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到哈克瓦齐去！
千原恋石叮嘱楚相霜歇息，扶一下礼帽。
绿色的，生命的光辉四散空气中，星星光点萤火虫一样地游荡，沉入地底的化作野草野花，茂盛得自在坦荡；正中间的变成乔木；升向天空的化作光鸟，栖息在指头。这俨然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
千原恋石向前冲去，跃起，地上生出粗大的藤蔓，延伸向那个怪物。所及之处，森林现世。
怪物手中的弓拉得很满了，指尖一松，弓弦疾速振动，发出颤声，弓箭几乎是一瞬间就要刺中千原恋石之眼。
可千原恋石更快一步，藤蔓早已抽下，弓箭化作血水，飘洒四处，几滴沾染到了千原恋石脸上。他舐一舐血，继续踩着藤蔓散布光点，森林蔓延。
当然，对方也不闲着，始终没有停下射击。一根根血箭被射出，又被挡下。箭的频率越发快起来，雨点似的。千原恋石还思考为什么，一扭头才发现女人又生出七条手臂，一同拉弓。
不过，可以阻挡！无数根藤蔓阻挡着千万根血箭，血液四溅，本该祥和的光之森变得血腥无比。
突然，一道箭矢穿透藤蔓，其势不减，冲向面颊。千原恋石把头向后一仰，箭擦着鼻尖过去。
可是血箭突然停止，缩成了一个血的小球，还在不断地原地旋转，化作利箭猛然再次扎向千原恋石。
藤蔓一抖，千原恋石腾到空中，那箭重复步骤，再次扎向千原恋石。然而在场的箭矢不止一支。千千万万支箭矢，绕过无数个圈子射向千原恋石。
他自然在攻击那个怪物，但永远无效。那个怪物敏捷异常不说，它总可以融进脚下的那滩血液，总可以再次成形。
怪物的头扬得高起来，如同嘲笑一样。未击中的矢化作血液在地上蠕动，蠕回脚下，填补着漏缺。
可不一会儿，她停下了，很疑惑似的吼叫。地上的血液重回于体，
“停下来啦？供不应求了是不是？血液当作养料，不也是可以的嘛？哈！”
千原恋石摘下一朵深蓝色的花，看了一看，轻轻一吹，花朵旋转起来，飞碟一样飞向怪物。
怪物也不堪示弱，女体融化成血，化作副铠甲。它矫捷地绕过地上倒下的树木藤蔓，冲向千原恋石。
怪物眼中的世界，就像车子进了隧道，一切景物快速倒退，什么都模糊起来。它只是向前猛冲，冲上前去，一口，咬下千原恋石的脑袋！咬碎！咀嚼！却什么也没有嚼到。
它一回头——哪里还有什么森林？只有星星光点，满地的鲜嫩浅草，蓝色的花瓣，一条河，河两旁还有棵棵稻花。
饿意再次控制住他的思想！它趴下身子正要啃食，嫩草却早已变成石块。一口下去，石块被咬碎。石块？石块也能吃！饿呀！他咽下石块，再次要啃食，却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地面猛然塌陷——这里是一片悬崖！崖壁上还生着蓝色的花。
感到一种强大的吸力，竟是一片深海。水？也可以填肚子！它把嘴掰开，猛烈地吸入海水，嘴里体验到了刺痛感——是海生物。也好，吃！爽！嘴里飘进一朵蓝色的花。
突然开始浮空，竟然是被鹰叼走。鹰嘴里还衔一朵蓝色的花。
从鹰爪中落下，是一片蓝色的花海。海中央站着一人，头是蓝色玫瑰。天上降着蓝雨，打在身上，生长出无数朵蓝色的花，汲取着生命。
千原恋石——那个头部变成了蓝色玫瑰的人，开口：“变成我的养分吧。”
怪物双眼也长出了花朵。它拔下花朵，带着血淋淋的眼珠和血管神经，通通塞入嘴里。
“饿呀……哇……哇！……”它的嘴里竟传出些婴儿的哭声。
“你逃不掉。”他折下一支花，扔飞镖一样掷出花枝，刺进它的口中，轰然爆炸，炸出满地脏器，同样长出无数朵花。美艳的花田上，谁也不会知道地下埋葬着多少生灵。
整片花田轰然陷落，花朵通通被连根拔起，随着千原恋石手臂挥动，全部聚集到怪物身边，随即爆炸。空中是纷纷扬扬的花瓣，蓝得妖异。千原恋石身上也沾到了蓝色花瓣，显得更加梦幻起来。
