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个瘦子/那个楚相霜（合）
那个瘦子很爱养虫子。
阴戾、贱恶，是造出用来形容他的词语。养虫子，自己也是个脏丑的虫子。
不论如何，谁也不清楚哈克瓦齐还有这么一个有违人道的东西。因为他的生存方式，是吃掉蛊虫、睡在蛊里。嘴里疯疯叨叨念叨着什么“蛊成了”“蛊仙”之类的鬼话，笑得杀人。
而这一次，世人也许要记住这样一个角色了——或者是这样一个蛊仙。
而后，他走了，去了市场。
市场上人来人往，看得他又害怕，心又痒痒——这都会是他的蛊！
他很久都是埋伏在雪山边偷偷抓人，炼蛊，也不怕被谁记住。干事，就得又准又干净！
寇力藏不会挑那些大家族的家伙下手……嘁，一群要人保护上去的废物。垃圾。就该成蛊。
他看见一个姑娘——美得像是不存在。姐姐柳三立一弯柳叶眉，双目似狐妖。丹唇魅人眼，杀人不用刀……好蛊！嘻！
身旁还有一个妹妹，也漂亮，但他不太喜欢……不要紧，两个我都同样的炼呀！嘻——
“喂，登山啊？”寇力藏凑上去腆着脸问。
姐妹俩都不太爱这个皮肤满是肿块，面色漆黑又满脸斑点的鬼玩意。可毕竟有礼貌，有善心，这是人世间第一梯度的烦恼。寇力藏说自己也要上雪山，就进了队。
后来又来了老者、老妪、普通人、壮汉、胖子和一个能杀掉他的人。
倒霉……炼不完，留下名字——
叫他留！
不炼，心急杀我吔！
约定翌日初旦时分集合，寇力藏回到自己的基地。他实在害怕楚相霜；吃了大把大把的虫子，倒在虫海里，让他们寄生在身体里，这样一来，自己一死，就要爆出大量虫子，楚相霜该不敢杀他了吧！嘻！
翌日，寇力藏背起一个古琴大小的东西——那其实是个棺材，里面封印着他所见过最凶、最恶之物！
第一段旅途，寇力藏仔细观察其余八人有何能耐。
两个老狗日，装个屁的老人，各个是飞贼的料子！该炼！
楚相霜，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在蛊面前纵你有几分实力，还不是得被炼……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可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壮汉，得炼！
两个女人，可恶，想炼得不行了！这么叫我心急，就是该炼！
胖子，这种货色，就是炼了也是天天被欺负的那个，喂了去。
普通家伙，嘻！今晚就办你。
寇力藏还不清楚各人底细，待到休息时，他随处静立，其实是在找可以蛊的生物。他的飞虫已经遍布山上了。
去找那个壮汉谈话，不出两句就套出来他要上那个柳三立，嘻！合作愉快！取二两蛊，偷偷下进水杯里，蛊从身上爬进去，她就渴，一渴就喝水，喝水就中蛊，美！
待到蛊来一头双头雪狼，立即送入战场。哼，那壮汉倒是敏捷，满身肌肉竟是力速双全，太棒了，炼他！那个楚相霜……好可怕。
如愿到了夜晚，寇力藏没有出门，却看到所有事情。兵分四路，两路追贼，一路钉胖子，一路看众人。
嘁，那胖子，居然是装的，该炼！那两个飞贼，要不是我追踪得上，就得错失了宝物，狗贼……该炼！
飞虫跟上去，东折西转，南弯北曲，历百数弯道，经些许风霜，到了某个飞虫也未曾探寻过的遗迹。
先借尸造一假身，明日必得好好登门。
等待所有人重归寂静，寇力藏操控飞虫在壮汉尸体脊梁处割开一道口子，钻进去，再操控无数只虫子勉强把壮汉的尸体缝合起来，弄出来点人形。一旁柳三立的尸体还完整，棒！还能上！
好戏，好戏！
……
那个楚相霜总是谁也不理。
面容冷峻，颜面犀利。刺伤人一样的气场，谁也不想靠近。
怎么出现？怎么消失？谁懂。镇上的居民对他议论纷纷，都说他是厄运的征兆，苦报的使者。他不听，也记不下。
他对于“真”与“假”的定义在那天以后就开始模糊。
教堂的大祭司，他篝火一样的眼光，就像可以洞察一切。在和直线一样坚定、专注的眼光里，他说：您要继续说谎，那请吧。谎言重复一千次就是真理。
谎言重复一千次就是真理，那么现实就是重复一万次的谎言吗？
楚相霜不想在乎。他不愿在乎。他心想，只要保护好那五个人就好，其他的，自己的，随意了。
