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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真相

    胖官用疑惑的眼光看看黑侠,又望望格丽,正准备去合电源,瘦高个突然喝道:“且慢!”顿了顿,他睁大了双眼,危言耸闻地说:“如果合上电源,那不堪设想的后果谁来承担?!”

    “当然是我!”黑侠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瘦高个冷笑道,“恐怕在场的各位没有机会看到你来承担后果吧?”

    这样一说,引来了大家的纷纷议论。

    “咱们先回指挥部,这里必须严密警戒!等查清楚事实再说。”格丽略作沉思,向着黑侠说,“你呢,暂时是没有自由了。”

    “这无关紧要,只要危险被排除了,我就满足了。”黑侠镇定地说。

    黑侠被格丽带到迈特指挥部。

    “呵呵。”亨特见格丽带进来一个人,抢先发话了,“功劳不小嘛!”

    “报告首长,事实未查清以前,我觉得不应该贸然行动。”

    “这是贸然行动么?”

    “总之危险已经排除了。”格丽低声道。

    “可是他的嫌疑还未排除啊!”瘦高个忍不住插话。

    “没有你的事。”亨特盯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你留下!”亨特指了指黑侠。

    其他的人正欲离开,亨特对年轻参谋说:“噢,你也留下。”

    “你请坐。”亨特对黑侠说。

    这时,年轻参谋坐到一旁,打开记录本,准备做谈话记录。

    黑侠一声不响地坐到亨特的对面。

    “现在,请你把自己到‘主控室’的情况说明一下,如何?”亨特首先发问,直入主题。同时,走到黑侠面前,递上一杯开水。

    “好吧。”黑侠很平静地将亲身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噢?原来如此。”亨特突然感觉到自己差点铸成了大错。不过,他还是半信半疑,问话结束后,他对黑侠说:“你的身份还未明了,只好暂时委屈你了。”随后叫来卫兵将黑侠带出去了。

    “对于黑侠事件,你怎么看?”亨特微笑着问年轻参谋。

    “这个嘛,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行动肯定与外星人有关。”

    紧接着,他分析了演习阶段出现的种种特殊情况,尤其是这次“核能工厂”未遂事件。那些破坏信号来自何方?是不是针对黑侠的?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亨特有点自责,“如果黑侠真的被格丽除掉了的话,后果同样不堪设想。幸好,格丽没有这么做。不过,有人也许会对她产生误会。”

    “那没什么要紧的,目前关键在于只要查清了黑侠的身份,一切将会真相大白的。”

    “当然了。看来,意外事件的发生,我们的演习也不得不中断了。另外,你去把格丽叫来。”

    年轻参谋递过记录本,起身向亨特敬了一个军礼,出去了。

    须臾,格丽进来。进门之前,她的心里早有数了,知道该怎么做。

    “你对黑侠——”亨特故意拉长声音,笑眯眯地直视着格丽。

    “首长的意思是与我有牵连啊?”格丽也毫不掩饰。

    “不是什么牵连的问题,我呢,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与黑侠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

    “目前还没有定论,我们怀疑他可能是——”

    “外星人!”

    “对于此,我并没有异议。只是缺乏令您们信服的证据。”格丽立即补充道。

    “现在只等他的基因鉴定结果了。”亨特似乎无可奈何道。

    “有关这次‘核能工厂’的事件,你觉得与他有密切关系么?”

    “还用质疑吗?”

    “我倒觉得有些蹊跷。如果他真的想毁掉‘核能工厂’,在我们去之前,灾难可能就发生了。不过,灾难总归没有发生,按黑侠所言,此乃他将故障果断地排除了,但我们还没有证据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首长,我突然有一个办法,看是否可行?”

    “什么办法?”亨特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格丽走近亨特,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亨特不由得喜上眉梢,连声说“好好,好极了!”

    黑侠被带到迈特指挥部。此刻,他处于软禁中,其居室外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监视着。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看上去脑子一刻也没有闲着,心想:自己本来做了一件好事,现在竟然蒙受着不白之冤,向谁说得清呢?与其在此浪费时间,倒不如弄假成真罢了。于是,他走到门口朝哨兵喊道:“请你过来一下!”高个哨兵闻声走来,敬礼道:“请问长官有何吩咐?”黑侠提高嗓门道:“我要求见你们的格丽小姐!”