而此时的楚相霜根本不清楚两人为什么停了下来。
“这个呀，是不死人先生营造出来的假梦！待会就要醒了。可惜里面的内容不能给你看。”尚且完好的千原恋石向楚相霜喊道。
光点汇聚到千原恋石手中，形成一把闪耀着奇异光辉的箭矢，没有配得上它的弓。他将箭矢向后投出，向前走着，箭矢收回，将千原恋石头部贯穿，可瞬间，他的头部复原成了另一个模样——白黑脸谱妖柔阴森，眼影上挑，隐隐有狐状，似笑非笑；套上了铠甲，礼帽已不见，头上戴着蓝色玫瑰作装饰的暗光宝冠。妖异的，诡怪的蓝色玫瑰。箭矢化作长刀。这长刀，没有剑气，而斩之即死。
千原恋石执刀甩动两下，做起势。他走出“八”字步伐，右手反握长刀，缓缓上前。
天上似乎下起了雨。不，不是雨！是病毒，是寄生的病毒！
那个怪物已经看不清模样，只觉得它越来越庞大起来。它蓦然站起了身，腹部明显地凹出一个洞。
“哇……哇！——”全身的花瓣尽皆散开，露出了藏身腹部的幼婴，正凄惨地叫着。头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脸，却还是女人的长发，老人的脸融化在它的脖子上，仍作哭丧状。
“默将军除鬼，生者退避！”千原恋石嘴中蹦出句苍老、古朴的语句。
怪物也不惧，明明还空着手，仍然上前。一刀插入怪物胸膛，它也抓住了千原恋石的头颅，却无用——他的头部就像有无形的墙壁似的，根本抓不下去。
“默将军”怒目怪物，一脚将其蹬开，将刀横至面前，嘴里喷出一口油，沾染在刀上。他将刀甩两甩，刀刃上燃起片寒火——烧不起树木，却一触碰鬼气，便不尽不止。
他双手握刀，作突刺状，一击穿到怪物后背，刀刃向后一挑，怪物飞上天空。刀刃变成弓，一箭入空，随即默将军顺着树干爬上天空，弓变了长棍，用力劈下，怪物被砸下地，激起满地尘土，砸出一个坑。
默将军手握长刀，一击刺下，怪物被死死钉在地上。而此刻他口部无数光点聚集，质量堆叠，世界都有些摇晃。
而光波击出的一刹，地震了。
楚相霜感到地面在震动，就如很惊讶似的。他此刻最深刻的感受不是佩服，而是一种深深的挫败。
光波消散，千原恋石也解除了默将军上身形态。
“结束了？啧，那可真是弱的可怕！：不会吧，不会吧？”千原恋石很疑惑地说。“不死人先生带楚相霜先生去湖上打的那个怪物可被找出过六种大形态，各个难办，这是什么东西？嗯？”
千原恋石在地上找来找去，却没有找到九断石。
“真怪……”
突然，他感到丛林中传来些汩汩声。
千原恋石寻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没有异常。
可是，他感到丛林中又传来汩汩声。
去他的，还用得着找？整片丛林都是不死人先生的领土，不死人先生，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整片森林都被分解成光点，逐渐消逝了。
可是，还是有汩汩声。
他一回头，却只看到了楚相霜惊讶的面孔。
“怎么了？”他低下头。
他这才发现，自己满身是血，满口是血，全都在蠕动。血液就这样在他身上汇成一个头，还在看着他笑。
千原恋石生生掰下它的头，可胸口突然破裂出一个洞来。那个头落在地上，很快地又变成一个老人，那个怪物的初形态。
“饿呀……饿呀……”
千原恋石召出光刀，一击插向老人咽喉。
可是一阵剧痛袭来。千原恋石的脖颈，也出现了贯穿伤。
“呵、呵呵呵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哈哈！”千原恋石明白了什么，猛笑起来。
“共伤？不死人先生，最爱这个啦！”
