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得不冤
右侧。
一道女子人影自身畔掠过，闪电般拽断剑符吊坠的细绳，也顺势摘走了他腰间的储物袋。
近乎同时。
嗤！
一截染血的、剑脊开槽的银亮剑尖，自心口处冒出。
血，渐变碧绿。
犹如淬毒。
这口剑，白杰不陌生。
碧血剑！
曾经归属于他！
无忧谷初拜师时，师尊血剑书生亲手赐予，当作了见面礼。
意外，接二连三。
任谁都明白，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围杀。
主谋，就在身后。
白杰艰难扭过头，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圆。
辟水帐外，赵雪站在白建身边，右手抓着抢来的储物袋，眼中满是戏谑。
而一旁的白建，并指牵引，隔空收回了碧血剑，以往谦卑仰慕的神态统统消失，此刻变成了嘲弄和阴狠：“阿杰，辟水帐的滋味如何？”
“你……”
白杰明白了。
这父子俩沆瀣一气，在试炼前就开始算计于他。
然而，为时已晚。
生机飞快散去，意识随之模糊，双眼亦无力阖上。
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好像听到了，血湖下响起一声悲怆的剑鸣。
白杰卒。
……
……
“幻世结束！”
“意识即将回归！”
随着空灵女声响起。
白皓猝然睁眼，右手捂上了心口，阻止着突来的剧痛。此时的他仍旧盘坐在密室，仿佛刚做了一场噩梦。
“这就是幻世么？”
“这可不像虚幻，和真实发生的没什么分别。”
白皓喃喃低语。
这时，在白皓的脑海中，凭空多了一份记忆。
他能清晰记起有关白杰的一切，包括当时所处的环境，包括曾经的一言一行，也包括其他人的音容样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心生怀疑，自己究竟是天南修仙界的白杰，还是山东五国的白皓。
也不是照盘全收。
白皓再试着回想，却发现修炼功法《长春功》和《剑魔经》并未保留下来，仿佛有关记忆受到限制，出现了空缺。
这不打紧。
低头看去。
百世镜平放在膝前，氤氲水镜仍在，一幅幅画面在镜面左半边旋转，其内容正是白杰所经历过的若干场景。
测灵仪式、长春堂拜师、魔剑门外门修炼、试炼伊始……凡是幻世出现的重要场景，都能一一寻找到。
尤其最后一幅。
白建的阴狠嘲弄，常明的抱腿狞笑，赵雪的戏谑轻笑，另一蒙面人的挑眉狂喜，神态尽皆定格保留，与白杰死前的惊怒形成了鲜明对比。
除了图画，右半边还有一行行讯息浮现出来。
【姓名：白杰】
【角色：天南修仙家族旁系子弟】
【寿始：8】
【寿终：17】
【修为：炼气九层】
【灵根：金木火三灵根】
【功法：长春功、剑魔经】
【故事线：】
【无忧谷出身的白杰，自幼修行天赋惊人，一生勤勉修炼，甚少与人争，血湖试炼时，遇阴谋诡计陨落。】
“幻世人物拥有之物，可进行选取其中一项。”
“一、继承修为——炼气九层圆满。”
“二、上品法器饮血刺（损）。”
“三、天赋《无漏之体》。”
“四、魔剑门功法《剑魔经》（残本）。”
与第一次相比，讯息和画面并未即时消失，而是悬于百世镜中，仿佛在等白皓静静浏览，在等他做出选择。
右手离开了剧痛刹那褪去的胸膛，靠近氤氲的水镜，旋转画面当即顿住。
场景是家主白飞虎赠予极品无忧果，这时以第三视角旁观，才发现白飞虎赠辟水帐时，没有从木架上直接拿取，而是隔空施法，神情似有犹豫。
不用问，阴谋早已埋下。
食指动，画面再变。
这种丝滑的感觉，让白皓想起前世的平板电脑操作。
下一画面，是试炼将启时，一行五人走向传送阵。
主动落后半个身位的白建正跟常明暗使眼色，很明显他们早就相识。而这一刻的白杰昂首阔步向前，丝毫不曾察觉。
再翻画面。
场景换到试炼第二日。
当白杰心软放掉赵雪，远远躲着的白建放下一个纸条，用石块压住半边，还朝离去的赵雪勾了勾手指。
第四幅。
却是与两蒙面人遭遇，白建冷眼旁观，嘴角上翘。
第五幅。
……
一幅幅看下去，白皓越来越有明悟。
“呵，死得不冤！”
论修为手段，白杰肯定强过设下圈套的四人，也正因这潜意识的‘自信’，让他忽略了周围的危险，过于相信一个外人。
堂兄？
不过一外人。
何为旁系子弟？
就是出了五服、快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姓人，竟然选择无条件信任，忽视了潜在的危险痕迹。
何其愚蠢！
白皓不屑摇头。
其实，这是他想当然。
