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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束手无策

    一只灾兽向着天空长啸,音色凄凉,埃莉萨·巴托里闻声,心中也是烦躁。那灾兽只有独臂,身体在浪潮翻涌的海上随波沉浮,没有能力维持重心的祂向着倾泻海中的猩红洪流招手,就像是未断奶的孩子祈求食物。

    “这个数量,麻烦。”

    她皱起眉头,望着泉涌的怪群一退再退,那些畸形的人型灾兽,数量已暴涨至千数,且没有任何饱和的征兆。祂们就这样从那一湾血色中爬出,无人知道祂们的族群有多么庞大,但是她,埃莉萨巴托里很是奇怪。

    她在之前潜入海下,所见到的灾兽的数量也不过现在的十分之一,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怎么会有这样多的敌人出现?这并不正常,而且,这些灾兽的体型,也在膨胀。

    “祂们是从这些东西中孵化出来的吗?”

    血色的云在缩聚,扭曲着,有些神似一张哀嚎的脸,有着人脸的轮廓,掺杂着一些其他生物的特征,愈来愈辩不清,只有那一副哀嚎的面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令人心底恶寒。

    “吴源,你想要做什么?”

    在埃利萨·巴托里犹豫的时候,天空上垂下一缕缕血色的丝线,连接了众多灾兽伸出的手,忽然,天地间一声闷响,埃利萨巴托里的心脏似乎停了一拍,港上的战士们还在着装,准备水下作战,也突然停滞了一下。

    “这是,什么?”

    埃文斯·普里查德全身一阵恶寒,又一声诡异的嗡鸣炸响,扰乱了思绪。

    血云扭曲着,逐渐塑成了一张人脸的形状,嘴角勾勒出来一个渗人的笑,那其中倾吐的洪流中,有些不安定的东西在嘶吼。

    “祂们,在互噬?”

    埃利萨·巴托里并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但是她确确实实地看到了,那些刚才还没有任何动作的灾兽,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抓起身旁的同类就开始撕咬,海上浮起了尸骸,也被某些弱小的灾兽争抢,啃食。那幅炼狱般的场景,抛洒的透明液体,深深映在她眼中。这是一个情报,是第一次人类见到了灾兽的互噬。

    “争斗、吞食、征服。”

    三个略显生涩的词汇,勾起了埃利萨巴托里的警惕,她舞起武器,劈向声音的来源。利刃划过水花,空气的躁动引爆了积压已久的阴郁,她只觉一阵痛快。手中武器劈开实体的手感无比真实,那具躯壳,有些太软了。

    “征、服。”

    最后一声呻吟,那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不快的声音了,完全损坏的声带,生涩的声音,就像是生锈了的机器运作时一般,没有半分和谐可言。

    埃利萨·巴托里也看到了祂的相貌,那是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场景,一个背对着她的灾兽,还保持着啃食同类残骸的动作,背上又生一颗头颅,与人类的何等相似,只是五官扭曲地令人恶心。而刚才那一击砍在了祂的肩膀上,直接暴力地将胸膛连同腹部切开了一半。

    祂背上的头微微动了动嘴唇,眼神中似乎还有些疑惑。那幅模样,真的像极了人类啊。

    “恶心。”

    她皱着眉,水流从握柄攀上锋刃,一瞬间,飞速席卷的水流将那灾兽切割成百余块碎肉。落雨一般降在海面上,又引得一群灾兽围食。斩获首次胜绩,她毫不犹豫地后撤,她并不知道,这类灾兽有没有对外性,她沾上了那只灾兽的体液,有几分可能会被这些怪物围剿。

    “埃莉萨,港口那边有变故。”

    伊文·劳斯踏着海流,全速赶了回来,但是当他看到这一群互噬的灾兽时,也不禁眉头紧锁。这两边的状况,可真是不相上下了。

    “港口那边有什么事情?”

    埃莉萨·巴托里停下,四望周围,那些灾兽都有时不时盯上她,但终究没有一只做出什么。

    “尤利·隆威尔,他带领着市民向港口集合,市民的规模很大,已经有六万以上了,而且还在吸纳新的信徒。”

    她听闻此事,脑子先是一空,然后青筋暴起。她明BC市中有过恐慌,有过一些荒唐的言论,但是还未到足以爆发游行的程度,在这短短的一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原本相信澜府的人民在一夜之间调转枪口?

    显然,这并不难猜。

    “是因为这东西吗?”

    她抬起头,语调冰冷,脸上没有一份波澜。

    那朵血红色的云,还在天空中静静地扭曲,遮蔽了太阳,也笼住了人的理智。那场发生在赫玛尔特的灾难,并未有任何官媒报道,但是已经被大众所知,甚至更加可怕的,因为人们只知其一二,不完全的真相激发了人类心中最怯懦的一面。况且,那朵云就在那里,这才是人们恐慌的根源,若不解决这个根本性质的问题,那平息民众的恐慌也只是无稽之谈。

    “没错,我们需要尽快想办法把这云解决掉。”

    “那么不管怎么样,先清场再谈其他事,伊文·劳斯,你去天上探探情况。”

    埃莉萨·巴托里擎起锋利的武器,瞬间,浪花飞溅,俏影闪电般疾驰,猩红在雪霰般的白沫中折射,将诡异的气氛推到了顶点。大海与此刻沸腾,滔天巨浪起伏,海流在海上腾跃,护佑着海的子女。

    埃莉萨·巴托里势如破竹,身形在海浪间穿梭,身后泼洒着数不清的残躯,铺满了一片海域。伊文·劳斯也并未只是看着,他引起海流,脚踏白浪,盘旋直上百尺高空。那个诡异的血色龙卷其中诡影拥挤,下饺子一般落入海中,其数量只恐怖,凭借他们二人是无法杀尽的。

    “不行,需要再想一些办法。”

    伊文·劳斯摇摇头,立即驱使湍急的水流向龙卷拦腰截去。然而,水流也不过是穿过了那诡异的龙卷云,其中有怪叫传出,大概是有些灾兽被斩杀。可是那祸患的源头,没有任何颓势。

    “嘁,难道要我们把那些灾兽全部杀尽才能扼杀这东西?”

    事态紧急,束手无策,他并非第一次面对这种窘状,只是这时的背景,与彼时不可相比。而对手,他也近乎一无所知。

    天空中的人脸摆出一副小丑的笑容,腥风呼啸,有一种古怪的魔力,令人不由心生嗔怒。伊文·劳斯压着胸膛中的怒火,再次引起海流,暴力地刺入龙卷云当中,然后同海流一起猛降,一团团水雾从云团中迸溅,残躯在海上漂着,一副末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