他也曾上过一次雪山，在初来的时候。那时他还什么也不懂。飞上山顶，什么也没有。山下是白茫茫一片，自己好像踏在云端。而天上却还有低低的，沉沉的云。两面夹得他心力憔悴。
后来才听说这山顶上住着一位“北元仙”，得不用能力亲自登上山顶，她才会面见众人，赐下能力。
于是，他去了市场，预备同其他人共上山顶。
一行九人，七个癞子，余下柳氏姐妹，他似有印象，而记不起来。
第一段旅程上，他发觉自己走得有些快，一回头，莫名觉得柳三青就是韩熙雅。那个可怜的男孩，他亏欠的人。
假。一切都是假。
休息的时候，他站立在一个靠近悬崖的地方；握住那个通信的小球。九神红已经很久没有回应过了。是她生气了吧。
“这里是哈克瓦齐的晴天。很稀有的天气，有机会的话你也来看看……不，其实你什么都看得到吧。这里的风景，一切的一切。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听，所以请你宽恕我的聒噪。可能我会一直这样说话，反正你也不会回答……即使生气也请告诉我一声吧？不然我怎么安慰你呢……即便是——不，就当作我自言自语。”
“嘿，楚相霜老兄。”那个胖子，叫什么来着？
“你是……屠日支？”
“是，呵呵。话说啊，你刚刚自言自语些什么？”对了，记住名字是礼貌。
“自言自语。”
“呃……我是说，你刚刚在想什么。”与你何干？
“与你无关。”
“你们在谈什么，我可以加入吗？”韩熙雅——不，柳三青。熙雅不会穿这种袍子——真没有吗？好像有过。
“你叫柳三青。”
“嗯，是这样的。”
“我们在谈论各自的目的和背景。你要加入，就得先自述一遍。”没有吧？
“啊啊，是这样啊。”少女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说了。“我想有一个超能力，这样就可以保护姐姐了。然后，嗯，背景嘛……背景——”很简单的愿望，和韩熙雅想保护妹妹一样的简单。背景这样的东西，只是会让人痛苦罢了。
“不愿意就别说。”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那就先隐瞒一下啦？嘻嘻。”少女吐了吐小舌头，调皮地一笑……可爱。
“啊，对了，路上一定要互相照顾哦？”一定会的。一定会。
“嗯。”楚相霜回应道。
“姑娘还请放心，一定会的。”屠日支说。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寇力藏。癞子。
柳三青似乎很怕这个人，退到楚相霜后面。楚相霜下意识也将柳三青护住。
那个癞子，后来走了。
柳三青拍一拍楚相霜的肩膀，他还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只见她递给自己一块饼干。
“谢谢你啦。”接过饼干，她去了柳三立那里。
饼干……韩熙雅好像很爱吃甜食来着。
楚相霜边想，边把饼干掰成两半。
可韩熙雅不在这里。如果他在，那他就会欣欣然接下那半饼干，开心很久。然后他一定会把那半饼干再掰成两半，分给妹妹。
自己不在，但灵魂契约还在吗？……坏。自己这样的角色，不该。
假的，这是假的。
韩熙雅会想念我的吧？他会时不时的到我的房间看一看，在拿起含影的时候会想起我……
他兀然回头看了一眼。
是山啊。
是无穷无尽的山啊。
帮助九神红和回到楚相家，楚相霜也不懂那个更靠前。
假的……假的……
他怕柳三青会依靠自己，因为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地守护过身边的哪个人。用语苛责，神色严肃，这样就可以吓走她了，对吧？
夜晚，他睡不着。
柳三青忽然进入帐篷，很急切地求救。他心里似有一团烈火要烧烂整个雪山，提起刀走向柳三立账房，与那壮汉孤身对峙。
“……你？再看，连你也一块的日！”壮汉一直说些污言秽语，不入耳的烂话。
楚相霜无言，空气冷冽下来。
柳三青回来了，他才回过神来。那个壮汉死了很久了吗？他不记得什么时候。
出了帐篷，外面。
是黑啊。
是无穷无尽的黑啊。
算了。算了。
什么都算了。
“合”的意思是两章标题不一，但剧情连续的意思，就像一个小分卷
