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问询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砂质窗帘照进屋内，顾争被这股光线射了一脸，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屋子里除了晨风轻拂的声音，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他起身环视了一圈，屋子内还是昨天走时的摆设，连半点差异都没有，而那身名贵的华服变得干干净净，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上，仿佛不曾被拳风撕碎，也不曾染过血渍与尘埃。
“就像是一场梦。”顾争嘟哝着。
但其实他知道那不是梦。
顾争望着天花板目光无神，吴叔到最后也没有解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昨晚现场尸体怎么处理的，柳勋那边的后续情况又如何？虽然为了父亲的录像带做这些事也是值得的，但是把自己平静的生活弄得如此混乱糟糕......
吴叔得负一点责任吧？
想想自己都已经做了好几年的透明人，没有任何存在感却又顽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每天睁眼看到那熟悉的天花板时，只需要为今天的哪家超市打折便宜而操心，心中最大的愁虑也不过是如何避开柳勋小霸王的欺负。
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这样的生活才不至于让人质疑之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并且确认自己正安静躺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处于周末可以睡懒觉的愉悦里。
眼前的世界清晰得毫厘可见，耳边轻微的风声近在咫尺。
“这就是觉醒吗？蜕变好大啊。”顾争想起了昨夜完全碎掉的眼镜，鼻梁上没了那副厚重眼镜的压迫，感觉轻松了不少。
真想将时间驻留在这一刻，安静的环境，Emo的心情，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
“叮铃铃~”
手机闹钟吵闹地打断了这一刻的氛围，明白白驹过隙道理的顾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
身体在这一刻变得格外轻巧与灵活，他来到全身镜前，因为青春期长身体造成的那抹不协调感完全被抹除。
镜中的少年，变得格外的协调，流畅的肌肉遍布全身，充满了古希腊雕像般的美感。
只是，他注意到，在他胸口部位，莫名多了一抹血色痕迹。
淡淡的，却擦不掉。
擦拭了半天，那抹血痕都没有丝毫变化，于是他只能暂且放下此事。
推开卧室与客厅之间的门，顾争注意到桌上那熟悉的磁带以及......一只洁白的信封，信封上面还用漂亮的字体写着：“顾争侄儿亲启”。
他拿起磁带打量了下，稍微犹豫了几秒，拆开了信封。
【亲爱的顾争：
但愿那一针V型源能增效剂已成功生效。
首先要恭喜你的是——
你不必再担忧秃头的尸体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实际上他极为小心地隐藏了他的行踪，除了你那个“老仇人”知道之外，再无人知晓他的动态。所以当他悄无声息消失在这座城市里时，也无人关心其消失的理由，很正当合理不是吗？
其次——
相信你也看到了你手边的磁带，我这人说话向来算话。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种老式的磁带需要专业的仪器才能播放，如今社会卖这种仪器的地方可不多了，或许内城的海市里面有人收藏那种古旧设备，你可以去看看。
我们的两次相遇实在是太过匆忙，也太短暂，我本想和你秉烛长谈，告知你源能的奥秘以及你父母的故事，但我最终还是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有些狗的鼻子太过灵敏，不免让人生烦。
当你看到这里时，我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们该来了。
接下来，请你牢记一点就行，那就是不要说谎、不要说谎、不要说谎。
至于其他，不妨动动你的脑子，猜猜凶手到底是谁？如果你能猜中，会有奖励的哟。
祝你接下来几天，心情愉快。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与你相识于那熟悉的街角，仅见过两次的长辈，吴量。】
阅完，顾争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信封融化于阳光之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思维纷乱。
吴量在信中所说的他们来了是什么意思？既然秃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他应该脱身于万事之外，还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吗？还有什么凶手？
没等顾争细想，忽然，他的耳廓微动。
一阵上楼的声音响起。
“砰砰。”
很有礼貌的两下敲门声。
上午十一点半，南都帝国警务署，某问询室。
“你不要紧张，这不是审问，我们只是例行问询。”
一名穿着警务署制服的中年男子从问询室外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边拉开顾争面前的椅子，一边查看着手中关于少年的资料，“我是一级警司金峻秀，想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不要添油加醋说其他无关的事情，明白吗？”
男人的嗓音有些尖锐，让人印象深刻。
顾争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
“姓名？”
“顾争。”
“年龄？”
