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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上

    柳下邑正午

    县衙府内

    只见那扁型的木棍直击至吉伯常的后背,随着“啪”的一声拍响,伯常背后的衣服瞬间被打裂开来。

    正当第二棍就要击打下来时,跖一个俯身向前,一瞬之间他的手就接住了击打下来的木棍,随后抬手使劲一甩,直接把那持棍的狱卒甩飞了出去。

    “我都说了我是来赎人的!你耳朵是聋了吗!”跖向着站在堂上的下大夫怒斥道。

    这站在堂上的下大夫其实就是订下吉岚的人,而当他得知吉伯常居然是想去抢妹妹的时候,他心里就想着要给这吉伯常一点下马威瞧瞧。

    这下大夫在鲁国属于羽父一系,此时的羽父已在鲁隐公十一年时,杀害了隐公,并辅佐了鲁桓公上位。弑君辅主之后,已官至太宰,在鲁国乃权力的巅峰。

    下大夫过去是见过展无骇的,自然知道获和跖是展无骇之子。也知道太宰与展无骇是堂兄弟,在鲁隐公八年时展无骇身死,太宰羽父为其安排厚葬,更是向鲁隐公提出为无骇恢复展姓。只是当时的柳阿房不愿接受“展”姓而已

    下大夫自然不敢轻易得罪这家人,平时对获也是客客气气。可这吉岚,可是关乎自己的仕途!他也只能摆出一副父母官的架势,整一整这吉伯常。

    堂上的下大夫一刹那间与跖的眼睛发生对视,只见跖瞪大着怒眼,那勇猛之感犹如当年的展无骇在世,惊得他冒出一身冷汗。

    僵持了一会儿,下大夫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把目光转向了获,说道:“季禽,何事打断周法用刑!”

    获此时也盯着堂上的下大夫,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中散发的寒光使得下大夫心里不禁发虚。获心里已经看透了这个上司恶心的行为,他并没有接下这话。

    而跖则立刻插话道:“我说了我是来赎人的!你听到了还打?”此时的跖已经气坏了,正准备上公堂把那下大夫抓下来。

    获连忙拉住跖的胳膊,说道:“大人,吾弟已为吉伯常筹得赎金赔款,望大人当庭释放吉伯常。”

    跖回头看了看拉着自己胳膊地哥哥,鼻腔里呼出一口恶气。再回过头看向大堂之上时,只见他左脚用力往前跨出一大步,右手顺势举至脑后,以右肩为轴全身使劲那么一甩!

    两片刀币凌空飞出,带着破空之势,“嗙”的一声,直直插入了大堂之上的墙壁!

    整个县衙见到此幕的人无不目瞪口呆,那下大夫更是颤抖着双脚,被吓得就快尿了裤子。吉伯常也震惊着跖这霸道的力量,此时他才知道了跖与自己对战时,并没使出全力。

    只有获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俩本就是亲兄弟在一起长大。两人小时候不懂事,发生点小摩擦,自己可总是被这个小他四岁的弟弟揍个半死,他了解跖的本事。像极了脑海中已经模糊的父亲,只是在他印象里,父亲可比他弟弟温柔内敛多了。

    “刀币你们自己取!人我就带走了!”扔完刀币的跖大声说道,看得出甩出这一下使他消气了不少。

    获则立刻走到吉伯常旁帮他松绑,这时跖看了一眼吉伯常背上的打痕,脸色略微有些尴尬。便说道:“哥,你解吧,我去门口等你俩哈。”

    跖转身就往县衙门口走去,嘴里还嘟囔道:“他娘的,怎么就睡过头了呢?害伯常白挨了一棍,可是答应过老铁我自己来就行了的。”

    …………………………

    过了不会儿,获和吉伯常就从县衙府上走了出来,蹲在路边的跖见到后就站了起来,对着吉伯常摆出尴尬的假笑。

    吉伯常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又看着现在满脸尴尬的跖时,心中已经原谅了他,嘴上却说道:“别以为你为我付了赎金,我就会原谅你,会与你为伍。”

    从铁春那了解到了吉伯常的性格,而且在知道他还是逼阳国人后,这个回答跖早就猜想到了。他回复道:“没事儿!我赎你是应该的,不需要你感谢我哈!哦对了,记得拿回你的短刀!是兄弟随时来砍我!”

