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死亡的开始
这是白粥拥有的第七块灵界。
和现实世界不同，灵界是一个碎片化的整体，通过灵气连接，这些灵界碎片有大小之分，已知最大的，比整个大令疆域还要辽阔，最小的则不如一粒花生米。
也有地形地貌之分，气候之分，灵兽种群之分，但最大的区别，也是修行世界相对统一的区分标准，是灵力之分。
灵气稀薄，则灵力弱。
灵气浓厚，则灵力强。
一般来说，不同品级的灵兽，适宜的生存环境与灵界品级成正比，但要遵循由低到高单向通行原则。
例如一头三品的灵兽，可以前往二品灵界，无非就是会面对更强大的捕猎者，但如果它前往四品甚至更低品灵界，虽然在猎物上予取予求，但自身相对高的灵力，极有可能被该片灵界吸收而快速死亡。
这一法则也保证了灵界依然是弱肉强食，但至少不会因降维猎杀而消亡。
所以为了给第一品级的三眼巨猩找到这块灵界，即便以白粥之能，也花了不少功夫。
“和青羊差不多大小。”已经提前参观过的丁亨俨然是导游。
“食物和水源都是充足的，偶尔也有不长眼的其他灵兽闯进来，正好可以给甜宝练手。”
范离转头看正在一块草地上酣睡的三眼巨猩，身周数丈方圆的长草，被它的呼噜带动得有如海草海草，他到现在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甜宝”这个名字。
“我已经跟甜宝说过了，打架可以，但不能伤了人家性命，你看，现在它的好朋友是越来越多了。”
远处的山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头养伤的好朋友，看见众人的目光转向这里，都把脑袋别过去瑟瑟发抖。
范离更感兴趣，不对，更好奇的是白粥的成长，此刻近距离站在一起，确实是，肉眼可见的长大了。
虽然娇俏的特质不变，但无论身材、相貌还是气质，都显然从女孩变成了少女，所以他心里隐隐担忧，再过个一阵子，她会不会变成大妈，毕竟实际年龄已经有两百多少了。
白粥没有看出他的心思，只是兴奋的把分开后的经历和范离细细讲了一遍，其中当然有骇人的凶险，可在她的话语里，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去乐园玩了一趟，走出乐园之后，就静悄悄的长大了。
范离没有插嘴，只是由得她开心说着，好几次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摸她的脑袋，都赶紧收了回去。
丁亨知道他的心思，等白粥去采摘水果后，拍拍他的肩膀：
“感觉如何？小妹妹长大了。”
范离没有接茬。
看着白粥的变化，他心里没有多少欢喜，还是失落多一些，就像一个哥哥看着逐渐拥有自己世界的妹妹，那可真是像遗落了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因为这样的心情，他也明确了自己对白粥的感情，但自然是不好意思跟丁亨说的，所以他转移了话题。
“你也大了啊。”
“是吧？”
丁亨来了劲，也进入了乐园回顾模式。
这几个月来，“紫气蒸来”连锁开店的事情已经解决，借助白粥采集到的灵界食材，更是开一家火一家，羽绒服也在去年冬天成为爆品，原本只是想先在顺和府地界内试试水，没想到很快传到大令各府县，说一衣难求绝不夸张，幸好他父亲听进了范离当初的建议，赌博式的囤积了大量鸭绒和布料，这才没有立即断货，但如今还是托关系才买得到一件，他丁大少爷也因此结识了许多富商名流。
在修行方面，白家兄弟对他格外上心，白沁楼已经是家庭教师式的辅导了，白玉楼也时不时以识海传讯，在更高层级点拨他遇到的关卡。
“可谓是一日千里啊。”丁亨吃了块白粥采回来的香瓜，得意道：“我现在已经是三等四品了，跟白粥也只差了两个品级。”
范离微笑颔首。
能跟传奇少女白粥几乎并肩，无论如何都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你呢？我看你刚刚那几下挺帅的嘛，应该也和白粥差不多了吧，唉，不过你在京都杂事多，被耽误了也是正常，所以咱这不就来了吗，有事情你就开口，赶紧把时间抢回来才是正道，毕竟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二等九品。”
“九品？”丁亨大惊失色，“不至于啊，怎么掉到九品了。”