    哨兵面露难色,没有动。

    “我这点要求有什么不妥吗?”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上级的交代我们不敢违抗。”哨兵怯怯地说。其实,黑侠哪里需要他们的保护,他们已经领教过黑侠的厉害。怎么办呢?黑侠只好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来,叫过哨兵,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这样吧,请你务必将此物送到格丽小姐手里!明白吗?”

    高个儿哨兵接过东西,走到另一名哨兵面前耳语一番,那个哨兵点点头,高个儿哨兵这才毫不犹豫,啪地敬个礼,说:“长官放心!”

    见哨兵远去的身影,黑侠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核能工厂”主要控制室,亨特、格丽及年轻参谋正在电脑旁紧张地忙碌着。原来,他们将电脑的电源切断后,利用单独的电源使电脑工作起来。也就是说,与主控电脑相连的武器控制系统已经被切断,这样就没有任何危险了。格丽小姐把电脑的控制程序调出来进行分析,查看到电脑指令系统的具体情况,令她极为惊奇。年轻参谋打消了以前的种种顾虑,对亨特说:“首长,我们现在终于明白了黑侠说的话没有半点水分。”

    “是啊。”亨特表情严肃地说,“对于黑侠的行为我们已经弄明白了,不过这次强烈的电磁干扰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大家陷入了沉思之中。

    “报告!”

    突然门外的卫兵大声喊叫起来。

    “有什么情况?”年轻参谋问道。

    亨特示意卫兵进来。

    “这里有一位黑侠的哨兵送来的东西。”卫兵说明了该东西的重要性,“黑侠说,他要把这东西转送到格丽小姐手里。”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亨特有点迷惑不解。

    格丽从卫兵手里接过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电子信号抗干扰的目标搜索装置,样子就像一块普通的电子表。

    “看来,这表上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吧?”年轻参谋说。

    格丽打开这块表的信息一看,里面记录着黑侠发现强电磁干扰的信息。

    “嗯,这下对于我们寻找干扰源有了一定依据。”亨特显得分外惊喜。

    “可是,我们现在要弄明白的事情就是干扰源于黑侠有没有关联呢?”年轻参谋心情又沉重起来。

    “是的,这是目前的核心问题。”亨特眉头又紧锁着。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黑侠也许是克隆科特。”格丽脱口而出,同时想到自己与黑侠从宇宙空间飞回地球的往事。

    “你的想象确实够大胆的!”年轻参谋异常惊异。

    “现在,咱们可以回去看看联查组对于黑侠的身份所作的基因鉴定进展如何了?”

    亨特说完,命令卫兵们继续守卫好主要控制室,然后与格丽及年轻参谋一道返回亨特指挥部。

    为了澄清有关“核能工厂”黑侠事件的真相,亨特立即召开所辖各个指挥部联席会议。是夜,亨特指挥部里灯火辉煌,各级指挥员正在听取亨特刚刚查明黑侠事件的真相报告。此时,黑侠已经被邀请到报告会现场。“我们对这位勇士存在着一些误会,通过事实说明,这次核能工厂排险英雄就是他。现在,请格丽小姐详细介绍当时的具体情况吧!”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格丽小姐看看黑侠,站起来,银铃般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她拿着黑侠给的电子搜寻仪,声情并茂地说道:“各位同仁,你们知道黑侠勇士逃跑的原因么?”

    大家面面相觑。

    “莫非与这个玩艺儿有关喽?”迈特面带微笑道。

    “一点儿没错,在这电子仪上记录着黑侠闯入核能工厂主控室的根本原因。我们的武器自控系统之所以发生紊乱,进而危及整个演习系统,这个电子仪反映了外部强烈电磁干扰信号的事情。通过主控制电脑留存数据分析,黑侠抢在武器自控系统发生自攻之前,果断迅速地利用终止程序使倒计时在最后两秒钟排除了险情。”亨特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相终于大白。

    黑侠站立起来,向着大家挥手并鞠躬,微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但是,目前的问题关键还在干扰信号上面。不用掩饰地说,我判断该信号不像来自地球上的信号。”一言既出,在座的顿时议论纷纷。

