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职博士——移花接木被识破，方沁直接正面刚
方沁自从到胡老师手底下去学研究室的设备操作之后，每天都往返于学校和研究室之间。本来疫情期间来回的奔波就已经够惹人疲累，还要在脾气古怪的庄振手底下做事就更加心烦。身心俱疲的方沁每每回到学校都感觉要被掏空了。
后面的一天，胡老师叫方沁去办公室给她说了一个实验思路，从样品制备到处理，到表征方法，可谓细致到位。并且介绍说这个实验，他之前做过，只不过数据丢了，让她重复一遍，然后可以写文章。
“写文章”这三个字对博士来说，具有“色”令智昏的魔力。不然哪怕方沁对胡老师的为人处世稍加思索也会知道，真有这样的好事也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这周，她终于也在202排上了实验，终于可以在学校里做实验，不用往外跑了。还来不及开心，胡老师就发来消息，一位康老师要去202观摩实验，听胡老师说是什么项目监督负责人。方沁在202实验室已经身经百战，自然是可以招待她的。只不过她总觉得这个老师好像在哪里见过。
回到办公室，她给印乐清他们讲了这个事情，“就一个女的，短头发，感觉得四十多岁了吧，胡老师说是什么项目监督人，但是我总感觉熟悉，好像在那见过。”方沁给他们描述到。
“是不是不是很高，还戴个眼镜，不胖也不瘦的身形。”印乐清快速反应到，
“对，师妹，你也见过她吗？”
“那个好像是山老师的在职博士啊，我第一次见她是我那次找山老师讨论开题的事，很久之前了，然后赵老师带她来的，她那时候好像没有咱们学校的卡，进不来门。我当时也以为是个老师呢。”印乐清回忆到，“后来北老师和胡老师也都来办公室了，我也没出去，我就在旁边听着，然后他们讨论她做什么方向，还有数据，写文章什么的。”印乐清的这段话并没有引起方沁的警觉。
“哦哦，我就说我好像在哪见过她，应该就是在咱这办公室碰见过。难怪呢，她在实验室还问我一些仪器的问题，我还以为她考察我呢。”方沁纳闷到，“哎，胡老师怎么就不能实话实说呢，在职博士就在职博呗，还什么项目指导老师，我真是服了。”
“哈哈，他就喜欢弯弯绕，隐藏很多秘密。”印乐清无意中的一句话似乎隐喻深刻。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实验，方沁的样品终于走到了测试的最后阶段。直到把样品送去楼下测试的那天，方沁都对这个实验非常积极并且上心，甚至前一天晚上她还跟印乐清说终于能走到测试这一步了。因为她和范博明是一期的博士，难免会有比较的心理。很显然北老师是高产出的代表人物，而方沁却主要要依靠自己。
那天她很早就到了楼下测试的屋子，测试员楚庆是组里毕业的硕士，两人自然而然地熟络着聊天，直到楚老师说了一句：“你这个测试数据出来以后，我是直接发给康娟还是你给她处理好啊。”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这个一个多月忙碌在幻想里的方沁，她本能地问出一句“什么？”，之后恍然大悟，“老师，这个实验是给康老师做的是吧。”直到现在，方沁还称那位在职博士为康老师。
“啊，你不知道吗？这个是胡老师很久之前做过的，打算给康娟毕业凑文章用的。”楚庆直接道出了事情原委。
方沁此时已经知道了真相，她跟楚庆说：“楚老师，您等测试数据出来以后还是发我邮箱就行，在那个登记本上写了。”说完，她就出了测试房间，朝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也算将整件事情的原委想了个明白。
方沁的工位在办公室外间，此刻的外间同学们正在聊天。因为北老师去上课了，山老师出差，今天的办公室才格外热闹。
方沁瘫坐到座位上，甚至包都在背上背着，眼睛直直地发愣。印乐清很快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问她是不是测试出了什么问题。
“我被胡老师坑了，我做的那个实验是给那个在职博士的文章凑数据呢。”方沁回到，此刻的办公室安静了下来，“胡老师”“坑”这几个字就是组里新鲜事的方向标，大家都来听这件事。
“今天不是下去送样品做测试嘛，楚老师说漏嘴了，我才知道这个实验是给那个在职博搞的。胡老师跟我说可以写文章，原来是给人家写文章，我像个傻子一样忙活了一个多月。”
“啊，这个实验是给那个博士的？那胡老师怎么不给你说清楚啊，他这也太过分了吧。”戴秀敏也吐槽到。
“我下午要去找他要个说法，这不能把人当傻子耍啊。”方沁最终决定去和胡老师对峙。
