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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战争将近

    “砰。”死阖上堡垒的正门,雨点在屋外叫嚷,窗户让风震的可怕。他的“王座”停滞在远处金色烛台下方,整个冷色屋子只能凭借这么一点光线条,“阿献那家伙……到底还是和神界扯上关系了。”

    他摘下时间帮他修复的斗笠,虽然中轴的编织用了新的材料。死缓步朝王座走去,并没有阶梯,更没有谋士、忠将、佞臣。这座王宫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一共四百七十多个房间,为战争提前搭建好的堡垒,却从未遭遇过战斗。如同三千年间他痛苦地返回,数百次,不上千上万次,哀叹总快于王座的舒适感。黑剑终于有机会歇脚于阴影之外,它最爱火炉,凝望着跳动的火焰——

    “死。为什么不对时间和空间动手?趁他们弱,要他们命。”

    “我已经极力克制,就好像你的死与他们无关。”

    “为什么——究竟为何如此??”黑剑虽然怒吼,却不敢撒野。死坐在王位置上,气势逼人。

    “很简单,如果他们喜欢谎言,我们尽可能不要拆穿,若是替阿献演出这场戏剧。”

    “你便参演?”

    透过玻璃,死望见星夜醉人。他凭真情实感,丢弃王位、舍弃诸神,到头来扯不清的麻烦事,纠缠上了他,又是他的儿子。

    “我只希望,你能比蛇更好的保护我儿子。”

    “可是你竟不愿将我赐予他。”

    死摇摇头,一头乌黑色的头发便甩开发髻,这位不老之死揣着时间赐予的经验,他明白还不到时候。

    “如果阿献心智还弱,怕不是将乘了你的便利。黑剑。”

    “罢!但我要杀,我要魂!”

    死摆摆手,青绿色的光芒将几个笼子放置殿中,里头塞满了鬼魂。他们乃是死眼中的恶人:

    “死神,饶我们一命吧,把中四神的弱点告诉太阳,也不是小的主意。”

    “怕不是拿不下那阴谋头领,就拿我们诸位开刀。”

    “我在芦苇之地还有孩子,死,饶过我吧。我愿改过自新。”

    黑剑似乎享受这个过程,刚开始在凡人的脖颈处比划,还是死催促着给个痛快,横刀轻轻一劈,灵魂顺着刀刃,如同一阵薄雾被吸入剑中;而笼子轻而易举地碎成了片片。死神眼里,黑剑杀死亡魂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他很奇怪,黑剑从不会怜悯魂魄——为何如此这般?转念一想,罢,多虑。

    忽然月亮被双翅遮住,雨点不再降临冥土,白色的巨鸟从月夜飞来,长生鸟。大坝与堡垒毗邻,当初的战争,就是担忧敌人炸掉了大坝,不让精卫海的波涛吞噬冥土。长生鸟与死共同守卫。

    门先是开一小缝,白鸟只能钻进来头,他们多年好友未见,死扬出一抹微笑,对这位神来说,少见极了。

    “长生鸟,好久不见。”

    “死,得知你回来我很高兴,但这次我来,是求援。”

    “什么?”死皱起眉头,“是谁胆敢?”

    他从王座上站起来,而天台之外,一片火光正在聚集——逐渐火光从两山之间连成了一支军队,火光连接到目力所及之处,骑兵、步兵、投石车应有尽有,忙赶着从山上下来,他们高举火把,齐声喊号。

    白鸟叫月光染上粉红,而眼眸里倒映着火光。

    “恐怕,他们要炸毁你我守卫的精卫海大坝。”

    死骑上长生鸟,黑剑则贴地于他们的影子中飞行,它偷偷杀掉了一些士兵,却在风中露头:

    “难吃死了!死神!”

    “他们不是死者。”死神喃喃震惊,“而是……”

    “而是来自凡间的人——”长生鸟啼叫道

    它飞到高处,俯冲下云层,精卫海更是一片火光,大船小船、渔船,无不载着士兵朝这边驶来,仔细看,还有平民、少年、女人。他们是如何驯服精卫海千年不断的暴雨不说,精卫海大坝这道大门,谁人又能敞开?原来,精卫海的水位已经上涨到了坝顶,人们只要登陆,就能轻易顺着山间的道路到达冥界。

    “长生鸟!!你怎么能这么懈怠,为何不阻挡凡人?我的疆土有自己的秩序,绝对不许外人随意到来。”

    “死,听我说死。”它的声音里不少抱歉,“往年大坝水位上涨,我搭上去即可,可现在,水位上涨的速度比我更快,我已经……七十日没有休息了,明明这精卫海风暴停息,可水却不降反涨。死,我尽全力了。”

    死神从长生鸟身上跳下,黑剑也与他一起飞下云层,他们达到了军队的最前端,落地时撩起了黑雾——

    “谁人,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死神愤怒地握紧黑剑,第二颗死星的气压,瞬间将军队掀的人仰马翻,而骑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却神色自若。女人身形矮小,地上王国纹章的兜帽将秀发与白皙可人的皮肤遮盖,她身旁氤氲着死神绝对不允许在冥界使用的“活力魔法”;而那位骑士看上去是个金发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盔甲,但这崭新锃亮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再说这举刀的架势,一股生疏感,甚至可能连阿献也不如。

    “叔叔。”她掀开兜帽,那张脸庞与虚无一模一样。而另一位男性却始终不揭露身份。

    “生命……?”死震惊到。

    长生鸟在空中盘旋落地,却缓缓降落到她俩身旁,男性丢给它一块肥肉。

    “叛徒。”死说,“是你放她们来到我的疆域,这地方生命不能到达,你难道不知道?”

    他松开黑剑,插到地上,第二死星熄灭,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我才是那个被欺骗的家伙,当局者迷,当局者迷啊。”

    “漆黑骑士,”骑着白马的男性投掷着硬币,“死神,口出狂言冥界不需要军队的男人。”

    “来啊,黑剑,我们该拿入侵者如何呢?”

    “杀!杀!杀!”

    酒神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抱着两坛从死神地窖里取来的白葡萄美酒,脸上却屋外这番仗势着实一惊——

    “死,你说来帮我找酒喝,可没说要请我*嗝*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