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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医者之道

    “狗没什么问题,就是关节有些发炎,待会儿我配两副消肿药你拿回来包扎。”

    曾大夫松开狗的腿,站了起来。

    他看向满脸焦虑的余家叔公,多问了两句:“它是不是之前就有这个毛病?看起来不像是这两天才病的严重起来的,从涨水的时候开始的?”

    余叔公背有些佝偻,艰难地点头道:“是,那几天它的腿就在打弯了。”

    石前村的地势比较高,当初也没人料到小河里的水会漫上来,等意识到不妙的时候,他就把家里能吃能用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二层,包括家里的狗子们。

    最开始的还好,后面时不时就会听见旺财低低叫唤的声音。

    他还特意给它垫了床被子,没想到它的腿还是犯病了,等后面洪水褪去,他忙着收拾家里做哪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忙起来就忘了这件事。

    结果前两天旺财直接从家里消失了。

    一般狗老了或者病了,预料到自己的死之后就会离开家,另外找个地方度过最后的时间。

    他和余磊在村里在山上找了一天一夜才把它找回来,就发现它的腿红肿得完全动不了,两个人是从山上小心地把它给抬回来的,那会儿它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天气太冷太潮,把它腿的老毛病勾起来了。”

    “我刚才在给它放松关节的时候发现它的前肢断过,这是当时没有妥善处理落下的毛病,”曾大夫道,“这些年一到冬天应该就有这种毛病,要注意保暖。”

    余叔公暗暗地抹了把泪。

    余磊连忙搀着他,不忍心地道:“阿叔,曾大夫不是都说了狗姐有救吗?你要一直这样还怎么照顾它们,阿叔你要振作起来啊。”

    蜷缩在床上的旺财慢慢睁开眼,朝着他轻轻嗷了声。

    程淼淼抱着财宝,赞同地点头:“是啊余叔公,旺财肯定也希望看见你别这么伤心,你看它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嘛,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还拉了下纪淮的手,他也跟着嗯了声。

    曾子骥也十分认真地点头。

    余叔公伸手摸了摸灰狗的头,眼眶通红,哑着嗓子道:“那是前几年,我们有一次去小淮山打猎,不小心就比原来走得远了点,然后闯进了一头熊瞎子的地盘,被它追着四处逃窜。”

    “我们侥幸在在熊瞎子底下活了下来,可它却为了我断了一条腿。”

    “可我只会简单的处理,去找大夫帮忙,他们却故意宰客要高价,我咬牙凑了钱可它还是落下了病根,每年到了冬天它的腿就又疼又打弯,我是又心疼又没有办法。”

    余叔公咬着牙抹了抹泪,在大腿上拍了一记。

    语气听起来既自责又难过。

    旺财费劲地抬起头,低低的呜咽了声,探过脑袋去舔了舔他的手掌。

    在场的人顿时都陷入沉默。

    程淼淼心里清楚,这样的事绝对不在少数,但山林间的规则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人族也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因此受伤或死亡都是很正常的事。

    身为山神,她不会去干涉山林间的优胜劣汰。

    但同时身为人族的一员,她却可以帮助这些受伤的猎犬恢复正常。

    而且妖族的原型通常与普通兽类没差别,学到的这手医术或许还能用在山海界那些因为争夺地盘而打起来的妖怪身上,反正绝对有大大的用途。

    程淼淼低头瞅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财宝。

    伸手拍醒这只狗崽,把它往灰狗那边送了送,理所当然道:“快去安慰你亲娘。”

    财宝:“……”

    从余叔公家出来后,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余磊走在旁边,叹息道:“其实我阿叔也是个可怜人,我婶很早之前就因病离世了,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再娶,只有狗姐一直在陪着他。”

    “但狗姐已经陪了他快十年了,就算这次熬过去了以后可能也……”

    他摇了摇头,哪有狗能活那么久呢?

    所以阿叔这次才会这么伤心,他们都心知肚明,狗姐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对了曾大夫,这次的出诊费你就算在我身上,我阿叔那边就算了,不过我暂时可能拿不出那么多,你看能不能分开付啊?”余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程淼淼道:“磊叔你放心吧,曾叔他一向好说话的很。”

    “……”曾大夫睨了她一眼,就她这丫头说话快,他朝余磊点了点头,“可以,这些天你们尽量给她保温,多晒晒太阳。”

    余磊顿时放下心来。

    一路上气氛都略微有些凝重,没什么人说话。

    等回到村子里,程淼淼就拉着纪淮和他们告别,以要去田里接爹娘为由撒腿就跑了,曾大夫想拦都没拦住,转头一看,发现小侄子这回破天荒地还留在原地。

    消肿的药材在药园里面有特意种植。

    曾大夫没费多少功夫就做出了几贴膏药给余磊带回去,事情都忙完之后,发现曾子骥坐在家门口的小凳子上发呆,看着远处出神。

    他笑了一下,走过去问道:“在想什么呢?”

    “叔父,”曾子骥回过神来喊了声,慢吞吞地道,“侄儿只是在想为何余家叔公求医的那户人家敢要高价?如果他要的是正常价,是不是旺财的腿就不会落下病根了?”

    曾大夫若有其事地嗯了声,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曾子骥抿了抿唇,鼓起勇气看着他,道:“侄儿还在想,这究竟是个例还是那人素来行事便是如此?今日是一条狗,那明日或许耽误的就是人呢?”

    或许就因为那人要的诊费太高而导致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去了呢?

    这分明就与医者之道相悖。

    若这种事是常态,那官府又为何不会对此进行管制呢?

    曾子骥年纪还小想不到更深的地方,但他明白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他眼神迷茫,认真地问道:“叔父,我学医是想和您一样救更多的人,悬壶济世。难道还会有大夫不是以救人为目的吗?”

    曾大夫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唔,好问题。”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头道,“子骥你要明白,这世上的人并非全是好人,也有坏人。官有好官和坏官,大夫里自然也有好大夫和坏大夫。”

    “我们子骥想要做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这是好的。”

    “但你没办法让所有大夫都变好,也许他之前是好的,但后面又变坏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日年如一日地坚持初心不变,然后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