“十七。”
“性别。”
“......男。”顾争不卑不亢地如实回答了金峻秀的所有问题。
金峻秀再问了几个关于身份的问题后，合上了手中档案，露出一抹微笑：“看来我们的谈话有一个好的开头，希望你继续保持。”
这是问询的常用手段，从细微处一步步引导他人说实话，只要开了好头，接下来便是实质上的关键问题了。
虽然金峻秀口中说着这不是审问，可他下意识便用出了这些审问的技巧。
“你现在把你最近两天做的事情说一下，事无巨细，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额......我这两天什么也没做，就如同平常那样入营接受训练。”顾争犹犹豫豫讲述道。
金峻秀的脸色一下便阴沉下来。
他认真看着少年，问道：“你确定你什么也没做吗？那昨晚出现在城南郊区工厂的那位，是你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不成？我希望你好生配合我们警务署的问询，因为这件事的后果比你想象中还要严重百倍。”
“......你已经卷入了一桩贵族凶杀案之中，如果你继续说谎，那我们警务署就要将你列为犯罪嫌疑人了。”
顾争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少年遇事时的惊慌失措，他脸色煞白，目光躲闪，嘴上结结巴巴说道：“别、别，有话好好说，我说，我说实话。”
他挠了挠头，一脸纠结道：“是我同营小旗柳勋带我去的......（省略万字）事情就是这样子，我一觉睡到天亮，你们就找上门来了。”
除了隐瞒了杀死秃头的事情外，顾争一五一十将昨日发生的一切都交代了清楚。
金峻秀认真盯着顾争的眼睛，听完后沉思良久，问道：“你离开厂房之后，还返回过没有？”
“返回？”
顾争拿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大口，表情惶恐地说道：“那个地方对我充满了恶意，我当时忙着逃还来不及，怎么会重新回去呢？”
金峻秀点点头。
少年所说的和他了解到的事情经过没有多大出入，虽然细节上有所差别，但是这些处于可接受范围之内的。
人这种动物的语言艺术，在于不同人嘴中说出来的同一件事情，可能完全大相径庭，个人的主观情感以及视角决定了他们眼界的不同，关注点的不同。
比如顾争大肆描述了那个厂房的恐怖血腥，简略了他搏杀猎犬的经过，而其他人则着重述说了顾争当时的杀意凛然，以及对死者柳勋的深刻仇恨。
如果不是得到这条线索，金峻秀也不会如此郑重对待眼前少年。
毕竟，眼前少年的作案嫌疑，远远比其他嫌疑人明确得多。
只是顾争一路上都有监控为证，除非少年会分身术，否则他没有时间作案。
“我能问一句......到底出了什么事吗？”顾争歪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然，我不是有意探听警务署内部消息，如果涉嫌保密，千万别告诉我。”
金峻秀为少年的谨慎感到好笑，他摆了摆手：“这件事已经上了南都头条，柳副州长的独子柳勋昨夜在那片厂房被人暗杀身亡，警务署正在全力稽查真凶，你和柳家公子的关系......你懂的。”
顾争大吃一惊。
这次不是装出来的。
同时心中隐隐有些惊惧。
是吴叔做的吗？
“他不是我杀的啊！冤枉啊！”
屋子里除了晨风轻拂的声音，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他起身环视了一圈，屋子内还是昨天走时的摆设，连半点差异都没有，而那身名贵的华服变得干干净净，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上，仿佛不曾被拳风撕碎，也不曾染过血渍与尘埃。
“就像是一场梦。”顾争嘟哝着。
但其实他知道那不是梦。
顾争望着天花板目光无神，吴叔到最后也没有解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昨晚现场尸体怎么处理的，柳勋那边的后续情况又如何？虽然为了父亲的录像带做这些事也是值得的，但是把自己平静的生活弄得如此混乱糟糕......
吴叔得负一点责任吧？
想想自己都已经做了好几年的透明人，没有任何存在感却又顽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每天睁眼看到那熟悉的天花板时，只需要为今天的哪家超市打折便宜而操心，心中最大的愁虑也不过是如何避开柳勋小霸王的欺负。
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这样的生活才不至于让人质疑之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并且确认自己正安静躺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处于周末可以睡懒觉的愉悦里。
眼前的世界清晰得毫厘可见，耳边轻微的风声近在咫尺。
“这就是觉醒吗？蜕变好大啊。”顾争想起了昨夜完全碎掉的眼镜，鼻梁上没了那副厚重眼镜的压迫，感觉轻松了不少。
真想将时间驻留在这一刻，安静的环境，Emo的心情，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
“叮铃铃~”
手机闹钟吵闹地打断了这一刻的氛围，明白白驹过隙道理的顾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
身体在这一刻变得格外轻巧与灵活，他来到全身镜前，因为青春期长身体造成的那抹不协调感完全被抹除。
镜中的少年，变得格外的协调，流畅的肌肉遍布全身，充满了古希腊雕像般的美感。
只是，他注意到，在他胸口部位，莫名多了一抹血色痕迹。
淡淡的，却擦不掉。
擦拭了半天，那抹血痕都没有丝毫变化，于是他只能暂且放下此事。
推开卧室与客厅之间的门，顾争注意到桌上那熟悉的磁带以及......一只洁白的信封，信封上面还用漂亮的字体写着：“顾争侄儿亲启”。
他拿起磁带打量了下，稍微犹豫了几秒，拆开了信封。
【亲爱的顾争：
但愿那一针V型源能增效剂已成功生效。
首先要恭喜你的是——
你不必再担忧秃头的尸体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实际上他极为小心地隐藏了他的行踪，除了你那个“老仇人”知道之外，再无人知晓他的动态。所以当他悄无声息消失在这座城市里时，也无人关心其消失的理由，很正当合理不是吗？
