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别晃我呀。”郑辉用手挡着那屏幕光。
“哦哦，哦哦。”苏珊立马把屏幕朝下。
习惯了自然环境光的人类，还不太适应这种古老的屏幕里集中的光亮。
“还是不太习惯。”郑辉说，“这玩意儿应该伤眼睛。”
“我也这么觉得，”苏珊看了看屏幕，把电脑搬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多看看，也还好，适应了。”
“好。”郑辉努力适应。
“我们看下怎么用吧。”苏珊说。
“好。”郑辉继续配合，“我来查查资料。”
正当郑辉想要开始检索的时候，苏珊已经熟悉地点开了一个方框。郑辉在一边看着她，心想，这估计就是潜意识记忆，或者肌肉记忆，就算她忘了一些事情，也不影响她熟练使用，但是之前游戏里，她为什么不像现在这么熟练。
不管了，先拦住她。
这台电脑在郑辉眼前，已然变成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一打开，妖魔鬼怪都要跑出来。他不想苏珊去做打开盒子的人。
他顺手就把电脑拿了过来。
与其说是拿，不如说他把这台电脑硬生生从苏珊的手中夺了过来。
“我来看看。”郑辉若无其事。
“诶，我好像可以诶。”苏珊对她自己有信心，奈何郑辉不给她机会。
“嗯，你可以的。”郑辉说，“但是，你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以及我身为男人需要证明的智力。”
苏珊盯着身边这个诡异的男子，莫名其妙。他还要证明自己的智力么？而且，智力跟男人有什么关系么？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和莫名其妙的自我证明。
这是她老公么？
“老公？”苏珊轻声唤道。
“嗯？怎么？”郑辉学着苏珊刚才手上的动作，眼睛快速瞟向里面的内容。
“你是我老公么？”苏珊突然这么一问。
“哈？”郑辉匆忙中不忘瞄她一眼，“怎么？”
“我家小辉辉需要证明自己的智力么？”苏珊疑惑。
“不需要。”郑辉瞥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把窗口里的小说文件挪了挪位置。
“好像没什么东西。”郑辉再次抬头，他现在仿佛没有任何骗人的羞耻心。
“我看看。”苏珊盯着空白一片的窗口，“诶？我刚刚看走眼了么？”
“你刚看到了什么？”郑辉问得很关切。
“明明，明明，有个方块的东西……的吧。”苏珊对着这空白一片也有些犹豫。
“有么？”郑辉很镇定。
“我们再看看别的地方吧，你看这里有挺多的差不多的东西。”苏珊指着电脑桌面上的图标。
“好。”郑辉顺着她，“但是苏苏，我饿了。我们先吃点？再弄这个？”
苏珊感受了下自己的胃，她还没饿，距离她上一顿饭的时间，好像也就2小时。
“你饿了？”苏珊再次确认。
“嗯。”郑辉点点头，他才不饿，但又能怎么办呢?让她继续开这个潘多拉魔盒么？
“好吧，”苏珊说，“我陪你吃饭吧。”
“好。”郑辉合上电脑，立马蹦跶了起来。
只要把她骗到别的地方，以苏珊那奔逸的思维，估计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上了。
我真是个坏男人。郑辉内心无比嫌弃自己。
饭桌前，面对开胃的意面，以及苏珊“慈爱”的目光，郑辉却如同嚼蜡。
虽然初心的善意的，但是行为并没有那么道德，那这种善还是善么？郑辉无法做出判断，但很明显，他的内心其实没那么喜欢这样的做法。但这又是当下的最优解。
郑辉无奈吞下了一切。
自打小女孩消失之后，那本《星球漂流》就一直在苏珊手上。说来也奇怪，一款图书应该会准备很多本备份，而这本《星球漂流》，竟然仅此一本。如果是本老书，还能理解。但是这是一本新书。
苏珊翻着翻着，翻不出头绪。
今天的书店门厅冷落，苏珊拿着书发呆。
其实，书店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工作，甚至书店的存在都没有太大的必要。虽然读书相比于户外活动、游戏非常小众，但内容传输早就实现互联了，对于人类而言，要用一只手，去拿起一个实体，用文字去了解一个故事的发展，其实是反日常**惯，也很累人的事。
声音传输，声画传输，或者沉浸式体验模式，早就可以代替古老的文字阅读了。
就算人类还是坚持要使用文字，去接收故事，可以直接在眼前投放，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到一个地方，去拿一个实体呢？
只能说，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感，就像他们家卧室里那一个书柜，也许有实用的价值，但更重要的是它们的意义价值。
