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染红指甲的管理员
“九九，你今天去协助档案室的同事整理档案，把〇八年九月的新生儿档案提出来，王书记说配合警察调查一起失踪儿童案件。”
肖九九在东城妇幼保健院实习的第二天，差两分钟八点，点儿踩得刚好，她拎着各色早点风一样进了到医办室，韦大人已经去病房了。
没等她放下包，护士长就进来温柔地给她安排着今天的工作。
“档案室！”
几个年轻的女医生和护士纷纷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看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一脸慈祥的护士长贾花花，又转头看看脸上婴儿肥还未褪去的肖九九。
肖九九朝师姐们眨眨眼，不想去猜测她们的表情坐过山车的原因，放下手中早点，换上白大褂，告诉她们小王的热面皮没放辣椒，小李的包子是土豆馅儿的……说着自己抓起一个姜黄火烧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就推门向楼道里走。
“九九，档案室，档案室在这边。”
圆脸师姐小李跟了出来，拉住她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给她指了方向。
肖九九笑嘻嘻地道谢，然后转身上了二楼，从连廊走向医技楼。
她在楼梯口看过检索，档案室和合管办都在医技楼三层，一条百十米长的连廊，把住院部和医技楼这两栋原本独立的建筑连在了一起，节省了医患出入两处间的时间。
现在是早上八点多，连廊上却已经是人头攒动，看着几个挺着大肚子在连廊上费力地来回踱步的待产孕妇，一想到不久后很多个新生命将会经她的手来到这斑斓人间，适才因为被安排与她工作无关的事情而来的情绪慢慢消散，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未来东城妇幼产科精英肖九九，一边啃着火烧，一边畅想自己无限光明的前途。
医院本就不大，肖九九咽下最后一口火烧时，人已经站在了档案室门外。
“你好，我是……”
“肖九九是吧？A区第02——06柜是〇八年的档案，靠墙F区是封存档案，不要碰。”
管理员是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她瞟了一眼娇小阳光的实习医生，冷冷地打断了肖九九的自我介绍，说着就向门口的肖九九走来。
没来由的压迫感和浓烈的香水味，让肖九九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一只脚又退回了门外，她搓搓手有点怂的问道：
“那个，我，我需要登记吗？”
“不用。”
胖女人睥睨一切地转过身，径自坐在门边的办公桌旁，拿起了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酸豆角味混着香水味让有些阴暗的档案室怪味弥散，那双胖手上的红色的指甲很是扎眼。
肖九九刚刚散去的小心思瞬间又回来了，什么协助？明明就是把自己当两毛五雇来的苦力，还以为实习就是跟着韦大人上手术下病房，结果她连抄病历这样的小差事都没轮到，实习第二天直接发配档案室！
我忍！
老肖从小就在麻将桌前教她，吃得苦中苦，定能把把胡，她这毕业第一站，不能迈出第一步就点炮。
看着密密麻麻的档案盒，肖九九默默在心里念叨着走到了A区，开始找柜子。
“走时把钥匙挂在门口消防栓里。”
肖九九打开02号柜的柜门时，胖女人拿起杯子，扭着屁股离开了。
肖九九深呼了一口气，顿觉得眼前清明了许多，转身继续查看。
〇八年青泥县共有新生儿一千两百二十五人，九月，九月份有105名新生儿。
她正准备抽出一个档案盒仔细查看，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肥手，忽地从背后伸过来，“叭”的一声按在档案盒上。
“啊！”
冷不丁的伸来一只手。肖九九反射性地大叫一声，人往后退去，身体重重撞在了后面的柜子上，柜门没锁，几个档案盒朝她砸了下来，紧张的她连忙抱住了头，档案盒却长了眼一样落在了地上，裂开的盒子中纸张散落一地。
“不要紧张，害怕可以开着门。”
这纷乱的始作俑者站在肖九九面前，一双短腿撑着圆润的身体，俯视着倒在地上的肖九九，声音有点阴阳怪气。
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笔，在墙上挂着的值班表里草草打了几个对勾。
肖九九强忍着想问候她祖宗十九代的冲动，冲那女人点了点头。
“一定要开门哦！”
胖女人再次离开时费力地弯下腰，把一张因脂肪挤压而涨红的脸凑近肖九九，似笑非笑地说。
浓浓的香水味和诡异的神情让未来精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直到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从散落在地上的档案中爬起来，咬咬嘴唇一脸无奈地收拾起眼前的一片凌乱。
肖九九想着那女人讲话时的神情，不自觉地头皮一麻，偌大的档案室好像一下子也变得寂静无声了，只有自己翻动纸张的声音。她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快了起来，想快点收拾完，找到要的东西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人忙乱中总会状况不断，整理到最后一份时她的手被档案盒的卡扣划破，一滴血“叭哒”一声就滴在了一张纸上。
“坏菜了！”
肖九九忙从口袋中摸出纸巾，顾不上自己的手，急急去擦拭那档案上的血迹，可是血滴在纸张上就迅速地缊开，原本黄豆大的一点，很快就扩散成指甲盖大小。
她一边忙不迭地去擦血迹一边嘴上念着，那滴血不偏不倚正巧滴在那档案上的姓名一栏“冉冉”。
“名字这么好听，人一定长得很漂亮，那，我不是故意弄脏你档案的哈，未来产科精英肖九九给你画朵花！”
肖九九犯起二来和她不着调的老爸不相上下，她嘴上念着，手却已经动起来了。从上衣口袋拿下中信笔，三下五除二在那一滴血缊开的地方，画出了一朵梅花，完全忘记了打翻档案柜和奇怪的管理员带给她的凌乱与毛躁。
“画的真好呀！”
“谢谢……”