“师姐，我陪你一起去吧。”戴秀敏和方沁经常一起外出去研究室学习和干活，建立了战斗友谊。
“好，师妹，你跟我一起去还能给我壮壮胆子。”方沁同意了戴秀敏跟她一起去的想法。
下午，胡老师办公室，三人都在，方戴二人是直接去的，根本没有和胡老师打招呼，避免他不回消息外加推脱说自己很忙没时间。
“你们两个现在沙发上坐一下，我先处理一些事情。”胡老师让她们两个坐沙发上看他回手机微信。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终于放下手机，“好，方沁，你们两个什么事？”
“老师，我给您汇报一下，您给我说的那个xx实验的实验进展。就是样品已经送去测试了，现在等数据出来处理就可以了。”方沁开头还是比较委婉和温和的。
“啊，好，你这个效率很快啊，这才一个多月吧，就已经等测试了。”胡老师此刻还没有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老师，其实我今天就还想问一下，这个实验的最后数据写的文章是算谁的呀。”方沁道出了真正的疑问，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的胡老师连续眨了几次眼，然后抿嘴，沉默了10秒中后，他说“我们这个文章要写出来以后再看各方的贡献，然后再确定谁是一作、二作之类的。”
方沁一听他这样打太极式的回答，更直接地说到“老师，我觉得这个是谁的文章他就是谁的，这个事情还是在做实验之前就明确比较好。”
胡老师沉默了，不过30秒后他想出了应对的话语：“我觉得咱们搞学术研究吧，不能目的性太强，不能为了写文章而搞研究。目光不能太短浅，要放长远一点。”
方沁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胡老师这一招PUA的打法，他向来是擅长给人下定义的。“目光短浅”就是他刚刚给方沁下的定义。
方沁也只好给他打直球：“老师我就想说这个文章，如果是给别人的，你就让别人去做实验。那谁的文章，谁做实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嘛。我还是觉得这个是谁的文章，应该在实验前就明确下来。”
胡老师闻言后直接气到背着手在小黑板面前来回踱步了，或许还带着秘密被揭穿的窘迫。不过很快，他站定，问戴秀敏“秀敏，你觉得应该是目光长远一点呢，还是纠结谁是一作呢？”
戴秀敏思考了一会，小声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是先定下来谁是一作吧。”戴秀敏现在是胡老师名下的学生，由他直接掌握毕业大权，所以她是有些怕的。不过她是来帮方沁的，自然站队到方沁这边。
胡老师闻言又加快了踱步的速度，不过很快一个电话解救了他，他去接电话了。
方沁自然看明白胡老师是并不打算解决这个问题的。她也决定去打个电话。
她出门去给在外出差的山老师打电话，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后，方沁说道：“胡老师他说我看中文章就是目光短浅。”
“你跟他说你就是目光短浅啊，怎么了。
你一个博士生要毕业，那不写文章白忙活一通。”山老师显然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博士生被胡老师用来移花接木的这一操作的，如若不是被方沁识破，恐怕胡老师要在他面前上演瞒天过海的大计了。
“行了，一会儿我给他打电话，不让你在他那学习了，把你要回来。”山老师最终给方沁吃了定心丸。
二人又回到胡老师办公室，此刻胡老师接到山老师的电话正在解释。电话很快就打完了，显然胡老师是更窘迫和丢人了。他跟方沁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直接给山老师打电话了。”
“老师我觉得吧，做人还是应该真诚一点，如果您一开始就跟我说是帮着别人做个实验，那我也能接受这个任务，把这个实验做完。现在就是我自己的方向一个多月都没管了，专心给别人做了嫁衣。”
此时与胡老师的交涉就到这里了，等到了测试结果出来，方沁拿到数据，直接压缩包发给了在职博康娟，“我不给她处理了，她自己爱找谁找谁去吧。”
之后方沁就彻底不用跑到校外研究室干活了，完全回归了山老师这边博士研究生的生活。
直接的揭穿往往需要很大的勇气以及对后果的彻底了解，方沁是山老师的博士生，毕业自然和胡老师没有关系，所以她是敢跟他正面刚的。但是其他的硕博生，甚至打工人，如果是拿捏着自己命脉的直接领导如此行为，又有多少人有权力有勇气去反抗呢。
