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 人格白板
“哐”门被关上了。
秦光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将口袋中的所有东西拿出后便随手将大衣挂在门旁。
空出一只手将密闸外面的书皮拿下丢到垃圾桶内，又将手中物品放在木桌上。
他快步走到书架前将其他三个密闸全部取出与桌上的东西放在一起。
外面雨停了，但天依旧黑压压的，仿佛有什么怪物要从中破茧而出，天空中是否会出现怪物我们不得而知。
但毫无疑问。今晚，这间普通的房屋，这间新德街旁知茧街184号将会诞生一个“怪物”。
故事的齿轮也似乎终于转动了起来……
“两片玫瑰花瓣，一滴长白山泉水，瓦德林黑水晶粉末两克……”秦光换了身医生装，头戴一个防毒面具。整个人进入了一种诡异的认真状态。
他站在一瓶玻璃瓶前小心地放入一个又一个材料，玻璃瓶旁放着两个密闸。秦光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雷雨，似乎眼中只有这一瓶药剂。
“最后加上三滴我的血液”秦光没有丝毫犹豫的拿起旁边空的玻璃瓶摔在了桌上的空处。
随意拾起一个碎片，将手指悬在瓶口，一划。
一滴……
两滴……
三滴……
当第三滴血滴入，药剂中原本混杂的材料瞬间融为黑色的液体。这是一种纯粹的黑，连最幽深的海沟都无法与其相比。
药剂上时不时鼓起气泡而后炸开，一张张狰狞面目浮现其中。黑色的液体中同时隐隐有诡异的窃语声传出。
空气中也多出一股松香燃烧的气味。
这是神秘赐予的恩典，也是瓶中奇诡的监牢！
秦光迷醉般的观察着这瓶药剂。凝视许久后仿佛突然想起来般，拿出一本记录本开始记录药剂实验的结果。
药剂名称：精神异化药剂
所备时间：六年零三个月十三天十时四十三秒
所用材料：两克瓦德林的黑水晶粉末，两片玫瑰花瓣，一滴长白山泉水，一克灵异地的镜子粉末，一克神恩残瓦粉末……
实验结果：一次成功。药剂呈现黑色，液面有气泡。气泡内疑似残余灵体浮现，传出的不明语言有一定吸引人心神的效果，气味类松香燃烧。
实验目标：通过精神异化药剂异化精神世界，以此助推妖鬼眼球移植实验的成功。及其“附属实验”完成
疑问：瓦德林的黑水晶内存在着部分所诞生体的微小意识，镜子粉末也同样检测到了相同状况。药剂是否是通过一种另类的污染精神对冲达到精神异化的目的？又是否有其他用途？（据书记载药剂配方与妖鬼教团“剥识学会”有关）
放下本与笔，他用左手拿起药剂，右手将两个密闸打开。其中一个依旧是那缠绕着熟悉的绷带的“不可视的手术刀”
而另一个……
密闸中摆放着一颗眼球大小的圆形黑色宝石，中心还点缀着小部分的红宝石，整体看去华丽无比。
但当你细看却会发现，那华丽外壳下蠕动的红色血肉，时不时还有诡异的触须在其中穿行……扭动……
这便是“妖鬼的眼球”！
这东西是他两年前从‘神恩封禁区’里和“神恩残瓦”一同带出来的，当时花了他近乎四分之一存款，近百万就这么花了出去。
秦光摘下防毒面具，将那不可视的手术刀拿起，而后……
“扑哧”随着声音响起，一颗熟悉的圆形球体掉落到桌面上，向前滚动几下后便被密闸拦了下来。
那是一颗沾血的眼球。是谁的不言而喻……
秦光死死的咬着牙，身体因为那剧痛止不住的颤抖。面瘫的脸都因此举有些扭曲起来。
外面忽然打雷，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的风雨，就连窗户都仿佛承受不住般哐哐作响。
它们在欢呼秦光的举动，它们因其痛苦感到止不住的欢愉，树木仿佛鬼怪般在黑色天幕下舞动着万千手臂！
这是这场黑暗歌剧的前奏曲！
‘滴答，滴答’这是脸庞上血液滴落的声音，也宣告着一切即将进入高潮！
秦光忍着剧痛，动作迅速地一口喝掉药剂，而后丢下手术刀。一把抓起妖鬼的眼球。
眼球被抓起的一瞬间，骤然褪去宝石表象化为血肉，原本红色的宝石化为瞳孔，它伸出细小的红色触须扎入密闸旁秦光的眼球，将其吸收。
之后便被秦光一把按入脸上流血的空洞眼眶！
