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离开
竹林深处，亭子中，一位白发老翁，坐在石桌旁愣愣的看着远处的瀑布流淌。
那是一条从雪峰之顶，经冰川融水汇聚而成的山川，顺着千尺的高峰垂挂而下的瀑布，水分散到空气之中，化作白雾，笼罩着整个竹林，显得仙气腾腾。
此刻，他依稀还能忆起，肖望明在瀑布底下静思的身影。
他甚至宁愿典武等人带回的消息是肖望明迄今了无音讯，也不愿听到其已身死，甚至是尸骨无存的结果。
这如何不让他悲痛？
“师父····你就别伤心了，你看你，像是一株快蔫了的灵草，大师兄在天之灵，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一旁的周萱一边为宗伯世点燃桌上的安神香，一边安慰着。
“为师都这把岁数了，膝下无子，迄今为止收了五个弟子，视若己出。现在可就剩三了，哪怕是再少一个，为师可真就承受不住啦！”
周萱当即蹲到其膝盖旁，安抚道：“萱儿明白，从今往后，萱儿一定好好努力，不让师父您失望！”
宗伯世轻哼一声，瘪嘴道：“从今往后，从今往后，这话你都说了不下三遍了！”
周萱正欲反驳。
一旁，典武已经带着林源来到亭前站定。
宗伯世抬头，出言道：“典武，有什么事吗？”
典武看了一旁的林源，出言道：“师父，这位是林源，他·····”
“林源？”宗伯世一听林源的名字，眼前一亮，起身上前两步，视线在林源身上上下打量着。
“你就是林源？”
林源颇有些意外的看了典武一眼，然后微微点头，回道：“正是弟子！”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你的名字，我可是一点也不陌生啊！”说着回首看了身后的周萱一眼。
旋即又出言道：“望明那事，你做得不错，典武与萱儿保你做内院弟子，你当之无愧！”
林源愣愣的抬头看着面前的满头银丝的老人。
周萱连忙低声提醒道：“林源，愣着做什么，还不道谢？”
一旁的典武这才继续支吾的开口道：“其实····其实我今日带他来是····”
“是来请罪的！”林源接话道。
宗伯世微微抬眼，提醒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惩戒不是目的，能够悔悟，方是本意，说吧，请的是何罪？”
林源抬头，直言道：“我把地宫真传弟子魏云境，杀了！”
宗伯世闻言当即一愣，这错，未免也太大了些。
一旁的周萱却是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啊？”
典武见状，连忙上前解释：“是误杀，失手误杀，师父！”
沉默，宗伯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林···林源···你····”周萱此刻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面容。
林源低下头，保持沉默。
许久之后，宗伯世这才缓缓开口问道：“一个外院弟子，把地宫的真传弟子给杀了，这对地宫是何等的侮辱？你认为地宫会轻易放过你吗？”
典武忙出言道：“师父，他知道错了，他·····”
说着连忙扯了扯林源的袖子，示意其赶紧认错。
林源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
宗伯世又问：“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不出意外的话，死路一条！”林源如是回道。
“既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何还要动手杀他？”
林源如实回道：“弟子也是被逼无奈，还望尊座给条活路，我愿当邪戾弟子。”
周萱闻言，连忙上前哀求：“师父，你就救救他吧，让他像张师兄一样，当个邪戾弟子也行。”
宗伯世沉声道：“邪戾弟子岂是想当就能当？”
“你们以为只要我开口，刑罚殿的那些院老就会让你当邪戾弟子？”
“你杀的，可是真传弟子！！”宗伯世忍不住颤声说出此话。
“师父，林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救救他吧！”
“唉？”宗伯世轻叹一声，旋即问道：“除了你们，可还有人知道此事？”
典武抬头看了宗伯世一眼，低声回道：“在场的还有几位蒙面人，若没猜错，应该是地宫的内院弟子！”
宗伯世眯着老眼，叹道：“连他们都撞见了，只怕不日刑罚弟子就该造访春宫要人了！”
林源此刻不曾发一言，因为说再多，已是无用。
“逃吧！”许久之后，宗伯世终是下了最后的结果：“今日我便权当没见过你，往后的几日我会尽量帮你周旋，至于能逃多久，全凭你自己了。”
语罢，一块令牌飞到林源面前。
“这是出山门的特令，若遇阻拦，便亮此牌，趁着刑罚殿还未通告缉拿你的信息，快逃吧！”
林源看着眼前的出山令牌，感激的看了一眼宗伯世，便将其收下。
