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目的
一辆漆黑如夜色的加长轿车，内部坐着三人，它违章停靠在海市外不远处的街道上，却无人敢管。
路过的交警在看到车身的纹章以及那特制的车牌后，连靠近都不敢靠近，更别说贴罚单之类的举动。生怕恶了车上的贵人，自己仕途断绝，饭碗不保。
阳光被车顶天窗撕碎成条状，从上方打落下来，却依旧炎热。
顾争就这样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看起来是在休憩，实则在等待黑十开口，手指随意敲打着车内的真皮扶手。
“看样子，你知道我会来。”黑十面无表情地开口。
顾争睁开双眼，静静看着面前之人：“我当然知道，毕竟柳勋死前和我结怨最大，我嫌疑也最大。”
“既然你知道我会来，也没有逃跑迹象，说明你在心底已经打好了草稿，要不你说来听听？”
“我还是那句话，柳勋死时我没有作案时间，我相信一路上的监控都告诉了你们答案。”
“随你怎么说。”黑十抬起了双眼，死死盯住了顾争眼睛：“你先解释下你为什么隐藏源能者的身份，要知道即使是凡级的源能者，也能彻底改变你现在的生活状况。
不要告诉我，你喜欢贫民窟里的生活这种废话。”
来了。
顾争心中并无多少惊慌。
顾争在这些天收集与源能相关的资料时，无意间看到一个帖子。帖子里注明源能者初期源能不稳，容易被看出的端倪，特别告诫民间若是不想被探知到身份的源能者，不要在觉醒初期出现在公职人员面前，以免露馅。
而顾争却在第二天就进入了警务署。
明白这点后，他心中早就做好了预案。
“源能者的身份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毕竟帝国在我父母死后的做法太过冷漠......所以你懂的，我无心效忠军部。”
顾争冷淡地笑了笑。
黑十没有笑：“那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有能力杀掉柳勋，毕竟光我所知道的，就有足足上百种能隔空杀人的异能，诅咒、分身、瞬身太多太多......
你该如何证明自己无罪呢？”
顾争瞬间收起了笑容，他微微挺直身体：“帝国讲究的是无罪论证，而不是有罪论证，如果长官你找不到我有罪的证据，请不要再开这些玩笑。”
“你可能不知道，帝国的法律管不到贵族法庭。”
黑十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表情：“我们实行的有罪论证，如果你证明不了你无罪，那么我有权对你进行逮捕。”
黑十的意思是要顾争老实交代他的能力为何，但这种问题直接涉嫌个人隐私，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就类似一个陌生人问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顾争的面色几经变幻，却始终没有说话。
“好吧，或许要我说得明白点。”
黑十再次开口：“在柳勋死亡的现场，我们没能发现他保镖的踪影，所以警务署最初定下的嫌疑人其实是他的保镖刘胜。”
“但是根据我考察现场的痕迹来判断，动手的是才觉醒的源能者，而刘胜，显然不符合现场勘查到的迹象。那么一个问题来了，刘胜他去哪里了呢？”
黑十自问自答道：“根据我对柳勋的生平调查，他是一个习惯用残暴傲慢来掩盖内心自卑的新贵子弟，这种人看似对一切满不在乎，实则十分渴望别人的认同与赞扬，而你.......顾争，当着所有人的面落了他的面子，将那份虚无的认同感给掀开，他该如何去做呢？”
“虽然明面上会引起民愤，但权贵想要暗中杀掉一个平民，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吧。”
黑十的语气十分平淡，却透露出赤裸裸的残忍。
这就是帝国的现状，贵族们骑在平民头上为威作福，视所有人为其圈中牧羊，从牧羊身上薅羊毛以富自己，如果哪头羊让主人不爽，那就吃羊肉......很合理，不是吗？
“这件事只是你的臆想，我和柳勋的恩怨在那场斗兽已经两清，这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的，人证很多，你相信你也清楚此事。”
黑十似乎对顾争的回答不感兴趣：“噬人坑里我去看过了，那里没有源能痕迹，说明你的源能是在回家路途中觉醒的。
你一路上的行程都在监控之下，没有任何异常，那么只有可能是在贫民窟里面觉醒的源能。
而根据那个活下来的保镖说法，刘胜在你离开没多久后，便自己驱车离开，一路上虽说避开了监控，可我却在贫民窟不远处的工厂旁发现了那台轿车，你说他大半夜的来贫民窟做什么，才能让你恰巧觉醒源能？”
顾争在心底叹了一口，垂下了眼帘。
原来如此......
不愧是贵族法庭派出来查案的精英......
