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死灵塔战役（六）
随着瑞克·纳里士战死，在短暂反扑之后，吉昂军队迅速陷入了士气低迷，中路只剩下约翰·方纳和罗伯特·杰里柯的宴湾地军队在苦苦支撑。
此时左右两翼都无法为中路派出援军，右翼的斯温率领着杰里柯军击溃了狮鹫骑兵，阵斩狮鹫军团的指挥官兰道尔·布拉芒，正要趁胜进击时，尼古拉斯的火炮盯住了杰里柯军，猛烈的炮火阻断了杰里柯军的攻势，魔力枯竭的斯温必须先重整阵势。
而在左翼，情形更加的诡异。
莱恩的残败兵从亡灵山下狼狈后逃时，山上的厄普兰兹军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接应的意思，科林·德尼兹只得带着莱恩逃向索伦·赫塔尔的阵地。
看到索伦男爵那张铁面具时，科林仿佛看到了麻风男爵冰冷的表情。
这位男爵沉默了好一会儿，或许是没有心情和落败而归的莱恩废话什么，没有指责莱恩轻率冒进导致的战败，直接指了指西方。
“你哥哥在右翼重拾了你抛下的军队，莱恩爵士，欧内斯特伯爵认为您前途远大，我不敢菲薄鸦主的判断，但有一句话却可以明白的告诉您：您还不是您的祖父温斯顿伯爵。”
莱恩听得差点窒息，欧内斯特伯爵看重自己，就是因为觉得他很像温斯顿伯爵，而现在索伦男爵这句评价，几乎是扒掉了莱恩的裤子狠狠的打他的脸。
他咬牙切齿的想要反驳，但科林拉住了这孩子，冲他摇了摇头。
“愿上主保佑您。”
科林在胸前划了彼列十字圣徽，拽着莱恩离开。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索伦男爵长叹一口气，支着膝盖要从马扎上起身。
阿诺德·博内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昔年在阿斯塔瓦大陆威名赫赫的索伦·赫塔尔，如今都无法自己走路了。
“莱恩·杰里柯把猎鹰军团都引过来了……”
即使双眼无法视物，为战场而生的索伦·赫塔尔还是可以感知到迎面而来的杀气。
“虽然右翼的杰里柯军重整旗鼓了，可这场战争终究是我方大势已去，纯白烈日，恐怕是来到了黄昏时刻……”
听到这话，阿诺德很是哀伤，连索伦男爵都觉得大势已去，恐怕真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其实，在约洛殿下遇害的时候开始，吉昂家族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即便为卡特琳公主夺回皇冠，也只是让纯白烈日苟延残喘而已，几十年后，今天的战争必然会重演。我们这些深受吉昂家族厚恩的家臣，到这个时候大多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斗罢了，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像阿兰斯一样，全心全意为了吉昂家族的复兴而不惜身命的呢？”
索伦的笑声很是悲凉，他知道以这具身体的状况，无论胜负此战都将是自己的谢幕之战，可面对失败，他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伊诺克，把我的剑拿过来。”
阿诺德怔了一下，轻声提醒道：“男爵大人，少爷被您派去阿兰斯男爵军中，还没有回来。”
“哦，我倒是忘了。”索伦恍然，松下一口气来，“这样也好，也许，他还有机会活下来……”
怅然感叹完，索伦男爵握紧阿诺德奉上的宝剑，陡然间，这个行将就木的麻风病人气势一变，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意气风发、驰骋疆场的青年时代。
“列阵！”
赫塔尔军架起长矛，弓箭手拉满弓弦，养精蓄锐了一个上午的索伦·赫塔尔，此刻蓄势待发。
旋踵之间，猎鹰军团已经杀到。两军交阵，兵力占优的猎鹰军团却反被赫塔尔军压制，索伦·赫塔尔所部的强大战力让李斯特吃了一惊，暗暗庆幸这个敌人身患恶病命不久矣。
三线战场上的吉昂联军，竟然只有东线取得了优势，随着尼古拉斯的火炮停火降温，斯温重整好杰里柯军的阵势，派遣登盖尔·佛可伦斯和布伦德·雪髯两部去中路支援阿兰斯·佩萨，战场局势一时间又恢复了僵持。
亡灵山上，维尔纳看了眼小爱德华的表情，从炮声响起后，这位手握两万大军的厄普兰兹主帅就是一副便秘般的表情，不论是特拉维耶联军取得优势，还是吉昂联军稳住阵脚，他始终没能下定决心，甚至放任了莱恩·杰里柯从眼皮底下逃走。
