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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风云起,命理落

    望不到边际的,是黑暗,空气沉重如水,淤积在这里。深寒,死寂,无生机,他踩着珍视之人的尸骸,眼中被什么东西渐渐侵蚀,空洞得不像个人。

    “人生来只带着一具空空的躯壳来此世,一声去诸天地之景,敌友之言充实自己。现在你缺失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想要怎么办?是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找其他东西替代那份空缺,还是要暂时彻底放空自己,去那一岸看看这一岸的人和物?”

    冰冷的雨滴打在他脸上,雨在此时看场合的降下,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否流了泪。

    不,当然不。他已经不会流泪,从目睹那一抹血红之后,他就放逐了自己。

    “我想要看清,所以我离开了那里。”

    他低语着,眼睛已经扭曲。手,失去了知觉,不再灵动。头一直垂着,眼前只有一滩无药可救的烂泥。

    “我要看清,不能再低着头了。”

    他竭力驱动脊椎,身体没有回应。

    “我必须看清,我不能就这样迷茫着了事。”

    他怒吼,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越是用力,越是无力。他什么都不能做不到,心中的缺口依旧在变大,空虚还在,窒息还在。眼前什么都没有,除了烂泥,还有烂泥中的嫩草。

    可他想要看见的不是嫩草,是鲜花,是一望无际,蔓延至世界上每一处角落的花田。

    “你还在执着,也许你应该把那些东西完全丢掉。当然,如果你想就这样疯掉,就继续抱着执念坠入深渊也好。”

    四处无声,不知何人在言语,或者是他仅余的理智,在阻止着一个无名的存在走向灭亡。

    “好了。鲜花的话,会有的,只是可惜,现在只有一朵。”

    一双有力的手扶起了他,眼前突然有了光。在闪耀着的光芒中,一张熟悉的脸就在他的面前。这一瞬,雨停了。

    “虽然只有一朵,而且也只有一点点余香,所以在我消散之前,你要找到下一朵鲜花。”

    恍然间,一梦惊醒,孔清德按着昏沉的头脑,眼球还在悸动。

    “为善为义,都已经是过去了。”

    他叹息着,窗下有哭声不断。葬礼,总是伴随这些无聊的东西。一群人为了表达对逝者的怀念挤着廉价的泪水,而真正珍视逝者的人,早已无泪可流。

    随着这场葬礼的结束,命理也将正是建立,获得各国认可的命理最终还是站到了中立的立场。一场又一场的戏,还在不断的闭幕开幕,让他怀疑死后的终点究竟是永眠还是下一场戏码。

    他拉起窗帘,伫立在窗前,耳边满是锣鼓。

    华龙帝所,嬴慎与闻山喝着茶,一边回顾着几日前的命理讨论会议。那一场会议堪称人类命运的转折点,虽然命理这个组织只是一个新生势力,但是也许正是因为其朝气,总能让人从他们的缺点中看到希望。

    “主君,那个孩子好像变了一些啊。”

    “孔清德吗?他确实有些奇怪,也许朋友的逝世带给他的影响比较深吧。”

    嬴慎皱皱眉,随口含糊了过去。他同样感觉孔清德有些奇怪,明明没有国内科技力量的支持,却抢先一步摘取了救世的盛果,幕后的势力会是谁简直不需要猜测。可是,据线人的情报,吴源当时在歧麦的赫玛尔特,与孔清德直线距离之远,怎么可能干涉?

    “不过,也有可能有其他我们所不知晓的势力存在。吴源,那个家伙来自哪里,有没有同类,祂的一切都是迷。总之,先不要对命理放松警惕。”

    闻山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收敛回去,拿起许久的茶杯还是放下了。

    “吴源,据说祂在合律又有动作,好像要和澜府府主合作。”

    “是不是津府府主的传谣?”

    “情报可能是真的,澜府府主曾请吴源到澜府一叙,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当时没有引起任何乱子。想当时吴源闯十二国首府的时候,那乱子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嬴慎思考了片刻,各种猜想也一项项地列了出来。

    “也许是想要统一吧,现在津府执政的那位只会用些污蔑的小手段,如果能够统一,对他,对合律百姓都是件好事。”

    虽然能够猜到大致的情况,但是嬴慎还是有些叹服。毕竟要与那种怪物交流协商,还是需要勇气和自信的。

    命理的成立,还有合律那一边的小动静,两件事发生在一起,也无法看出吴源与命理是否有所关联。如果没有,那很大可能就是另外一个吴源在暗中行动。这个新生的救世主,倒也不怎么可信了。

    “不管怎么样,命理这一次提供的武器都是有用的,按照契约,我们要将一定数量的灾兽尸体作为交换。现在开始,各地成立特搜组,去搜查灾兽的去向和具体群落数量实力。至于命理提出的那个方案,我们还是需要实行的,借这个机会号召全国人民,集体抗灾。不过要做好筛选,不要让一些不流之辈败坏了纪法。”

    嬴慎站起身,吩咐完之后就离开了,他还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要先离场了。

    “请主君放心。”

    闻山也站起,急忙行了一礼。

    “对了,在孔清德演讲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影子。”

    嬴慎打开门,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来问闻山。

    “没有,是不是主君您过劳眼花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必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许是眼花了吧。”

    嬴慎摇摇头,走出了门,留下闻山继续担心着。

    房顶上,两道模糊的影子举着酒盏,说笑着赏月。

    “那个孩子好像发现了什么。”

    其中女性影子说着,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喝着酒。

    “看来是我心急了,不过接触过几次就有了灵感知力,这个孩子还真算是稀世奇才。”

    男性影子大笑着,放下酒杯,笑声中略带自豪。

    “不过你在孔清德那件事上也算是管了件闲事了。”

    “指让吴源去救他,还是指不管不顾把他推给那个乖僻的家伙?”

    两人突然沉默了片刻,不过不一会,男性影子就又一次举起了酒杯。

    “相信他吧,最后他能找到答案的。别看他是被宠到大的,但论精神上的坚韧,他可不会输给其他人。现在只是在认知挣扎,等到他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善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他会是一个好的神明。”

    女性影子,好像是说不过对方,索性就不再辩驳,安静的喝着酒。

    “希望他能在噩梦之后找到自己的答案吧。”

    “他现在真的在做梦哦,还是有关于他真正的过去的事。”

    男性影子闷一口酒,满腔的无奈压不下去。假使那个孩子接受的不是那种拟造的世界观,也许真的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人。可惜,事不如意,人祸所为,天又能做什么?神又能判什么?到头来还是只能由人去讨。

    “命理,也许是他的转机呢。算了,今天不管小辈,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我们还是继续喝吧。”

    豪爽的一声笑声之后,月下再归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