后面的一天，胡老师叫方沁去办公室给她说了一个实验思路，从样品制备到处理，到表征方法，可谓细致到位。并且介绍说这个实验，他之前做过，只不过数据丢了，让她重复一遍，然后可以写文章。
“写文章”这三个字对博士来说，具有“色”令智昏的魔力。不然哪怕方沁对胡老师的为人处世稍加思索也会知道，真有这样的好事也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这周，她终于也在202排上了实验，终于可以在学校里做实验，不用往外跑了。还来不及开心，胡老师就发来消息，一位康老师要去202观摩实验，听胡老师说是什么项目监督负责人。方沁在202实验室已经身经百战，自然是可以招待她的。只不过她总觉得这个老师好像在哪里见过。
回到办公室，她给印乐清他们讲了这个事情，“就一个女的，短头发，感觉得四十多岁了吧，胡老师说是什么项目监督人，但是我总感觉熟悉，好像在那见过。”方沁给他们描述到。
“是不是不是很高，还戴个眼镜，不胖也不瘦的身形。”印乐清快速反应到，
“对，师妹，你也见过她吗？”
“那个好像是山老师的在职博士啊，我第一次见她是我那次找山老师讨论开题的事，很久之前了，然后赵老师带她来的，她那时候好像没有咱们学校的卡，进不来门。我当时也以为是个老师呢。”印乐清回忆到，“后来北老师和胡老师也都来办公室了，我也没出去，我就在旁边听着，然后他们讨论她做什么方向，还有数据，写文章什么的。”印乐清的这段话并没有引起方沁的警觉。
“哦哦，我就说我好像在哪见过她，应该就是在咱这办公室碰见过。难怪呢，她在实验室还问我一些仪器的问题，我还以为她考察我呢。”方沁纳闷到，“哎，胡老师怎么就不能实话实说呢，在职博士就在职博呗，还什么项目指导老师，我真是服了。”
“哈哈，他就喜欢弯弯绕，隐藏很多秘密。”印乐清无意中的一句话似乎隐喻深刻。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实验，方沁的样品终于走到了测试的最后阶段。直到把样品送去楼下测试的那天，方沁都对这个实验非常积极并且上心，甚至前一天晚上她还跟印乐清说终于能走到测试这一步了。因为她和范博明是一期的博士，难免会有比较的心理。很显然北老师是高产出的代表人物，而方沁却主要要依靠自己。
那天她很早就到了楼下测试的屋子，测试员楚庆是组里毕业的硕士，两人自然而然地熟络着聊天，直到楚老师说了一句：“你这个测试数据出来以后，我是直接发给康娟还是你给她处理好啊。”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这个一个多月忙碌在幻想里的方沁，她本能地问出一句“什么？”，之后恍然大悟，“老师，这个实验是给康老师做的是吧。”直到现在，方沁还称那位在职博士为康老师。
“啊，你不知道吗？这个是胡老师很久之前做过的，打算给康娟毕业凑文章用的。”楚庆直接道出了事情原委。
方沁此时已经知道了真相，她跟楚庆说：“楚老师，您等测试数据出来以后还是发我邮箱就行，在那个登记本上写了。”说完，她就出了测试房间，朝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也算将整件事情的原委想了个明白。
方沁的工位在办公室外间，此刻的外间同学们正在聊天。因为北老师去上课了，山老师出差，今天的办公室才格外热闹。
方沁瘫坐到座位上，甚至包都在背上背着，眼睛直直地发愣。印乐清很快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问她是不是测试出了什么问题。
“我被胡老师坑了，我做的那个实验是给那个在职博士的文章凑数据呢。”方沁回到，此刻的办公室安静了下来，“胡老师”“坑”这几个字就是组里新鲜事的方向标，大家都来听这件事。
“今天不是下去送样品做测试嘛，楚老师说漏嘴了，我才知道这个实验是给那个在职博搞的。胡老师跟我说可以写文章，原来是给人家写文章，我像个傻子一样忙活了一个多月。”
“啊，这个实验是给那个博士的？那胡老师怎么不给你说清楚啊，他这也太过分了吧。”戴秀敏也吐槽到。
“我下午要去找他要个说法，这不能把人当傻子耍啊。”方沁最终决定去和胡老师对峙。
“师姐，我陪你一起去吧。”戴秀敏和方沁经常一起外出去研究室学习和干活，建立了战斗友谊。
“好，师妹，你跟我一起去还能给我壮壮胆子。”方沁同意了戴秀敏跟她一起去的想法。
下午，胡老师办公室，三人都在，方戴二人是直接去的，根本没有和胡老师打招呼，避免他不回消息外加推脱说自己很忙没时间。
