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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赌债要人命

    第二天清晨,余天明还是照常起床去公园跑步锻炼,回来时顺手带了两份早餐。

    走到楼下,余天明瞧见有五六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时不时在附近转悠,有几个叼着烟,蹲在路边四处张望,有几个守在路口,状如无意的吹牛打屁。

    这帮人没走,还守在这里。

    余天明有点头疼,想了想,打算去地下停车场看一看。提着早餐绕道从地下停车场上楼,结果在停车场也瞧见几个胳膊上纹着刺青的中年壮汉四处游走。

    这几个壮汉看一眼就知道不好惹,见余天明哼着小调,手上提着早餐,几个壮汉也没在意,扫上一眼后,便盯着其它几个单元楼的地下出口。

    回到房间,杨怡还没起来,余天明吃完早餐冲了个澡,回到卧室想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麻烦好像有点大,楼下那帮人好像不是简单的流氓地痞,杨怡怎么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客厅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刷牙洗漱的声音响起,余天明等上一会,走出卧室,瞧着杨怡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件衣服,一脸憔悴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虽然心里有点不忍,但余天明还是照实说了情况。

    “我给你带了早餐,在餐桌上,你将就着吃一点。另外,我早上回来看见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楼下蹲点,估计是在找你。

    杨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劝你都别出去,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冰箱里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

    余天明没问什么原因,杨怡不说他也不想知道,横竖都是耗,他就不信那帮人能一直耗在这里不走。

    “谢谢!”

    杨怡无精打采的道了声谢,接着继续沉默发呆。

    余天明摇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返回卧室,客厅里呆不下去,杨怡这种状态,呆着也是尴尬。

    没过一会,外面传来一阵阵抽噎的哭泣声,余天明叹了口气,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杨怡像是极力在克制悲伤,哭泣声低沉而沙哑,余天明不想管,但那种一声接着一声的抽噎,带着悲苦无助一个劲的往他耳朵里钻。

    “别哭了,到底什么事?”余天明走出卧室,压下心里的烦闷,忍不住问。

    “对......对不.......起,我爸爸刚在医院里去世了。”

    尽管一直在控制情绪,但杨怡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声音哽咽,带着一股无助的悲伤。

    余天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见杨怡死死的抓着握在手里的传呼机,他问,“刚才的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杨怡摇摇头,像是再也压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埋头大哭。余天明也没办法,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爸死了,被我弟弟害死了,被那些人逼死了。”

    杨怡埋着头,一边抽噎,一边撕心裂肺。

    余天明心里一惊,瞬间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他不想听,也不想管这些事,非亲非故,他犯不着。

    迟疑片刻,余天明没有再问,直接道:“那些人正在找你,你先躲一躲,等过了风头再回去。”

    言尽于此,余天明不想再继续呆在家里,让杨怡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换上板鞋,余天明准备出门,他打算这几天都住到酒店里,直到杨怡离开学林雅苑。

    “余天明,你等等。”杨怡止住抽噎,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我马上就走,谢谢你的照顾。”

    “走?那些人还在楼下,你能走到哪里去?就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住几天,他们不会一直耗在这里。”

    余天明语气有点不耐,不过还是解释一句,杨怡像是想通了什么,平静道:“该来的我跑不了,最多被他们抓住打我一顿,然后逼着我去.......”

    杨怡没有说下去,余天明懂了,拧着眉毛问,“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我报警?”

    “报警没用。”

    杨怡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无声无息,没有抽噎,没有痛苦,一种对未来的迷茫出现在她脸上。

    沉默一会,像是缓了口气,杨怡擦着眼泪,哭哭啼啼道:“报过警了,我弟弟欠了赌债,被人逼上门,双方打起来,我弟弟捅了对方三刀,也被别人砍伤了手,警察闻讯赶来已经抓了现场几人,也抓了我弟弟。

    对方见人被抓进警局,就逼家里还债,我爸和对方争吵,气急之下突发心脏病被送往医院,那些人见家里找不到能还债的,一边派人去医院堵人,一边就来找我。

    三百多万的赌债我哪有那么多钱去还,这帮人就想抓我去拍咸湿片,逼着我去干,我不愿意只能到处躲。”

    事情说开了,余天明反而松了口气,杨怡只是刚刚收到父亲过世的消息,情绪激动之下有点失去理智,等冷静一会就会想明白,木已成舟,总有办法解决。

    “杨怡,听我一句劝,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你弟弟已经被抓,肯定会坐牢,一时半会出不来。

    你爸爸刚过世,这般人恐怕会变本加厉的找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弟弟欠下的赌债和你没什么关系,他们要债也应该去找你弟弟,逼你是违法的。”

