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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庈父之子

    炎热地午时。

    柳下邑城外不远处,走来一支五十人左右的队伍,士兵手持兵刃分作两排,中间奴隶装扮的八人抬着一台大轿。好不气派。

    轿中之人身材修长,相貌英俊,翘着二郎腿坐在轿内闭目养神,全身上下发散出一股歪风邪气。此人正是费邑大夫费庈父之子,费达。

    费庈父得极国之后,实力发展迅速,在鲁国境内已是举足轻重。费达自然也不用像他父亲年轻羸弱时一般,装成正人君子,道貌岸然。

    队伍顶着炎炎烈日行进着,突然轿子右前方的奴婢踩中路面一颗凸石,一个踉跄,整得费达差点从轿内摔出去。

    “停!停!停!”费达在轿内大喊道。

    停下的一瞬间,费达急忙跳出轿内,对着右前方抬轿两人便火急火燎的走过去,拎着匕首朝着一人肚子上就捅去。

    “不知道我在休息吗,不知道我在休息吗?”费达每捅一刀就说一句,音量不大,就像只是说给被捅的人听的一样。

    当整个队伍停下来看向轿子处时,那个奴隶已跪倒在血泊之中,他浑身颤抖地大声喊着。拼了命的把已经被捅漏的肠子往肚皮里塞,大喊着。

    “啊!!!!”

    “你喊什么喊。”

    费达扯着那奴婢的头发,对着脖子又是一刀,鲜血刹时喷涌而出。接着费达顺势拔出匕首,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这时整个队伍,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犹如死寂,没有人敢出一声,只能听到那奴隶不甘的抽搐和凄凉的呜鸣。

    费达正眼都不看倒下的奴婢,低头打量着被溅上血迹的衣物,喊道:“常有德,给我去拿套衣裳来。”

    一躬着背的领队样貌男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在原地。

    “常有德?常有德!你聋了吗?叫你呢!”

    费达重复喊叫着,那躬着背的男子一回神,听费达叫地是自己,连忙回道:“是是是,马上送到马上到。”

    这一切,都被路边民房中的吕婆看见。

    原来这户人家今日卖女,吕婆正是上门收女童来的,正巧碰到这一幕,此时她吓得捂着嘴巴瘫倒在,全身颤抖着。

    不一会儿,费达在后方换好服饰,就呼喊队伍出发,他也不乘坐轿子了,而是与队伍一起步行。

    走着走着,在后方的费达看见队伍中一个奴婢走路不太顺畅,显得有些一瘸一拐的。

    他脸上露出坏笑,便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在走到那奴婢身后时,费达说道,“哟,原来那踉跄是你弄的啊。我还杀错人了,哈哈哈。”

    那奴婢听到这话从身后传出,立马回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瞬间哭了起来,嘴巴唔啊唔啊的叫了起来,不停的往地面狠狠地磕着头。

    躬着背的男子,跟在费达的身后,见到这情形,卑躬屈膝地说道:“表哥,咱可不能杀人了,这次出行只带了八个奴婢,现已死了一人,士兵都是族士抬轿不合适,再死轿都做不成了。”

    费达斜着眼藐视的回道:“你要立牌坊当好人呐?轮得到你来对我说教?没有人就你顶上!”

    常有德依旧躬着他那好像直不起的腰,不敢再作答。

    费达看着跪倒在地奴隶,脸上居然闪过满意之色,说道:“我不杀你不杀你,我已经气消啦,你命是真好哈。”

    “起来跟上队伍去,你走得慢脱队的话,我可是要按照逃跑给你定罪的,刖刑你可有听说过?”

    费达满脸得意的说道,之后就跟着队伍继续走着。那奴婢磕了几个响头后,也顾不得脚崴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追赶着队伍。

    不难想象,在从小费庈父的耳濡目染下,费达对奴婢的方式,真是有过之无不及。费庈父经历过不得势,至少在外时仪表堂堂,装得正人君子。

    此时此刻他们家的势力,使得费达则不用像父亲一样抑制自己的欲,而是肆意散发着自己心中的恶。

    …………………..

    路旁小屋里

    在地下瘫了半天的吕婆终于缓过神了,她突然想到,这几天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大贵之人要来买走吉岚的时间段。她暗自后怕这轿中的人就是那个达官贵人。

    想到此处她先是一惊,心乱了起来。吕婆拍打了一下自己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力道有点大。似乎是想用疼痛使得自己清醒。

    不一会儿,她站起身来,匆匆忙走进里屋内,对着瘫痪在床的女童母亲说道,“你女儿啊,我过几天再来领走。我这些钱币粮食你先留着。我过几天再来哈。”

    还没等瘫痪在床的妇女回答,吕婆摸了摸坐在母亲床边的女童小脸蛋,匆匆忙忙的走了。

    此时吕婆迈着她那双小短腿,抄了一条小道,拼了老命的往柳下邑赶。

    她一边赶着路嘴巴一边叨囔着,“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

    柳下邑那边

    跖猛的敲着铁春府的大门,说道“开门开门,老铁,你准备好了没啊,怎么磨磨叽叽的。”

    铁春打开门,先左右观察了一番。接着抬着脑袋瞪了一眼跖。往跖的手肘就是一拳,说道:“大白天的你在我门口喊什么!被乡邻看到我俩那么不对付却在一起,能不起议论起疑吗?!”

    巨大的身高差使得铁春站着也就只能打到他胳膊。跖不耐烦的说道:“大白天有什么鬼鬼祟祟的?看你那副贼样,都写你脸上了。你倒是快点。去晚了那下大夫怕是要上堂去了。”

    铁春觉得跖言之有理,回复道:“行啦行了,我这不是第一次盗他人前还要去拜访的嘛。而且我想着既然是拜访,肯定要带点东西,我正在准备呢。”

    跖见铁春提着的小布包。一把便薅了过去,看开一看。

    “一把花生?几个饼子?你是去布施去的吗?你就拿这些考验官员?真有你的啊春爷。”跖还有些稚嫩的脸,感觉此刻都要气绿了。

    “过分了吧,春爷。你是去盗的,你先送,送完不就又拿回来了嘛!。”

    吉伯常牵着铁春平时出行的马走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一股笑意瞬间直冲喉咙与鼻腔,他正在拼命的忍着不笑,显得十分难受。

    “我的春爷!拿这些东西去拜访完,府上再一受盗窃。不就坐实了一半了吗!去拿名贵的啊!”

    铁春尴尬的双手无处安放,便扣起了自己的腋下,说道:“我不是害怕到时落下没拿得回来嘛。而且,第一次送礼,第一次送礼。”

    “就拿名贵的,若是亏了,我给你当仆人看家护院!”

    跖捂着脸,搓揉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