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渡过生死

    英俊哥划着桨，不停向四处张望有无暗礁，虽然这已经是去往冥界最短最安全的航线了，在第三神王之前的岁月里，事故几乎每隔三天就有一次。常年逡巡的河雾，撞击岸石如雷声的江水，还有大风捉摸不定。要是没个几年学徒期，照着冥河暗流图好好背诵，那可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英俊哥却叫他们放心，多年来他始终相信村子会再次复兴，因此每天他都会在两岸往复一次，所以他撑船的技艺从未消失，阿献却自愧不如，自从他在冥界翻了船，许多个年头早就忘了冥河的细节——那些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沟壑，不能条踏入的捷径，实际该叫做歧途。

    “绕远有时候才是近路，记住了阿献。”父亲的话陡然出现在耳边，他愕然欠起身子，却见虚无呼哧呼哧睡在他旁边，哈喇子一直流到脖子上。

    “啊嚏——”

    “干嘛吵醒人家睡觉……”虚无揉揉眼睛

    “咱们快到了。”

    岸头河雾渐渐消散，远处太一城露出瞭望台的角角。冥河大平原远处的城池，是每个死者都向往能够进入的地方，听说其中是太阳神夜间休息的地方，因此繁华无比，每个进入其中的灵魂都能享尽至乐，不能进入的灵魂，就只好绕道去冥界更深的地方。

    “到了，二位。”英俊哥把揽胜拴在停泊处，“摆渡人是不能上岸的，除非我死了。”

    “那……”阿献面露难色，看看英俊哥，又瞧瞧虚无。

    “得了小老乡，都是死规矩，你快上岸吧。这位神明倒不用愁是不是死者，生者进城得有人指引，没有的话怕是进不去。”

    这时候跑来俩穿丝绸的男子，一个孔武有力，肩膀宽阔；一个面目丑陋，鞋也没穿。

    “你们是哪来的啊？什么人，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