    不过,对于这次事件,黑侠也觉得十分蹊跷。本来演习是一件高度机密的事情,为何遭受不明信号的侵袭呢?这难道真的与自己有关系?我的身份如果暴露了,将会发生什么呢?作为科特的复制体,从该星球的鉴定技术水平看,想必未能查出我的真实身份吧?除了思想不能复制外,其他与科特别无二致。而现在,唯一能够有资格怀疑我身份的只有格丽小姐了,因为那次我将她带离地球时,她是唯一知情者。虽然后来因故没有回到X星球,但是他对那次太空之旅依然记忆犹新。而格丽是唯一人证了。退一步讲,假使我的身份真的暴露了,地球人又将有何反应呢?他们会去营救科特么?我岂不成了他们的人质?可是,我这次秘密来到地球,自己的行踪怎么会被暴露呢?诸多疑虑袭上心头,黑侠的心情沉重起来。格丽小姐观察到他的细微表情,接过话头说:“虽然现在的焦点问题是不明信号到底来自何方,但是,我们可以与黑侠勇士进行交流,也许能发现其蛛丝马迹。大家说如何?”

    “有道理。”亨特点头道,“就这样吧。今天的通报会到此结束。”

    参会各级指挥员陆续离去。

    年轻参谋问亨特:“现在咱们怎么办呢?”

    亨特对他说:“我们四位集中力量研究一下这个特殊信号的来源问题。”

    “我也参加?”黑侠甚觉诧异,没有想到亨特如此信得过他。看来,他们根本没有在乎自己的身份,而是把重点问题放在引发未遂事件的根源上。一阵激动之后,黑侠坚定地表示,他一定紧密配合格丽小姐的调查工作。

    这时候,年轻参谋走到格丽小姐面前,笑问道:“下一步咋办呢?”

    格丽小姐迅速回答:“非常简单,按照亨特首长的吩咐,目前的首要任务乃是分析破坏武器攻击系统的不明信号之真面目。”

    亨特鼓励道:“祝愿你们旗开得胜!”

    之后,黑侠同格丽小姐及年轻参谋一起离开了亨特指挥部。

    夜色已深,三个人来到迈特前线指挥部。

    见到调查小组,迈特打着哈哈说:“我刚刚回到这里,没有想到你们调查组这么神速就跟来了。有什么新的要求么?我会大力支持你们的调查工作的。”

    格丽小姐微微一笑,对黑侠说:“关键在我们的黑侠勇士啊。现在,我们可以查一查指挥系统的控制程序么?”

    “当然可以,不过,大家来到我这里,还是先解决肚皮问题吧?”

    “那你有什么好招待的噢?”年轻参谋直言不讳。

    “这个嘛!走!到指挥部后勤炊事处去。”

    大家应允。

    一行四人驱车前往炊事处,迈特见炊事处长早已在食堂门口恭候,下车向他挥手道:“准备得如何啦?”

    他们几位走上前去,与处长握手后随之来到食堂雅座间。

    “今日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诸位请见谅。”处长点头哈腰地说。

    格丽小姐说:“随意吧。”

    大家落座后,迈特端起酒杯,满脸笑容对着黑侠道:“来!我们大家先敬勇士一杯酒。”

    “很对!”年轻参谋顺水推舟,看了格丽小姐一眼。格丽小姐会意,也只好具备应声道:“最重要的工作还要靠你呢。”

    黑侠心里有些不安,面前的酒水于他而言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万一喝醉了露了真相怎么办?

    “这个么,还是因人而异吧!”他面露难色。

    处长却充满激情,首先一饮而尽。然后,倒转杯口向下,说:“看到没有,我干了喽!”

    见这阵势,黑侠不好说什么,不得已跟着喝了个底朝天。

    “不愧为勇士!”迈特毫不犹豫,爽快地赞叹道。酒过三巡,黑侠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其他人倒是满脸红霞飞,尤其是格丽小姐,可谓是人面桃花。她看着黑侠,醉意朦胧地说:“你、你、你不是我们人类——”话未落音,满座皆惊!

    黑侠闻言,心里一震,但是闪念之间,立即镇定下来。他环顾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格丽小姐说:“你好像喝醉了吧?”

    为了使局面不失控,年轻参谋很快清醒过来,接过黑侠的话茬,高声说:“想必大家目前对外星事件比较敏感哦?今天我们别想那么多了,眼下紧要的事情乃是查明信号之源头啊。”

    “不谈工作,行么?”处长举起杯子,话锋一转,大声道,“只要吃好喝好什么都能办好!”“咕噜”一下,杯中酒便不见了影子。

    迈特见处长这般豪爽,不禁笑道:“很好,很好,但是不要过头哦!”

