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觉
结束了一天的文科训练后，和周擎匆匆告了一个别，顾争迫不及待地向营地外走去。
“哒。”
一双浅棕色的逞亮皮鞋率先出现在顾争视野，顾争顺着那修长的腿部抬起头来，认出了皮鞋的主人，正是平时接送柳勋上下学的司机。
“你有什么事吗？”
顾争没准备和这个司机过多纠缠，他礼貌性问了一句，就打算绕过司机继续前行。
但司机又一次拦住了他。
“顾......争，是吧？”
这个块头巨大，秃顶无发的男人冷冷盯住少年：
“你也知道，我是柳勋少爷的司机兼任保镖吧？你今天落了少爷面子，少爷比较大度，只是想要请你玩个游戏，只要你参加这场游戏，少爷就不再计较今天的事了。”
“否则......”
男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秃头司机那强壮的体魄在西沉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盖住了少年瘦高的身体。逆着辉光，顾争清楚看到男人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以及脖子上的枪痕，这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
还是听从他的建议为好。
顾争可耻地怂了。
二十分钟后，纯黑色轿车疾驰郊区道路上。
这辆接送柳勋上下学的豪华轿车经过改装，后排格外的宽敞，其中甚至还附带一个车内冰箱，冰箱里面装着顾争不认识的品牌洋酒，以及一个奇形怪状的情趣玩具......
玩的真花。
顾争心中忐忑地观察着这个秃头司机，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但是让顾争失望的是，秃头只是频频观察后视镜，仿佛后视镜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秃头猛地一踩刹车，顾争一个前扑差点没从座位上摔下来。
车停在路中央。
“小子，你跟着我干嘛？趁老子还没发火，快滚！”
秃头下车后朝后方大吼道，嘴上还骂骂咧咧：“小屁孩一个，找死呢！？”
顾争扭头向后看去，一辆灰色的轿车正掉头换道向反方向驶离。
由于距离较远，顾争也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谁。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秃头加快了车速，又经过了不到五分钟，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时车外传来了发动机沉重的轰鸣，一辆华丽跑车后面跟着辆商务车呼啸着停在了厂房外面。两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拉着几个波涛胸涌的暴露女人从车上出来，其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满身煞气、一脸横肉的保镖。
一行人牛皮哄哄走进面前巨大建筑内。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连片的空旷厂房，是做那些见不得人勾当的绝佳场所。
“跟我来。”
秃头丢下一句话，自顾自向工厂走去。
顾争无奈，只能一边跟上，一边打量着四周。
废弃厂房每座高达三四层楼高，面积大概几十亩地左右。据说此地原为帝国的军工厂，后来因为排污、噪音等原因，这座离城市中心不远的军工厂搬离了此处，只留下整齐排列在一起的高大厂房。
这些用超合金和混凝土搭建的巨无霸气势磅礴，在帝国初期经历了反抗军数次进攻，依旧屹立不倒。如今几百年过去，从这些古老建筑的坚固程度，就可以看出帝国那强盛无比的工业辉煌。
顾争裹紧了身上华服，一路上无视了那些惊讶的眼神，跟随着秃头进入了厂房。
一门之隔，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帝国文明世界，门内则是血脉喷张的野蛮斗场。
首先映入顾争眼帘的是一个个狂热挥舞双拳的男人、女人，周围嘈杂的呐喊、辱骂声以及人们堆积在一起的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他感到窒息。
“这里是......地下黑拳？”
顾争喃喃自语。
“快跟上，混小子，你像个呆头鹅一样站在那干嘛！”
顾争瞟了眼不耐烦的秃头，迅速跟了上去，余光则不断打量着场内那些擂台上的血斗，心中一阵颤栗。
那该死的死肥猪不会要自己上台打拳吧？
吴叔啊吴叔，你在哪里，你侄子被你坑惨了！
不多时，顾争在二楼的包厢看见了一身便装的柳勋。他将头枕在在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怀里，手中夹着一根雪茄，双眼微眯，看着颤颤巍巍走进来的少年。
顾争注意到，柳勋身后的保镖腰包上都是鼓鼓的，是枪械。
“你知不知道你上午的事，让我火很大啊！”
柳勋一把将女人推开，眼神凶恶地盯着少年，“我司机应该给你说了，你若是赢了，我便放过你......你若是输了，我也放过你。”
