，把汤放下，从界隙中拿出两只汤匙，递给楚相霜一支。
楚相霜从床上下来，坐在九神红对面。
“对于人类，你是怎么想的呢？”九神红握着汤匙，把汤送进嘴里。
有的人即使没有贵族的爵位，她的动作也处处充满了贵族的气质，这才是真正的贵族，九神红喝汤的动作正是如此。她舀起一勺汤，上半身纹丝不动，胳膊撑着脑袋，眼睛看着汤，浑身充满了慵懒的气息。
“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说都可以的吧？”
“当然，但有一种情况不行——就是忘记的时候呢。真是的，这种事情也只有我做的出来呢。”
“人类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拯救。”
“哼，真是贪婪。人一生所见过的人，也不过是万分之一。‘拯救所有人’这种蠢话，真是，天下笨蛋一个样。人只要拯救自己身边的人就够了。”她特意把“人”这个字加重。
“我的东西呢？”楚相霜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吗，是让人保持镇定的药物呢。很适合你。”
“在哪里？”
“肯定会给你的。”
“嗯。”
沉默。楚相霜拿起勺子，也喝起汤。频率比九神红快很多。
“真是的，忘了给你递食物了呢。”九神红随手从界隙拿出一个本子，记上。
“可以给我一个竹笛吗？”楚相霜在脑海中尽力回忆那个竹笛的模样和声音。
“那个啊，我待会儿叫千原恋石给你带一个。”
楚相霜没有话可说了，可他仍然在尽力地找出一个话题——可始终找不到，只是一直在喝汤。
“我，千原恋石，千原恋花，六山枫，大家都是你的朋友啊。”九神红放下汤匙，靠在椅子上。
“千原恋石，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楚相霜放下汤匙，问道。
“他？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呢。虽然有点好色，可是连女孩子的手也不敢碰。不过，他有一点很值得学习——他真的很在乎身边的人呢。”
“嗯。等病好了之后，我应该去哪儿？”
“先去王国外的地方杀掉两只大怪物，然后就在王国里乱转，毕竟我也只知道那两枚碎片的位置呢。”
“嗯。”
“还要再吃什么吗？”
“不用了。”
“饿极了和饱极了是一种感觉呢。真是的，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人。”
“嗯。”
九神红从界隙中取出一些用纸包着的面包。
“先垫一垫吧，待会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还有，记得提醒我。”
九神红走出门，通过界隙，来到藤萝灵心所在的屋子里。藤萝灵心正在享用早餐。
“共进早餐？可真浪漫呢。”
“不是的。前两天我给你的那个针剂呢？”
“在六山枫手里。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真是的，我总是忘掉这些东西。还有，那东西可以复制吗？”
“可以，”说着，藤萝灵心摸出一管镇定剂，“毕竟那些记忆再怎么样也无法忘却。”
“给我三支，忘了还了。”
“哦？他怎么说？”藤萝灵心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说，藤萝灵心是个坏女人。”
“嘁。六山枫说，一见到九神红就心烦。”
“这不会吧？”九神红稍有些怕。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一个小群体。”
“好，好。我该回去了。”九神红稍有些放松地说。
“镇定剂。”藤萝灵心递给她三支镇定剂。
“唉，真是的，天下笨蛋一个样。”九神红收起镇定剂，忽然又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
“等等，我是不是还要做什么？”
“本子。”
“哦哦，对。真是的。”
九神红取出本子，翻了翻，终于翻到记下“给楚相霜买口琴”的那一页。
“谢啦，还是你懂我。除了你就很少有人懂我呢。”
“哼，笨。”
九神红取出一颗红色珠子，握紧。
“怎么啦？不死人先生在这里哦！”
“你该不会在闹市里和我说话吧？”
“哎呀！真的是这样！你真聪明！”
“买一个竹笛来。”
“好呀！”
九神红赶紧断开联系。
“唉，真是的。”
楚相霜正站在雪地中间，闭住双眼，双臂展开，感受着阳光的照射。
九神红从屋里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他。
“垃圾可以倒在那边的坑里。”九神红指向一个位置，大声说道。
“你之前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楚相霜回过身来。
“哦哦，是的。”和我来吧。九神红到楚相霜的身边张开界隙，顿了一下，先拿出一个红色小球，于是又拿出一个口琴。
“喏，你要的口琴。”九神红把口琴交给楚相霜，带他到了一片墓地。
这片墓地上有几十个墓碑，每个碑前都有一口棺材。
“他们呀，都是想要拯救所有东西的笨蛋呢。”
九神红走到一个墓碑前面。
“他叫川罗心。是个大发明家，和六山枫很熟，知己”
九神红又走到一个墓碑前面，蹲下抚摸着碑石。
“她是雨晶华天梦。雨晶——华天梦。真真切切的笨蛋，傻瓜，白痴。”说到她，九神红脸上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切和痛苦。
似乎是再也不想记起那些回忆，九神红站起来。她把扇子展开，楚相霜也终于看到扇子的另一面——上面是一场宴会的合影，画着很多人，男或女，或者各种各样的宠物。至少上百人的画卷上，只有两个人他认得——九神红、六山枫。
“对不起……”楚相霜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感觉好像自己让她伤心了，赶忙道歉。
“不用了，这是我自作自受。真是的，你可不要和他们一样。”
像是想起了什么，九神红合起扇子。
“千原恋石说要听听你演奏的曲子呢。”说罢，她张开界隙，从里面冲出来一个非常激动的身形。
“楚先生还会竹笛吗？我不会！竹笛对于不死人先生就像死亡一样遥不可及，因为不死人先生是不死人，而不死人是不会死的，呜……”说着，他还真的掉下了眼泪。
九神红把千原恋石扯开，静静地等待楚相霜演奏。
随着风刮过，曲声响起。
曲声时而像春日的鸟啼，欣喜，青春，丰收，爱情，浓缩了一切的好事；时而又像寒冬的冰泉，即使水一样柔顺，可也冻得人四肢僵硬。浪潮一样，火焰一样，起承转合，情感摇晃不止。一曲听罢，就好像听完了一个悲情的故事。
一万万年前的泡沫，浮映出一万万年后的剪影，我们从未同行，可也从未分离。我跨过一万又一万座山，看过一万又一万只蝴蝶，在一片海岸旁相逢。我站成一片礁石，你化成一束月光。礁石望着月亮，月亮掉进海。纵使我们初次相见，但好像已经是老友了。
你不存在于现在，而我们终将在未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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