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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入门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玄阴经》始终没有进展,饶是张苍一遍一遍说服自己要耐心,也坐不住了。他只能归咎于自己不够努力,便开始整夜整夜的打坐修炼,几近疯魔。

    白天还要练拳、念经、偶尔也给老道士和小道士帮忙,这样一来,他几乎整天连轴转,好在打坐修炼亦能恢复精力,他也不觉得辛苦。

    月光照进石屋,张苍呆呆的看着窗外,清风如轮,枯寂的夜空有流星滑过,落到远山之外,无边广阔的世界。

    六个月的努力,近四个月的枯坐,他体内终于出现了经文上说的气!

    人最怕的不是坚持,而是坚持却看不到希望。

    但收获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就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当切实感受到那一丝微凉的气,张苍仿若在梦中。

    那股‘气’只有头发丝那么细,就像调皮的孩子,在丹田中乱窜,张苍试图将它‘抓住’仔细感受,发现根本做不到。

    《玄阴经》上说,突破功法第二层后才可以‘内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催动那股气进入经脉,小心翼翼按照功法路线运行。

    几个周天之后,没出什么意外,张苍便放下心来,正想放松心神,全力修炼,不料经脉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恐怖的剧痛。

    张苍全身颤抖,整个人猛然蜷缩成一团,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身上的衣服立刻就被冷汗湿透。

    过了好一会儿,张苍缓过来,大口喘着气,睁开双眼,眼睛里满是惊骇之色。

    经脉的剧痛渐渐消失,但想到刚才骇人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这时,张苍突然听到外面啾啾鸟鸣之声,扭头一看,外面天光微亮,竟然已经是拂晓时分。

    张苍不由得暗暗惊讶,他的心神全在修炼上,仅仅运行了几个周天,感觉最多用了一个时辰而已,竟然一夜过去了。

    外面有人走动,小声说话,张苍不敢再继续,和衣而卧,沉沉睡去。

    张苍把体内经脉里的气流缓缓地收归丹田,这是他今天一连运行的第七个大周天循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达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如果再运行下一个大周天循环,自己的经脉十有八九会再次的破裂开来,他自己也就会再一次的品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韩立一想到那种经脉一丝丝破裂开来的的痛楚,一向胆大的他,背后也禁不住冒出一丝丝冷汗。

    经过几天的尝试,张苍渐渐摸清了《玄阴经》的规律,他现在最多只能催动那股气在体内运行七个周天,再多的话就会被剧痛打断。

    强行运行,经脉就像被撕开一样,痛入骨髓。

    按照这种修习方法,经过三个月辛辛苦苦修炼后,令张苍大吃一惊的是:自己修炼这套口诀的速度竟然慢得吓人,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在体内产生一丝丝微凉的气流,这丝气细微的若有若无,不仔细进行内视的话,自己根本就发现不了。

    大力金刚功的真气是一股非常明显的热乎乎的热流,而现在体内产生的是股凉气,并且两者运行后的效果相比就差的更远了。

    而张苍运行自己的气后,和运用之前相比,几乎就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唯一的不同之处,自己的精神似乎比以前旺盛了许多,胃口也比上山前好了许多,可这又有什么用那。

    这种意外发现,差点让张苍放弃自己这数月来的努力,还好之前修炼的真气还在,而且增长的速度有点惊人。这也让张苍重新拾回了自己已丢掉的一些信心,在余下的日子里,又开始了以前的那种辛苦修行。

    不,做的比以前更加努力,更加疯狂。

    “师兄,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清风拿着木瓢,站在道观门口,向外眺望,不无担忧的问道。

    今天又是黄道吉日,渡口里有一户人家建新房,选在今日上梁,请老道去做法事安家祈福,现在天马上就彻底黑下来,以往这个时候都快要做晚课了,老道还没回来。

    张苍皱眉道:“你在道观里守着,我下山去迎道长。”

    毛驴被老道士骑走了,张苍摸起一根木棍,向山下走去。

    丛林密布,山道的尽头只能看到一个黑洞,夜风一吹,周围哗啦啦乱响,仿佛有无数鬼影张牙舞爪。

    张苍却也不觉得有多恐怖,自从修炼《玄阴经》之后耳聪目明,手脚灵活,动作迅疾,内功增长了一大截,很快就能突破一流高手的藩篱了,就算遇到猛虎也有信心搏一搏。

    清风和张苍一同学武,却不是他一合之敌,非常郁闷。

    不过,张苍还没走下山,就看到两个黑影,张苍眼力好,看出来前面那个正是青云道长后面跟着一头驴。

    “道长,今天怎么恁晚才归?”

    张苍跑过去帮着牵驴子,二然默默走回道观,他们吃了顿晚饭,做完晚课,张苍又回屋内修炼去了。

    春去秋来。

    早晨起床都能看到落叶被山风吹的满院都是,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道观整整一年了。张苍担担衣裳,向三清殿走去,准备烧火熬药。

    这半年,练拳、修炼从未断过,就连上山采药张苍都非常积极,每次都跟着老道士上山采药,这玉皇山方圆几十个山头,都被他走遍了。

    乾陵江两岸山势险峻,野兽成群,他们进深山采药难免遇到危险。

    最险的一次莫过于遇到一群野狼。

    当时是在晚上,张苍和老道在山洞里生火做饭,不料一群十几只野狼被火光引诱过来,张苍听到野狼的嗥叫声打灭篝火已经晚了,他手里只有一根从石匠那里淘换的铁钎。

    群狼把洞口团团围住,老道士用猛兽粪便做的驱兽粉根本无法惊退它们,想要活只能搏命。

    张苍手持铁钎,独自堵在洞口,一夫当关,以棍代拳,施展《霹雳拳》。

    本以为是一场苦战,不料张苍打的竟然非常轻松,由于洞口不大,一次最多挤进来三只狼,张苍一次应付三只恶狼竟也能游刃有余。

    凭借一根铁棍,张苍一棍把头狼打的脑浆迸裂,然后动作如电,又接连击杀几头,其他野狼就夹着尾巴逃走了。后来不用张苍自己要求,老道士每次采药必定拖着张苍同去。

    这场实战之后,张苍才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好像真的增强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