“按照你的说法，这不更加证明了我没有对柳勋下手的机会吗？”顾争避开那个话题，点明了这次谈话的主旨。
“对，这就是你我还能如此平和地坐在车里谈话的原因，而不是坐在冰冷的审讯室里。”
“那你......”顾争猛地抬头。
“你觉得你好友周擎最近表现得怎样？”
黑十忽然提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一股淡淡的疑惑与惊讶，蔓延上顾争的心头。
周擎......自从柳勋死后，他的性子自信了许多，整个人也亢奋活泼了许多，和以前相比，确实变化挺多的。
黑十点点头，用不辩情绪，又复杂难明的眼神望了怔在原处的顾争一眼，毫不犹豫地开口：
“我找了他两天了，他也整整消失两天了，而且我在他家中发现了源能的踪迹......他和你一样，在最近觉醒了源能。”
顾争瞳孔微缩，他的视线在黑十冷漠的脸上停顿了片刻，最后他还是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来这里想告诉你的是，如果周擎尝试联系你，我希望你稳住周擎，然后第一时间通知我，那样的话我会考虑将你杀死刘胜的事情隐瞒下去，否则......
柳副州长会告诉你，何为贵族手段。”
“我对他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
黑十望着少年失魂落魄的背影，扭头朝坐在司机位的黑二十二说道：“眼下为了查出周擎的下落，也不得不如此。
还有，那个名为荒原的老板你觉得如何？”
“他的表现很正常。”黑二十二恭敬的回答道：
“比起故作镇定的顾争，荒原慌张的表现才是普通平民面对贵族法庭的正常反应，他若是和顾争表现一致，反而才证明朱霄阁有问题。”
“我问的不是这个。”黑十打断了黑二十二的话语，“告诉我，你在他身上感受到源能的痕迹没？”
“没有。”
黑二十二没有在意前者的态度，“我体内的仪表没有扫描到这些，荒原就是一个普通人。”
“是吗。”黑十轻声低语：“可是为什么，我心里预感却越来越强烈呢？”
“黑十长官，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现在的行为越来越像人类......若是您继续这样下去，您会被回收的。”
创造他们这些人造人贵族法庭，也同时畏惧着他们这些人造人。一旦被上面发现人造人的情感趋于人类化之后，等待他们的，便只有回收销毁一条途径。
那些人在畏惧自己造物的自我意识觉醒，如同上帝恐惧于亚当与夏娃偷吃那名为“智慧”的禁果。
因为那样，自己的造物和造物主还有什么区别呢？
造物主的权威与独特受到了不可逆的挑战与质疑，才是恐惧的源头。
但黑十神情从容且淡定，好似什么也不在乎。
“我专门来这家朱霄阁考察......”
他缓缓闭上双眼，犹如梦呓一般，呢喃说着：“只想看看直觉这种东西，与严谨的推理相比，到底孰优孰劣，如同我们的存在与人类本身相比，到底谁更......
仅此而已。”
路过的交警在看到车身的纹章以及那特制的车牌后，连靠近都不敢靠近，更别说贴罚单之类的举动。生怕恶了车上的贵人，自己仕途断绝，饭碗不保。
阳光被车顶天窗撕碎成条状，从上方打落下来，却依旧炎热。
顾争就这样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看起来是在休憩，实则在等待黑十开口，手指随意敲打着车内的真皮扶手。
“看样子，你知道我会来。”黑十面无表情地开口。
顾争睁开双眼，静静看着面前之人：“我当然知道，毕竟柳勋死前和我结怨最大，我嫌疑也最大。”
“既然你知道我会来，也没有逃跑迹象，说明你在心底已经打好了草稿，要不你说来听听？”
“我还是那句话，柳勋死时我没有作案时间，我相信一路上的监控都告诉了你们答案。”
“随你怎么说。”黑十抬起了双眼，死死盯住了顾争眼睛：“你先解释下你为什么隐藏源能者的身份，要知道即使是凡级的源能者，也能彻底改变你现在的生活状况。
不要告诉我，你喜欢贫民窟里的生活这种废话。”
来了。
顾争心中并无多少惊慌。
顾争在这些天收集与源能相关的资料时，无意间看到一个帖子。帖子里注明源能者初期源能不稳，容易被看出的端倪，特别告诫民间若是不想被探知到身份的源能者，不要在觉醒初期出现在公职人员面前，以免露馅。
而顾争却在第二天就进入了警务署。
明白这点后，他心中早就做好了预案。
“源能者的身份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毕竟帝国在我父母死后的做法太过冷漠......所以你懂的，我无心效忠军部。”
顾争冷淡地笑了笑。
黑十没有笑：“那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有能力杀掉柳勋，毕竟光我所知道的，就有足足上百种能隔空杀人的异能，诅咒、分身、瞬身太多太多......