他是以现代人的思维，去衡量过去的宗族观念。然而在古时，宗族的联系非常紧密，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有时远胜过姻亲和所谓的朋友。
白杰的身死，纯属警惕心不够。
天南修仙界是否真实存在，这不得而知，也不重要。可环境再不同，筑基丹对炼气修士都意义非凡，不亚于第二条命，在血湖试炼心慈手软，无疑自寻死路。
白皓收起感慨，望向右侧的四个选项。
没怎么犹豫。
他决定选第一项。
就价值而言，其它选项不差，甚至强过修为本身。特别是无漏之体，白杰修炼速度惊人，明明自己是三灵根，却能媲美双灵根，原因就在这项天赋。
如果换个时间，如果没有百世镜，他肯定斟酌利弊，将好处最大化。
但现在——
修为，是最优选择。
没有之一！
幻世里危机暗伏，现实世界又何尝不是。
食指触及第一项。
女声再响。
“已选继承修为。”
“修为灌体即将开始！”
话音刚落，百世镜轻颤起来，表面闪烁的碧芒蓦地绽放，笼罩住了白皓。
不等白皓有所反应，这萤萤青光就渗进躯体，涌向小腹气海。
凉丝丝的。
整个人都觉得清爽。
恍如吞服了一粒薄荷糖，周身舒坦得紧。
变化很快。
当他想急声喊停时，笼罩的萤萤青光已经消失。
“灌体结束！”
“百世镜沉寂中，距下次开启还有三十天。”
空灵女声适时停止。
空旷密室中，余音袅袅。
“嗯？这就是灌体？”
“怎么跟传闻的……不太一样，会不会搞错了？”
修为灌体。
即强行提升修为。
是指至少高出一个修为境界的修士，通过某种旁道秘法，将自身的一部分修为灌注（转移）到某人体内，进而提升对方的修为。
由于修为不对等，灌体过程非常痛苦，而且危险重重。
但刚才……
好像没任何不适。
白皓有些疑惑。
也在这时，膝前的百世镜好像完成了使命，闪烁的碧芒收敛，恢复了本来模样。
浅盆！
墨绿古拙！
像极了一件旧物！
若非血脉相连的感觉犹存，白皓都以为刚刚发生的是一场梦幻。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白皓刚要催动灵力，剑眉忽地微挑，耳垂亦跟着轻动，作倾听状。
密室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沉闷轰鸣，接着是密集的翻滚动静，久久不止，好像在极远的高处，有人以蛮力轰开了……
堆积洞口的木炭。
一道女子人影自身畔掠过，闪电般拽断剑符吊坠的细绳，也顺势摘走了他腰间的储物袋。
近乎同时。
嗤！
一截染血的、剑脊开槽的银亮剑尖，自心口处冒出。
血，渐变碧绿。
犹如淬毒。
这口剑，白杰不陌生。
碧血剑！
曾经归属于他！
无忧谷初拜师时，师尊血剑书生亲手赐予，当作了见面礼。
意外，接二连三。
任谁都明白，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围杀。
主谋，就在身后。
白杰艰难扭过头，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圆。
辟水帐外，赵雪站在白建身边，右手抓着抢来的储物袋，眼中满是戏谑。
而一旁的白建，并指牵引，隔空收回了碧血剑，以往谦卑仰慕的神态统统消失，此刻变成了嘲弄和阴狠：“阿杰，辟水帐的滋味如何？”
“你……”
白杰明白了。
这父子俩沆瀣一气，在试炼前就开始算计于他。
然而，为时已晚。
生机飞快散去，意识随之模糊，双眼亦无力阖上。
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好像听到了，血湖下响起一声悲怆的剑鸣。
白杰卒。
……
……
“幻世结束！”
“意识即将回归！”
随着空灵女声响起。
白皓猝然睁眼，右手捂上了心口，阻止着突来的剧痛。此时的他仍旧盘坐在密室，仿佛刚做了一场噩梦。
“这就是幻世么？”
“这可不像虚幻，和真实发生的没什么分别。”
白皓喃喃低语。
这时，在白皓的脑海中，凭空多了一份记忆。
他能清晰记起有关白杰的一切，包括当时所处的环境，包括曾经的一言一行，也包括其他人的音容样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心生怀疑，自己究竟是天南修仙界的白杰，还是山东五国的白皓。
也不是照盘全收。
白皓再试着回想，却发现修炼功法《长春功》和《剑魔经》并未保留下来，仿佛有关记忆受到限制，出现了空缺。
这不打紧。
低头看去。
百世镜平放在膝前，氤氲水镜仍在，一幅幅画面在镜面左半边旋转，其内容正是白杰所经历过的若干场景。
测灵仪式、长春堂拜师、魔剑门外门修炼、试炼伊始……凡是幻世出现的重要场景，都能一一寻找到。
尤其最后一幅。