千原恋石的脑袋轰然炸开，一根树枝从右臂中指指尖一直贯穿到肩部，四肢都生长出无数无数的枝干，倒刺，荆棘！缠绕在身体内，扎透了血管，喷涌着血液！刹那间，千原恋石的脑袋复原，再次炸裂！满地的血，要是不会流动，不会下渗，那这里就成了一个血的山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次声带和口腔再生，他都笑着，笑得猖狂！
怪物已经不成样子。每次千原恋石自残，纵使只有十分之一的效果反馈，可是千原恋石，那是一秒自爆十一次的狠人！他就像没有痛觉似的，疯狂地自残，追求这种效率。
用疼痛来换取高效，他爱！
怪物就像被打傻了，受着伤害，不知道接触共伤。
楚相霜也看呆住了。他不知道千原恋石还有这样恐怖的一面。他顿时觉得，千原恋石、千原恋花、九神红、藤萝灵心、六山枫五人手中，或多或少手里都有几千条命。
一直到地上掉下一颗九断石，千原恋石还没有停下。
“千原恋石！结束了！”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哦，结束了啊。”千原恋石仍意犹未尽。
千原恋石今日穿的一袭黑衣，颜色更加深邃。
“这样自裁，不犹豫吗？”
“管他呢！有效果还不会死，不就是好东西？”千原恋石似乎还在笑，声音也带一丝笑意。
“你的头发原来是黑色？”楚相霜发现一丝异常。
“嗯，绿色是染的。待会染回去就好啦。”
千原恋石捡起九断石，沉默了一会儿。
“啊，楚相霜先生，假如我有一天希望你去死，你会做什么？”
“什么？”楚相霜又听到千原恋石以“我”为自称。也就是说，他现在没有在说谎。
“假如因为一些原因，我想置你于死地，你会怎么想。”
“我该死，但我还是会反抗。”
“继续，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如今所悔恨的。我盼望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去拯救我想拯救的人，守护我爱的人。”
“嗯。千原恋花告诉我了。那天你苏醒以后，第一件事是自裁，是吧？后来你说：‘可是你还想拯救’，放下刀。我愿意相信你是真的。”
“千原恋花一直都在观察我吗？”
“没有一直。偶尔。她常常和我讲她看到些什么，少有隐瞒。啊……对了。”
千原恋石深吸一口气。
“你怎么看待红姐姐呢？”说的是九神红。
“她啊，是救了我一命的人。我猜的出来自己给她带来过很大的麻烦，所以我想补救。”
“不，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她吗？”千原恋石幽怨地看他。
“从情绪价值的角度讲，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因为她是这个世界最照顾我的人，是我少有的依靠。我常常在想：‘我有才能，但我没有能力’。我大抵有点实力，可我从来没有保护过我身边的人。韩熙雅、楚相柯、雾川汐月……说真的，我盼望有那么一次机会，让我可以帮助某个人。
所以，我其实‘喜欢’——不如说‘欢喜’——欢喜她，而不是‘爱’她。我是希望她对我好，但我更盼望的是她好。对我，随意了。我想做太阳，只是给予，不获得也好。我要做赏花的人，而不是采花的人。
我的意思是，我就在某个地方守着花，要是有坏人想毁了花，我就去把他赶走；有好人要带走花，这样的事情我很愿意看到。我自知没有能力。我知道，我很知道。”
“你最好是……”千原恋石不知道韩熙雅、楚相柯、雾川汐月是谁，大抵是他重要的人吧。总之，他的话，千原恋石信。
“你喜欢她吗？”
“和你一样。”千原恋石忽然变得很轻松似的。“唉！不说了不说了，九断石都快捂出汗了！嘛，收工休息一会儿啦。”
九神红忽然张开界隙，从另一个地方而来。
“真是的，看你们好久了，一直都不喊我……要私吞么，你俩？”九神红拿扇子一人敲一下脑袋。
“看我们干什么？”楚相霜压下惊恐，问。