    这句话把吉伯常听得一头雾水,皱着眉毛脸上像打着个问号。他根本不清楚这个小子在表达什么。获则了解自己弟弟那奇怪的脑回路,忍不住的笑出了一声。

    “哥,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我看这下大夫老头挺怪的,帮我去问问吕婆这件事和这老头有什么关系?”跖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获憋了憋笑,说道“你自己不是老去胭脂巷吗?为何不自己去问。”

    跖这时一把拉住吉伯常的胳膊,直接扯着就走,一边走一边回答道:“我今天还有好多事儿,帮我问完回家和我说哈哥。”

    “走啊,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快点我还有事!”跖边拉着吉伯常边说道。

    “我自己会走,别拉着我。我跟你去。”

    ………………………

    县衙府内,几个狱卒围在墙边一个个满头大汗,他们此时正在拔插入墙中的刀币,其中一个狱卒说道:“这也太紧了,像镶在墙里的一样!”

    另一个狱卒也大口喘着气,说道:“小时候就听我娘说季禽的弟弟不是个善茬,让我不要和他玩耍,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可这小子也太厉害了!这力气和气魄!”

    几个狱卒你一嘴我一句地讨论道,只听几声明显是装出来的咳嗽声,“咳咳”。缓过了神的下大夫说道:“别再讨论今天之事,快把墙上的钱币拔出来。”

    “你们怎么那么笨,先挖一挖,再拔!不行吗?”这下大夫明显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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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下邑

    申时

    柳阿房家后面的林子

    只见一位独臂老头,单手持刀耍得行云流水,每刀的速度肉眼都难以捕捉,只能看到一阵阵的寒芒划过。

    跖侧着身子手撑着头,卧躺在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平淡的看着这独臂老头舞刀,似乎对这凌厉的刀法习以为常。

    一旁站着的吉伯常则惊讶地张着大嘴,认真观看着这独臂老头的一招一式。

    这独臂老头正是冯林,他正在家中帮柳阿房砍柴时,跖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家。对冯林说:“冯伯伯!我今日想练刀!”

    冯林听着满脸的欣慰,心想这孩子终于是有颗追求进步的心了。此时他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欣慰,立即便放下了手中正在砍柴的斧子,回屋拿起刀后就随着跖来到了屋后的小林里。

    谁知道,眼看自己都这个岁数了,这小子竟然是给自己送了个徒弟来。

    “终于耍完了,累死我了你这臭小子。”冯林现在毕竟年事已高,气喘吁吁地对跖说道。

    跖敷衍地回了冯林一句:“冯伯伯好厉害好厉害!”跖从小到大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了,所以心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

    接着跖看向吉伯常,对其说道:“伯常你看到了吧!以后有时间就来找冯伯伯练刀吧!”

    此时的吉伯常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已经掀起一阵波澜,他太知道眼前这个独臂老头的刀法是有多强!实在是出神入化!他心中感受到的波涛也完全浮现在脸上。

    听到跖说的话后,吉伯常立马双眼看向冯林,双手作揖便单膝跪了下来,说道:“请老伯一定要教我!”

    冯林见此状急忙扶起伯常,脸上已满是汗水的他微笑着说道:“好说好说,孩子你先起来。”

    见此事已成,跖也不再等了。他吐掉咬在嘴里的狗尾巴草,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身来,接着便向林外走去。

    冯林见跖要走,问道:“臭小子,你不练吗?又上哪?”

    跖头也没回头,边走边回答道:“不练!我晚上有事儿!”

    冯林心想哪有正常人老是晚上才有事,再一想想,跖这孩子从小到大确实也不太正常。

    他就没再继续追问,则是转头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吉伯常,说道:“好孩子,以后只要你想学,我就愿意教!”

    起身的吉伯常看向冯林满是烫痕的脸时,突然发现怎么冯林的眼中不知为何闪着泪光!

    按冯林这岁数,是不可能收徒再传授别人刀法的了。

    只是这吉伯常,长得太像那二十多年前死去的小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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