秦光在那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感触，喝下的药剂仿若活物般从胃疯狂渗入他的全身！
它在血管中横冲直撞，他能听到两声诡异的尖啸就那么回荡他的脑中。
眼球也开始有了异动，它狠狠地扎根在他的眼眶，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神经飞速向着大脑进发！
在那尖啸与气息接触的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
桌子长出了手脚，舞动着向他冲来！头顶的天花板长出数不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地板凭空长出了许多血肉与嘴巴，有些地方甚至早已腐烂到流脓……
红色的经络，红白相间的血肉，耳边嘴巴吐露的恶意，那头顶怨毒的眼神……
外面下的更大了，雷声炸开后就像那年的神恩一般。
他能闻到那腥臭的气味，它摧残着他的嗅觉，感受到那温湿的血肉触感缓缓浸透全身，嘴巴也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那一刻好似所有神秘之物都在看着他，他们都期盼着他的失败，好化作他们的血食！
这就是这场歌剧的高潮啊！虫子染指着神鬼的伟力，而神鬼则报以恶意！这是染指者所应承受的代价。
‘sc#%h■t+dc■%53nn*yt■r■’
未知的语言盖过了耳边的嘈杂，秦光诡异的听懂了祂在说什么
‘又是个想学斐尔.让.罗斯德的虫子’
{斐……尔.让.罗……斯……德？}纵然疼痛令他近乎无法思考，但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依然吸引了秦光的注意。
还没等细思，他的意识再度混乱。
等秦光清醒时，一切似乎也结束了。他感受着身上混乱疲惫的五感渐渐恢复正常，大脑中两个意识似乎也同归于尽般不再争斗。
那些目光随着秦光意识的渐醒也逐渐消失，随着最后莫名的叹息，周身彻底平静下来。
他强撑着身体坐在桌旁的木椅上，刚才所见似乎都只是一时幻象。但身感那诡异的一切后他却又抱有怀疑。
那些真的是假的吗？那些目光中最后隐含的遗憾，以及最后的那声叹息……
歌剧似乎结束了，但又并未结束。
“还差最后一步”随着秦光有气无力的话语落下。
其眼前骤然浮现出一点白芒，而后以极快的速度遮蔽了他所见的一切。
待白芒褪去后，秦光来到了一片湖面，依旧是那身沾血的医生套。
头顶是纯白的，看不到其他杂色，唯有那轮黑日引人不免在意。
脚下的湖面随着秦光的走动泛起阵阵波纹。湖面下是不可视的黑暗与倒置的猩红残月……
{这里就是里层潜意识形成的精神识海吗}秦光感受了下此时的身体。
{根据书上所写来到这里的只是意识体的我，身体的损伤不会影响此处的活动}
秦光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
{是时候进行最后一步了，只要能完成。这将是我最坚实的基底！}秦光闭上眼睛开始构想家中的样子，又在其基础上做了些许改变。
随着他的构思完成，周围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脚下的湖面逐渐覆上层层木制地板，纯白的墙壁立起。一层二层出现，一道螺旋楼梯连接着两层。
一间间空荡荡的房间从二层墙壁硬生生挤出来，一层也出现了许多书架，吊灯以及最中心的长桌和最上位的皮革椅。
秦光睁开眼，环顾了下周围。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他来说好看倒是次要的，但这件事关乎接下来的实验，所以能做好的话还是不得马虎半分的。
秦光坐于皮革椅上，开始调动起所能控制的一切。他在进入这里就已经明晓了他此时所能做到的极限。
丝缕的白色物质从空气中浮现，渐渐构造出一个白色的秦光剪影，秦光的身上也飘出许多蓝色光点融入进去。
随着剪影所获取的物质越来越多到最后竟转变为另一个秦光，区别是其身上穿着一身福尔摩斯似的服饰。
秦光自刚才开始眼中便久久不能平静，看着眼前这具与自己相同的躯体，他明白自己终于成功了！