眼高手低的东西！维尔纳在心里骂了一句，之前小爱德华说要观察局势，准备待价而沽的时候，维尔纳还以为他继承了老不死埃德加公爵见风使舵的好本事，现在看来，根本是个优柔寡断的窝囊废。
想想富歇给出的最后时间，维尔纳可比小爱德华还要着急。
他凑到小爱德华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不管您要帮哪边，现在可都必须作出决定了，否则等战争结束，无论哪一方获胜，都会将按兵不动的厄普兰兹视作敌人！”
其实小爱德华很清楚这个道理，可他还想等待一个机会。
“我们现在出兵，只是给尼古拉斯锦上添花而已，再等一等吧，没准战局还会有反复，等特拉维耶遇到麻烦再出兵，那时我们的功劳更大！”
你要是在炮响之前出兵，功劳肯定是这场战争最大的，结果你小子非得观望！
维尔纳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爱德华此时的患得患失的心态，很可能会导致最后一无所得。
“我建议您还是马上出兵！”维尔纳无法再放任小爱德华拙劣的决策水平继续祸害厄普兰兹军了，“就攻击索伦·赫塔尔！与赫塔尔军交战的猎鹰军团正是颓势，现在是出兵的好机会！”
小爱德华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维尔纳没给他这个机会：“吉昂联军已经没有后手了，再等下去，我们就真的要被皇储殿下视作敌人一起清算了！”
年轻的厄普兰兹咬了咬牙，走出军帐，在一众骑士的注目下拔出佩剑。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我们的敌人，是索伦·赫塔尔！”
来自冷杉领的骑士们都怔了一下，小爱德华居然要倒戈，背刺自己的盟友！不过这些厄普兰兹的封臣们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历史上厄普兰兹家族干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了，远的不提，四十年前的灰皇冠战争中，埃德加公爵就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赶来救援自己的奥拉夫·洛德布罗克，导致哈拉尔三兄弟的父亲死于温斯顿伯爵之手。
得到命令的厄普兰兹军立即动员起来，冷杉骑兵从山上向索伦·赫塔尔的背后发起了致命的冲锋。
正在和猎鹰军团交战的赫塔尔军，突然之间遭到数倍于己方的敌人两面夹击，阵型迅速被冲溃。
阿诺德的独眼睚呲欲裂的怒视着从背后来的敌人。
“厄普兰兹——被唾弃的家族，你们世世代代都将只配与耻辱相伴！”
怒吼着的独眼剑士提着双手巨剑，逆着溃兵潮流，向冷杉骑兵杀去。
看到这个可怕的怒汉，最擅长明哲保身的冷杉骑士们纷纷避让，但还是有不幸的倒霉蛋被同伴挤得避无可避，撞上了阿诺德·博内的剑锋。
和同样出身圣洛伽雄狮学院的瑞克·纳里士不同，阿诺德更擅长使用势大力沉的双手巨剑，用大开大合的剑术斩开一切阻扰自己的敌人。
阿诺德盯上的倒霉骑士凄惨的被连人带马斩成两端，腥臭的血液和内脏泼洒在阿诺德身上，沐浴鲜血的怒汉如同战场上的魔神，吓得一众冷杉骑士更加不敢靠近。
“过来！还有哪个不怕死，尽管过来吧！”
阿诺德左砍右杀，在赫塔尔军的背后阵地努力支撑，只可惜，哪怕是瑞克·纳里士这样的顶尖剑士，在偌大的战场上尚且那么渺小，纵使阿诺德武力再强大，也改变不了战局。
最终，这位独眼剑士被厄普兰兹军的人潮淹没，索伦·赫塔尔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哀叹着拔出了长剑。
他身边的家臣意识到主君要做什么，目露哀戚，却无人能去阻拦。
他们已经被猎鹰军团和厄普兰兹军团团围住，不可能有活路了，身患恶病的索伦男爵本来就时日无多，他不想在人生的最后向敌人屈膝投降，丢掉仅剩的尊严。
“圣教的教义是不允许自杀的，圣玛尔达说，自杀者会堕落为恶魔，为害这个世界。”
铁面具下传来一声冷笑，索伦男爵望着从亡灵山上俯冲下来的敌人，剑刃已经贴在了自的脖子上。
“那就让我堕落吧，厄普兰兹，我哪怕变成恶魔，也会来找你们的复仇的，哈，哈哈哈……”
索伦·赫塔尔大笑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他的病躯早已不堪这个世界的重负，踉跄摇曳了两下，颓然倒在了地上。
六月二十六日午后十二时四十分，矿骡城男爵索伦·赫塔尔自杀身亡。
曾经一起支撑着吉昂家族再兴梦想的几位忠臣，如今只剩阿兰斯·佩萨孤身一人了。