    “首长见谅,今日能与勇士同饮这杯酒,可谓荣幸备至啊!”处长举着酒杯,一边说一边走到黑侠面前。黑侠只好持杯相迎,并且随口道:“非常感谢!我就不必多喝吧。还有工作,完成任务再补上如何?”

    年轻参谋闻言插话道:“处长先生,那就把最隆重的庆祝留在后边吧。”

    “既然这样,勇士先生,记下这杯酒。”处长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些脸红地说。

    “请你多包涵。”黑侠微微一笑。

    “那我的酒该怎么办?”格丽小姐显然有些醉意。

    黑侠一句话也没说,看看众先生,动作非常神速,大家还未回过神来,那酒已经进入“肚家坝”(意即喝进肚子里了)。

    迈特正欲发话,突然觉得左手腕的电子表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一看,原来是亨特发来的消息。“鉴明留心!”这四个字深深烙在迈特的脑海里。不过,他依然很镇定,满脸笑容对大家说:“好了,我们该散席了。”说着起身有离开之意。

    夜深人静之时,他们先到了迈特指挥部,在迈特的引领下,年轻参谋走到迈特的指挥控制系统电脑前,对迈特说:“那我开始工作了?”

    “请吧!”迈特平静地说。

    年轻参谋认真细心地查阅了指挥系统遭遇不明信号的破坏情况,他指着电脑上不规则的频率信号曲线图说道:“首长请看,这种频率波的图像很不稳定,我觉得没有见过这种强烈的电磁波频率,除非有特殊的设备,其发射功率绝非目前所见。”看着年轻参谋神情庄重的样子,迈特心里更加有数了,他对着黑侠说:“勇士的意见如何?你怎么分析这种现象?”

    “我的判断很明确,如果目前地球上没有见过这种强电磁波图形,那么当然是非地球电磁信号了。也就是说,我的结论是:绝有可能是外星信号!”黑侠若有所思地说。

    “你本来就是外星人,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差点被你带走了,那简直就像在做梦哦。”格丽小姐半醉半醒地突然插话道。

    “既然不能消除你们的顾虑,我就告诉你们,我的确就是外星人,不过我也是你们的一分子,因为我的躯体就是人类之身。”黑侠也很爽快,一古脑儿把所有的都说了出来,“我也用不着隐瞒你们,我来地球的目的,主要是肩负着和平使命,至于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实话告诉你们吧,那是我们的星球败类与你们作对。而这一次,我怀疑是他们跟踪而至,以至于出现今天这种麻烦。这是我的直觉!”

    这样的话语显得那样的平静,黑侠知道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将会遇到多大的麻烦,但是他没有考虑那么多,只要真诚地与地球人交流,即使遇到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使者嘛,哪有不担风险的?可是这话在年轻参谋听来,心里不免引起一阵震动,因为地球的所有演习均是针对外星入侵的,听外星使者这么一说,难道地球的防御系统是不必要了?

    “我们其实早就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只是迫于没有证据,而今日之事表明,我们的共同目的都是为了捍卫一个美好的生存环境。所以,至于你的身份就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情在于我们该如何面对来自破坏美好生存环境的威胁与危害。我想你是代表你们星球的正义使者。与此同时,破坏我们星际文明的现象必然存在。当前,如何捍卫共同的美好生存环境是我们的共同职责吧。”迈特一席话,睿智而精辟,黑侠连连点头,说:“这也是我们与外星文明交流的原则。”

    “鉴于此,我认为目前我们星球的邪恶势力已经蠢蠢欲动,你们地球上发生的诸多事情必然与他们有关。现在,我只有将这一新情况反馈给我们的星球,那么阻止邪恶势力的破坏活动才能取得成功。另外,据我了解,目前只靠地球的力量是不能遏制邪恶势力的。所以,我建议咱们最好是共同防御。”黑侠言之灼灼。

    “合作是必然的事情,目前你不是已经与咱们合作么?”格丽小姐似乎清醒了许多。

    “不过,我担心的是邪恶势力盯上我了,这次阴谋没有得逞,接下来的破坏也许要复杂得多,故而我们要提高警惕。”

    “说得对!破解邪恶势力的干扰信号是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迈特深思熟虑发话道。

    有关黑侠的身份及干扰信号问题,便成了当前地球上的焦点新闻。很快,月球基地也对地球上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了。莎丽近日发表的通讯标题极为醒目:“地球防御性演习中断的真相”,在头版头条非常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