{人格创生彻底完成！}秦光知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在他人追求精神平稳，纯化精神的时候。
他不仅异化了自己的精神，还反大流的创造出了拥有自我意识的同等人格。虽说还很弱小，但只要发展起来，某种意义上他就是一个新的个体。
秦光行为虽疯狂，但完成后收益也是巨大的。
他曾在《真实的边界》一书中学到这样一种理论——
精神力是随着意识的增长而逐渐变强的，这种增长是不可逆的，但却有一定限度。
当人的身体年龄增长到普通人类平均寿命的一半时，意识在那一刻开始出现衰弱现象。
这之中意识占了很大主导部分，如果一个人的意识离体那么个体的精神力将停滞增长并倒退。甚至出现肉体溃散，基因异化，不可逆性神经损伤等……
{但如果一个人有多个意识呢？精神力是否会呈现多倍增长？}当时的秦光是这么想的，也实践了。他拿一只普通的老鼠和一只被控兰菌寄生的老鼠。
控兰菌有个很神奇的特性，他在寄生动物后会保留原体意识，并建立一种联通的精神交流通道。
当遭受到精神打击时，这种寄生体往往比正常体所能承受更多的精神冲击。
他所想要的，便是从另类角度复刻这种现象。
秦光从身体中割下部分意识碎片，强硬的驱除制造出的大部分弱小意识，将那片意识碎片化为主导体。
他需要一个新的秦光而非一个新的个体。感受着一种莫名的联系建立在他和人格幼体之间他也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创造的是一个理性的人格距离彻底成熟还差很多的理性意识分子填补空白。
但他还有时间等“他”慢慢成长，精神力也确实加快了增长，这便足够了。
思索着，秦光将理性幼体送入二层一间空房间中。自己则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声‘秦光’
熟悉的白芒出现，再次回过神来他回到了现实，身体依旧还坐在木椅上。
活动了下身体，发觉勉强能动后。秦光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客厅。那里有面镜子……
他来到客厅的桌前抓起那面镜子，向镜中看去。
还是熟悉的面庞，但左眼处却变为了一只黑底红瞳的眼睛。秦光眨了眨眼。
瞳孔忽的缩为一条细线，左眼中的一切瞬间扭曲异变。家具上，墙壁上再度浮现出熟悉的红白血肉。
不过这次他们没再关注他，那些目光也没有出现。
秦光右眼所看到则一片正常，两种画面交叠形成了一副诡异的图景。
随着他念头一动，瞳孔再度恢复正常，眼前的物件也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真是神奇的能力，但应不止于此才对。”他纵使心怀疑惑，但还是放下了实验的心思。
打算收拾一下物品休息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令他都不免有些精神疲乏。
秦光回到实验室将手术刀和剩下部分的神恩残瓦与瓦德林的黑水晶用密闸收起来，放回隐藏书柜。
而其他的普通物品则用黑色塑料袋装在一起打算明天丢入知茧街旁工地的水泥里。
最后将桌上的血迹擦干，身上的白大褂被秦光思考了会后一同丢进了实验器材的黑色塑料袋中。
关掉灯，仰躺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显得那么魔幻，却又透露着一种莫名的真实。这是独属于疯狂者的真实。
左眼处那颗眼球在黑暗中依旧发着光，大脑中涌动的精神力，身体的疲惫都在提醒着秦光。
他无法回头了。
睡意袭来，眼睛缓缓闭上。外面的一切声音早在他回到现实后便归于平静甚至死寂，房间中仅能听到那渐稳地呼吸声。
一场歌剧结束了，但新的故事正式拉开帷幕。
‘当一个人制定规则并靠其支配他人时，他便已然被规则束缚’——斐尔.让.罗斯德
秦光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将口袋中的所有东西拿出后便随手将大衣挂在门旁。