“看你们打架啊，不过是打一半才开始看的。”九神红打开扇子，遮住脸。“真是的，问什么啊，你。”
她没有听到吧？没有吧？楚相霜现在开始觉得那些话很羞耻，很奇怪。
我真听到了哦，真的哦。九神红在心里默默回应道。就算不听，读心也读得到，更何况还有千原恋花告诉自己那晚楚相霜在图书馆念叨了些什么。
九神红撇楚相霜一眼，撇得他心惊。
“你怎么不出手啊？”
真好！没问那些事情！楚相霜回道：“因为千原恋石要给我上一节教学课。”
“嗯！很帅对吧？对吧？”
“……”沉默一下，读心就告诉九神红千原恋石想被夸得不得了。
“嗯，很厉害。不过都见过了，没什么新意呢。啊，总之，先休息一会儿吧。楚相霜，你再去探索一会儿吧。”
像惩罚，像奖励。楚相霜害怕她让自己休息，那就是九神红的意思。如果那样的话，虽然他希望将功补过，但他不会拒绝，他不想让她再苦恼。
“那么，我要去哪里呢？”
“去哈克瓦齐，受受苦。没事，大家都会帮你的。”
千原恋石给他做了些辅导，告诉楚相霜哈克瓦奇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哈克瓦奇，千原恋石称之为雪城的地方，不太平。
哈克瓦奇，终年寒冬，大风扬积雪击面。其他地方的“冻”是形容，这里的“冻”是死因。杀了人扔到山里，不出一天，雪自己会埋。假如有一天雪全部消掉了，那真是……尸臭连天。
哈克瓦奇，和其他所有的城邦一样，任何人都可以依靠信仰——楚相霜还没有见过——得到神力。可是这里不大一致。信仰的路子，是登山，是翻过一座山。
最后，千原恋石给他分享了一句俗语。楚相霜听不太懂。
“山字一横三道杠，心横人杠天地杠。”
今天良心发现了，多更一章。
楚相霜是不是真的爱（恋人角度）九神红，我也不清楚。人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只有事情才是真的。
绿色的，生命的光辉四散空气中，星星光点萤火虫一样地游荡，沉入地底的化作野草野花，茂盛得自在坦荡；正中间的变成乔木；升向天空的化作光鸟，栖息在指头。这俨然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
千原恋石向前冲去，跃起，地上生出粗大的藤蔓，延伸向那个怪物。所及之处，森林现世。
怪物手中的弓拉得很满了，指尖一松，弓弦疾速振动，发出颤声，弓箭几乎是一瞬间就要刺中千原恋石之眼。
可千原恋石更快一步，藤蔓早已抽下，弓箭化作血水，飘洒四处，几滴沾染到了千原恋石脸上。他舐一舐血，继续踩着藤蔓散布光点，森林蔓延。
当然，对方也不闲着，始终没有停下射击。一根根血箭被射出，又被挡下。箭的频率越发快起来，雨点似的。千原恋石还思考为什么，一扭头才发现女人又生出七条手臂，一同拉弓。
不过，可以阻挡！无数根藤蔓阻挡着千万根血箭，血液四溅，本该祥和的光之森变得血腥无比。
突然，一道箭矢穿透藤蔓，其势不减，冲向面颊。千原恋石把头向后一仰，箭擦着鼻尖过去。
可是血箭突然停止，缩成了一个血的小球，还在不断地原地旋转，化作利箭猛然再次扎向千原恋石。
藤蔓一抖，千原恋石腾到空中，那箭重复步骤，再次扎向千原恋石。然而在场的箭矢不止一支。千千万万支箭矢，绕过无数个圈子射向千原恋石。
他自然在攻击那个怪物，但永远无效。那个怪物敏捷异常不说，它总可以融进脚下的那滩血液，总可以再次成形。
怪物的头扬得高起来，如同嘲笑一样。未击中的矢化作血液在地上蠕动，蠕回脚下，填补着漏缺。
可不一会儿，她停下了，很疑惑似的吼叫。地上的血液重回于体，
“停下来啦？供不应求了是不是？血液当作养料，不也是可以的嘛？哈！”
千原恋石摘下一朵深蓝色的花，看了一看，轻轻一吹，花朵旋转起来，飞碟一样飞向怪物。