    余天明劝了几句,杨怡茫然的摇摇头,带着哭腔,“不行的,他们会用各种方法骚扰你,让你没法工作生活,不把钱要回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逼急了,他们甚至会用我妈来威胁我,逼我就范。”

    余天明有点心累,这女人年龄比他还大上好几岁,这点脑子都没有。

    去拍咸湿片这辈子彻底完蛋,那叫自寻死路,好死不如赖活,港岛几千万人口,真要藏起来不和家里联系,那帮人能找得到个屁,真以为他们是CIA无所不能。

    “你想清楚,别犯傻,最好在我这里躲着不出门,他们迟早会走,到时你换个地方生活,他们根本找不到你,也拿你没办法。”

    余天明再次相劝,嘴上也没了好脾气,杨怡还在哭,一边掉眼泪一边抽噎。

    余天明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心里一阵阵烦闷。

    杨怡半天没吱声,他也没了耐性,大着嗓门道:“你听到没有?就这样办,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说完也不管杨怡怎么想,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那帮小年轻还在蹲守,余天明装作不在意,在楼下转了一圈朝东街走去,边走边想着刚才的糟心事。

    杨怡那个弟弟简直就是混账,欠了赌债不说,还他妈反过来捅别人几刀,真他娘的狠,完全不顾家里死活,把家里人往死里坑,这种人应该被拉去枪毙,活着就是祸害。

    想着想着觉得心累,余天明叹了口气,为杨怡不值,拿自己的下半生去为这种弟弟还赌债,不知道是她脑子有病,还是这世道不给人活路。

    走到陈记水产店,正好撞见南仔在店里帮着杀鱼,瞧那娴熟的手法,爽利的动作,余天明笑呵呵的调侃,“哟!陈大老板亲自杀鱼,少见呀!”

    陈浩南抬眼一瞧是余天明,跟着乐呵道:“再大的老板回家也得当孙子。”

    “扑街仔,你给谁当孙子,你再给老娘说一句试试。”听到自家老娘训斥,陈浩南连忙告饶,“阿娘,开玩笑,开玩笑。”

    余天明站在水箱旁,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游动的石斑鱼随口问,“早上回的?”

    “嗯!大强、阿华、山炮他们都回了,大强他表妹今天要出嫁,回来帮忙。”

    陈浩南洗了把手,朝他老娘笑嘻嘻道:“阿娘,余哥来了,我去倒茶。”

    “别,南仔,哥不耽误你赚钱,你继续,刘婶,您盯着他,别让他偷懒。”

    倒茶?倒个屁的茶!

    这小子分明是想找借口跑路,余天明心里一乐,等着想要看好戏,哪知道南仔他老娘笑眯眯道:“行啦!你们都走,去强仔那里帮忙,别耽误了时辰。”

    出了陈记水产店,余天明想了想,从兜里掏出皮夹,点了20张百元港币,递给南仔,“我就不去了,你把这个带给大强。”

    南仔笑着不接茬,推辞说,“哥,要送你自己送,你这礼重情义也重,我可带不了,就几步路,中午大家都在,刚好一起吃顿饭。”

    “你和大强说一声,我真去不了,家里还有点麻烦要处理。”

    余天明将钱直接塞到南仔手上,准备转身往回走,南仔一把拉住问,“哥,什么麻烦,是不是路口站着的那伙人?”

    南仔边说边朝路口那边歪了歪嘴,余天明惊疑道:“咦!你眼睛还挺贼?这都被你瞧出不对劲。”

    说完又往学林雅苑后门看了一眼问,“你认识他们?”

    陈浩南不屑的撇撇嘴,“哥,东街可是我的地盘,那几个烂仔早上一来我就知道,是周老黑的马仔,那帮人开赌场放高利贷,还尽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不是什么好鸟。”

    “哦!你认识周老黑?”。

    余天明又问,南仔犹豫道:“哥,先别管我认不认识,你先说说看,是周老黑招惹了你,还是你招惹了他。”

    “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号人,哪会闲得蛋疼去招惹他,不过他的人可能会招惹到我,也有可能不会。南仔,这帮人是不是不好惹?”余天明没有明说,含糊其辞的想要盘一盘周老黑的底。

    南仔沉吟片刻,郑重其事道:“哥,如果是你的事,我们肯定挺你,没得说,我立马叫人,将他们打出去,就是周老黑来了,在东街这里他也得给我盘着,那帮不干人事的狗东西,他们不敢进东街。

    如果不是你的事,那最好不要和他们起冲突,这帮人心狠手辣,尽玩阴的,很难缠,尤其是周老黑手下还养着一帮大圈仔,那些大圈仔都是狠角色,真敢玩命,专替周老黑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