空出一只手将密闸外面的书皮拿下丢到垃圾桶内，又将手中物品放在木桌上。
他快步走到书架前将其他三个密闸全部取出与桌上的东西放在一起。
外面雨停了，但天依旧黑压压的，仿佛有什么怪物要从中破茧而出，天空中是否会出现怪物我们不得而知。
但毫无疑问。今晚，这间普通的房屋，这间新德街旁知茧街184号将会诞生一个“怪物”。
故事的齿轮也似乎终于转动了起来……
“两片玫瑰花瓣，一滴长白山泉水，瓦德林黑水晶粉末两克……”秦光换了身医生装，头戴一个防毒面具。整个人进入了一种诡异的认真状态。
他站在一瓶玻璃瓶前小心地放入一个又一个材料，玻璃瓶旁放着两个密闸。秦光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雷雨，似乎眼中只有这一瓶药剂。
“最后加上三滴我的血液”秦光没有丝毫犹豫的拿起旁边空的玻璃瓶摔在了桌上的空处。
随意拾起一个碎片，将手指悬在瓶口，一划。
一滴……
两滴……
三滴……
当第三滴血滴入，药剂中原本混杂的材料瞬间融为黑色的液体。这是一种纯粹的黑，连最幽深的海沟都无法与其相比。
药剂上时不时鼓起气泡而后炸开，一张张狰狞面目浮现其中。黑色的液体中同时隐隐有诡异的窃语声传出。
空气中也多出一股松香燃烧的气味。
这是神秘赐予的恩典，也是瓶中奇诡的监牢！
秦光迷醉般的观察着这瓶药剂。凝视许久后仿佛突然想起来般，拿出一本记录本开始记录药剂实验的结果。
药剂名称：精神异化药剂
所备时间：六年零三个月十三天十时四十三秒
所用材料：两克瓦德林的黑水晶粉末，两片玫瑰花瓣，一滴长白山泉水，一克灵异地的镜子粉末，一克神恩残瓦粉末……
实验结果：一次成功。药剂呈现黑色，液面有气泡。气泡内疑似残余灵体浮现，传出的不明语言有一定吸引人心神的效果，气味类松香燃烧。
实验目标：通过精神异化药剂异化精神世界，以此助推妖鬼眼球移植实验的成功。及其“附属实验”完成
疑问：瓦德林的黑水晶内存在着部分所诞生体的微小意识，镜子粉末也同样检测到了相同状况。药剂是否是通过一种另类的污染精神对冲达到精神异化的目的？又是否有其他用途？（据书记载药剂配方与妖鬼教团“剥识学会”有关）
放下本与笔，他用左手拿起药剂，右手将两个密闸打开。其中一个依旧是那缠绕着熟悉的绷带的“不可视的手术刀”
而另一个……
密闸中摆放着一颗眼球大小的圆形黑色宝石，中心还点缀着小部分的红宝石，整体看去华丽无比。
但当你细看却会发现，那华丽外壳下蠕动的红色血肉，时不时还有诡异的触须在其中穿行……扭动……
这便是“妖鬼的眼球”！
这东西是他两年前从‘神恩封禁区’里和“神恩残瓦”一同带出来的，当时花了他近乎四分之一存款，近百万就这么花了出去。
秦光摘下防毒面具，将那不可视的手术刀拿起，而后……
“扑哧”随着声音响起，一颗熟悉的圆形球体掉落到桌面上，向前滚动几下后便被密闸拦了下来。
那是一颗沾血的眼球。是谁的不言而喻……
秦光死死的咬着牙，身体因为那剧痛止不住的颤抖。面瘫的脸都因此举有些扭曲起来。
外面忽然打雷，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的风雨，就连窗户都仿佛承受不住般哐哐作响。
它们在欢呼秦光的举动，它们因其痛苦感到止不住的欢愉，树木仿佛鬼怪般在黑色天幕下舞动着万千手臂！
这是这场黑暗歌剧的前奏曲！
‘滴答，滴答’这是脸庞上血液滴落的声音，也宣告着一切即将进入高潮！
秦光忍着剧痛，动作迅速地一口喝掉药剂，而后丢下手术刀。一把抓起妖鬼的眼球。
眼球被抓起的一瞬间，骤然褪去宝石表象化为血肉，原本红色的宝石化为瞳孔，它伸出细小的红色触须扎入密闸旁秦光的眼球，将其吸收。
之后便被秦光一把按入脸上流血的空洞眼眶！
秦光在那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感触，喝下的药剂仿若活物般从胃疯狂渗入他的全身！
它在血管中横冲直撞，他能听到两声诡异的尖啸就那么回荡他的脑中。
眼球也开始有了异动，它狠狠地扎根在他的眼眶，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神经飞速向着大脑进发！