阴戾、贱恶，是造出用来形容他的词语。养虫子，自己也是个脏丑的虫子。
不论如何，谁也不清楚哈克瓦齐还有这么一个有违人道的东西。因为他的生存方式，是吃掉蛊虫、睡在蛊里。嘴里疯疯叨叨念叨着什么“蛊成了”“蛊仙”之类的鬼话，笑得杀人。
而这一次，世人也许要记住这样一个角色了——或者是这样一个蛊仙。
而后，他走了，去了市场。
市场上人来人往，看得他又害怕，心又痒痒——这都会是他的蛊！
他很久都是埋伏在雪山边偷偷抓人，炼蛊，也不怕被谁记住。干事，就得又准又干净！
寇力藏不会挑那些大家族的家伙下手……嘁，一群要人保护上去的废物。垃圾。就该成蛊。
他看见一个姑娘——美得像是不存在。姐姐柳三立一弯柳叶眉，双目似狐妖。丹唇魅人眼，杀人不用刀……好蛊！嘻！
身旁还有一个妹妹，也漂亮，但他不太喜欢……不要紧，两个我都同样的炼呀！嘻——
“喂，登山啊？”寇力藏凑上去腆着脸问。
姐妹俩都不太爱这个皮肤满是肿块，面色漆黑又满脸斑点的鬼玩意。可毕竟有礼貌，有善心，这是人世间第一梯度的烦恼。寇力藏说自己也要上雪山，就进了队。
后来又来了老者、老妪、普通人、壮汉、胖子和一个能杀掉他的人。
倒霉……炼不完，留下名字——
叫他留！
不炼，心急杀我吔！
约定翌日初旦时分集合，寇力藏回到自己的基地。他实在害怕楚相霜；吃了大把大把的虫子，倒在虫海里，让他们寄生在身体里，这样一来，自己一死，就要爆出大量虫子，楚相霜该不敢杀他了吧！嘻！
翌日，寇力藏背起一个古琴大小的东西——那其实是个棺材，里面封印着他所见过最凶、最恶之物！
第一段旅途，寇力藏仔细观察其余八人有何能耐。
两个老狗日，装个屁的老人，各个是飞贼的料子！该炼！
楚相霜，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在蛊面前纵你有几分实力，还不是得被炼……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可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壮汉，得炼！
两个女人，可恶，想炼得不行了！这么叫我心急，就是该炼！
胖子，这种货色，就是炼了也是天天被欺负的那个，喂了去。
普通家伙，嘻！今晚就办你。
寇力藏还不清楚各人底细，待到休息时，他随处静立，其实是在找可以蛊的生物。他的飞虫已经遍布山上了。
去找那个壮汉谈话，不出两句就套出来他要上那个柳三立，嘻！合作愉快！取二两蛊，偷偷下进水杯里，蛊从身上爬进去，她就渴，一渴就喝水，喝水就中蛊，美！
待到蛊来一头双头雪狼，立即送入战场。哼，那壮汉倒是敏捷，满身肌肉竟是力速双全，太棒了，炼他！那个楚相霜……好可怕。
如愿到了夜晚，寇力藏没有出门，却看到所有事情。兵分四路，两路追贼，一路钉胖子，一路看众人。
嘁，那胖子，居然是装的，该炼！那两个飞贼，要不是我追踪得上，就得错失了宝物，狗贼……该炼！
飞虫跟上去，东折西转，南弯北曲，历百数弯道，经些许风霜，到了某个飞虫也未曾探寻过的遗迹。
先借尸造一假身，明日必得好好登门。
等待所有人重归寂静，寇力藏操控飞虫在壮汉尸体脊梁处割开一道口子，钻进去，再操控无数只虫子勉强把壮汉的尸体缝合起来，弄出来点人形。一旁柳三立的尸体还完整，棒！还能上！
好戏，好戏！
……
那个楚相霜总是谁也不理。
面容冷峻，颜面犀利。刺伤人一样的气场，谁也不想靠近。
怎么出现？怎么消失？谁懂。镇上的居民对他议论纷纷，都说他是厄运的征兆，苦报的使者。他不听，也记不下。
他对于“真”与“假”的定义在那天以后就开始模糊。
教堂的大祭司，他篝火一样的眼光，就像可以洞察一切。在和直线一样坚定、专注的眼光里，他说：您要继续说谎，那请吧。谎言重复一千次就是真理。
谎言重复一千次就是真理，那么现实就是重复一万次的谎言吗？
楚相霜不想在乎。他不愿在乎。他心想，只要保护好那五个人就好，其他的，自己的，随意了。
他也曾上过一次雪山，在初来的时候。那时他还什么也不懂。飞上山顶，什么也没有。山下是白茫茫一片，自己好像踏在云端。而天上却还有低低的，沉沉的云。两面夹得他心力憔悴。
后来才听说这山顶上住着一位“北元仙”，得不用能力亲自登上山顶，她才会面见众人，赐下能力。
