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短暂休息（下）
“阿献——”虚无拖着很长的音调，她坐在铁匠铺的石桌上，这间作坊堆满了剑刃、盾牌和矛头，当然还有原料，铁矿石金属味十足。特别是从熔炉刚刚定型，一股热浪裹挟刺鼻气味扑面而来，胸肺处好似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
“怎么？小伙子，想把武器稍微加固一下。”铁匠揩下一把汗水，抬起眼睛望着少年，“你手上的桨？我究竟是个铁匠。哈哈哈，这怎么能成？我瞧瞧罢。”
铁匠取来他手中的冥河桨，上下摆弄着，不时劈砍两下，阵阵兴奋从脸上传来，这老胖精灵放下手头的忙活儿，对新奇武器入了迷。
“铁匠，我总觉得它不太对劲。”
刚说，冥木匠就如同抹了油，从铁匠手中脱落了。
“哟，还是把灵魂武器。”
“灵魂武器……什么意思？”
铁匠有些惊讶，这两人居然不知道灵魂武器是什么东西，但凡参与过市井生活，多少对冒险常识该有些了解吧？莫非这二人真来自什么偏远地方，哪里也看不出说笑样子。
“灵魂武器，就是说武器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主人和武器合拍，它就能发挥难以置信的威力。”
“像死神那样？”虚无望着熔炉发呆，火焰十分吸引人，对神来说同样如此。
“黑剑？没错，那把黑色大剑，真不知哪位神人能够打造。”
阿献想起很多细节，比如死好似会自言自语，和剑刃说话，但非他听不见。他赶忙请教老板，而这精灵不吝赐教：
“一开始灵魂武器不会说话，非但到了满足它的特性，或者……”他哈哈哈地大笑几句，“或者你犯了绝无仅有的蠢事。”
“可是这把冥土桨，*咳*是一位友人去世前托付给我，到了战斗的时候它基本会自动脱落。”
“它还不信任你。”铁匠耸耸肩，“但木桨做武器是谁的创意？等等让我猜猜……马哈夫？不不，那个懒虫。我这里有一些木制的装备，也是拿冥河木做的。”
他颇有炫耀本领意味，从一堆堆在地上的特卖品里，翻出了一把木剑和一支木矛。冥土木对死者有奇效，风神骑士团曾大量订购过此类武器。
“老板，能给我试试吗？”虚无来了兴致。
“女骑士吗？来，拿稳了，别碰上剑身，要不会痛得要死。”老板展示着他手上的伤疤，证明了他打造这把小小木剑，自己还要穿上盔甲，但作为亡灵还是受了伤。
虚无上下挥动着，将剑刃比在铁匠脖子上。
“老板，免费送我如何？”
“这这这，姑娘有话好说，这冥土木剑对亡灵的伤害……”
“虚无，别吓着老板了。”
“好嘛。”她有些扫兴地放下剑刃，置于一旁。老板擦着汗，大口喘粗气，看来虚无把他吓唬的不轻。
“铁匠，武器上难道不能增加一些配件之类的，或者有什么好使的道具，能快点促进与武器之间的感情。”阿献仔细打量着小木桨上的纹路，它取材不见拼接，原料绝对是棵大树。
“你问到点子上了。有的武器像小狗，它们生而忠诚；有的灵魂武器像猫，必要的时候才表现忠诚。有的冷若寒铁，有的好似情人。但每一把灵魂武器，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知道，这些武器的灵魂，从何而来？”
“你说。”
“精卫海里的魂石。精卫海里沉着不能作为游魂的死魂，它们就以石头的形式封存在海底与岸边。”
“老头儿，照你这么说，精卫海大坝的那些巨石又是什么——”虚无说道。
“神之魂石。”
两人甚是震惊，偏要老精灵多讲讲——
“神死了，得有凭借。神石既是墓碑，又是证据。每当神明死去，长生鸟就没日没夜地在精卫海里找，找到了就把它放到大坝上。既是方便人神祭奠，又搭起大坝，保护冥界不叫水淹。可二位，神石虽算魂石，但除了神之匠，还未听说谁人能做到，光说把巨石精炼，就得四神国大师聚集一处，拿火神真炉炼，这些日子坊间不传闻死来到了咱们芦苇之地，知道不？”
老板摩挲着下颌，过去把门窗关闭，似乎与这二位相谈甚欢才愿讲出悄悄话，抑或是埋头工作多日少个人聊心事：
“死神的黑剑，绝对是把能匹敌三界的武器，剑身上可以插七颗死星。而那死星就是神石。而过往只听说太阳神的弓箭上开了一个神石孔洞，这些日子我在床上睡不着，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到底谁能能打造黑剑——就算那黑刃不镶嵌灵魂，也能轻易荡平山川。”