他是真的着急，所以看向白粥，希望她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范离，却见她瞪大了双眼，眼里都是星星。
“你还……咦？范离你刚才说什么？”
“二等九品。”
……
八里地之外的皇宫，令仲照例在羚羊海边静立，斜后方十丈之外，是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他的姜全，在两丈之后，是八名紫色袍子的带刀侍卫。
“真凶不重要，真胸才重要。”
“这世上本没有标准答案，又有谁有资格给朕标准答案。”
按理来说，这是属于他的、完全放空自我的时刻，今晚却多少浮想了些。
那个叫做于大奔的青年神官，有点意思。
想到这儿，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姜全，也在心里默默笑了。
他十六岁入宫做太监，三十一岁开始服侍先帝，八年之后先帝驾崩，按理来说，他如果没有被治罪，是可以出宫安享晚年了，但他选择留下。
因为当他看到那个原本憨厚的小男孩，在穿上龙袍之后，仿佛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让他相信，世界上真有天意这回事情。
所以他不愿意错过，错过亲眼见证一条幼龙，变成真正君临天下的真龙。
而且，他要复仇。
那个高大异常的身影摆摆手，意味着今夜的独处结束，可以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了，如果有的话。
不多时，一个挺拔少年走到令仲身后，躬身行礼，上前几步与他并肩而立。
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的，自然是齐俊王令衡。
十三岁的令衡比兄长矮了半个头，身材又小了两号，但已足够高大英挺，眉目虽然谈不上俊美，但胜在棱角分明，双眼顾盼有神，待得将来褪去婴儿肥，必然也是一位极其出色的男儿郎。
两兄弟静静看了一会黑暗中似是无际无涯的湖面，才由令衡开口道：
“是个好女子。”
令仲微微颔首：“有谁打听过。”
“除了陈家，都把爪子伸过来了。”
湖畔不远处有一高一低两颗圆石，令仲当先走到较矮的那一颗坐下，令衡也跟过来在另一颗坐下。
自懂事以来，他们就常如此坐着，待得兄长登基，他曾委婉表达，坐得比兄长高不妥，却被训斥一顿：
令家男儿怎可如此矫情。
他把这两日暗访燕子山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
宁薇被软禁之后，她疑似穿越者的秘密不胫而走，六大世家之中，余州孙家、顺和白家、西宁云家、楚州明家、洛水姜家已先后遣使上燕子山询问，各家更高地位的话事人，据说也将不日进京。
“进京申请函都已经递到礼部了，我们没有理由拒绝。”令衡小心翼翼道。
令仲哼了一声，欲阻拦几头饿狼进门而不可得，这让他非常不爽，而且这种感觉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强烈。
如果自己的家都不能守好，他又算得上什么令家儿郎。
令衡见兄长罕见失态，便默然不语。
少倾，令仲轻拍臀下圆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弟弟：
“可好些了？”
令衡指指左肩，脸上终于露出了少年应有的顽皮，刻意压低了声音：“今天换药还是痛得死去活来，不过，原来受伤是那么过瘾啊。”
所有人都以为，齐郡王福大命大，聪明机变，在遇刺中毫发无损，只有极少数几人知道，如果那枚匕首再下来一寸，他必死无疑。
令仲露出羡慕的表情，他是真的羡慕，没有受过重伤就当上了皇帝，这是他不多的遗憾之一。
令衡看着兄长的表情变化，终于明白今晚为什么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原来是表情多了，所以下意识回头看姜全，姜全却赶紧作失神状，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所以大哥。”令衡胆子也大了些，小心问出了那个问题：“我，这是要有嫂子了？”
令仲哑然失笑，白了弟弟一眼：
“她是有婚约的人了。”
令衡没有接话。
那又如何？你可是天子，这天下所有，都是你的。