柳勋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拧了拧，“毕竟，那时候你是死是活还是两说。”
他恶意满满地盯着顾争，期盼着顾争哭着闹着跪地求饶，然后自己再一脚踢开，亲手将他送入斗兽场。
一想到这，柳勋感觉自己腹部一阵燥热。
于是，他又拉过旁边的女人，准备物理灭火。
然而让柳勋感觉到意外的是，少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哭泣求饶。
顾争颤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稳定，那双惶恐的眼睛也趋于平静，他只是冷静开口：“这是你说的，此战之后一笔勾销。”
他居然还想着一笔勾销？
柳勋感到可笑。
这个平民出身的同营真是天真到令人发笑，进入斗兽场，他还想活着回去？
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柳勋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此地是他的主场，他能随意玩死这个让他重获羞耻的同学。
至于警务署那边该如何交代。
柳勋只有一口唾沫以对。
交代？
交代个屁！
一个全家死完的战争遗孤需要什么交代，最多不过让管家打点一番就草草了事。
“我要换一身服装，这身服饰很贵，弄坏了我买不起第二套。”
顾争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不知柳勋是不是认定顾争十死无生，故丝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对手下吩咐道：“按他说的做。”
顾争沉默地往后台走去，心中却微微战栗起来。
“去将我养的宝贝放出来，它们饿了好几天，此时正是最饥渴的时候！”
身后柳勋故意提高的声音清晰不落地传入少年耳里，柳勋在不断施压，试图压垮少年心中防线。
但顾争却没什么感觉。
少年看着楼下狂热的男女们，逐渐适应了这样暴虐的环境。他就像是沙漠里的风滚草，风往哪个方向吹，他就往哪个方向滚，看似柔弱得可以随意撕碎，但实质上却坚韧得如同牛皮癣，顽强无比。
待到他将队服脱下，换上地下黑拳配置的短裤后，柳勋的手下惊讶发现少年那瘦弱的身躯比想象中要有肉。
一块块肌肉不大，但是看着很流畅，紧紧贴在身上，恰到好处。
顾争父母毕竟是帝国军部的战斗英雄，他们在顾争幼时或多或少教导过少年格斗技巧，给他吃过军队特制的补品。
况且，预备营里虽然体能训练不多，但也还是有的。
这也是少年能够在暴力滋生的贫民窟里安稳成长，能够在夜间无惧暴力的本钱所在。
他默默承担那头死肥猪的压榨，并不是因为那头肥猪真的很强，而是因为那头肥猪的背后是这该死的世道。
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压在头顶。
他别无他法。
也仅此而已。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忍耐也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暴力便成为了最佳手段。
顾争心中做下决定。
他跟着柳勋手下走到一处擂台，刚要向上走去，却被一旁带着墨镜的工作人员拦住。
“你是那边。”
顾争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不同于凸起的擂台，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凹进土里的大坑。观众坐在坑的上方，可以毫无忌惮地观看坑里发生的一切。
而此刻，坑里正躺着一具半死不活的人，他的身体正被几只豺狗分食，从他时不时呻吟抽搐的身体看得出来，那个人还未彻底死去......
“哒。”
一双浅棕色的逞亮皮鞋率先出现在顾争视野，顾争顺着那修长的腿部抬起头来，认出了皮鞋的主人，正是平时接送柳勋上下学的司机。
“你有什么事吗？”
顾争没准备和这个司机过多纠缠，他礼貌性问了一句，就打算绕过司机继续前行。
但司机又一次拦住了他。
“顾......争，是吧？”
这个块头巨大，秃顶无发的男人冷冷盯住少年：
“你也知道，我是柳勋少爷的司机兼任保镖吧？你今天落了少爷面子，少爷比较大度，只是想要请你玩个游戏，只要你参加这场游戏，少爷就不再计较今天的事了。”
“否则......”
男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秃头司机那强壮的体魄在西沉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盖住了少年瘦高的身体。逆着辉光，顾争清楚看到男人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以及脖子上的枪痕，这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
还是听从他的建议为好。
顾争可耻地怂了。
二十分钟后，纯黑色轿车疾驰郊区道路上。
这辆接送柳勋上下学的豪华轿车经过改装，后排格外的宽敞，其中甚至还附带一个车内冰箱，冰箱里面装着顾争不认识的品牌洋酒，以及一个奇形怪状的情趣玩具......