苏珊盯着这个意义的宫殿，两个小孩穿梭而来，讨论着什么。
“你知道小孩是怎么来的么？”一个男孩说。
“你是人类的小孩，我是人类和智慧的小孩。”另一个男孩说。
“我是说，我们怎么来的。”人类小孩问。
“制造出来的？”人类和智慧的小孩回答，“就像工厂里生产泡面一样。”
“你看过泡面的生产？”人类小孩问。
“嗯啊，看过。上次参观泡面工厂，你没去。”
“哦~可能。”人类小孩点点头。
“也可能，是种在土里长出来的？”人类和智慧的小孩补充道，“植物就是这么来的。”
苏珊听到后笑了笑，似乎小朋友都喜欢问自己从哪里来，她已经在书店里听到多好几次这样的对话了。
“那你说有没有智慧的小孩呢？”人类小孩问。
“有啊。一定有。”那小孩回答，“不然大的智慧哪里来？一定是小的智慧长大了。”
“有道理。”人类小孩连连点头，他的朋友真聪明。
“可是我们没见到过诶。”人类小孩又有了疑问。
“对哦。智慧的小孩在哪呢？等等，我爸爸就是智慧呀。”
“但是，你是人类和智慧的小孩呀。”人类小孩反驳，“你不是智慧和智慧的小孩。”
“你说会不会智慧的小孩，还在浇水长大。”人类小孩说，“等他们长大了，我们才能会见面。”
“有道理。”人类和智慧的小孩，连连点头，“他们那么聪明，一定需要吸收更多的东西，所以不跟我们一起长大。”
“跟我们一起的话，他们长大的时间得更久了！”人类小孩说，“他们要吸收更多更多更多的东西。”
孩子们的对话还在继续，但是苏珊的脑海不断盘旋的小孩的疑问。
“智慧的小孩在哪里？”
智慧的小孩……智慧的小孩……只有智慧的星球。
苏珊盯着书本的目录。
真的会有只有智慧的星球么？
这跟沐沐的消失有关么？她没说自己要做智慧的小孩，她想做人类和智慧的小孩……
等等！苏珊似乎理解了她。
作为一个人类，希望自己是智慧，但又有一种对人类背叛的道德困境，所以，不是智慧的小孩，而是人类和智慧的小孩，但不是大众理解的人类和智慧的小孩，是人类与智慧的融合。
所以，她想要消失。因为她不喜欢人类的身份。
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一个单纯的小朋友，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想法。
苏珊惊恐地看着这本书……那个小男孩！
苏珊赶忙来到的小朋友的学校。正值放学的时间，小朋友们鱼贯而出，站在校门口的她一片茫然，一个年级就有十几个班级，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人，怎么找？现在不找到的话，万一……
苏珊不敢想象。
因为小女孩的消失，绝对跟这本书有关。它就是一个毒瘤，一个洗脑的毒物。如果男孩也看过这本书，如果他被这里面那个只有智慧的星球所吸引，他可能也很危险，必须的赶紧找到他。
“姐姐~”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小奶音冒了出来。苏珊定睛一看，放心地笑了。
书店里那个熟悉的小男孩，就在她的不远处，独自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我正要找你呢。”苏珊说，“都忘了问你的名字。”
“我……我叫吕布。”男孩子对他的名字有点羞耻，“你叫我布布。”
“好的，布布。”苏珊喘了口气，“布布，这本书你看了么？”
小吕布看着她手里那么《星球漂流》，挠挠头，更羞涩了。
“我没看，”小吕布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没那么喜欢看书，老师布置的作业已经让看很多了，所以，所以，没看。”
明明是沐沐给他的书，他竟然翻都不翻，小渣男，真能辜负人。
但是苏珊的笑容轻松了。
“好的好的，没看就好。”苏珊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朋友，真棒！”
吕布被她夸得……只能挠挠头。
苏珊顺手就想去摸摸他的头，还被躲开了，只能摆摆手。
“布布，下次来书店，记得找我玩。”苏珊全然都没有注意到男孩没有家长在身边，自顾自地说，“虽然你不喜欢看书，哈哈。”
“好。”男孩点点头。
“那我先走啦，你早点回家。”苏珊大大咧咧跟他挥手再见。
小男孩跟她挥了挥手，目送这个怪阿姨转身离去。看她在视线里消失后，男孩摇了摇头，笑着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这个时间，郑辉本该在家里玩游戏的。但是他今天直播请假了，一头埋在苏珊的老古董电脑面前，趁她不在家，赶紧把苏珊之前写的小说看了。
屏幕的光并不如他预想的那样，会让眼睛难受，适应一会就习惯了。
但是，屏幕的光把他的脸色照得，特别难看。
“哦哦，哦哦。”苏珊立马把屏幕朝下。