这样的话语，他内心想想是无妨，但说是说不出口的，毕竟，大令崛起至今五百年，什么脏事凶事都做过，就是没做过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但如果那个传闻是真的，如果兄长能够把那位女子纳为皇后，将来……
正胡思乱想时，突听兄长又自顾自笑了起来，然后对自己说道：
“我给你出个题目啊，在以前，有个富翁想要娶老婆，有三个人选，富翁给了三个女子各一两银子……”
……
同一片天空之下，有人在出关于富翁娶妻的谜题，有人在聊房间如何分配要添置什么家什，有人在给病中的母亲端药，有人在给梦中的儿子讲八卦，有人又拿出嫁衣想要烧掉，有人把密信在识海中一遍又一遍销毁……
一个跻着草鞋的青年文士晃晃悠悠，踉跄在京都南郊的小道上，腰间的酒葫芦沿路洒着，想来又是喝多的一天。
小道的另一头，两个白衣人迎面走来，是一男一女，相貌，算了，相貌不必描述，因为他们在一盏茶之后，便死在了青年文士的手中。
当晚，京都南郊某处，方圆三里夷为白地，数座山头被削去半截，伴随着电闪雷鸣，暴雨倾泻，半空之中惊现灵兽无数，又有让人闻之胆寒的咆哮与悲鸣，这是许多城南居民在家中所亲睹。
两百年来，数代京都百姓，都忘记了这是一个拥有修行者的世界。
在这一晚终于记起。
第二日，京都物价飙升。
朝堂震怒。
四大教柱其三下山，问责京都教廷，洛斌罢免，路德威撤职入狱。
德圣人再次亲临皇宫。
五大世家中的两家，率先进入京都，宣称誓死保卫圣上。
在一片混乱之中，燕子山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轻叩某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少女，有着一对招风耳。
少年为自己的唐突到访表达了歉意，少女请他入内，他表示不方便，请少女到门外说话。
“开始死人了。”少女望着远处的山，少年看着少女，淡淡道。
“嗯。”
“你还看见了什么？”
少女收回目光，看着脸上有几颗青春痘的和善少年，眼中流露出悲悯之色：
“我看到圣上死了。”
“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看到你也会死，赛先生。”
和现实世界不同，灵界是一个碎片化的整体，通过灵气连接，这些灵界碎片有大小之分，已知最大的，比整个大令疆域还要辽阔，最小的则不如一粒花生米。
也有地形地貌之分，气候之分，灵兽种群之分，但最大的区别，也是修行世界相对统一的区分标准，是灵力之分。
灵气稀薄，则灵力弱。
灵气浓厚，则灵力强。
一般来说，不同品级的灵兽，适宜的生存环境与灵界品级成正比，但要遵循由低到高单向通行原则。
例如一头三品的灵兽，可以前往二品灵界，无非就是会面对更强大的捕猎者，但如果它前往四品甚至更低品灵界，虽然在猎物上予取予求，但自身相对高的灵力，极有可能被该片灵界吸收而快速死亡。
这一法则也保证了灵界依然是弱肉强食，但至少不会因降维猎杀而消亡。
所以为了给第一品级的三眼巨猩找到这块灵界，即便以白粥之能，也花了不少功夫。
“和青羊差不多大小。”已经提前参观过的丁亨俨然是导游。
“食物和水源都是充足的，偶尔也有不长眼的其他灵兽闯进来，正好可以给甜宝练手。”
范离转头看正在一块草地上酣睡的三眼巨猩，身周数丈方圆的长草，被它的呼噜带动得有如海草海草，他到现在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甜宝”这个名字。
“我已经跟甜宝说过了，打架可以，但不能伤了人家性命，你看，现在它的好朋友是越来越多了。”
远处的山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头养伤的好朋友，看见众人的目光转向这里，都把脑袋别过去瑟瑟发抖。
范离更感兴趣，不对，更好奇的是白粥的成长，此刻近距离站在一起，确实是，肉眼可见的长大了。
虽然娇俏的特质不变，但无论身材、相貌还是气质，都显然从女孩变成了少女，所以他心里隐隐担忧，再过个一阵子，她会不会变成大妈，毕竟实际年龄已经有两百多少了。
白粥没有看出他的心思，只是兴奋的把分开后的经历和范离细细讲了一遍，其中当然有骇人的凶险，可在她的话语里，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去乐园玩了一趟，走出乐园之后，就静悄悄的长大了。