你该如何证明自己无罪呢？”
顾争瞬间收起了笑容，他微微挺直身体：“帝国讲究的是无罪论证，而不是有罪论证，如果长官你找不到我有罪的证据，请不要再开这些玩笑。”
“你可能不知道，帝国的法律管不到贵族法庭。”
黑十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表情：“我们实行的有罪论证，如果你证明不了你无罪，那么我有权对你进行逮捕。”
黑十的意思是要顾争老实交代他的能力为何，但这种问题直接涉嫌个人隐私，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就类似一个陌生人问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顾争的面色几经变幻，却始终没有说话。
“好吧，或许要我说得明白点。”
黑十再次开口：“在柳勋死亡的现场，我们没能发现他保镖的踪影，所以警务署最初定下的嫌疑人其实是他的保镖刘胜。”
“但是根据我考察现场的痕迹来判断，动手的是才觉醒的源能者，而刘胜，显然不符合现场勘查到的迹象。那么一个问题来了，刘胜他去哪里了呢？”
黑十自问自答道：“根据我对柳勋的生平调查，他是一个习惯用残暴傲慢来掩盖内心自卑的新贵子弟，这种人看似对一切满不在乎，实则十分渴望别人的认同与赞扬，而你.......顾争，当着所有人的面落了他的面子，将那份虚无的认同感给掀开，他该如何去做呢？”
“虽然明面上会引起民愤，但权贵想要暗中杀掉一个平民，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吧。”
黑十的语气十分平淡，却透露出赤裸裸的残忍。
这就是帝国的现状，贵族们骑在平民头上为威作福，视所有人为其圈中牧羊，从牧羊身上薅羊毛以富自己，如果哪头羊让主人不爽，那就吃羊肉......很合理，不是吗？
“这件事只是你的臆想，我和柳勋的恩怨在那场斗兽已经两清，这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的，人证很多，你相信你也清楚此事。”
黑十似乎对顾争的回答不感兴趣：“噬人坑里我去看过了，那里没有源能痕迹，说明你的源能是在回家路途中觉醒的。
你一路上的行程都在监控之下，没有任何异常，那么只有可能是在贫民窟里面觉醒的源能。
而根据那个活下来的保镖说法，刘胜在你离开没多久后，便自己驱车离开，一路上虽说避开了监控，可我却在贫民窟不远处的工厂旁发现了那台轿车，你说他大半夜的来贫民窟做什么，才能让你恰巧觉醒源能？”
顾争在心底叹了一口，垂下了眼帘。
原来如此......
不愧是贵族法庭派出来查案的精英......
“按照你的说法，这不更加证明了我没有对柳勋下手的机会吗？”顾争避开那个话题，点明了这次谈话的主旨。
“对，这就是你我还能如此平和地坐在车里谈话的原因，而不是坐在冰冷的审讯室里。”
“那你......”顾争猛地抬头。
“你觉得你好友周擎最近表现得怎样？”
黑十忽然提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一股淡淡的疑惑与惊讶，蔓延上顾争的心头。
周擎......自从柳勋死后，他的性子自信了许多，整个人也亢奋活泼了许多，和以前相比，确实变化挺多的。
黑十点点头，用不辩情绪，又复杂难明的眼神望了怔在原处的顾争一眼，毫不犹豫地开口：
“我找了他两天了，他也整整消失两天了，而且我在他家中发现了源能的踪迹......他和你一样，在最近觉醒了源能。”
顾争瞳孔微缩，他的视线在黑十冷漠的脸上停顿了片刻，最后他还是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来这里想告诉你的是，如果周擎尝试联系你，我希望你稳住周擎，然后第一时间通知我，那样的话我会考虑将你杀死刘胜的事情隐瞒下去，否则......
柳副州长会告诉你，何为贵族手段。”
“我对他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
黑十望着少年失魂落魄的背影，扭头朝坐在司机位的黑二十二说道：“眼下为了查出周擎的下落，也不得不如此。
还有，那个名为荒原的老板你觉得如何？”
“他的表现很正常。”黑二十二恭敬的回答道：
“比起故作镇定的顾争，荒原慌张的表现才是普通平民面对贵族法庭的正常反应，他若是和顾争表现一致，反而才证明朱霄阁有问题。”
“我问的不是这个。”黑十打断了黑二十二的话语，“告诉我，你在他身上感受到源能的痕迹没？”
“没有。”
黑二十二没有在意前者的态度，“我体内的仪表没有扫描到这些，荒原就是一个普通人。”
“是吗。”黑十轻声低语：“可是为什么，我心里预感却越来越强烈呢？”
“黑十长官，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现在的行为越来越像人类......若是您继续这样下去，您会被回收的。”
创造他们这些人造人贵族法庭，也同时畏惧着他们这些人造人。一旦被上面发现人造人的情感趋于人类化之后，等待他们的，便只有回收销毁一条途径。
那些人在畏惧自己造物的自我意识觉醒，如同上帝恐惧于亚当与夏娃偷吃那名为“智慧”的禁果。
因为那样，自己的造物和造物主还有什么区别呢？
造物主的权威与独特受到了不可逆的挑战与质疑，才是恐惧的源头。
但黑十神情从容且淡定，好似什么也不在乎。
“我专门来这家朱霄阁考察......”
他缓缓闭上双眼，犹如梦呓一般，呢喃说着：“只想看看直觉这种东西，与严谨的推理相比，到底孰优孰劣，如同我们的存在与人类本身相比，到底谁更......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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