随着厄普兰兹军的倒戈，东线战场的吉昂联军彻底崩坏，伊塔罗·葵拉的部队紧跟着士气崩溃，开始逃亡，随后是安多玛斯的凯撒军、多纳特·瓦尔特利的谷地军队、约翰·方纳和罗伯特·杰里柯的宴湾地军队，在侧翼友军几乎全部坏灭后，阿兰斯·佩萨也只能选择放弃，率领着吉昂军队逃离战场。
最后，只剩下斯温指挥的杰里柯军，还在顽强奋战。
有乌鸦提供战场全部视野的斯温，比谁都清楚这场战役吉昂联军已然一败涂地，哪怕连泰特斯·莱斯利这样的主战派都已经颓然丧气，但他却始终没有下达撤退命令。
主帅不下命令，利维坦诸将我看着你、你看着我，谁都不好说话，唯有德高望重又资历深厚的隆赫姆男爵玛纳斯·格雷瑞沃站了出来。
这位年岁不小的男爵吊着一只胳膊，在儿子高尔顿的掺扶下，走向了屹立不动的斯温。
“斯温爵士，友军都已经溃退，连约翰·方纳和罗伯特·杰里柯的宴湾地军队也撤退了，请您下令撤退吧，没必要再让士兵们白白浪费生命了。此时撤退，没有人会认为您懦弱怯战，今日您的英勇和担当，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斯温望着利维坦诸将颇为期盼的眼神，在他们失望的目光中，缓缓摇了摇头。
“我过河来的时候，白河正在涨水。”
玛纳斯男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宣道会在上游毁坝泄水，要阻断我们的退路？”
诸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许多人面色难看起来，他们都是北方人，唯一的退路被断，他们该怎么办？
陡然，天空响彻一声炸雷，压住了所有人的议论声。
斯温抬起头，一滴雨点恰好打在他的脸上。
六月二十六日午后一时二十分，死灵塔战役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刻，夏日的雷阵雨骤然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这一瞬间，斯温脑海中不由得闪过特拉维耶的那句族语：
“时机已至！”
他拔出剑来，指着达克哈罗塔楼厉声道：
“眼下东南西北都是敌人，但上主站在我们这一边！得意过头的特拉维耶联军正在追击溃兵，趁这个时候直突尼古拉斯的主阵，从正面突围出去！”
此时左右两翼都无法为中路派出援军，右翼的斯温率领着杰里柯军击溃了狮鹫骑兵，阵斩狮鹫军团的指挥官兰道尔·布拉芒，正要趁胜进击时，尼古拉斯的火炮盯住了杰里柯军，猛烈的炮火阻断了杰里柯军的攻势，魔力枯竭的斯温必须先重整阵势。
而在左翼，情形更加的诡异。
莱恩的残败兵从亡灵山下狼狈后逃时，山上的厄普兰兹军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接应的意思，科林·德尼兹只得带着莱恩逃向索伦·赫塔尔的阵地。
看到索伦男爵那张铁面具时，科林仿佛看到了麻风男爵冰冷的表情。
这位男爵沉默了好一会儿，或许是没有心情和落败而归的莱恩废话什么，没有指责莱恩轻率冒进导致的战败，直接指了指西方。
“你哥哥在右翼重拾了你抛下的军队，莱恩爵士，欧内斯特伯爵认为您前途远大，我不敢菲薄鸦主的判断，但有一句话却可以明白的告诉您：您还不是您的祖父温斯顿伯爵。”
莱恩听得差点窒息，欧内斯特伯爵看重自己，就是因为觉得他很像温斯顿伯爵，而现在索伦男爵这句评价，几乎是扒掉了莱恩的裤子狠狠的打他的脸。
他咬牙切齿的想要反驳，但科林拉住了这孩子，冲他摇了摇头。
“愿上主保佑您。”
科林在胸前划了彼列十字圣徽，拽着莱恩离开。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索伦男爵长叹一口气，支着膝盖要从马扎上起身。
阿诺德·博内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昔年在阿斯塔瓦大陆威名赫赫的索伦·赫塔尔，如今都无法自己走路了。
“莱恩·杰里柯把猎鹰军团都引过来了……”
即使双眼无法视物，为战场而生的索伦·赫塔尔还是可以感知到迎面而来的杀气。
“虽然右翼的杰里柯军重整旗鼓了，可这场战争终究是我方大势已去，纯白烈日，恐怕是来到了黄昏时刻……”