“你们两个现在沙发上坐一下，我先处理一些事情。”胡老师让她们两个坐沙发上看他回手机微信。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终于放下手机，“好，方沁，你们两个什么事？”
“老师，我给您汇报一下，您给我说的那个xx实验的实验进展。就是样品已经送去测试了，现在等数据出来处理就可以了。”方沁开头还是比较委婉和温和的。
“啊，好，你这个效率很快啊，这才一个多月吧，就已经等测试了。”胡老师此刻还没有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老师，其实我今天就还想问一下，这个实验的最后数据写的文章是算谁的呀。”方沁道出了真正的疑问，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的胡老师连续眨了几次眼，然后抿嘴，沉默了10秒中后，他说“我们这个文章要写出来以后再看各方的贡献，然后再确定谁是一作、二作之类的。”
方沁一听他这样打太极式的回答，更直接地说到“老师，我觉得这个是谁的文章他就是谁的，这个事情还是在做实验之前就明确比较好。”
胡老师沉默了，不过30秒后他想出了应对的话语：“我觉得咱们搞学术研究吧，不能目的性太强，不能为了写文章而搞研究。目光不能太短浅，要放长远一点。”
方沁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胡老师这一招PUA的打法，他向来是擅长给人下定义的。“目光短浅”就是他刚刚给方沁下的定义。
方沁也只好给他打直球：“老师我就想说这个文章，如果是给别人的，你就让别人去做实验。那谁的文章，谁做实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嘛。我还是觉得这个是谁的文章，应该在实验前就明确下来。”
胡老师闻言后直接气到背着手在小黑板面前来回踱步了，或许还带着秘密被揭穿的窘迫。不过很快，他站定，问戴秀敏“秀敏，你觉得应该是目光长远一点呢，还是纠结谁是一作呢？”
戴秀敏思考了一会，小声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是先定下来谁是一作吧。”戴秀敏现在是胡老师名下的学生，由他直接掌握毕业大权，所以她是有些怕的。不过她是来帮方沁的，自然站队到方沁这边。
胡老师闻言又加快了踱步的速度，不过很快一个电话解救了他，他去接电话了。
方沁自然看明白胡老师是并不打算解决这个问题的。她也决定去打个电话。
她出门去给在外出差的山老师打电话，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后，方沁说道：“胡老师他说我看中文章就是目光短浅。”
“你跟他说你就是目光短浅啊，怎么了。
你一个博士生要毕业，那不写文章白忙活一通。”山老师显然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博士生被胡老师用来移花接木的这一操作的，如若不是被方沁识破，恐怕胡老师要在他面前上演瞒天过海的大计了。
“行了，一会儿我给他打电话，不让你在他那学习了，把你要回来。”山老师最终给方沁吃了定心丸。
二人又回到胡老师办公室，此刻胡老师接到山老师的电话正在解释。电话很快就打完了，显然胡老师是更窘迫和丢人了。他跟方沁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直接给山老师打电话了。”
“老师我觉得吧，做人还是应该真诚一点，如果您一开始就跟我说是帮着别人做个实验，那我也能接受这个任务，把这个实验做完。现在就是我自己的方向一个多月都没管了，专心给别人做了嫁衣。”
此时与胡老师的交涉就到这里了，等到了测试结果出来，方沁拿到数据，直接压缩包发给了在职博康娟，“我不给她处理了，她自己爱找谁找谁去吧。”
之后方沁就彻底不用跑到校外研究室干活了，完全回归了山老师这边博士研究生的生活。
直接的揭穿往往需要很大的勇气以及对后果的彻底了解，方沁是山老师的博士生，毕业自然和胡老师没有关系，所以她是敢跟他正面刚的。但是其他的硕博生，甚至打工人，如果是拿捏着自己命脉的直接领导如此行为，又有多少人有权力有勇气去反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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