“师父！”周萱不舍的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宗伯世回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刑罚殿放过他，地宫尊座会放过他吗？他底下那些真传弟子们能放过他吗？那地宫真传弟子顾明通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仁人。”
地宫真传弟子顾明通，与寅月初是同期劲敌。
当然寅月初遭了难，实力跌落坤比境，而他，这些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专心修炼。
其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林源望着手中的令牌，尊座都让他逃了，那看来也唯有此路可行了。
“多谢尊座与师兄师姐，今日恩情，林源谨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林源一通道谢之后，转身离去。
“记住，出了山门之后，你便再也不是春宫弟子，更不是衍启弟子，日后，好生保重！”
宗伯世悠悠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林源踏着迷茫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竹林。
身后，周萱追了出来。
“林源！”
林源回首看向她。
周萱眼中微微湿润，带着哭腔问道：“你·····”
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一时间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想。
她知道已是留不住，但又不想轻易说再见。
林源轻轻回了一声：“萱儿，你多保重！”
之后，感激的朝着对方深深鞠下一躬，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望着林源的背影，呆呆矗在原地。
不知从何时起，她便只能在身后，追赶着那道身影。
可无论如何努力，都始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当回过神来时，恍然发现，对方早已不是当初那位平凡客栈中的伙计了。
几次午夜梦回那晚看夜灯的街景，依旧那样触人心扉。
而今，只能包含热泪，忍痛向心中的那道身影，做出最后的道别。
她低声喃喃道：“再见，伙计！”
······
走出了竹林，林源抬眼望向苍穹。
想不到衍启学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今要走了，似乎还有人需要自己道别。
师姐莫凌霜，罢了，以她的身份，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会极其为难，还是不见为好。
冯柱，自从卫晋之地回来之后，便更加刻苦修炼，如今怕是等不了他出关了。
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人。
······
还是那条熟悉的溪流，还是那块巨大的石墩，还是那位熟悉的垂钓老者。
莫温缓缓睁开眼，淡淡说道：“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把我这个师傅给忘了呢！”
“弟子不敢！”林源淡淡回道。
莫温微微一愣，这放在以前，林源是断不会如此说话的。
于是他啊不由感叹：“看来卫晋一行，你成长了不少嘛！”
“我只是·····”林源话未说完，便被莫温打断。
“哎呀，我还是怀念你以前那副没大没小的样子！”
林源抬眼看着对方，勉强挤出笑容，说道：“臭老头，难得我想尊师重道一次，你咋就不领情呢？”
莫温看着林源强颜欢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几声。
接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为师明白，卫晋一行，死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你的朋友，这对初出茅庐的你来说，冲击必然不小。”
“想当年魔宗之乱，我那师父，师伯，师叔，师兄弟们，一个一个尽数战死在我眼前，我也郁闷了一阵子，但依旧要振作起来，否则哪会有今日的衍启学院，你明白吗？”
林源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弟子明白！”
莫温又继续说道：“至于那个所谓的天神艮御座，且随他去吧！”
莫温仍旧害怕，突然遭此厄难会给林源带来巨大的心魔，这对日后的修炼，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源愕然抬头，看着莫温，出言道：“什么狗屁天神，那只是他自封的名号为了震慑他人罢了。”
