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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跖”降生

    费庈父灭极之后,展无骇被剥夺姓氏,他的家族地位也在鲁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展太爷处处受到朝廷排挤,终日郁郁寡欢,便生了重病,于几月后过世。

    展太爷临死之前,展无骇握着他父亲日渐消瘦的手,坐在展太爷床前。展太爷一口一口喘着大气,叹着深深的叹息,最后只说了一句“不是你的错,我的好孩子,错的是这个世道。”

    展无骇从极国回来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那个冲动、不计后果、木讷天真的展无骇不见了,性格变得收敛而沉稳。他的言谈举止也变得轻柔,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舞刀弄枪。他开始用心认真的思考问题,不再冲动行事。极国的那段经历,使他变得成熟和清醒。

    他不再上朝为鲁国办事,只是整日奔波于各个买卖奴隶的地方。散尽家财,通过各种途径解救被囚禁、被俘虏的极国百姓,让他们重获自由。

    时间飞逝,和展无骇一同回来的柳阿房和冯林等人慢慢的从痛苦中走了出来,虽然那段记忆依旧深刻,但是也开始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所救的奴隶如果是暂时无处可去的,便会留在展无骇的府上。随着府上的人数逐渐增多,展无骇府上的开支开始变得拮据。

    可能是留下的人都是苦命之人,府上人人平等,互相帮助、互相理解,日子虽然有点清贫,但也算渐渐过得有模有样。

    并且展无骇和阿房在回鲁国两年后结为了夫妻,柳阿房更是为展无骇生下一个非常可爱懂事的儿子,名获,字季禽。季禽面相随了柳阿房,可性子就如展太爷投胎转世一般,举手投足一模一样。

    就这样平平稳稳地又过了四年...

    鲁隐公八年时

    阿房再次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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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无骇进入产房看向他刚出生的儿子。

    这孩子皮肤白皙,毛发旺盛,黑褐色头发褐得发红,身长如半月婴童,脚大手长,长得和展无骇如出一辙。只有脸上那弯弯的笑眼,随了阿房。

    展无骇忽然察觉自己的儿子体态极不规律,猛的一看,自己那孩子居然手脚反折,锁骨内缩,似乎像被掰断了身体骨骼。

    只听这稳婆说道:“将军可还记得,六年前极国的子云。”

    此话一出,展无骇曾经的气息便爆发开来,阿房也起身为孩子求情,说道:“阿婆,我自知我和我夫君罪恶深重,终是不得善终。可这和我俩孩儿并无关系,若是报极国的冤仇,就由我夫妻两人来还。”

    看向稳婆时,这稳婆已解下包着的头巾,眉心有颗显眼的红痣,阿房惊讶着!这是子云将军的妻子—子雨!

    子云和他妻子原本是齐国人,小时候成为了孤儿。后来被“神医扁鹊”所收养,学医救世,以师兄妹相称,日后两人日久生情,结为了夫妻。

    他两人和师傅扁鹊一同行医天下。途中领略到战争的残酷,子云深知学医只能救少数人,便弃医从武。立志建立一个没有战争的平等国度,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

    子云又碰一些奇遇练就一身武艺,后来与西戎奴婢一同建立起极国。

    这稳婆就是“神医扁鹊”的另一个徒弟,子雨。当时鲁宋进军极国前,她正与师父在齐国给齐僖公治病。

    之后子雨听闻极国被灭,子云身死,她痛苦不已,发誓要为子云报仇。之后子雨便来到鲁国,拜入同门师兄的郎中府内。到处打听传闻中“入极”的展无骇,和“灭极”的费庈父。策划有朝一日报深仇大恨。

    随着呆在鲁国的时间逐渐变久,也听闻了展无骇并不是传闻中的大恶人,反而是散尽家财解救极国奴隶,还了他们自由。更是听闻还娶了个奴婢为妻,生下一子。

    虽然她心存疑虑,可还是在等待机会报这杀夫之仇。

    又四年过去,她听闻展无骇府上妻子临产,她认为时机到了。随即便请同门师兄派遣,为展无骇的妻子生产,到时就算自己不善武艺,也可同其妻儿玉石俱焚。

    因为这展无骇府上有不少的极国人,她怕被人认出。便包着脸来到展无骇府上,一见生产之人竟是曾经丈夫所救的小姑娘柳阿房!而这府上的氛围,和奴婢、仆人们非常平和平等,宛如就像一个小极国一般!

    她知道自己可能错怪展无骇了,并打算为柳阿房和展无骇顺利的产下这个男婴。

    可能是因为连老天爷也在惩罚这展无骇,身材娇小的柳阿房所怀的婴童居然如半月男婴般巨大!根本无法顺利生产,如果再不作抉择就将双双殒命。

    可她听到展无骇果决的回答,与柳阿房不惜放弃生命的态度时。一个念头一瞬而过,她心中对这个婴儿充满着愿景与期待,她冥冥中觉得这个婴童或许会延续子云的梦,或许可以继承子云没有完成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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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婆渐渐解下包在脸上的头巾,眉心有颗红痣格外显眼。

    阿房惊讶的说道:“子雨姨母!”这时阿房正要拖着虚弱的身体想下地站起身。

    子雨泛红着眼眶,说道:“阿房,别下床。躺着听我说。”

    “你俩这孩子体型太大,实在无法顺利产出。我对这孩子也抱有期待,这孩子和阿房我是哪个也无法下手。可若是再不作抉择,只怕阿房和孩子都将双双殒命。”

    此时子雨抱着婴儿缓缓走来,这孩子哭声巨响,哭得面红耳赤,手、脚、肩膀等处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

    子雨接着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便用了移筋断骨之术,避开了婴童要害,缩小其身型把他取了出来,保住了他性命。”

    一听子雨这话,柳阿房犹如晴天霹雳,眼睛开始不停地涌出泪水,说道:“那我这个可怜的孩儿不是一辈子都将变成一个残疾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这孩儿吗?”展无骇情绪激动地问道。

    子雨看见阿房的一颗颗大泪珠如雨滴般滴下,回道:“阿房你刚生产完情绪不能太过激动。办法还是有的,你先别激动。”

    展无骇见子雨没有回答自己,只是回答了阿房的话,知道子雨并没有释怀。心里必然还是痛恨着自己。

    错是自己犯下的,不管接受什么惩罚,展无骇都是愿意去承担的。

    何况子雨还救了阿房和他的孩子。

    展无骇再次起声问道:“若可以救我孩儿,我愿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