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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县北王家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伍祎满脸歉意,连连道歉,毕竟是他撞了人,道歉也是理所应该的事。

    至于男子出言不逊,他并未放在心上,对他而言,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尽快赶到衙门才是头等大事。

    “站住!我说让你走了吗?”

    男子身高比寻常人足足高出一个头,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手中折扇朝身边无人之处点了几下。

    在他身后,六位仆人打扮的汉子走出,站在此前男子用扇子指过的地方,呈一字排开,拦住了刚想走的伍祎。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山贼窝里待过,导致胆气变大了,伍祎虽着急却并无慌张,他没开口,因为对方会把心中的坏注意用嘴说出来。

    “你把我衣服弄脏了,要么赔钱,要么……”

    “怎样?”

    “我知道你没钱赔,不如我们做个游戏。”

    男子目光在伍祎朴素略带寒酸的衣服上看了两眼,戏谑地笑着,接着下巴一抬,给旁边的仆人下了指示。

    在他身边一位仆人迅速上前,不知从哪拿出一块黑炭,仆人用黑炭围着伍祎在地上画了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站立的圆圈。

    从动作的娴熟程度可以看出,这家主仆平日没少画圈。

    “你要是走出这个圈,要么赔钱,100两,要么……哈哈哈哈。”

    原本一字排列着的仆人,纷纷从后腰拿出一根根尺许来长的木棍,握在手中,他们面无表情,将伍祎围在当中。

    而年轻男子则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退到后方等待好戏开始。

    这一切说起来长,实际只过了数息时间。

    周围的人见此情形纷纷停下脚步,议论纷纷,多少唉声叹气,摇头惋惜。

    “县北的王家,又要恶作剧了,那人真够倒霉啊……”

    “是王灿,听说官府早就想办他们王家,可一直拿不到实质性证据。”

    “又是王家,真可恶,走吧走吧,免得受了牵连。”

    “那人惨了,是外地人吧,也只有外地人遇到王灿不会第一时间躲开。”

    伍祎暗叫倒霉,遇上个不讲理的。

    从柳河县到漕河县回伍家祖坟这一路,先是碰到了山贼,钱财没了不说,人还被扣在山寨内,好不容易逃出来,都进了城了,结果又遇到个把作弄欺负别人当快乐的青年。

    早上他从山贼窝里出来,就怕会遇见什么意外,所以,还是有准备的,此时在他怀里,藏着一把匕首,这是管卞二胖要来的,原本只是为了不时之需,没成想还真派上了用场。

    伍祎可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多一天时间,伍安在山贼窝里就多一分危险。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青年,对方人多,即便自己有匕首也未必是这群恶仆的对手,他打算采用擒贼先擒王的策略,迅速出手,趁这群人没反应过来,挟持住那王姓青年。

    伍祎将手慢慢伸入怀内,甚至已经摸到了匕首外鞘,只要五指一握就能拿出匕首。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喝斥从不远处传来,两位捕快打扮的带刀衙役快速跑来,其中一位指着王姓男子训斥道,“又是你王灿,这里是官府的地盘,不是你王家的,要是再闹事,小心我们把你抓进去!”

    “王灿,别人怕你们王家,我们可不怕,还不快让你的人让开?是想妨碍衙门办事吗?”

    捕快的出现让王灿及其仆人动作一僵,王灿收起似笑非笑的笑容,不过依旧一脸轻蔑,显然并不怎么惧怕捕快。

    不过他还是收了手,应该是心中对官府多少有些顾忌。

    “走。”

    王灿一声令下,带着一群恶仆大摇大摆地离去。

    伍祎缓缓舒了一口气,他早已将手从怀内抽出,此时感谢衙役前来解围的同时也惊出一身冷汗。

    怀中藏有匕首不算罪,在丽皖国,非特定公共场合允许持有刀剑等武器,包括匕首,可以将之当成一种威慑他人保护自己的手段。

    甚至也可以当做装饰,部分诗人、官员,便会将佩剑作为身份的一种象征。

    不过前提是不能主动拔出凶器,若是两位捕快来的再晚一步,只怕伍祎已经抽出了匕首,届时,即便说清楚了,在牢里待上几日也在所难免。

    这也算是幸运了。

    两位捕快的出现帮了伍祎两个大忙,一是赶走了王灿,二是亲自将他带到衙门。

    县令一听有卞家三兄弟的消息,立刻丢下碗筷跑到公堂,亲自问了许多问题。

    伍祎画了一份草图,将山寨的大致位置圈出,交给了县令,最后在县衙吃过晚饭,赶往北窑山。

    县令答应伍祎尽快调动人手上山救人,并且承诺一定会在王梅成亲之前攻入山寨,这也是伍祎答应王梅的,一定会在她成亲之前带人去救她。

    夜色如幕,覆盖大地,很快又被皎洁的月光灼成了银白色。

    远离漕河县的某山深处有一座被木桩包围的山寨,山寨内有十来座单层木屋,其中一屋内,王梅一袭红衣静静地坐在木窗前,木窗被外部两根交叉的木条封住,她用手拄着下巴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她喃喃道:“你叫伍祎,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直到吃过晚饭,伍安过来收碗筷,王梅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个让她哭哑了嗓子的男子叫伍祎,而他已经成功地出了寨子。

    一缕月光洒入窗,淡淡铺满红粉装,静谧夜风轻拂过,思绪萦绕入眠难。

    王梅眼神涣散,许久之后,目光被弯月之下的一缕淡红色祥云吸引,她喃喃道:“你是那祥云吗?”

    “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以及卞二胖的声音:“夫人,夫人,睡了吗?”

    还没等王梅想好怎么回答,木门已经被推开,卞二胖把刚挖好鼻孔的手在门口一位看守身上擦了擦,挪动庞大的身躯笑着从不大的门框中挤了进来。

    见到卞老二,王梅顿时变得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鸡,动作僵硬,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在她手上还死死抓着一把剪刀。

    每次二胖过来,她都会如此,似乎都成了条件反射。

    “啧,怎么又这样,老夫是你的夫君,又不是老虎,我的娘子啊,你,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

    二胖的脚步顿了顿,不过姿色过人的王梅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对男人拥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二胖吞了口唾沫,悄悄往前走了一步。

    “别过来,说,什么事!”王梅语速很快,声音有些发抖,似乎害怕极了。

    “唉,我今晚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先把已经找到‘玉门糕’的消息告诉你,你看我手中这幅画,这是另一个人画的,和你的基本一样,为夫已经派他去买了。

    “要不,你把剪刀放下,让为夫把经过说给你听?

    “美人,听话,你把剪刀放下,夫君答应你,洞房花烛之前,绝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