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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藏器于鞘

    文武大臣们,皆不敢妄自开口。

    在座各位哪个不是朝中重臣,在进宫一路上,利弊想来都已经琢磨清楚,又岂有不清楚的道理?

    但打仗这种事,哪是轻易就能决断?

    打赢了固然威临四海,但国库消耗一空,物资巨量消耗,这份苦果,最终还是落到百姓头上。

    若是打输了,后果就更严重。

    姜扶光深吸一口气:“南朝与蒙舍、蒙西、越析三诏,签订了共谋伐越的条款,如果南朝对云中国在越析诏犯下的罪行视若无睹,且不能及时采取威慑,三诏人心必定泛散,共谋伐越也将成为一纸空谈,三诏见南朝指望不上,万一向云中国投降,戚家军便要腹背受敌。”

    “臣提议向西南发兵,其一是为了震慑云中国,其二是为了安定三诏人心,防范云中国下一步举措,缓解戚家军的压力。”

    “阁里思是代表云中国,与南朝建交的使臣,所有的邦交条款,都是由他签订,他亲自带亲兵袭击越析诏,云中国撕毁盟约的意图已然昭彰,臣不以为,南朝能不费一兵一卒,能与云中国交涉成功,令皮罗耶放弃统一西南的野心。”

    “云中国只是弹丸小国,便是统一西南,也不能同雄踞的南朝相提并论,他如此有恃无恐,甘冒得罪南朝的风险,也要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南朝的报复吗?是否在他统一西南的背后,还暗藏了其他阴谋?”

    “云中国靠西,比及南朝,与西蕃国更近,西蕃国是西部一带雄踞的王朝,因有西南六部,加之天险阻隔,缓冲了南朝与西蕃国之间的正面矛盾,但古往今来,纵观历史,西蕃国入侵中原的野心,从未休止过。”

    “臣此言,或有危言耸听之嫌,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请陛下尽早决断,以免殆误战机。”

    顾相不再站出来反对,文武大臣们见此情形,就知道,顾相是明知道西南情势复杂,能拿主意的不是他们这些文臣,还得是有名望的武将。

    眼下对西南局势,最有发言权的,是背后有太尉府支持的长公主,他只是和长公主一起,把战与不战这个话题抬到台面上来,再把利弊摊开了说,尽到了为人臣子的本份。

    可即便如此,场中仍然争论不休。

    昌郡王坚持认为,要先礼后兵,发函向云中国确认详情,再经决断。

    姜扶光则认为,云中国公然撕毁盟约,向云中国去函,虽很有必要,但发兵一事,也是刻不容缓。

    “去函之后,要等云中国的回函,倘若云中国拖延回函,或是干脆不应,率先向越析发兵,岂非殆误了战机,化主动为被动?”

    “两国邦交,兹事体大,倘若南朝对此事,未经论断,便率先发兵,这是在挑起两国战祸,激化两国矛盾,实不可取。”

    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些相持不下。

    “此事没什么可争议。”

    互相僵持对峙的两人间,突然插了一道声音进来。

    文武大臣们纷纷朝门口看去。

    只见小德子领着老当益壮的戚老将军,未经通传,就大步走进了南书房,看着他龙行虎步,虎虎生威的样子,惶惶人心,顿时安定下来。

    南兴帝连忙步下台阶迎了上来,戚如烈单膝跪地,抱拳拱手:“臣,戚如烈,拜见陛下。”

    南兴帝连忙弯腰,托起他的双手,“老将军快快免礼。”

    戚如烈连忙谢恩,这才起身:“陛下,云中国狼子野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臣愿领兵西南,威震云中蛮夷。”

    戚如烈连忙谢恩,这才起身:“陛下,云中国狼子野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臣愿领兵西南,威震云中蛮夷。”

    戚老将军自请领兵,只是为了表达主战的决心,安定朝堂。

    杀鸡焉用宰牛刀,南兴帝不可能真让戚老将军领兵:“两国邦交,兹事体大,诸位再仔细商议参详,把各自的见解呈报上来,明日朝会再经决断。”

    ……

    宫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素衣女子素手执棋,听侍女禀报了来龙去脉,唇边勾起一缕笑,复将手中的黑棋,落入棋盘,嗓音轻幽:“没有时机,就创造时机。”

    她随手端起汝窑杯,低头喝茶。

    茶室里静了片刻,她搁下汝窑杯:“这不,我们的时机不就到了吗?!”

    侍女低头不语。

    素衣女子感叹一声:“南越国一动,云中国也坐不住了,太尉府腹背受敌,对我们暂时没了威胁,纵观朝野内外,还有谁能钳制我们呢?苦心筹谋十六载,终于等到了今日。”

    侍女低下头,有些迟疑:“将戚家军积弱一事通敌于外,使南越国大军压境,万一戚家军守不住岭南,我们……”

    南越屡犯边境,难道只为了侵占穷山恶水的岭南?

    没了戚家军镇守岭南,南越国或能长驱直入,南上称雄,南朝社稷也将岌岌可危。

    素衣女子不以为然:“这一切,皆是姜扶光逼人太甚。”

    “是她极力主张推广商盐,侵害了旧派残党的利益,促成陛下严查私盐,撕开了旧派残党隐藏在皇权下的势力,斗垮了承安侯,使旧派残党失了掩护,随着私盐案的进展,渐渐浮出水面,曝露出来。”

    “若非为了自保,又何须用这种极端手段?”

    侍女心下微叹,旧派残党已然无路可退。

    素衣女子眉目低敛:“太尉府有崛起之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只有趁戚家军还未振作之际,借助南越,解决戚氏之患。”

    侍女突然想到了,十五年前于南越暴毙身亡的戚南风,戚家注定只会成为旧派残党的垫脚石。

    “而且,你也太小看戚氏了,”素衣女子捻了一颗白棋,“当年孟太傅,对惊才绝艳的戚南风,虽赞叹有之,却更对名声不彰的戚凛风赞不绝口,亲口对陛下说,凛风有卫青乃材,是王者之器,若不想此剑过刚易折,应藏器于鞘,日日打磨,他日必将盖世。”

    后戚南风暴毙,陛下意会了孟太傅话中深意。

    遂藏器于鞘。

    虽封了戚凛风骠骑将军,却始终不曾绶武将最高级别的金印紫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