怪物也不堪示弱，女体融化成血，化作副铠甲。它矫捷地绕过地上倒下的树木藤蔓，冲向千原恋石。
怪物眼中的世界，就像车子进了隧道，一切景物快速倒退，什么都模糊起来。它只是向前猛冲，冲上前去，一口，咬下千原恋石的脑袋！咬碎！咀嚼！却什么也没有嚼到。
它一回头——哪里还有什么森林？只有星星光点，满地的鲜嫩浅草，蓝色的花瓣，一条河，河两旁还有棵棵稻花。
饿意再次控制住他的思想！它趴下身子正要啃食，嫩草却早已变成石块。一口下去，石块被咬碎。石块？石块也能吃！饿呀！他咽下石块，再次要啃食，却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地面猛然塌陷——这里是一片悬崖！崖壁上还生着蓝色的花。
感到一种强大的吸力，竟是一片深海。水？也可以填肚子！它把嘴掰开，猛烈地吸入海水，嘴里体验到了刺痛感——是海生物。也好，吃！爽！嘴里飘进一朵蓝色的花。
突然开始浮空，竟然是被鹰叼走。鹰嘴里还衔一朵蓝色的花。
从鹰爪中落下，是一片蓝色的花海。海中央站着一人，头是蓝色玫瑰。天上降着蓝雨，打在身上，生长出无数朵蓝色的花，汲取着生命。
千原恋石——那个头部变成了蓝色玫瑰的人，开口：“变成我的养分吧。”
怪物双眼也长出了花朵。它拔下花朵，带着血淋淋的眼珠和血管神经，通通塞入嘴里。
“饿呀……哇……哇！……”它的嘴里竟传出些婴儿的哭声。
“你逃不掉。”他折下一支花，扔飞镖一样掷出花枝，刺进它的口中，轰然爆炸，炸出满地脏器，同样长出无数朵花。美艳的花田上，谁也不会知道地下埋葬着多少生灵。
整片花田轰然陷落，花朵通通被连根拔起，随着千原恋石手臂挥动，全部聚集到怪物身边，随即爆炸。空中是纷纷扬扬的花瓣，蓝得妖异。千原恋石身上也沾到了蓝色花瓣，显得更加梦幻起来。
而此时的楚相霜根本不清楚两人为什么停了下来。
“这个呀，是不死人先生营造出来的假梦！待会就要醒了。可惜里面的内容不能给你看。”尚且完好的千原恋石向楚相霜喊道。
光点汇聚到千原恋石手中，形成一把闪耀着奇异光辉的箭矢，没有配得上它的弓。他将箭矢向后投出，向前走着，箭矢收回，将千原恋石头部贯穿，可瞬间，他的头部复原成了另一个模样——白黑脸谱妖柔阴森，眼影上挑，隐隐有狐状，似笑非笑；套上了铠甲，礼帽已不见，头上戴着蓝色玫瑰作装饰的暗光宝冠。妖异的，诡怪的蓝色玫瑰。箭矢化作长刀。这长刀，没有剑气，而斩之即死。
千原恋石执刀甩动两下，做起势。他走出“八”字步伐，右手反握长刀，缓缓上前。
天上似乎下起了雨。不，不是雨！是病毒，是寄生的病毒！
那个怪物已经看不清模样，只觉得它越来越庞大起来。它蓦然站起了身，腹部明显地凹出一个洞。
“哇……哇！——”全身的花瓣尽皆散开，露出了藏身腹部的幼婴，正凄惨地叫着。头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脸，却还是女人的长发，老人的脸融化在它的脖子上，仍作哭丧状。
“默将军除鬼，生者退避！”千原恋石嘴中蹦出句苍老、古朴的语句。
怪物也不惧，明明还空着手，仍然上前。一刀插入怪物胸膛，它也抓住了千原恋石的头颅，却无用——他的头部就像有无形的墙壁似的，根本抓不下去。
“默将军”怒目怪物，一脚将其蹬开，将刀横至面前，嘴里喷出一口油，沾染在刀上。他将刀甩两甩，刀刃上燃起片寒火——烧不起树木，却一触碰鬼气，便不尽不止。
他双手握刀，作突刺状，一击穿到怪物后背，刀刃向后一挑，怪物飞上天空。刀刃变成弓，一箭入空，随即默将军顺着树干爬上天空，弓变了长棍，用力劈下，怪物被砸下地，激起满地尘土，砸出一个坑。
默将军手握长刀，一击刺下，怪物被死死钉在地上。而此刻他口部无数光点聚集，质量堆叠，世界都有些摇晃。
而光波击出的一刹，地震了。
楚相霜感到地面在震动，就如很惊讶似的。他此刻最深刻的感受不是佩服，而是一种深深的挫败。