于是，他去了市场，预备同其他人共上山顶。
一行九人，七个癞子，余下柳氏姐妹，他似有印象，而记不起来。
第一段旅程上，他发觉自己走得有些快，一回头，莫名觉得柳三青就是韩熙雅。那个可怜的男孩，他亏欠的人。
假。一切都是假。
休息的时候，他站立在一个靠近悬崖的地方；握住那个通信的小球。九神红已经很久没有回应过了。是她生气了吧。
“这里是哈克瓦齐的晴天。很稀有的天气，有机会的话你也来看看……不，其实你什么都看得到吧。这里的风景，一切的一切。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听，所以请你宽恕我的聒噪。可能我会一直这样说话，反正你也不会回答……即使生气也请告诉我一声吧？不然我怎么安慰你呢……即便是——不，就当作我自言自语。”
“嘿，楚相霜老兄。”那个胖子，叫什么来着？
“你是……屠日支？”
“是，呵呵。话说啊，你刚刚自言自语些什么？”对了，记住名字是礼貌。
“自言自语。”
“呃……我是说，你刚刚在想什么。”与你何干？
“与你无关。”
“你们在谈什么，我可以加入吗？”韩熙雅——不，柳三青。熙雅不会穿这种袍子——真没有吗？好像有过。
“你叫柳三青。”
“嗯，是这样的。”
“我们在谈论各自的目的和背景。你要加入，就得先自述一遍。”没有吧？
“啊啊，是这样啊。”少女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说了。“我想有一个超能力，这样就可以保护姐姐了。然后，嗯，背景嘛……背景——”很简单的愿望，和韩熙雅想保护妹妹一样的简单。背景这样的东西，只是会让人痛苦罢了。
“不愿意就别说。”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那就先隐瞒一下啦？嘻嘻。”少女吐了吐小舌头，调皮地一笑……可爱。
“啊，对了，路上一定要互相照顾哦？”一定会的。一定会。
“嗯。”楚相霜回应道。
“姑娘还请放心，一定会的。”屠日支说。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寇力藏。癞子。
柳三青似乎很怕这个人，退到楚相霜后面。楚相霜下意识也将柳三青护住。
那个癞子，后来走了。
柳三青拍一拍楚相霜的肩膀，他还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只见她递给自己一块饼干。
“谢谢你啦。”接过饼干，她去了柳三立那里。
饼干……韩熙雅好像很爱吃甜食来着。
楚相霜边想，边把饼干掰成两半。
可韩熙雅不在这里。如果他在，那他就会欣欣然接下那半饼干，开心很久。然后他一定会把那半饼干再掰成两半，分给妹妹。
自己不在，但灵魂契约还在吗？……坏。自己这样的角色，不该。
假的，这是假的。
韩熙雅会想念我的吧？他会时不时的到我的房间看一看，在拿起含影的时候会想起我……
他兀然回头看了一眼。
是山啊。
是无穷无尽的山啊。
帮助九神红和回到楚相家，楚相霜也不懂那个更靠前。
假的……假的……
他怕柳三青会依靠自己，因为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地守护过身边的哪个人。用语苛责，神色严肃，这样就可以吓走她了，对吧？
夜晚，他睡不着。
柳三青忽然进入帐篷，很急切地求救。他心里似有一团烈火要烧烂整个雪山，提起刀走向柳三立账房，与那壮汉孤身对峙。
“……你？再看，连你也一块的日！”壮汉一直说些污言秽语，不入耳的烂话。
楚相霜无言，空气冷冽下来。
柳三青回来了，他才回过神来。那个壮汉死了很久了吗？他不记得什么时候。
出了帐篷，外面。
是黑啊。
是无穷无尽的黑啊。
算了。算了。
什么都算了。
“合”的意思是两章标题不一，但剧情连续的意思，就像一个小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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