莫温闻言，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林源眉头一皱，当即问道：“师父，你笑什么？”
莫温回道：“我倒是希望他的名号是真的。”
“为何？”
“因为先辈皆言：世间无神也无仙，既然无神也无仙，那我辈百年苦修，所修为何？”
如今出了一位神，那岂不是代表，或许也会有仙的存在？如果仙真的是存在的，那这玄门之道的终途，是否会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那天？
故而莫温表现得十分欣喜，眼中满是希冀。
然而林源却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
“师父与那所谓的天神艮御座对上，有几分胜算？”
莫温捋了捋胡子，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片刻后，这才回道：“如若他真是神，只怕为师这肉体凡胎，怕是不敌他！”
林源闻言，失望的回道：“如果连衍启学院的院尊都不是其对手，那恐怕我等凡人，要亡了。”
莫温几声轻笑：“非也！”
莫温警训道：“我等虽肉体凡胎，但却这东洲繁衍生息数千万载，难道是靠异族的怜悯，妖兽的温驯和精怪的仁慈吗？”
“别小瞧了人，这一族类的潜力，凡人之躯，也当比肩神明！”
林源闻言，抬眼目光坚定的看向莫温，问道：“师父，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莫温愣了许久，心疼道：“没有，也没有关系啊小子，天塌下来，为师先抗着！”
林源鼻子一酸，跪拜在地。
“师父，其实弟子今日来，是来向您辞别的！”
莫温眉头一皱，一刻钟前，他的右眼便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难道说？
林源抬起头继续说道：“魏云境被我杀了，恐怕学院已是容不下我，所以·····”
莫温皱着眉头，痛心道：“虽然早有预料你与他的恩怨，必要分出个胜负，但没想到····”
林源一声不吭，等待训话。
然后莫温却猛然话锋一转十分焦急的出言道：“那你还愣着作甚，还不逃，还在这等着刑罚弟子来抓你不成？”
“师父，您保重！”林源再次向其一拜。
“快走，快走！”莫温摆手驱赶着。
林源黯然起身，缓缓转身离开。
看着缓缓离去的背影，莫温嘴里呢喃道：“走吧，走吧，又剩我一人咯。”
那是一条从雪峰之顶，经冰川融水汇聚而成的山川，顺着千尺的高峰垂挂而下的瀑布，水分散到空气之中，化作白雾，笼罩着整个竹林，显得仙气腾腾。
此刻，他依稀还能忆起，肖望明在瀑布底下静思的身影。
他甚至宁愿典武等人带回的消息是肖望明迄今了无音讯，也不愿听到其已身死，甚至是尸骨无存的结果。
这如何不让他悲痛？
“师父····你就别伤心了，你看你，像是一株快蔫了的灵草，大师兄在天之灵，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一旁的周萱一边为宗伯世点燃桌上的安神香，一边安慰着。
“为师都这把岁数了，膝下无子，迄今为止收了五个弟子，视若己出。现在可就剩三了，哪怕是再少一个，为师可真就承受不住啦！”
周萱当即蹲到其膝盖旁，安抚道：“萱儿明白，从今往后，萱儿一定好好努力，不让师父您失望！”
宗伯世轻哼一声，瘪嘴道：“从今往后，从今往后，这话你都说了不下三遍了！”
周萱正欲反驳。
一旁，典武已经带着林源来到亭前站定。
宗伯世抬头，出言道：“典武，有什么事吗？”
典武看了一旁的林源，出言道：“师父，这位是林源，他·····”
“林源？”宗伯世一听林源的名字，眼前一亮，起身上前两步，视线在林源身上上下打量着。
“你就是林源？”
林源颇有些意外的看了典武一眼，然后微微点头，回道：“正是弟子！”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你的名字，我可是一点也不陌生啊！”说着回首看了身后的周萱一眼。
旋即又出言道：“望明那事，你做得不错，典武与萱儿保你做内院弟子，你当之无愧！”
林源愣愣的抬头看着面前的满头银丝的老人。
周萱连忙低声提醒道：“林源，愣着做什么，还不道谢？”
一旁的典武这才继续支吾的开口道：“其实····其实我今日带他来是····”
“是来请罪的！”林源接话道。
宗伯世微微抬眼，提醒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惩戒不是目的，能够悔悟，方是本意，说吧，请的是何罪？”
林源抬头，直言道：“我把地宫真传弟子魏云境，杀了！”
宗伯世闻言当即一愣，这错，未免也太大了些。
一旁的周萱却是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啊？”
典武见状，连忙上前解释：“是误杀，失手误杀，师父！”