他顿了顿，又回到正题：
“总之，你要想办法得知你的武器到底喜欢什么。你瞧这纹路，简直天衣无缝，说实话我干这行百多年，这等手艺见倒见过，少。这等木匠要是做剑刃，恐怕远远地就令我等亡魂敬而远之。做桨，很有创意，毕竟——剑没法划船。而且，少年，我提醒你……”
铁匠到了此时面色略显沉重：
“这把冥河桨的灵魂并不是那么简单，它包含着至恶与至善，但灵魂依我看只有一个。”
“它可能太寂寞了，毕竟主人已经去世。”虚无顺着阿献的谎话，谁都知道是死前数天才做的。
“可能吧，这也有可能是它沉默的原因。”阿献说，他的意思倒是，这把桨本身就包含了叛逆。
“所以……你们两位不买东西？”
他俩倒甚是有些尴尬，阿献取来刚刚在地上的冥河剑，装出要买的样子。
“客人，你拿反了。”老板说，“你……怎么碰了冥河木没事。莫非你是活人？”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虽然在斗室里听说了三界战争，但冥界明明不让活人进入，否则死将亲自出手收拾。
“他戴着隐形手套，铁匠。”虚无嬉笑着打趣，把包袱抛给了阿献。
铁匠认真的点点头，颇为好笑的检查着阿献的手掌，不漏任何一处缝隙：
“怪！还有心跳的感觉，别说能骗过冥土木，这肉身感触，哈！”他往后退了一步，“死灵法师！敢在死神的地界上玩弄他的法力，真是胆大！”
虚无笑得前仰后合，控制不住地把工具掀翻了一地。
“铁匠，我是活人啊，从东边来的摆渡人。”
“摆渡人？摆渡人怎么能上岸啊，快快回去，要不等死神见了，一定饶不了你。”铁匠神色忧虑，捧着少年后身要他回去。
而这时候死神开门正好进来，和铁匠撞了个正着：
“哈，死神！！快跑少年，我这老铁匠还能给你拖一会儿。”
死有些不耐烦地把铁匠推到一边：
“儿子，你和虚无去做什么去了？看看这都几点了，正午时分智慧女神就要来到芦苇原了，四处找不到你们。”
“你们……是父子？”铁匠瘫倒在地上，而在死神的影子里，那把恐怖的黑剑在唱着异教歌曲。懂武器的他，能听到安魂曲。
“怎么？小伙子，想把武器稍微加固一下。”铁匠揩下一把汗水，抬起眼睛望着少年，“你手上的桨？我究竟是个铁匠。哈哈哈，这怎么能成？我瞧瞧罢。”
铁匠取来他手中的冥河桨，上下摆弄着，不时劈砍两下，阵阵兴奋从脸上传来，这老胖精灵放下手头的忙活儿，对新奇武器入了迷。
“铁匠，我总觉得它不太对劲。”
刚说，冥木匠就如同抹了油，从铁匠手中脱落了。
“哟，还是把灵魂武器。”
“灵魂武器……什么意思？”
铁匠有些惊讶，这两人居然不知道灵魂武器是什么东西，但凡参与过市井生活，多少对冒险常识该有些了解吧？莫非这二人真来自什么偏远地方，哪里也看不出说笑样子。
“灵魂武器，就是说武器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主人和武器合拍，它就能发挥难以置信的威力。”
“像死神那样？”虚无望着熔炉发呆，火焰十分吸引人，对神来说同样如此。
“黑剑？没错，那把黑色大剑，真不知哪位神人能够打造。”
阿献想起很多细节，比如死好似会自言自语，和剑刃说话，但非他听不见。他赶忙请教老板，而这精灵不吝赐教：
“一开始灵魂武器不会说话，非但到了满足它的特性，或者……”他哈哈哈地大笑几句，“或者你犯了绝无仅有的蠢事。”
“可是这把冥土桨，*咳*是一位友人去世前托付给我，到了战斗的时候它基本会自动脱落。”
“它还不信任你。”铁匠耸耸肩，“但木桨做武器是谁的创意？等等让我猜猜……马哈夫？不不，那个懒虫。我这里有一些木制的装备，也是拿冥河木做的。”
他颇有炫耀本领意味，从一堆堆在地上的特卖品里，翻出了一把木剑和一支木矛。冥土木对死者有奇效，风神骑士团曾大量订购过此类武器。
“老板，能给我试试吗？”虚无来了兴致。
“女骑士吗？来，拿稳了，别碰上剑身，要不会痛得要死。”老板展示着他手上的伤疤，证明了他打造这把小小木剑，自己还要穿上盔甲，但作为亡灵还是受了伤。
虚无上下挥动着，将剑刃比在铁匠脖子上。