一女孩的声音悠悠入耳，肖九九保持习惯性的礼貌，可话没说完她就一激灵，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肖九九在东城妇幼保健院实习的第二天，差两分钟八点，点儿踩得刚好，她拎着各色早点风一样进了到医办室，韦大人已经去病房了。
没等她放下包，护士长就进来温柔地给她安排着今天的工作。
“档案室！”
几个年轻的女医生和护士纷纷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看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一脸慈祥的护士长贾花花，又转头看看脸上婴儿肥还未褪去的肖九九。
肖九九朝师姐们眨眨眼，不想去猜测她们的表情坐过山车的原因，放下手中早点，换上白大褂，告诉她们小王的热面皮没放辣椒，小李的包子是土豆馅儿的……说着自己抓起一个姜黄火烧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就推门向楼道里走。
“九九，档案室，档案室在这边。”
圆脸师姐小李跟了出来，拉住她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给她指了方向。
肖九九笑嘻嘻地道谢，然后转身上了二楼，从连廊走向医技楼。
她在楼梯口看过检索，档案室和合管办都在医技楼三层，一条百十米长的连廊，把住院部和医技楼这两栋原本独立的建筑连在了一起，节省了医患出入两处间的时间。
现在是早上八点多，连廊上却已经是人头攒动，看着几个挺着大肚子在连廊上费力地来回踱步的待产孕妇，一想到不久后很多个新生命将会经她的手来到这斑斓人间，适才因为被安排与她工作无关的事情而来的情绪慢慢消散，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未来东城妇幼产科精英肖九九，一边啃着火烧，一边畅想自己无限光明的前途。
医院本就不大，肖九九咽下最后一口火烧时，人已经站在了档案室门外。
“你好，我是……”
“肖九九是吧？A区第02——06柜是〇八年的档案，靠墙F区是封存档案，不要碰。”
管理员是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她瞟了一眼娇小阳光的实习医生，冷冷地打断了肖九九的自我介绍，说着就向门口的肖九九走来。
没来由的压迫感和浓烈的香水味，让肖九九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一只脚又退回了门外，她搓搓手有点怂的问道：
“那个，我，我需要登记吗？”
“不用。”
胖女人睥睨一切地转过身，径自坐在门边的办公桌旁，拿起了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酸豆角味混着香水味让有些阴暗的档案室怪味弥散，那双胖手上的红色的指甲很是扎眼。
肖九九刚刚散去的小心思瞬间又回来了，什么协助？明明就是把自己当两毛五雇来的苦力，还以为实习就是跟着韦大人上手术下病房，结果她连抄病历这样的小差事都没轮到，实习第二天直接发配档案室！
我忍！
老肖从小就在麻将桌前教她，吃得苦中苦，定能把把胡，她这毕业第一站，不能迈出第一步就点炮。
看着密密麻麻的档案盒，肖九九默默在心里念叨着走到了A区，开始找柜子。
“走时把钥匙挂在门口消防栓里。”
肖九九打开02号柜的柜门时，胖女人拿起杯子，扭着屁股离开了。
肖九九深呼了一口气，顿觉得眼前清明了许多，转身继续查看。
〇八年青泥县共有新生儿一千两百二十五人，九月，九月份有105名新生儿。
她正准备抽出一个档案盒仔细查看，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肥手，忽地从背后伸过来，“叭”的一声按在档案盒上。
“啊！”
冷不丁的伸来一只手。肖九九反射性地大叫一声，人往后退去，身体重重撞在了后面的柜子上，柜门没锁，几个档案盒朝她砸了下来，紧张的她连忙抱住了头，档案盒却长了眼一样落在了地上，裂开的盒子中纸张散落一地。
“不要紧张，害怕可以开着门。”
这纷乱的始作俑者站在肖九九面前，一双短腿撑着圆润的身体，俯视着倒在地上的肖九九，声音有点阴阳怪气。
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笔，在墙上挂着的值班表里草草打了几个对勾。
肖九九强忍着想问候她祖宗十九代的冲动，冲那女人点了点头。
“一定要开门哦！”
胖女人再次离开时费力地弯下腰，把一张因脂肪挤压而涨红的脸凑近肖九九，似笑非笑地说。
浓浓的香水味和诡异的神情让未来精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直到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从散落在地上的档案中爬起来，咬咬嘴唇一脸无奈地收拾起眼前的一片凌乱。
肖九九想着那女人讲话时的神情，不自觉地头皮一麻，偌大的档案室好像一下子也变得寂静无声了，只有自己翻动纸张的声音。她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快了起来，想快点收拾完，找到要的东西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人忙乱中总会状况不断，整理到最后一份时她的手被档案盒的卡扣划破，一滴血“叭哒”一声就滴在了一张纸上。
“坏菜了！”
肖九九忙从口袋中摸出纸巾，顾不上自己的手，急急去擦拭那档案上的血迹，可是血滴在纸张上就迅速地缊开，原本黄豆大的一点，很快就扩散成指甲盖大小。
她一边忙不迭地去擦血迹一边嘴上念着，那滴血不偏不倚正巧滴在那档案上的姓名一栏“冉冉”。
“名字这么好听，人一定长得很漂亮，那，我不是故意弄脏你档案的哈，未来产科精英肖九九给你画朵花！”
肖九九犯起二来和她不着调的老爸不相上下，她嘴上念着，手却已经动起来了。从上衣口袋拿下中信笔，三下五除二在那一滴血缊开的地方，画出了一朵梅花，完全忘记了打翻档案柜和奇怪的管理员带给她的凌乱与毛躁。
“画的真好呀！”
“谢谢……”
一女孩的声音悠悠入耳，肖九九保持习惯性的礼貌，可话没说完她就一激灵，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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