听到这话，阿诺德很是哀伤，连索伦男爵都觉得大势已去，恐怕真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其实，在约洛殿下遇害的时候开始，吉昂家族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即便为卡特琳公主夺回皇冠，也只是让纯白烈日苟延残喘而已，几十年后，今天的战争必然会重演。我们这些深受吉昂家族厚恩的家臣，到这个时候大多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斗罢了，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像阿兰斯一样，全心全意为了吉昂家族的复兴而不惜身命的呢？”
索伦的笑声很是悲凉，他知道以这具身体的状况，无论胜负此战都将是自己的谢幕之战，可面对失败，他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伊诺克，把我的剑拿过来。”
阿诺德怔了一下，轻声提醒道：“男爵大人，少爷被您派去阿兰斯男爵军中，还没有回来。”
“哦，我倒是忘了。”索伦恍然，松下一口气来，“这样也好，也许，他还有机会活下来……”
怅然感叹完，索伦男爵握紧阿诺德奉上的宝剑，陡然间，这个行将就木的麻风病人气势一变，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意气风发、驰骋疆场的青年时代。
“列阵！”
赫塔尔军架起长矛，弓箭手拉满弓弦，养精蓄锐了一个上午的索伦·赫塔尔，此刻蓄势待发。
旋踵之间，猎鹰军团已经杀到。两军交阵，兵力占优的猎鹰军团却反被赫塔尔军压制，索伦·赫塔尔所部的强大战力让李斯特吃了一惊，暗暗庆幸这个敌人身患恶病命不久矣。
三线战场上的吉昂联军，竟然只有东线取得了优势，随着尼古拉斯的火炮停火降温，斯温重整好杰里柯军的阵势，派遣登盖尔·佛可伦斯和布伦德·雪髯两部去中路支援阿兰斯·佩萨，战场局势一时间又恢复了僵持。
亡灵山上，维尔纳看了眼小爱德华的表情，从炮声响起后，这位手握两万大军的厄普兰兹主帅就是一副便秘般的表情，不论是特拉维耶联军取得优势，还是吉昂联军稳住阵脚，他始终没能下定决心，甚至放任了莱恩·杰里柯从眼皮底下逃走。
眼高手低的东西！维尔纳在心里骂了一句，之前小爱德华说要观察局势，准备待价而沽的时候，维尔纳还以为他继承了老不死埃德加公爵见风使舵的好本事，现在看来，根本是个优柔寡断的窝囊废。
想想富歇给出的最后时间，维尔纳可比小爱德华还要着急。
他凑到小爱德华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不管您要帮哪边，现在可都必须作出决定了，否则等战争结束，无论哪一方获胜，都会将按兵不动的厄普兰兹视作敌人！”
其实小爱德华很清楚这个道理，可他还想等待一个机会。
“我们现在出兵，只是给尼古拉斯锦上添花而已，再等一等吧，没准战局还会有反复，等特拉维耶遇到麻烦再出兵，那时我们的功劳更大！”
你要是在炮响之前出兵，功劳肯定是这场战争最大的，结果你小子非得观望！
维尔纳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爱德华此时的患得患失的心态，很可能会导致最后一无所得。
“我建议您还是马上出兵！”维尔纳无法再放任小爱德华拙劣的决策水平继续祸害厄普兰兹军了，“就攻击索伦·赫塔尔！与赫塔尔军交战的猎鹰军团正是颓势，现在是出兵的好机会！”
小爱德华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维尔纳没给他这个机会：“吉昂联军已经没有后手了，再等下去，我们就真的要被皇储殿下视作敌人一起清算了！”
年轻的厄普兰兹咬了咬牙，走出军帐，在一众骑士的注目下拔出佩剑。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我们的敌人，是索伦·赫塔尔！”
来自冷杉领的骑士们都怔了一下，小爱德华居然要倒戈，背刺自己的盟友！不过这些厄普兰兹的封臣们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历史上厄普兰兹家族干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了，远的不提，四十年前的灰皇冠战争中，埃德加公爵就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赶来救援自己的奥拉夫·洛德布罗克，导致哈拉尔三兄弟的父亲死于温斯顿伯爵之手。
得到命令的厄普兰兹军立即动员起来，冷杉骑兵从山上向索伦·赫塔尔的背后发起了致命的冲锋。