“老板，免费送我如何？”
“这这这，姑娘有话好说，这冥土木剑对亡灵的伤害……”
“虚无，别吓着老板了。”
“好嘛。”她有些扫兴地放下剑刃，置于一旁。老板擦着汗，大口喘粗气，看来虚无把他吓唬的不轻。
“铁匠，武器上难道不能增加一些配件之类的，或者有什么好使的道具，能快点促进与武器之间的感情。”阿献仔细打量着小木桨上的纹路，它取材不见拼接，原料绝对是棵大树。
“你问到点子上了。有的武器像小狗，它们生而忠诚；有的灵魂武器像猫，必要的时候才表现忠诚。有的冷若寒铁，有的好似情人。但每一把灵魂武器，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知道，这些武器的灵魂，从何而来？”
“你说。”
“精卫海里的魂石。精卫海里沉着不能作为游魂的死魂，它们就以石头的形式封存在海底与岸边。”
“老头儿，照你这么说，精卫海大坝的那些巨石又是什么——”虚无说道。
“神之魂石。”
两人甚是震惊，偏要老精灵多讲讲——
“神死了，得有凭借。神石既是墓碑，又是证据。每当神明死去，长生鸟就没日没夜地在精卫海里找，找到了就把它放到大坝上。既是方便人神祭奠，又搭起大坝，保护冥界不叫水淹。可二位，神石虽算魂石，但除了神之匠，还未听说谁人能做到，光说把巨石精炼，就得四神国大师聚集一处，拿火神真炉炼，这些日子坊间不传闻死来到了咱们芦苇之地，知道不？”
老板摩挲着下颌，过去把门窗关闭，似乎与这二位相谈甚欢才愿讲出悄悄话，抑或是埋头工作多日少个人聊心事：
“死神的黑剑，绝对是把能匹敌三界的武器，剑身上可以插七颗死星。而那死星就是神石。而过往只听说太阳神的弓箭上开了一个神石孔洞，这些日子我在床上睡不着，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到底谁能能打造黑剑——就算那黑刃不镶嵌灵魂，也能轻易荡平山川。”
他顿了顿，又回到正题：
“总之，你要想办法得知你的武器到底喜欢什么。你瞧这纹路，简直天衣无缝，说实话我干这行百多年，这等手艺见倒见过，少。这等木匠要是做剑刃，恐怕远远地就令我等亡魂敬而远之。做桨，很有创意，毕竟——剑没法划船。而且，少年，我提醒你……”
铁匠到了此时面色略显沉重：
“这把冥河桨的灵魂并不是那么简单，它包含着至恶与至善，但灵魂依我看只有一个。”
“它可能太寂寞了，毕竟主人已经去世。”虚无顺着阿献的谎话，谁都知道是死前数天才做的。
“可能吧，这也有可能是它沉默的原因。”阿献说，他的意思倒是，这把桨本身就包含了叛逆。
“所以……你们两位不买东西？”
他俩倒甚是有些尴尬，阿献取来刚刚在地上的冥河剑，装出要买的样子。
“客人，你拿反了。”老板说，“你……怎么碰了冥河木没事。莫非你是活人？”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虽然在斗室里听说了三界战争，但冥界明明不让活人进入，否则死将亲自出手收拾。
“他戴着隐形手套，铁匠。”虚无嬉笑着打趣，把包袱抛给了阿献。
铁匠认真的点点头，颇为好笑的检查着阿献的手掌，不漏任何一处缝隙：
“怪！还有心跳的感觉，别说能骗过冥土木，这肉身感触，哈！”他往后退了一步，“死灵法师！敢在死神的地界上玩弄他的法力，真是胆大！”
虚无笑得前仰后合，控制不住地把工具掀翻了一地。
“铁匠，我是活人啊，从东边来的摆渡人。”
“摆渡人？摆渡人怎么能上岸啊，快快回去，要不等死神见了，一定饶不了你。”铁匠神色忧虑，捧着少年后身要他回去。
而这时候死神开门正好进来，和铁匠撞了个正着：
“哈，死神！！快跑少年，我这老铁匠还能给你拖一会儿。”
死有些不耐烦地把铁匠推到一边：
“儿子，你和虚无去做什么去了？看看这都几点了，正午时分智慧女神就要来到芦苇原了，四处找不到你们。”
“你们……是父子？”铁匠瘫倒在地上，而在死神的影子里，那把恐怖的黑剑在唱着异教歌曲。懂武器的他，能听到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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