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介入
狠人杀这个游戏玩得很和谐。
顾争是由王晚依亲自带来的，这些会察言观色的贵族子弟不会像柳勋那样直接。不管心里是怎样想的，至少面上是笑嘻嘻的，和气得很。
桌游局随着夜色的加深而散去。
王晚依留下顾争帮忙收拾牌桌，其他人就先行离开。
周擎在离开时，脸上如同抽搐一般疯狂朝顾争使眼神暗示，看得顾争想笑。
他不知道王晚依到底有何意思，但是终归不会是男女情感问题。
他心底始终明了，无论他现在离这些贵族子女有多近，一旦离开营地，那条阶级差距就会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隔在两者之间。
公主与勇士的爱情故事之所以是童话，还能被经久传颂，就是因为它只是个虚构的故事。里面蕴含着底层人民最原始的幻想，或者难听一点，就是意银。
但是幻想成不了现实，现实也没有这种童话立足的土壤。
活动室里安安静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顾争在归整不同类型的身份牌，王晚依穿着短短的裙子坐在桌子上摇晃大长腿，低声地哼着歌，空灵的歌声在这一刻尽显少女芳华。
王晚依突然扭头看向气质大变的少年，开口说道：“上周五那天，我看见柳勋的保镖带你上了车，我知道是柳勋要教训你......但我没有管，你不会怪我吧？”
她似乎没准备等顾争回话，紧接着又说道：“我在想，每个人得为他的冲动而付出代价，比起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上吃亏，还是让你在学校里学到这一点为好。”
窗外夜幕降临，树影变得深沉，盛夏夜风拂过，带来了蟋蟀长短不一的鸣叫，将时间叫得细细碎碎的。
“是啊......每个人都得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顾争想到了那死不瞑目的秃头，以及死前被残忍折磨的柳勋。
“又必须从中悟出道理。”
他无神注视着前方，回想着吴量那夜的话。
王晚依似乎误会了顾争话中的含义，以为顾争还无法释怀那一夜的遭遇，于是她主动握住了顾争的手，眼神中尽是温柔：“至少你现在不必再担心柳勋的报复，他已经死了，你以后只需要好好为自己而活就行。”
说完，她还俏皮吐了吐舌头，说出了周擎私下里叫的那个称呼：“大英雄。”
顾争隐晦地收回了手，目光清明与王晚依四目相对。
“虽然你没有出手，但我主观上也并没有向你请求帮助的意思，你不情我不愿自然就休提责怪一词。
我只是出于个人立场看不惯柳勋的做法，再加上一点别的原因，就拒绝了他。没想到竟然在这时撞上这种大案......只能说，是我运气较好。”
“哈......不愧是我欣赏的人呢。”王晚依目光灼灼盯着少年，“无论是学业还是做人......就是和那些朝生暮死的平民不同啊。”
“我也是朝生暮死中的一员。”
顾争道：“这跟阶级没有关联，你们贵族不同样有站出来反对柳勋的人吗？只是我个人原因导致了这一切的事情的发生。我们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来形容这件事......平民不自量力挑衅贵族，被贵族教训死里逃生，福大命大而已。”
顾争平淡的表情让少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过她也没有改正、道歉之类的想法，只是从桌子上轻灵跳了下来，金铃如同精灵般在发梢间跃动。
她踮起那双还在颤抖的肉腿，亲昵地凑到顾争耳边。
“今晚的长谈就到此为止吧，夜已经深了，先回去吧。”
顾争在回家的路上特意看了眼街边。
张记包子铺和药店之间只有一堵狭小的墙，吴量的磁带店已经去无踪影。
“你去哪了呢？吴叔。”
顾争有些茫然。
吴量就如同生命里的过客，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既无任何征兆，也无丝毫规律。
接下来几天，顾争按照平日的作息入营训练，再没有参与其他活动，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就如同这个帝国平民该做的一样，麻木地生活下去。
不过，自从那天晚上的密谈之后，王晚依和顾争之间的关系开始逐渐升温，王晚依甚至早上还为顾争带起了早餐。
以致于周擎时常向顾争打听，那晚上两人在活动室干了啥。
“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顾争没好气地朝好友说道：“行了吧，这不就是你想要听到的吗？但是你觉得可能吗？”