正在和猎鹰军团交战的赫塔尔军，突然之间遭到数倍于己方的敌人两面夹击，阵型迅速被冲溃。
阿诺德的独眼睚呲欲裂的怒视着从背后来的敌人。
“厄普兰兹——被唾弃的家族，你们世世代代都将只配与耻辱相伴！”
怒吼着的独眼剑士提着双手巨剑，逆着溃兵潮流，向冷杉骑兵杀去。
看到这个可怕的怒汉，最擅长明哲保身的冷杉骑士们纷纷避让，但还是有不幸的倒霉蛋被同伴挤得避无可避，撞上了阿诺德·博内的剑锋。
和同样出身圣洛伽雄狮学院的瑞克·纳里士不同，阿诺德更擅长使用势大力沉的双手巨剑，用大开大合的剑术斩开一切阻扰自己的敌人。
阿诺德盯上的倒霉骑士凄惨的被连人带马斩成两端，腥臭的血液和内脏泼洒在阿诺德身上，沐浴鲜血的怒汉如同战场上的魔神，吓得一众冷杉骑士更加不敢靠近。
“过来！还有哪个不怕死，尽管过来吧！”
阿诺德左砍右杀，在赫塔尔军的背后阵地努力支撑，只可惜，哪怕是瑞克·纳里士这样的顶尖剑士，在偌大的战场上尚且那么渺小，纵使阿诺德武力再强大，也改变不了战局。
最终，这位独眼剑士被厄普兰兹军的人潮淹没，索伦·赫塔尔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哀叹着拔出了长剑。
他身边的家臣意识到主君要做什么，目露哀戚，却无人能去阻拦。
他们已经被猎鹰军团和厄普兰兹军团团围住，不可能有活路了，身患恶病的索伦男爵本来就时日无多，他不想在人生的最后向敌人屈膝投降，丢掉仅剩的尊严。
“圣教的教义是不允许自杀的，圣玛尔达说，自杀者会堕落为恶魔，为害这个世界。”
铁面具下传来一声冷笑，索伦男爵望着从亡灵山上俯冲下来的敌人，剑刃已经贴在了自的脖子上。
“那就让我堕落吧，厄普兰兹，我哪怕变成恶魔，也会来找你们的复仇的，哈，哈哈哈……”
索伦·赫塔尔大笑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他的病躯早已不堪这个世界的重负，踉跄摇曳了两下，颓然倒在了地上。
六月二十六日午后十二时四十分，矿骡城男爵索伦·赫塔尔自杀身亡。
曾经一起支撑着吉昂家族再兴梦想的几位忠臣，如今只剩阿兰斯·佩萨孤身一人了。
随着厄普兰兹军的倒戈，东线战场的吉昂联军彻底崩坏，伊塔罗·葵拉的部队紧跟着士气崩溃，开始逃亡，随后是安多玛斯的凯撒军、多纳特·瓦尔特利的谷地军队、约翰·方纳和罗伯特·杰里柯的宴湾地军队，在侧翼友军几乎全部坏灭后，阿兰斯·佩萨也只能选择放弃，率领着吉昂军队逃离战场。
最后，只剩下斯温指挥的杰里柯军，还在顽强奋战。
有乌鸦提供战场全部视野的斯温，比谁都清楚这场战役吉昂联军已然一败涂地，哪怕连泰特斯·莱斯利这样的主战派都已经颓然丧气，但他却始终没有下达撤退命令。
主帅不下命令，利维坦诸将我看着你、你看着我，谁都不好说话，唯有德高望重又资历深厚的隆赫姆男爵玛纳斯·格雷瑞沃站了出来。
这位年岁不小的男爵吊着一只胳膊，在儿子高尔顿的掺扶下，走向了屹立不动的斯温。
“斯温爵士，友军都已经溃退，连约翰·方纳和罗伯特·杰里柯的宴湾地军队也撤退了，请您下令撤退吧，没必要再让士兵们白白浪费生命了。此时撤退，没有人会认为您懦弱怯战，今日您的英勇和担当，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斯温望着利维坦诸将颇为期盼的眼神，在他们失望的目光中，缓缓摇了摇头。
“我过河来的时候，白河正在涨水。”
玛纳斯男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宣道会在上游毁坝泄水，要阻断我们的退路？”
诸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许多人面色难看起来，他们都是北方人，唯一的退路被断，他们该怎么办？
陡然，天空响彻一声炸雷，压住了所有人的议论声。
斯温抬起头，一滴雨点恰好打在他的脸上。
六月二十六日午后一时二十分，死灵塔战役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刻，夏日的雷阵雨骤然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这一瞬间，斯温脑海中不由得闪过特拉维耶的那句族语：
“时机已至！”
他拔出剑来，指着达克哈罗塔楼厉声道：
“眼下东南西北都是敌人，但上主站在我们这一边！得意过头的特拉维耶联军正在追击溃兵，趁这个时候直突尼古拉斯的主阵，从正面突围出去！”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