习惯了自然环境光的人类，还不太适应这种古老的屏幕里集中的光亮。
“还是不太习惯。”郑辉说，“这玩意儿应该伤眼睛。”
“我也这么觉得，”苏珊看了看屏幕，把电脑搬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多看看，也还好，适应了。”
“好。”郑辉努力适应。
“我们看下怎么用吧。”苏珊说。
“好。”郑辉继续配合，“我来查查资料。”
正当郑辉想要开始检索的时候，苏珊已经熟悉地点开了一个方框。郑辉在一边看着她，心想，这估计就是潜意识记忆，或者肌肉记忆，就算她忘了一些事情，也不影响她熟练使用，但是之前游戏里，她为什么不像现在这么熟练。
不管了，先拦住她。
这台电脑在郑辉眼前，已然变成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一打开，妖魔鬼怪都要跑出来。他不想苏珊去做打开盒子的人。
他顺手就把电脑拿了过来。
与其说是拿，不如说他把这台电脑硬生生从苏珊的手中夺了过来。
“我来看看。”郑辉若无其事。
“诶，我好像可以诶。”苏珊对她自己有信心，奈何郑辉不给她机会。
“嗯，你可以的。”郑辉说，“但是，你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以及我身为男人需要证明的智力。”
苏珊盯着身边这个诡异的男子，莫名其妙。他还要证明自己的智力么？而且，智力跟男人有什么关系么？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和莫名其妙的自我证明。
这是她老公么？
“老公？”苏珊轻声唤道。
“嗯？怎么？”郑辉学着苏珊刚才手上的动作，眼睛快速瞟向里面的内容。
“你是我老公么？”苏珊突然这么一问。
“哈？”郑辉匆忙中不忘瞄她一眼，“怎么？”
“我家小辉辉需要证明自己的智力么？”苏珊疑惑。
“不需要。”郑辉瞥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把窗口里的小说文件挪了挪位置。
“好像没什么东西。”郑辉再次抬头，他现在仿佛没有任何骗人的羞耻心。
“我看看。”苏珊盯着空白一片的窗口，“诶？我刚刚看走眼了么？”
“你刚看到了什么？”郑辉问得很关切。
“明明，明明，有个方块的东西……的吧。”苏珊对着这空白一片也有些犹豫。
“有么？”郑辉很镇定。
“我们再看看别的地方吧，你看这里有挺多的差不多的东西。”苏珊指着电脑桌面上的图标。
“好。”郑辉顺着她，“但是苏苏，我饿了。我们先吃点？再弄这个？”
苏珊感受了下自己的胃，她还没饿，距离她上一顿饭的时间，好像也就2小时。
“你饿了？”苏珊再次确认。
“嗯。”郑辉点点头，他才不饿，但又能怎么办呢?让她继续开这个潘多拉魔盒么？
“好吧，”苏珊说，“我陪你吃饭吧。”
“好。”郑辉合上电脑，立马蹦跶了起来。
只要把她骗到别的地方，以苏珊那奔逸的思维，估计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上了。
我真是个坏男人。郑辉内心无比嫌弃自己。
饭桌前，面对开胃的意面，以及苏珊“慈爱”的目光，郑辉却如同嚼蜡。
虽然初心的善意的，但是行为并没有那么道德，那这种善还是善么？郑辉无法做出判断，但很明显，他的内心其实没那么喜欢这样的做法。但这又是当下的最优解。
郑辉无奈吞下了一切。
自打小女孩消失之后，那本《星球漂流》就一直在苏珊手上。说来也奇怪，一款图书应该会准备很多本备份，而这本《星球漂流》，竟然仅此一本。如果是本老书，还能理解。但是这是一本新书。
苏珊翻着翻着，翻不出头绪。
今天的书店门厅冷落，苏珊拿着书发呆。
其实，书店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工作，甚至书店的存在都没有太大的必要。虽然读书相比于户外活动、游戏非常小众，但内容传输早就实现互联了，对于人类而言，要用一只手，去拿起一个实体，用文字去了解一个故事的发展，其实是反日常**惯，也很累人的事。
声音传输，声画传输，或者沉浸式体验模式，早就可以代替古老的文字阅读了。
就算人类还是坚持要使用文字，去接收故事，可以直接在眼前投放，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到一个地方，去拿一个实体呢？
只能说，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感，就像他们家卧室里那一个书柜，也许有实用的价值，但更重要的是它们的意义价值。
苏珊盯着这个意义的宫殿，两个小孩穿梭而来，讨论着什么。
“你知道小孩是怎么来的么？”一个男孩说。
“你是人类的小孩，我是人类和智慧的小孩。”另一个男孩说。