“我觉得可不可能并不重要。”周擎小声嘀咕了一句，朝顾争努了努嘴，“他们觉得才重要。”
顾争顺着好友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旗队的几个男生凑在一起悄悄地讨论着什么，见顾争视线移了过来，他们尴尬转过身去。
顾争暗暗叹了一口气。
才走了个柳勋，如今又有这种事情发生，顾争只能感叹世事难料，福祸难测。
风波不停啊。
“不过没关系，阿争，以后我罩着你，谁再敢像柳勋那样，我就让他尝尝自己的排泄物。”周擎豪爽地揽过顾争肩膀。
顾争微微笑了笑：“得了吧，别吹牛了，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
周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顾争态度便悻悻然收住了嘴。
教室里的氛围早就恢复了正常。
实际上，在柳勋死亡后的第二天，同营们议论这件事的热情就已经消散了不少，待到第三天的时候，基本已经没有人再提起柳勋这个名字。
毕竟对于每个人来说，事情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是自己家人身上，那么即使这事再大......也大不了哪里去。
人这种生物，既是群居又是个体，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一旦关联到自己又要开始责怪他人的冷漠。
矛盾得很！
或许，这就是佛祖都曾说过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中“我”的含义，我从来都是自我世界的主角，而主角都是正确的，别人是错误的。
说来更奇怪的是，同学们不再关心柳勋之事也算正常，但是警务署竟然也仿佛遗忘了这件涉嫌贵族的大案。
已经过了足足一周，完全没有向社会以及贵族交代的迹象。
警务署到底在干嘛呢？
视角来到金峻秀一级警司身上。
金峻秀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这个半岛出身的警司，靠着过硬的专业素养以及一腔主持正义的热血（至少履历上是这样写的），从半岛这个小片区跃升到中夏大片区来。本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赏尽南都花的畅快，可是到了现在，却是有苦难言的愤懑。
柳副州长亲自打来电话，疯狂斥责他的无能也就罢了，不过是以后在南都的仕途断绝这种小事啦。
更重要的是，IASA的横空介入。
在IASA这种帝国的巨无霸机构面前，就算是柳青这种新贵家主，充其量只能算作小角色，甚至连小角色都称不上，顶多和街边路人一个级别。
IASA征用了警务署全部警力，甚至是南都的全部军力，只为彻查一个人。
一个据说能够引动浑天仪异变的人。
这个人不知性别、不知年龄、不知高矮、不知胖瘦......金峻秀觉得一定是帝国高层疯了，才会下达这样愚蠢的命令。
当然，这种想法他也只敢心里抱怨，如果不想掉脑袋，只字不要往外吐。
“阿西巴，还不如把我拖出去斩了给各位大人助助兴。”
金峻秀坐在警车里，呼吸着初夏日渐炎热的空气，如同一条哈巴狗一样喘着粗气，“如果我有罪，请杀了我，而不是叫我像条狗一样到处找屎吃！”
“既然你有如此请求，那索菲亚，你去通知军方，帮助这位警司完成他的愿望。”
一个老人突然从金峻秀身边路过，闻言转头吩咐自己助理道：“记得礼貌一点请这位警司选择他的死法。”
“哦，好的局长，我这就去做。”
索菲亚乖巧回了一句，小跑来到金峻秀身边，睁着如同秋水般大眼，极为有礼貌地问道：“警司先生，局长请您选择您的死法。”
不知为何，金峻秀盯着眼前充满异域风情的助理，总感觉她呆呆的，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什么叫做请选择您的死法？
这说的是人话？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金峻秀感觉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
但他还想要抢救一下。
“别、别，大人，我的错，我只是......”金峻秀脑海中穷搜所有求饶的词汇，突然来了灵感：
“我只是觉得比起漫无目的地搜索，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来找人嘛。”