范离没有插嘴，只是由得她开心说着，好几次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摸她的脑袋，都赶紧收了回去。
丁亨知道他的心思，等白粥去采摘水果后，拍拍他的肩膀：
“感觉如何？小妹妹长大了。”
范离没有接茬。
看着白粥的变化，他心里没有多少欢喜，还是失落多一些，就像一个哥哥看着逐渐拥有自己世界的妹妹，那可真是像遗落了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因为这样的心情，他也明确了自己对白粥的感情，但自然是不好意思跟丁亨说的，所以他转移了话题。
“你也大了啊。”
“是吧？”
丁亨来了劲，也进入了乐园回顾模式。
这几个月来，“紫气蒸来”连锁开店的事情已经解决，借助白粥采集到的灵界食材，更是开一家火一家，羽绒服也在去年冬天成为爆品，原本只是想先在顺和府地界内试试水，没想到很快传到大令各府县，说一衣难求绝不夸张，幸好他父亲听进了范离当初的建议，赌博式的囤积了大量鸭绒和布料，这才没有立即断货，但如今还是托关系才买得到一件，他丁大少爷也因此结识了许多富商名流。
在修行方面，白家兄弟对他格外上心，白沁楼已经是家庭教师式的辅导了，白玉楼也时不时以识海传讯，在更高层级点拨他遇到的关卡。
“可谓是一日千里啊。”丁亨吃了块白粥采回来的香瓜，得意道：“我现在已经是三等四品了，跟白粥也只差了两个品级。”
范离微笑颔首。
能跟传奇少女白粥几乎并肩，无论如何都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你呢？我看你刚刚那几下挺帅的嘛，应该也和白粥差不多了吧，唉，不过你在京都杂事多，被耽误了也是正常，所以咱这不就来了吗，有事情你就开口，赶紧把时间抢回来才是正道，毕竟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二等九品。”
“九品？”丁亨大惊失色，“不至于啊，怎么掉到九品了。”
他是真的着急，所以看向白粥，希望她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范离，却见她瞪大了双眼，眼里都是星星。
“你还……咦？范离你刚才说什么？”
“二等九品。”
……
八里地之外的皇宫，令仲照例在羚羊海边静立，斜后方十丈之外，是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他的姜全，在两丈之后，是八名紫色袍子的带刀侍卫。
“真凶不重要，真胸才重要。”
“这世上本没有标准答案，又有谁有资格给朕标准答案。”
按理来说，这是属于他的、完全放空自我的时刻，今晚却多少浮想了些。
那个叫做于大奔的青年神官，有点意思。
想到这儿，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姜全，也在心里默默笑了。
他十六岁入宫做太监，三十一岁开始服侍先帝，八年之后先帝驾崩，按理来说，他如果没有被治罪，是可以出宫安享晚年了，但他选择留下。
因为当他看到那个原本憨厚的小男孩，在穿上龙袍之后，仿佛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让他相信，世界上真有天意这回事情。
所以他不愿意错过，错过亲眼见证一条幼龙，变成真正君临天下的真龙。
而且，他要复仇。
那个高大异常的身影摆摆手，意味着今夜的独处结束，可以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了，如果有的话。
不多时，一个挺拔少年走到令仲身后，躬身行礼，上前几步与他并肩而立。
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的，自然是齐俊王令衡。
十三岁的令衡比兄长矮了半个头，身材又小了两号，但已足够高大英挺，眉目虽然谈不上俊美，但胜在棱角分明，双眼顾盼有神，待得将来褪去婴儿肥，必然也是一位极其出色的男儿郎。
两兄弟静静看了一会黑暗中似是无际无涯的湖面，才由令衡开口道：
“是个好女子。”
令仲微微颔首：“有谁打听过。”
“除了陈家，都把爪子伸过来了。”
湖畔不远处有一高一低两颗圆石，令仲当先走到较矮的那一颗坐下，令衡也跟过来在另一颗坐下。
自懂事以来，他们就常如此坐着，待得兄长登基，他曾委婉表达，坐得比兄长高不妥，却被训斥一顿：
令家男儿怎可如此矫情。