沉默，宗伯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林···林源···你····”周萱此刻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面容。
林源低下头，保持沉默。
许久之后，宗伯世这才缓缓开口问道：“一个外院弟子，把地宫的真传弟子给杀了，这对地宫是何等的侮辱？你认为地宫会轻易放过你吗？”
典武忙出言道：“师父，他知道错了，他·····”
说着连忙扯了扯林源的袖子，示意其赶紧认错。
林源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
宗伯世又问：“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不出意外的话，死路一条！”林源如是回道。
“既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何还要动手杀他？”
林源如实回道：“弟子也是被逼无奈，还望尊座给条活路，我愿当邪戾弟子。”
周萱闻言，连忙上前哀求：“师父，你就救救他吧，让他像张师兄一样，当个邪戾弟子也行。”
宗伯世沉声道：“邪戾弟子岂是想当就能当？”
“你们以为只要我开口，刑罚殿的那些院老就会让你当邪戾弟子？”
“你杀的，可是真传弟子！！”宗伯世忍不住颤声说出此话。
“师父，林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救救他吧！”
“唉？”宗伯世轻叹一声，旋即问道：“除了你们，可还有人知道此事？”
典武抬头看了宗伯世一眼，低声回道：“在场的还有几位蒙面人，若没猜错，应该是地宫的内院弟子！”
宗伯世眯着老眼，叹道：“连他们都撞见了，只怕不日刑罚弟子就该造访春宫要人了！”
林源此刻不曾发一言，因为说再多，已是无用。
“逃吧！”许久之后，宗伯世终是下了最后的结果：“今日我便权当没见过你，往后的几日我会尽量帮你周旋，至于能逃多久，全凭你自己了。”
语罢，一块令牌飞到林源面前。
“这是出山门的特令，若遇阻拦，便亮此牌，趁着刑罚殿还未通告缉拿你的信息，快逃吧！”
林源看着眼前的出山令牌，感激的看了一眼宗伯世，便将其收下。
“师父！”周萱不舍的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宗伯世回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刑罚殿放过他，地宫尊座会放过他吗？他底下那些真传弟子们能放过他吗？那地宫真传弟子顾明通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仁人。”
地宫真传弟子顾明通，与寅月初是同期劲敌。
当然寅月初遭了难，实力跌落坤比境，而他，这些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专心修炼。
其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林源望着手中的令牌，尊座都让他逃了，那看来也唯有此路可行了。
“多谢尊座与师兄师姐，今日恩情，林源谨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林源一通道谢之后，转身离去。
“记住，出了山门之后，你便再也不是春宫弟子，更不是衍启弟子，日后，好生保重！”
宗伯世悠悠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林源踏着迷茫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竹林。
身后，周萱追了出来。
“林源！”
林源回首看向她。
周萱眼中微微湿润，带着哭腔问道：“你·····”
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一时间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想。
她知道已是留不住，但又不想轻易说再见。
林源轻轻回了一声：“萱儿，你多保重！”
之后，感激的朝着对方深深鞠下一躬，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望着林源的背影，呆呆矗在原地。
不知从何时起，她便只能在身后，追赶着那道身影。
可无论如何努力，都始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当回过神来时，恍然发现，对方早已不是当初那位平凡客栈中的伙计了。
几次午夜梦回那晚看夜灯的街景，依旧那样触人心扉。
而今，只能包含热泪，忍痛向心中的那道身影，做出最后的道别。
她低声喃喃道：“再见，伙计！”
······
走出了竹林，林源抬眼望向苍穹。
想不到衍启学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今要走了，似乎还有人需要自己道别。