白建的阴狠嘲弄，常明的抱腿狞笑，赵雪的戏谑轻笑，另一蒙面人的挑眉狂喜，神态尽皆定格保留，与白杰死前的惊怒形成了鲜明对比。
除了图画，右半边还有一行行讯息浮现出来。
【姓名：白杰】
【角色：天南修仙家族旁系子弟】
【寿始：8】
【寿终：17】
【修为：炼气九层】
【灵根：金木火三灵根】
【功法：长春功、剑魔经】
【故事线：】
【无忧谷出身的白杰，自幼修行天赋惊人，一生勤勉修炼，甚少与人争，血湖试炼时，遇阴谋诡计陨落。】
“幻世人物拥有之物，可进行选取其中一项。”
“一、继承修为——炼气九层圆满。”
“二、上品法器饮血刺（损）。”
“三、天赋《无漏之体》。”
“四、魔剑门功法《剑魔经》（残本）。”
与第一次相比，讯息和画面并未即时消失，而是悬于百世镜中，仿佛在等白皓静静浏览，在等他做出选择。
右手离开了剧痛刹那褪去的胸膛，靠近氤氲的水镜，旋转画面当即顿住。
场景是家主白飞虎赠予极品无忧果，这时以第三视角旁观，才发现白飞虎赠辟水帐时，没有从木架上直接拿取，而是隔空施法，神情似有犹豫。
不用问，阴谋早已埋下。
食指动，画面再变。
这种丝滑的感觉，让白皓想起前世的平板电脑操作。
下一画面，是试炼将启时，一行五人走向传送阵。
主动落后半个身位的白建正跟常明暗使眼色，很明显他们早就相识。而这一刻的白杰昂首阔步向前，丝毫不曾察觉。
再翻画面。
场景换到试炼第二日。
当白杰心软放掉赵雪，远远躲着的白建放下一个纸条，用石块压住半边，还朝离去的赵雪勾了勾手指。
第四幅。
却是与两蒙面人遭遇，白建冷眼旁观，嘴角上翘。
第五幅。
……
一幅幅看下去，白皓越来越有明悟。
“呵，死得不冤！”
论修为手段，白杰肯定强过设下圈套的四人，也正因这潜意识的‘自信’，让他忽略了周围的危险，过于相信一个外人。
堂兄？
不过一外人。
何为旁系子弟？
就是出了五服、快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姓人，竟然选择无条件信任，忽视了潜在的危险痕迹。
何其愚蠢！
白皓不屑摇头。
其实，这是他想当然。
他是以现代人的思维，去衡量过去的宗族观念。然而在古时，宗族的联系非常紧密，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有时远胜过姻亲和所谓的朋友。
白杰的身死，纯属警惕心不够。
天南修仙界是否真实存在，这不得而知，也不重要。可环境再不同，筑基丹对炼气修士都意义非凡，不亚于第二条命，在血湖试炼心慈手软，无疑自寻死路。
白皓收起感慨，望向右侧的四个选项。
没怎么犹豫。
他决定选第一项。
就价值而言，其它选项不差，甚至强过修为本身。特别是无漏之体，白杰修炼速度惊人，明明自己是三灵根，却能媲美双灵根，原因就在这项天赋。
如果换个时间，如果没有百世镜，他肯定斟酌利弊，将好处最大化。
但现在——
修为，是最优选择。
没有之一！
幻世里危机暗伏，现实世界又何尝不是。
食指触及第一项。
女声再响。
“已选继承修为。”
“修为灌体即将开始！”
话音刚落，百世镜轻颤起来，表面闪烁的碧芒蓦地绽放，笼罩住了白皓。
不等白皓有所反应，这萤萤青光就渗进躯体，涌向小腹气海。
凉丝丝的。
整个人都觉得清爽。
恍如吞服了一粒薄荷糖，周身舒坦得紧。
变化很快。
当他想急声喊停时，笼罩的萤萤青光已经消失。
“灌体结束！”
“百世镜沉寂中，距下次开启还有三十天。”
空灵女声适时停止。
空旷密室中，余音袅袅。
“嗯？这就是灌体？”
“怎么跟传闻的……不太一样，会不会搞错了？”
修为灌体。
即强行提升修为。
是指至少高出一个修为境界的修士，通过某种旁道秘法，将自身的一部分修为灌注（转移）到某人体内，进而提升对方的修为。
由于修为不对等，灌体过程非常痛苦，而且危险重重。
但刚才……
好像没任何不适。
白皓有些疑惑。
也在这时，膝前的百世镜好像完成了使命，闪烁的碧芒收敛，恢复了本来模样。
浅盆！
墨绿古拙！
像极了一件旧物！
若非血脉相连的感觉犹存，白皓都以为刚刚发生的是一场梦幻。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白皓刚要催动灵力，剑眉忽地微挑，耳垂亦跟着轻动，作倾听状。
密室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沉闷轰鸣，接着是密集的翻滚动静，久久不止，好像在极远的高处，有人以蛮力轰开了……
堆积洞口的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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