他把这两日暗访燕子山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
宁薇被软禁之后，她疑似穿越者的秘密不胫而走，六大世家之中，余州孙家、顺和白家、西宁云家、楚州明家、洛水姜家已先后遣使上燕子山询问，各家更高地位的话事人，据说也将不日进京。
“进京申请函都已经递到礼部了，我们没有理由拒绝。”令衡小心翼翼道。
令仲哼了一声，欲阻拦几头饿狼进门而不可得，这让他非常不爽，而且这种感觉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强烈。
如果自己的家都不能守好，他又算得上什么令家儿郎。
令衡见兄长罕见失态，便默然不语。
少倾，令仲轻拍臀下圆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弟弟：
“可好些了？”
令衡指指左肩，脸上终于露出了少年应有的顽皮，刻意压低了声音：“今天换药还是痛得死去活来，不过，原来受伤是那么过瘾啊。”
所有人都以为，齐郡王福大命大，聪明机变，在遇刺中毫发无损，只有极少数几人知道，如果那枚匕首再下来一寸，他必死无疑。
令仲露出羡慕的表情，他是真的羡慕，没有受过重伤就当上了皇帝，这是他不多的遗憾之一。
令衡看着兄长的表情变化，终于明白今晚为什么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原来是表情多了，所以下意识回头看姜全，姜全却赶紧作失神状，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所以大哥。”令衡胆子也大了些，小心问出了那个问题：“我，这是要有嫂子了？”
令仲哑然失笑，白了弟弟一眼：
“她是有婚约的人了。”
令衡没有接话。
那又如何？你可是天子，这天下所有，都是你的。
这样的话语，他内心想想是无妨，但说是说不出口的，毕竟，大令崛起至今五百年，什么脏事凶事都做过，就是没做过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但如果那个传闻是真的，如果兄长能够把那位女子纳为皇后，将来……
正胡思乱想时，突听兄长又自顾自笑了起来，然后对自己说道：
“我给你出个题目啊，在以前，有个富翁想要娶老婆，有三个人选，富翁给了三个女子各一两银子……”
……
同一片天空之下，有人在出关于富翁娶妻的谜题，有人在聊房间如何分配要添置什么家什，有人在给病中的母亲端药，有人在给梦中的儿子讲八卦，有人又拿出嫁衣想要烧掉，有人把密信在识海中一遍又一遍销毁……
一个跻着草鞋的青年文士晃晃悠悠，踉跄在京都南郊的小道上，腰间的酒葫芦沿路洒着，想来又是喝多的一天。
小道的另一头，两个白衣人迎面走来，是一男一女，相貌，算了，相貌不必描述，因为他们在一盏茶之后，便死在了青年文士的手中。
当晚，京都南郊某处，方圆三里夷为白地，数座山头被削去半截，伴随着电闪雷鸣，暴雨倾泻，半空之中惊现灵兽无数，又有让人闻之胆寒的咆哮与悲鸣，这是许多城南居民在家中所亲睹。
两百年来，数代京都百姓，都忘记了这是一个拥有修行者的世界。
在这一晚终于记起。
第二日，京都物价飙升。
朝堂震怒。
四大教柱其三下山，问责京都教廷，洛斌罢免，路德威撤职入狱。
德圣人再次亲临皇宫。
五大世家中的两家，率先进入京都，宣称誓死保卫圣上。
在一片混乱之中，燕子山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轻叩某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少女，有着一对招风耳。
少年为自己的唐突到访表达了歉意，少女请他入内，他表示不方便，请少女到门外说话。
“开始死人了。”少女望着远处的山，少年看着少女，淡淡道。
“嗯。”
“你还看见了什么？”
少女收回目光，看着脸上有几颗青春痘的和善少年，眼中流露出悲悯之色：
“我看到圣上死了。”
“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看到你也会死，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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