顾争是由王晚依亲自带来的，这些会察言观色的贵族子弟不会像柳勋那样直接。不管心里是怎样想的，至少面上是笑嘻嘻的，和气得很。
桌游局随着夜色的加深而散去。
王晚依留下顾争帮忙收拾牌桌，其他人就先行离开。
周擎在离开时，脸上如同抽搐一般疯狂朝顾争使眼神暗示，看得顾争想笑。
他不知道王晚依到底有何意思，但是终归不会是男女情感问题。
他心底始终明了，无论他现在离这些贵族子女有多近，一旦离开营地，那条阶级差距就会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隔在两者之间。
公主与勇士的爱情故事之所以是童话，还能被经久传颂，就是因为它只是个虚构的故事。里面蕴含着底层人民最原始的幻想，或者难听一点，就是意银。
但是幻想成不了现实，现实也没有这种童话立足的土壤。
活动室里安安静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顾争在归整不同类型的身份牌，王晚依穿着短短的裙子坐在桌子上摇晃大长腿，低声地哼着歌，空灵的歌声在这一刻尽显少女芳华。
王晚依突然扭头看向气质大变的少年，开口说道：“上周五那天，我看见柳勋的保镖带你上了车，我知道是柳勋要教训你......但我没有管，你不会怪我吧？”
她似乎没准备等顾争回话，紧接着又说道：“我在想，每个人得为他的冲动而付出代价，比起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上吃亏，还是让你在学校里学到这一点为好。”
窗外夜幕降临，树影变得深沉，盛夏夜风拂过，带来了蟋蟀长短不一的鸣叫，将时间叫得细细碎碎的。
“是啊......每个人都得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顾争想到了那死不瞑目的秃头，以及死前被残忍折磨的柳勋。
“又必须从中悟出道理。”
他无神注视着前方，回想着吴量那夜的话。
王晚依似乎误会了顾争话中的含义，以为顾争还无法释怀那一夜的遭遇，于是她主动握住了顾争的手，眼神中尽是温柔：“至少你现在不必再担心柳勋的报复，他已经死了，你以后只需要好好为自己而活就行。”
说完，她还俏皮吐了吐舌头，说出了周擎私下里叫的那个称呼：“大英雄。”
顾争隐晦地收回了手，目光清明与王晚依四目相对。
“虽然你没有出手，但我主观上也并没有向你请求帮助的意思，你不情我不愿自然就休提责怪一词。
我只是出于个人立场看不惯柳勋的做法，再加上一点别的原因，就拒绝了他。没想到竟然在这时撞上这种大案......只能说，是我运气较好。”
“哈......不愧是我欣赏的人呢。”王晚依目光灼灼盯着少年，“无论是学业还是做人......就是和那些朝生暮死的平民不同啊。”
“我也是朝生暮死中的一员。”
顾争道：“这跟阶级没有关联，你们贵族不同样有站出来反对柳勋的人吗？只是我个人原因导致了这一切的事情的发生。我们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来形容这件事......平民不自量力挑衅贵族，被贵族教训死里逃生，福大命大而已。”
顾争平淡的表情让少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过她也没有改正、道歉之类的想法，只是从桌子上轻灵跳了下来，金铃如同精灵般在发梢间跃动。
她踮起那双还在颤抖的肉腿，亲昵地凑到顾争耳边。
“今晚的长谈就到此为止吧，夜已经深了，先回去吧。”
顾争在回家的路上特意看了眼街边。
张记包子铺和药店之间只有一堵狭小的墙，吴量的磁带店已经去无踪影。
“你去哪了呢？吴叔。”
顾争有些茫然。
吴量就如同生命里的过客，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既无任何征兆，也无丝毫规律。
接下来几天，顾争按照平日的作息入营训练，再没有参与其他活动，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就如同这个帝国平民该做的一样，麻木地生活下去。
不过，自从那天晚上的密谈之后，王晚依和顾争之间的关系开始逐渐升温，王晚依甚至早上还为顾争带起了早餐。
以致于周擎时常向顾争打听，那晚上两人在活动室干了啥。
“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顾争没好气地朝好友说道：“行了吧，这不就是你想要听到的吗？但是你觉得可能吗？”
“我觉得可不可能并不重要。”周擎小声嘀咕了一句，朝顾争努了努嘴，“他们觉得才重要。”