师姐莫凌霜，罢了，以她的身份，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会极其为难，还是不见为好。
冯柱，自从卫晋之地回来之后，便更加刻苦修炼，如今怕是等不了他出关了。
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人。
······
还是那条熟悉的溪流，还是那块巨大的石墩，还是那位熟悉的垂钓老者。
莫温缓缓睁开眼，淡淡说道：“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把我这个师傅给忘了呢！”
“弟子不敢！”林源淡淡回道。
莫温微微一愣，这放在以前，林源是断不会如此说话的。
于是他啊不由感叹：“看来卫晋一行，你成长了不少嘛！”
“我只是·····”林源话未说完，便被莫温打断。
“哎呀，我还是怀念你以前那副没大没小的样子！”
林源抬眼看着对方，勉强挤出笑容，说道：“臭老头，难得我想尊师重道一次，你咋就不领情呢？”
莫温看着林源强颜欢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几声。
接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为师明白，卫晋一行，死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你的朋友，这对初出茅庐的你来说，冲击必然不小。”
“想当年魔宗之乱，我那师父，师伯，师叔，师兄弟们，一个一个尽数战死在我眼前，我也郁闷了一阵子，但依旧要振作起来，否则哪会有今日的衍启学院，你明白吗？”
林源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弟子明白！”
莫温又继续说道：“至于那个所谓的天神艮御座，且随他去吧！”
莫温仍旧害怕，突然遭此厄难会给林源带来巨大的心魔，这对日后的修炼，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源愕然抬头，看着莫温，出言道：“什么狗屁天神，那只是他自封的名号为了震慑他人罢了。”
莫温闻言，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林源眉头一皱，当即问道：“师父，你笑什么？”
莫温回道：“我倒是希望他的名号是真的。”
“为何？”
“因为先辈皆言：世间无神也无仙，既然无神也无仙，那我辈百年苦修，所修为何？”
如今出了一位神，那岂不是代表，或许也会有仙的存在？如果仙真的是存在的，那这玄门之道的终途，是否会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那天？
故而莫温表现得十分欣喜，眼中满是希冀。
然而林源却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
“师父与那所谓的天神艮御座对上，有几分胜算？”
莫温捋了捋胡子，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片刻后，这才回道：“如若他真是神，只怕为师这肉体凡胎，怕是不敌他！”
林源闻言，失望的回道：“如果连衍启学院的院尊都不是其对手，那恐怕我等凡人，要亡了。”
莫温几声轻笑：“非也！”
莫温警训道：“我等虽肉体凡胎，但却这东洲繁衍生息数千万载，难道是靠异族的怜悯，妖兽的温驯和精怪的仁慈吗？”
“别小瞧了人，这一族类的潜力，凡人之躯，也当比肩神明！”
林源闻言，抬眼目光坚定的看向莫温，问道：“师父，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莫温愣了许久，心疼道：“没有，也没有关系啊小子，天塌下来，为师先抗着！”
林源鼻子一酸，跪拜在地。
“师父，其实弟子今日来，是来向您辞别的！”
莫温眉头一皱，一刻钟前，他的右眼便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难道说？
林源抬起头继续说道：“魏云境被我杀了，恐怕学院已是容不下我，所以·····”
莫温皱着眉头，痛心道：“虽然早有预料你与他的恩怨，必要分出个胜负，但没想到····”
林源一声不吭，等待训话。
然后莫温却猛然话锋一转十分焦急的出言道：“那你还愣着作甚，还不逃，还在这等着刑罚弟子来抓你不成？”
“师父，您保重！”林源再次向其一拜。
“快走，快走！”莫温摆手驱赶着。
林源黯然起身，缓缓转身离开。
看着缓缓离去的背影，莫温嘴里呢喃道：“走吧，走吧，又剩我一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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