光波消散，千原恋石也解除了默将军上身形态。
“结束了？啧，那可真是弱的可怕！：不会吧，不会吧？”千原恋石很疑惑地说。“不死人先生带楚相霜先生去湖上打的那个怪物可被找出过六种大形态，各个难办，这是什么东西？嗯？”
千原恋石在地上找来找去，却没有找到九断石。
“真怪……”
突然，他感到丛林中传来些汩汩声。
千原恋石寻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没有异常。
可是，他感到丛林中又传来汩汩声。
去他的，还用得着找？整片丛林都是不死人先生的领土，不死人先生，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整片森林都被分解成光点，逐渐消逝了。
可是，还是有汩汩声。
他一回头，却只看到了楚相霜惊讶的面孔。
“怎么了？”他低下头。
他这才发现，自己满身是血，满口是血，全都在蠕动。血液就这样在他身上汇成一个头，还在看着他笑。
千原恋石生生掰下它的头，可胸口突然破裂出一个洞来。那个头落在地上，很快地又变成一个老人，那个怪物的初形态。
“饿呀……饿呀……”
千原恋石召出光刀，一击插向老人咽喉。
可是一阵剧痛袭来。千原恋石的脖颈，也出现了贯穿伤。
“呵、呵呵呵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哈哈！”千原恋石明白了什么，猛笑起来。
“共伤？不死人先生，最爱这个啦！”
千原恋石的脑袋轰然炸开，一根树枝从右臂中指指尖一直贯穿到肩部，四肢都生长出无数无数的枝干，倒刺，荆棘！缠绕在身体内，扎透了血管，喷涌着血液！刹那间，千原恋石的脑袋复原，再次炸裂！满地的血，要是不会流动，不会下渗，那这里就成了一个血的山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次声带和口腔再生，他都笑着，笑得猖狂！
怪物已经不成样子。每次千原恋石自残，纵使只有十分之一的效果反馈，可是千原恋石，那是一秒自爆十一次的狠人！他就像没有痛觉似的，疯狂地自残，追求这种效率。
用疼痛来换取高效，他爱！
怪物就像被打傻了，受着伤害，不知道接触共伤。
楚相霜也看呆住了。他不知道千原恋石还有这样恐怖的一面。他顿时觉得，千原恋石、千原恋花、九神红、藤萝灵心、六山枫五人手中，或多或少手里都有几千条命。
一直到地上掉下一颗九断石，千原恋石还没有停下。
“千原恋石！结束了！”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哦，结束了啊。”千原恋石仍意犹未尽。
千原恋石今日穿的一袭黑衣，颜色更加深邃。
“这样自裁，不犹豫吗？”
“管他呢！有效果还不会死，不就是好东西？”千原恋石似乎还在笑，声音也带一丝笑意。
“你的头发原来是黑色？”楚相霜发现一丝异常。
“嗯，绿色是染的。待会染回去就好啦。”
千原恋石捡起九断石，沉默了一会儿。
“啊，楚相霜先生，假如我有一天希望你去死，你会做什么？”
“什么？”楚相霜又听到千原恋石以“我”为自称。也就是说，他现在没有在说谎。
“假如因为一些原因，我想置你于死地，你会怎么想。”
“我该死，但我还是会反抗。”
“继续，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如今所悔恨的。我盼望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去拯救我想拯救的人，守护我爱的人。”
“嗯。千原恋花告诉我了。那天你苏醒以后，第一件事是自裁，是吧？后来你说：‘可是你还想拯救’，放下刀。我愿意相信你是真的。”