“我是说，我们怎么来的。”人类小孩问。
“制造出来的？”人类和智慧的小孩回答，“就像工厂里生产泡面一样。”
“你看过泡面的生产？”人类小孩问。
“嗯啊，看过。上次参观泡面工厂，你没去。”
“哦~可能。”人类小孩点点头。
“也可能，是种在土里长出来的？”人类和智慧的小孩补充道，“植物就是这么来的。”
苏珊听到后笑了笑，似乎小朋友都喜欢问自己从哪里来，她已经在书店里听到多好几次这样的对话了。
“那你说有没有智慧的小孩呢？”人类小孩问。
“有啊。一定有。”那小孩回答，“不然大的智慧哪里来？一定是小的智慧长大了。”
“有道理。”人类小孩连连点头，他的朋友真聪明。
“可是我们没见到过诶。”人类小孩又有了疑问。
“对哦。智慧的小孩在哪呢？等等，我爸爸就是智慧呀。”
“但是，你是人类和智慧的小孩呀。”人类小孩反驳，“你不是智慧和智慧的小孩。”
“你说会不会智慧的小孩，还在浇水长大。”人类小孩说，“等他们长大了，我们才能会见面。”
“有道理。”人类和智慧的小孩，连连点头，“他们那么聪明，一定需要吸收更多的东西，所以不跟我们一起长大。”
“跟我们一起的话，他们长大的时间得更久了！”人类小孩说，“他们要吸收更多更多更多的东西。”
孩子们的对话还在继续，但是苏珊的脑海不断盘旋的小孩的疑问。
“智慧的小孩在哪里？”
智慧的小孩……智慧的小孩……只有智慧的星球。
苏珊盯着书本的目录。
真的会有只有智慧的星球么？
这跟沐沐的消失有关么？她没说自己要做智慧的小孩，她想做人类和智慧的小孩……
等等！苏珊似乎理解了她。
作为一个人类，希望自己是智慧，但又有一种对人类背叛的道德困境，所以，不是智慧的小孩，而是人类和智慧的小孩，但不是大众理解的人类和智慧的小孩，是人类与智慧的融合。
所以，她想要消失。因为她不喜欢人类的身份。
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一个单纯的小朋友，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想法。
苏珊惊恐地看着这本书……那个小男孩！
苏珊赶忙来到的小朋友的学校。正值放学的时间，小朋友们鱼贯而出，站在校门口的她一片茫然，一个年级就有十几个班级，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人，怎么找？现在不找到的话，万一……
苏珊不敢想象。
因为小女孩的消失，绝对跟这本书有关。它就是一个毒瘤，一个洗脑的毒物。如果男孩也看过这本书，如果他被这里面那个只有智慧的星球所吸引，他可能也很危险，必须的赶紧找到他。
“姐姐~”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小奶音冒了出来。苏珊定睛一看，放心地笑了。
书店里那个熟悉的小男孩，就在她的不远处，独自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我正要找你呢。”苏珊说，“都忘了问你的名字。”
“我……我叫吕布。”男孩子对他的名字有点羞耻，“你叫我布布。”
“好的，布布。”苏珊喘了口气，“布布，这本书你看了么？”
小吕布看着她手里那么《星球漂流》，挠挠头，更羞涩了。
“我没看，”小吕布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没那么喜欢看书，老师布置的作业已经让看很多了，所以，所以，没看。”
明明是沐沐给他的书，他竟然翻都不翻，小渣男，真能辜负人。
但是苏珊的笑容轻松了。
“好的好的，没看就好。”苏珊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朋友，真棒！”
吕布被她夸得……只能挠挠头。
苏珊顺手就想去摸摸他的头，还被躲开了，只能摆摆手。
“布布，下次来书店，记得找我玩。”苏珊全然都没有注意到男孩没有家长在身边，自顾自地说，“虽然你不喜欢看书，哈哈。”
“好。”男孩点点头。
“那我先走啦，你早点回家。”苏珊大大咧咧跟他挥手再见。
小男孩跟她挥了挥手，目送这个怪阿姨转身离去。看她在视线里消失后，男孩摇了摇头，笑着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这个时间，郑辉本该在家里玩游戏的。但是他今天直播请假了，一头埋在苏珊的老古董电脑面前，趁她不在家，赶紧把苏珊之前写的小说看了。
屏幕的光并不如他预想的那样，会让眼睛难受，适应一会就习惯了。
但是，屏幕的光把他的脸色照得，特别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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