在那尖啸与气息接触的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
桌子长出了手脚，舞动着向他冲来！头顶的天花板长出数不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地板凭空长出了许多血肉与嘴巴，有些地方甚至早已腐烂到流脓……
红色的经络，红白相间的血肉，耳边嘴巴吐露的恶意，那头顶怨毒的眼神……
外面下的更大了，雷声炸开后就像那年的神恩一般。
他能闻到那腥臭的气味，它摧残着他的嗅觉，感受到那温湿的血肉触感缓缓浸透全身，嘴巴也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那一刻好似所有神秘之物都在看着他，他们都期盼着他的失败，好化作他们的血食！
这就是这场歌剧的高潮啊！虫子染指着神鬼的伟力，而神鬼则报以恶意！这是染指者所应承受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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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语言盖过了耳边的嘈杂，秦光诡异的听懂了祂在说什么
‘又是个想学斐尔.让.罗斯德的虫子’
{斐……尔.让.罗……斯……德？}纵然疼痛令他近乎无法思考，但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依然吸引了秦光的注意。
还没等细思，他的意识再度混乱。
等秦光清醒时，一切似乎也结束了。他感受着身上混乱疲惫的五感渐渐恢复正常，大脑中两个意识似乎也同归于尽般不再争斗。
那些目光随着秦光意识的渐醒也逐渐消失，随着最后莫名的叹息，周身彻底平静下来。
他强撑着身体坐在桌旁的木椅上，刚才所见似乎都只是一时幻象。但身感那诡异的一切后他却又抱有怀疑。
那些真的是假的吗？那些目光中最后隐含的遗憾，以及最后的那声叹息……
歌剧似乎结束了，但又并未结束。
“还差最后一步”随着秦光有气无力的话语落下。
其眼前骤然浮现出一点白芒，而后以极快的速度遮蔽了他所见的一切。
待白芒褪去后，秦光来到了一片湖面，依旧是那身沾血的医生套。
头顶是纯白的，看不到其他杂色，唯有那轮黑日引人不免在意。
脚下的湖面随着秦光的走动泛起阵阵波纹。湖面下是不可视的黑暗与倒置的猩红残月……
{这里就是里层潜意识形成的精神识海吗}秦光感受了下此时的身体。
{根据书上所写来到这里的只是意识体的我，身体的损伤不会影响此处的活动}
秦光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
{是时候进行最后一步了，只要能完成。这将是我最坚实的基底！}秦光闭上眼睛开始构想家中的样子，又在其基础上做了些许改变。
随着他的构思完成，周围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脚下的湖面逐渐覆上层层木制地板，纯白的墙壁立起。一层二层出现，一道螺旋楼梯连接着两层。
一间间空荡荡的房间从二层墙壁硬生生挤出来，一层也出现了许多书架，吊灯以及最中心的长桌和最上位的皮革椅。
秦光睁开眼，环顾了下周围。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他来说好看倒是次要的，但这件事关乎接下来的实验，所以能做好的话还是不得马虎半分的。
秦光坐于皮革椅上，开始调动起所能控制的一切。他在进入这里就已经明晓了他此时所能做到的极限。
丝缕的白色物质从空气中浮现，渐渐构造出一个白色的秦光剪影，秦光的身上也飘出许多蓝色光点融入进去。
随着剪影所获取的物质越来越多到最后竟转变为另一个秦光，区别是其身上穿着一身福尔摩斯似的服饰。
秦光自刚才开始眼中便久久不能平静，看着眼前这具与自己相同的躯体，他明白自己终于成功了！