玩的真花。
顾争心中忐忑地观察着这个秃头司机，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但是让顾争失望的是，秃头只是频频观察后视镜，仿佛后视镜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秃头猛地一踩刹车，顾争一个前扑差点没从座位上摔下来。
车停在路中央。
“小子，你跟着我干嘛？趁老子还没发火，快滚！”
秃头下车后朝后方大吼道，嘴上还骂骂咧咧：“小屁孩一个，找死呢！？”
顾争扭头向后看去，一辆灰色的轿车正掉头换道向反方向驶离。
由于距离较远，顾争也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谁。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秃头加快了车速，又经过了不到五分钟，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时车外传来了发动机沉重的轰鸣，一辆华丽跑车后面跟着辆商务车呼啸着停在了厂房外面。两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拉着几个波涛胸涌的暴露女人从车上出来，其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满身煞气、一脸横肉的保镖。
一行人牛皮哄哄走进面前巨大建筑内。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连片的空旷厂房，是做那些见不得人勾当的绝佳场所。
“跟我来。”
秃头丢下一句话，自顾自向工厂走去。
顾争无奈，只能一边跟上，一边打量着四周。
废弃厂房每座高达三四层楼高，面积大概几十亩地左右。据说此地原为帝国的军工厂，后来因为排污、噪音等原因，这座离城市中心不远的军工厂搬离了此处，只留下整齐排列在一起的高大厂房。
这些用超合金和混凝土搭建的巨无霸气势磅礴，在帝国初期经历了反抗军数次进攻，依旧屹立不倒。如今几百年过去，从这些古老建筑的坚固程度，就可以看出帝国那强盛无比的工业辉煌。
顾争裹紧了身上华服，一路上无视了那些惊讶的眼神，跟随着秃头进入了厂房。
一门之隔，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帝国文明世界，门内则是血脉喷张的野蛮斗场。
首先映入顾争眼帘的是一个个狂热挥舞双拳的男人、女人，周围嘈杂的呐喊、辱骂声以及人们堆积在一起的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他感到窒息。
“这里是......地下黑拳？”
顾争喃喃自语。
“快跟上，混小子，你像个呆头鹅一样站在那干嘛！”
顾争瞟了眼不耐烦的秃头，迅速跟了上去，余光则不断打量着场内那些擂台上的血斗，心中一阵颤栗。
那该死的死肥猪不会要自己上台打拳吧？
吴叔啊吴叔，你在哪里，你侄子被你坑惨了！
不多时，顾争在二楼的包厢看见了一身便装的柳勋。他将头枕在在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怀里，手中夹着一根雪茄，双眼微眯，看着颤颤巍巍走进来的少年。
顾争注意到，柳勋身后的保镖腰包上都是鼓鼓的，是枪械。
“你知不知道你上午的事，让我火很大啊！”
柳勋一把将女人推开，眼神凶恶地盯着少年，“我司机应该给你说了，你若是赢了，我便放过你......你若是输了，我也放过你。”
柳勋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拧了拧，“毕竟，那时候你是死是活还是两说。”
他恶意满满地盯着顾争，期盼着顾争哭着闹着跪地求饶，然后自己再一脚踢开，亲手将他送入斗兽场。
一想到这，柳勋感觉自己腹部一阵燥热。
于是，他又拉过旁边的女人，准备物理灭火。
然而让柳勋感觉到意外的是，少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哭泣求饶。
顾争颤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稳定，那双惶恐的眼睛也趋于平静，他只是冷静开口：“这是你说的，此战之后一笔勾销。”
他居然还想着一笔勾销？
柳勋感到可笑。
这个平民出身的同营真是天真到令人发笑，进入斗兽场，他还想活着回去？
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柳勋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此地是他的主场，他能随意玩死这个让他重获羞耻的同学。
至于警务署那边该如何交代。
柳勋只有一口唾沫以对。
交代？
交代个屁！
一个全家死完的战争遗孤需要什么交代，最多不过让管家打点一番就草草了事。
“我要换一身服装，这身服饰很贵，弄坏了我买不起第二套。”
顾争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不知柳勋是不是认定顾争十死无生，故丝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对手下吩咐道：“按他说的做。”
顾争沉默地往后台走去，心中却微微战栗起来。
“去将我养的宝贝放出来，它们饿了好几天，此时正是最饥渴的时候！”
身后柳勋故意提高的声音清晰不落地传入少年耳里，柳勋在不断施压，试图压垮少年心中防线。
但顾争却没什么感觉。
少年看着楼下狂热的男女们，逐渐适应了这样暴虐的环境。他就像是沙漠里的风滚草，风往哪个方向吹，他就往哪个方向滚，看似柔弱得可以随意撕碎，但实质上却坚韧得如同牛皮癣，顽强无比。
待到他将队服脱下，换上地下黑拳配置的短裤后，柳勋的手下惊讶发现少年那瘦弱的身躯比想象中要有肉。
一块块肌肉不大，但是看着很流畅，紧紧贴在身上，恰到好处。
顾争父母毕竟是帝国军部的战斗英雄，他们在顾争幼时或多或少教导过少年格斗技巧，给他吃过军队特制的补品。
况且，预备营里虽然体能训练不多，但也还是有的。
这也是少年能够在暴力滋生的贫民窟里安稳成长，能够在夜间无惧暴力的本钱所在。
他默默承担那头死肥猪的压榨，并不是因为那头肥猪真的很强，而是因为那头肥猪的背后是这该死的世道。
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压在头顶。
他别无他法。
也仅此而已。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忍耐也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暴力便成为了最佳手段。
顾争心中做下决定。
他跟着柳勋手下走到一处擂台，刚要向上走去，却被一旁带着墨镜的工作人员拦住。
“你是那边。”
顾争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不同于凸起的擂台，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凹进土里的大坑。观众坐在坑的上方，可以毫无忌惮地观看坑里发生的一切。
而此刻，坑里正躺着一具半死不活的人，他的身体正被几只豺狗分食，从他时不时呻吟抽搐的身体看得出来，那个人还未彻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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