其次——
相信你也看到了你手边的磁带，我这人说话向来算话。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种老式的磁带需要专业的仪器才能播放，如今社会卖这种仪器的地方可不多了，或许内城的海市里面有人收藏那种古旧设备，你可以去看看。
我们的两次相遇实在是太过匆忙，也太短暂，我本想和你秉烛长谈，告知你源能的奥秘以及你父母的故事，但我最终还是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有些狗的鼻子太过灵敏，不免让人生烦。
当你看到这里时，我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们该来了。
接下来，请你牢记一点就行，那就是不要说谎、不要说谎、不要说谎。
至于其他，不妨动动你的脑子，猜猜凶手到底是谁？如果你能猜中，会有奖励的哟。
祝你接下来几天，心情愉快。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与你相识于那熟悉的街角，仅见过两次的长辈，吴量。】
阅完，顾争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信封融化于阳光之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思维纷乱。
吴量在信中所说的他们来了是什么意思？既然秃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他应该脱身于万事之外，还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吗？还有什么凶手？
没等顾争细想，忽然，他的耳廓微动。
一阵上楼的声音响起。
“砰砰。”
很有礼貌的两下敲门声。
上午十一点半，南都帝国警务署，某问询室。
“你不要紧张，这不是审问，我们只是例行问询。”
一名穿着警务署制服的中年男子从问询室外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边拉开顾争面前的椅子，一边查看着手中关于少年的资料，“我是一级警司金峻秀，想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不要添油加醋说其他无关的事情，明白吗？”
男人的嗓音有些尖锐，让人印象深刻。
顾争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
“姓名？”
“顾争。”
“年龄？”
“十七。”
“性别。”
“......男。”顾争不卑不亢地如实回答了金峻秀的所有问题。
金峻秀再问了几个关于身份的问题后，合上了手中档案，露出一抹微笑：“看来我们的谈话有一个好的开头，希望你继续保持。”
这是问询的常用手段，从细微处一步步引导他人说实话，只要开了好头，接下来便是实质上的关键问题了。
虽然金峻秀口中说着这不是审问，可他下意识便用出了这些审问的技巧。
“你现在把你最近两天做的事情说一下，事无巨细，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额......我这两天什么也没做，就如同平常那样入营接受训练。”顾争犹犹豫豫讲述道。
金峻秀的脸色一下便阴沉下来。
他认真看着少年，问道：“你确定你什么也没做吗？那昨晚出现在城南郊区工厂的那位，是你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不成？我希望你好生配合我们警务署的问询，因为这件事的后果比你想象中还要严重百倍。”
“......你已经卷入了一桩贵族凶杀案之中，如果你继续说谎，那我们警务署就要将你列为犯罪嫌疑人了。”
顾争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少年遇事时的惊慌失措，他脸色煞白，目光躲闪，嘴上结结巴巴说道：“别、别，有话好好说，我说，我说实话。”
他挠了挠头，一脸纠结道：“是我同营小旗柳勋带我去的......（省略万字）事情就是这样子，我一觉睡到天亮，你们就找上门来了。”
除了隐瞒了杀死秃头的事情外，顾争一五一十将昨日发生的一切都交代了清楚。
金峻秀认真盯着顾争的眼睛，听完后沉思良久，问道：“你离开厂房之后，还返回过没有？”
“返回？”
顾争拿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大口，表情惶恐地说道：“那个地方对我充满了恶意，我当时忙着逃还来不及，怎么会重新回去呢？”
金峻秀点点头。
少年所说的和他了解到的事情经过没有多大出入，虽然细节上有所差别，但是这些处于可接受范围之内的。
人这种动物的语言艺术，在于不同人嘴中说出来的同一件事情，可能完全大相径庭，个人的主观情感以及视角决定了他们眼界的不同，关注点的不同。
比如顾争大肆描述了那个厂房的恐怖血腥，简略了他搏杀猎犬的经过，而其他人则着重述说了顾争当时的杀意凛然，以及对死者柳勋的深刻仇恨。
如果不是得到这条线索，金峻秀也不会如此郑重对待眼前少年。
毕竟，眼前少年的作案嫌疑，远远比其他嫌疑人明确得多。
只是顾争一路上都有监控为证，除非少年会分身术，否则他没有时间作案。
“我能问一句......到底出了什么事吗？”顾争歪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然，我不是有意探听警务署内部消息，如果涉嫌保密，千万别告诉我。”
金峻秀为少年的谨慎感到好笑，他摆了摆手：“这件事已经上了南都头条，柳副州长的独子柳勋昨夜在那片厂房被人暗杀身亡，警务署正在全力稽查真凶，你和柳家公子的关系......你懂的。”
顾争大吃一惊。
这次不是装出来的。
同时心中隐隐有些惊惧。
是吴叔做的吗？
“他不是我杀的啊！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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