{人格创生彻底完成！}秦光知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在他人追求精神平稳，纯化精神的时候。
他不仅异化了自己的精神，还反大流的创造出了拥有自我意识的同等人格。虽说还很弱小，但只要发展起来，某种意义上他就是一个新的个体。
秦光行为虽疯狂，但完成后收益也是巨大的。
他曾在《真实的边界》一书中学到这样一种理论——
精神力是随着意识的增长而逐渐变强的，这种增长是不可逆的，但却有一定限度。
当人的身体年龄增长到普通人类平均寿命的一半时，意识在那一刻开始出现衰弱现象。
这之中意识占了很大主导部分，如果一个人的意识离体那么个体的精神力将停滞增长并倒退。甚至出现肉体溃散，基因异化，不可逆性神经损伤等……
{但如果一个人有多个意识呢？精神力是否会呈现多倍增长？}当时的秦光是这么想的，也实践了。他拿一只普通的老鼠和一只被控兰菌寄生的老鼠。
控兰菌有个很神奇的特性，他在寄生动物后会保留原体意识，并建立一种联通的精神交流通道。
当遭受到精神打击时，这种寄生体往往比正常体所能承受更多的精神冲击。
他所想要的，便是从另类角度复刻这种现象。
秦光从身体中割下部分意识碎片，强硬的驱除制造出的大部分弱小意识，将那片意识碎片化为主导体。
他需要一个新的秦光而非一个新的个体。感受着一种莫名的联系建立在他和人格幼体之间他也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创造的是一个理性的人格距离彻底成熟还差很多的理性意识分子填补空白。
但他还有时间等“他”慢慢成长，精神力也确实加快了增长，这便足够了。
思索着，秦光将理性幼体送入二层一间空房间中。自己则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声‘秦光’
熟悉的白芒出现，再次回过神来他回到了现实，身体依旧还坐在木椅上。
活动了下身体，发觉勉强能动后。秦光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客厅。那里有面镜子……
他来到客厅的桌前抓起那面镜子，向镜中看去。
还是熟悉的面庞，但左眼处却变为了一只黑底红瞳的眼睛。秦光眨了眨眼。
瞳孔忽的缩为一条细线，左眼中的一切瞬间扭曲异变。家具上，墙壁上再度浮现出熟悉的红白血肉。
不过这次他们没再关注他，那些目光也没有出现。
秦光右眼所看到则一片正常，两种画面交叠形成了一副诡异的图景。
随着他念头一动，瞳孔再度恢复正常，眼前的物件也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真是神奇的能力，但应不止于此才对。”他纵使心怀疑惑，但还是放下了实验的心思。
打算收拾一下物品休息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令他都不免有些精神疲乏。
秦光回到实验室将手术刀和剩下部分的神恩残瓦与瓦德林的黑水晶用密闸收起来，放回隐藏书柜。
而其他的普通物品则用黑色塑料袋装在一起打算明天丢入知茧街旁工地的水泥里。
最后将桌上的血迹擦干，身上的白大褂被秦光思考了会后一同丢进了实验器材的黑色塑料袋中。
关掉灯，仰躺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显得那么魔幻，却又透露着一种莫名的真实。这是独属于疯狂者的真实。
左眼处那颗眼球在黑暗中依旧发着光，大脑中涌动的精神力，身体的疲惫都在提醒着秦光。
他无法回头了。
睡意袭来，眼睛缓缓闭上。外面的一切声音早在他回到现实后便归于平静甚至死寂，房间中仅能听到那渐稳地呼吸声。
一场歌剧结束了，但新的故事正式拉开帷幕。
‘当一个人制定规则并靠其支配他人时，他便已然被规则束缚’——斐尔.让.罗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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