“千原恋花一直都在观察我吗？”
“没有一直。偶尔。她常常和我讲她看到些什么，少有隐瞒。啊……对了。”
千原恋石深吸一口气。
“你怎么看待红姐姐呢？”说的是九神红。
“她啊，是救了我一命的人。我猜的出来自己给她带来过很大的麻烦，所以我想补救。”
“不，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她吗？”千原恋石幽怨地看他。
“从情绪价值的角度讲，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因为她是这个世界最照顾我的人，是我少有的依靠。我常常在想：‘我有才能，但我没有能力’。我大抵有点实力，可我从来没有保护过我身边的人。韩熙雅、楚相柯、雾川汐月……说真的，我盼望有那么一次机会，让我可以帮助某个人。
所以，我其实‘喜欢’——不如说‘欢喜’——欢喜她，而不是‘爱’她。我是希望她对我好，但我更盼望的是她好。对我，随意了。我想做太阳，只是给予，不获得也好。我要做赏花的人，而不是采花的人。
我的意思是，我就在某个地方守着花，要是有坏人想毁了花，我就去把他赶走；有好人要带走花，这样的事情我很愿意看到。我自知没有能力。我知道，我很知道。”
“你最好是……”千原恋石不知道韩熙雅、楚相柯、雾川汐月是谁，大抵是他重要的人吧。总之，他的话，千原恋石信。
“你喜欢她吗？”
“和你一样。”千原恋石忽然变得很轻松似的。“唉！不说了不说了，九断石都快捂出汗了！嘛，收工休息一会儿啦。”
九神红忽然张开界隙，从另一个地方而来。
“真是的，看你们好久了，一直都不喊我……要私吞么，你俩？”九神红拿扇子一人敲一下脑袋。
“看我们干什么？”楚相霜压下惊恐，问。
“看你们打架啊，不过是打一半才开始看的。”九神红打开扇子，遮住脸。“真是的，问什么啊，你。”
她没有听到吧？没有吧？楚相霜现在开始觉得那些话很羞耻，很奇怪。
我真听到了哦，真的哦。九神红在心里默默回应道。就算不听，读心也读得到，更何况还有千原恋花告诉自己那晚楚相霜在图书馆念叨了些什么。
九神红撇楚相霜一眼，撇得他心惊。
“你怎么不出手啊？”
真好！没问那些事情！楚相霜回道：“因为千原恋石要给我上一节教学课。”
“嗯！很帅对吧？对吧？”
“……”沉默一下，读心就告诉九神红千原恋石想被夸得不得了。
“嗯，很厉害。不过都见过了，没什么新意呢。啊，总之，先休息一会儿吧。楚相霜，你再去探索一会儿吧。”
像惩罚，像奖励。楚相霜害怕她让自己休息，那就是九神红的意思。如果那样的话，虽然他希望将功补过，但他不会拒绝，他不想让她再苦恼。
“那么，我要去哪里呢？”
“去哈克瓦齐，受受苦。没事，大家都会帮你的。”
千原恋石给他做了些辅导，告诉楚相霜哈克瓦奇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哈克瓦奇，千原恋石称之为雪城的地方，不太平。
哈克瓦奇，终年寒冬，大风扬积雪击面。其他地方的“冻”是形容，这里的“冻”是死因。杀了人扔到山里，不出一天，雪自己会埋。假如有一天雪全部消掉了，那真是……尸臭连天。
哈克瓦奇，和其他所有的城邦一样，任何人都可以依靠信仰——楚相霜还没有见过——得到神力。可是这里不大一致。信仰的路子，是登山，是翻过一座山。
最后，千原恋石给他分享了一句俗语。楚相霜听不太懂。
“山字一横三道杠，心横人杠天地杠。”
今天良心发现了，多更一章。
楚相霜是不是真的爱（恋人角度）九神红，我也不清楚。人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只有事情才是真的。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