顾争顺着好友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旗队的几个男生凑在一起悄悄地讨论着什么，见顾争视线移了过来，他们尴尬转过身去。
顾争暗暗叹了一口气。
才走了个柳勋，如今又有这种事情发生，顾争只能感叹世事难料，福祸难测。
风波不停啊。
“不过没关系，阿争，以后我罩着你，谁再敢像柳勋那样，我就让他尝尝自己的排泄物。”周擎豪爽地揽过顾争肩膀。
顾争微微笑了笑：“得了吧，别吹牛了，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
周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顾争态度便悻悻然收住了嘴。
教室里的氛围早就恢复了正常。
实际上，在柳勋死亡后的第二天，同营们议论这件事的热情就已经消散了不少，待到第三天的时候，基本已经没有人再提起柳勋这个名字。
毕竟对于每个人来说，事情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是自己家人身上，那么即使这事再大......也大不了哪里去。
人这种生物，既是群居又是个体，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一旦关联到自己又要开始责怪他人的冷漠。
矛盾得很！
或许，这就是佛祖都曾说过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中“我”的含义，我从来都是自我世界的主角，而主角都是正确的，别人是错误的。
说来更奇怪的是，同学们不再关心柳勋之事也算正常，但是警务署竟然也仿佛遗忘了这件涉嫌贵族的大案。
已经过了足足一周，完全没有向社会以及贵族交代的迹象。
警务署到底在干嘛呢？
视角来到金峻秀一级警司身上。
金峻秀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这个半岛出身的警司，靠着过硬的专业素养以及一腔主持正义的热血（至少履历上是这样写的），从半岛这个小片区跃升到中夏大片区来。本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赏尽南都花的畅快，可是到了现在，却是有苦难言的愤懑。
柳副州长亲自打来电话，疯狂斥责他的无能也就罢了，不过是以后在南都的仕途断绝这种小事啦。
更重要的是，IASA的横空介入。
在IASA这种帝国的巨无霸机构面前，就算是柳青这种新贵家主，充其量只能算作小角色，甚至连小角色都称不上，顶多和街边路人一个级别。
IASA征用了警务署全部警力，甚至是南都的全部军力，只为彻查一个人。
一个据说能够引动浑天仪异变的人。
这个人不知性别、不知年龄、不知高矮、不知胖瘦......金峻秀觉得一定是帝国高层疯了，才会下达这样愚蠢的命令。
当然，这种想法他也只敢心里抱怨，如果不想掉脑袋，只字不要往外吐。
“阿西巴，还不如把我拖出去斩了给各位大人助助兴。”
金峻秀坐在警车里，呼吸着初夏日渐炎热的空气，如同一条哈巴狗一样喘着粗气，“如果我有罪，请杀了我，而不是叫我像条狗一样到处找屎吃！”
“既然你有如此请求，那索菲亚，你去通知军方，帮助这位警司完成他的愿望。”
一个老人突然从金峻秀身边路过，闻言转头吩咐自己助理道：“记得礼貌一点请这位警司选择他的死法。”
“哦，好的局长，我这就去做。”
索菲亚乖巧回了一句，小跑来到金峻秀身边，睁着如同秋水般大眼，极为有礼貌地问道：“警司先生，局长请您选择您的死法。”
不知为何，金峻秀盯着眼前充满异域风情的助理，总感觉她呆呆的，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什么叫做请选择您的死法？
这说的是人话？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金峻秀感觉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
但他还想要抢救一下。
“别、别，大人，我的错，我只是......”金峻秀脑海中穷搜所有求饶的词汇，突然来了灵感：
“我只是觉得比起漫无目的地搜索，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来找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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