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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告一段落

    半年后。

    四九城。

    清晨。

    顺着沿河公园跑了个五公里。

    停下脚步,买了瓶矿泉水,坐在了河边的长凳上。看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我总有种错觉,就如身处逆向时间之中,我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要说我为什么在这里,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在离开部队之后我起先回到了之前的福利院所在城市,租了套房,打算找份工作。

    有关那座岛屿的事情,伴随着时间推移,被我逐渐埋藏在了记忆深处,我不再,又或者说是不远去回想那场行动的始末。

    结果事实是,我发现自己除去从部队里学的那点技能外,竟然啥也不会了。

    当初大学上了一半就被忽悠着去当兵,连个毕业证也没混着,加上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别说什么分配工作了,就连很多军优待遇都拿不着。

    虽然每月银行卡上会多上一笔来历不明的汇款,但是这对我找工作的履历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我就在那座城市里待了一个来月,竟然连个工作都没找着。

    应聘个安保公司竟然还被别人挤下去了。

    这不禁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在军营里又花费不了多少钱,所以这几年下来我倒是还算小有积蓄。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我决定玩个期货炒个股啥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结果可想而知。

    在成功几次爆仓之后,我觉得应该及时止损。

    经此一事,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是没这方面的眼光。

    折腾下来一个月,正经工作没找着不说,这还赔了不少钱。

    也恰在那时,汪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聊着聊着,不知话题怎么就转到了这上面去了。实在不知该作何的我,最终决定还是投奔汪才吧。

    “就猜到你小子得在这跑圈。”

    身后传来汪胖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就见汪才拎着个一兜子早点就走了过来。

    相比起在部队里的时候,这家伙又变胖了一圈。

    自从离开部队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次行动的影响,我发现自己变得非常嗜睡,而且或许是疏于锻炼,能够明显感受到我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缺乏锻炼的情况下,体重不增反而掉了十几斤,汪才有时会打趣说我身上掉的这点肉全长他身上去了。

    一屁股坐了下来,汪才将手中一袋子的小肉包递了过来。

    我接过,迅速吃完。将用塑料瓶装着的小米粥接过,吸管一插,很快也解决完了。

    扔掉手中垃圾,我重新坐回了长凳上。

    那有些发绿的河水在晨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看着眼前的景色,思绪放空。

    手中把玩着陆福寿的那个吊坠,这东西我一直带在身边,当个钥匙坠使,有时闲来无事就会拿出来盘一盘。

    这算是那段经历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唯一证明了。

    “无所事事是吧,不习惯?”

    身旁的汪胖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我一愣,挑了挑眉,回头看向他,问道:

    “怎么说?”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张口答道:

    “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能看出来,这种日子对你来说似乎很煎熬。”

    我没说话,继续听着。

    “你这家伙,就不是块能安静待着的料,你看你现在这副拧巴的样儿。好好想想,再不济,找个可以消磨时间的事情干嘛。”

    我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很多地方,其实还挺客观的。

    确实,从小环境造就的我,像是一台不停在运作的机器,无论是考学或是进部队,发条始终上的紧紧的。

    那种自小而来的饥饿感和紧迫感从生理上逐渐深入到了心理上。

    或许真如汪才所言,我失去了,又或是从未有过对闲暇这一概念的理解。

    我的人生就像是奔跑在一条下坡的道路路上,一但迈动双脚,就无法轻易停下,直至,冲出这座斜坡。

    “你呢?”

    我笑着反问汪才。

    他耸了耸肩,自嘲的笑了笑,回道:

    “我吗?我倒是无所谓,我闲的住。”

    我一回想这家伙近些天的表现,好像这小子真的是悠哉悠哉。没作声,扭回头看向了河面,但脑子里却仍在回想汪才的一番话。

    或许,我是该给自己找个事干了。

    待了许久之后,日光也算是晒足了,沿湖出来晨练的大爷们也陆续的收拾东西回家了。我们两人也返回了汪才的住所。

    那是一个胡同,老胡同。

    和电视剧上见到的不同,虽说能够看出这里曾经进行过翻新整改,但依旧透露着陈旧。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小,破,老。

    相邻的四合院整体占地都很小,硬说是一进都有点寒碜了。院落空间极小,种上一棵小枣树就到极限了,几乎无法再容下其他盆景。整个院落也就大概有个二三十平。

    道路很窄,阳光几乎就照不进来,很多院落似乎已经废弃了很久。

    起初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能在这地段有这么座院房,这估计得值不少钱吧。

    我当时笑着跟他打趣,不过我记得当初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房子这玩意儿,不论是估出个多高的价值,在房子正式喷上那个红字,又或是找到下一家接盘的倒霉玩意儿之前,那就只是个没啥用的数罢了。”

    虽然我怀疑他这是在跟我变相装X,但作为一个没房没车的家伙,我也没啥立场反驳他这话。

    后来聊天的时候我才得知,这院子是他奶奶留给他的,也算是他所继承的唯一遗产。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念想,又或是找不着人接手,入伍前他便一直居住于此。

    在走进胡同前刚好瞅见一大爷躺在胡同口空地前的躺椅上晒太阳,旁边的墙上还挂了个鸟笼。

    “呦,您晒着呢?”

    汪胖上前打了个招呼,我记得这大爷好像是胡同最里边的住户,也是为数不多还未搬走的住户。

    我也忙低头打了个招呼,从老人身边路过,没走两步就到了汪才的那座小院门口。

    跨入门槛,院中一颗半死不活的石榴树静静的矗立着。

    阳光洒在院落正中的那颗石榴树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几只麻雀见我们走近,扑腾着翅膀便飞走了。

    侧间的那老旧的洗衣机发出“咣咣”的声响,在这住了这么多天,我总怕这玩意哪天就会突然散架了。

    伴随着“滴滴”两声,洗衣机停止了运作。

    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我弯腰拾起了角落的晾衣绳和衣架,随手把晾衣绳挂在了院中。

    搭上衣服架,刚好,汪才这会端着一盆衣服走了出来。

    晒完衣服,我往沙发上就是一躺,百无聊赖的开始刷手机。

    微信好友列表少的可怜,除了一堆搞推销的,就剩下汪胖和几个原先的同窗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活的都不像是这世界的人,我仿佛和这世界脱节了。

    闲来无事,我随口问汪胖:

    “喂,老汪,你就没想过结个婚啥的吗?”

    听我这么问,他不由笑了。

    “咱们这样的,还是别祸害别人了吧,你要是知道那些人的择偶标准,说不定还能避免一下自尊受挫。”

    我听他这么一说,竟觉得言之有理。

    没在讨论这个话题,他打开了电脑。这机子还是不久前新装的,记得刚来的时候这里除了一台老式彩电和电热水壶外几乎是看不到一点现代用品。

    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我道:

    “对了,我有个发小开了一家咖啡厅,正缺人,还可以打法下时间,你要考虑考虑吗?”

    我一愣,自从我来找汪才之后就没见过有人来这拜访过,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记得他的发小,我还以为些像我们这种家伙,常年对外失联,那点所谓的交际圈应该早就名存实亡了。

    想着自己天天这么无所事事的,倒不如找点事干。我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当时打破脑袋也没想到,之后事情的发展走向,会犹如脱缰的野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