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节 艾尔之析
“我所信赖的魔军哟!”
丝克尔骑在一只马形魔兽的后背之上，头上的魔盔黑光大作，激昂地对身后的大军喊道:“随我冲锋!碾碎这些渺小的人类!”
“吼哦哦哦哦哦哦哦!”
“为了丝克尔大人!”
“碾碎人类……”
魔兽的怒吼，恶魔的高喊，女妖的低语……相互掺杂，好似在为敌人奏鸣着属于死亡的夜曲，光是听着这声音，就令士兵们不寒而栗。
“杀!”
丝克尔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
“杀!”
黑压压的魔族如同一道惊天的巨浪，朝前冲杀而去。
“咴咴咴咴咴咴!”
战马不断嘶叫着，变得躁动了起来。
“安静!安静!”
“吁!吁!”
“啊!”
士兵们重重地拉了一下缰绳，战马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倒不停地晃动着身子，甚至有的士兵，还被甩下了马。
无名将这一幕幕都看在眼里，复将目光投向了队列前方的丝克尔，自言自语道:“连头都被砍断了，竟然还没死…而且，究竟是谁帮她逃脱的……”
“无名。”
艾尔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魔族的数量比想象的还要多，尽快下令为好。”
“嗯。”
无名应了一声，侧身对一旁的几位士兵说道:“升黄旗。”
“遵命!”
几位士兵高声应道，立起了一杆显眼的黄色旗帜。
“这是什么？”
丝克尔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那惹眼的黄旗，心生疑惑。
她的视线微微放低，看向了旗帜之下的无名。无名也看着她，没有丝毫动作。
不光是无名，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动作，既没有上前冲锋，也没有转身撤退，皆是正视前方，严阵以待。
尽管心中存疑，丝克尔仍旧一马当先，果断地冲向了无名。
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无名微侧过头，扫了一眼后方，随后淡淡地说道:“升红旗。”
“啊哈哈哈哈!受死吧!”
丝克尔邪笑道，已然冲到了无名的跟前，将洁白无暇的四支玉指拢起，朝他的侧脸刺去……
“会是什么表情？得知自己死亡的时候，人类会露出什么表情？像你这样强大的人类，究竟会露出什么表情？！”
她飞速地思索着，几近癫狂地睁大了双眼，万分期待着无名临死前的表情!
无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毫无变化。
“啪嗒!”
一道闷声响起，丝克尔的瞳孔猛地一缩，感受着魔盔上传来的震动……就在刚刚!似乎有什么东西射中了自己的魔盔!
“哎呀哎呀……我竟然又对妹子用了这招呢……”
扫了一眼狙击枪口上的硝烟，清风自言自语道:“不过，这就是战争呢……”
“轰隆!”
流弹爆破的巨大轰鸣，自队列的正前方炸裂。
无名目光坚定无比，而一杆鲜红的旗帜，已然立在了他的后方。
“杀!”
一时间，烈焰，冰渣，狂风，骤雨，雷暴……种种法术，再加以满天的箭雨，自蓄势已久的队列中迸发而出，轮番地朝跟前的魔军中冲刷而去。
“吼哦哦哦哦哦哦!”
冲在最前头的魔兽，在这轮密集的攻击之下哀嚎死去，一只只巨大的身躯接连倒下，拦住了身后魔军的前路。
“升青旗!”
看着此情此景，无名再次下令。
青旗徐徐升起，他重重地将缰绳一拉，调转马头，朝着城门方向匆然奔去。
不仅仅是无名，所有的士兵都将马头调转，往后迅速撤去，而没有马匹的士兵们，早已撤出了一大段距离，各个手握弓弩，严阵以待。
“芜湖!起飞起飞!”三佰神色激动，大声地喊道。
“牛B啊!诸葛亮都不如艾尔会玩!这波属于是预判到了!”画猫亦是兴奋无比，毫无保留地对艾尔夸赞道。
“嘿嘿……都是从前瞎看书来的，我也没想到这么有效……”艾尔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神情看上去却又有些得意。
“哈哈……”
无名发自内心的笑着，扭头回望时，却见手忙脚乱的魔军们吼叫着翻过了魔兽的尸体，这才松了一口气。
“计划…成功了……”
………………………………………………
当天凌晨，军队前方的篝火前。
无名与艾尔对立而坐，二人各握着一个瓷杯，反复饮用着杯中的奶茶，神色皆是有些恍惚。
虹鸽的死亡，实在是太突然了。连离得最近的俩人，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丝克尔的头颅与她的魔盔，则是一并随着虹鸽的身体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没有防备，连我们俩人的命，也随时可以取走吗……”
无名面色阴郁，自言自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能睡得着啊……”
“无名。”
艾尔看着眼前的篝火，缓缓说道:“冰山雪地法师塔，那本书中的预言……是否确切了记载了普瑞斯的陷落？”
“嗯，虽然死灭亲口说过这事……可那书中的内容，我并不了解。”
无名长叹一声，喃喃道:“只是书中写了，普瑞斯会在今天陷落……其中的真实性，我也无法肯定。”
“那本书的内容八成……不，应该有99%的几率是真的，普瑞斯可能真的会陷落……”
“为什么？”
见艾尔的语气如此笃定，无名反倒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你刚才不是说，深渊的军团长被杀死，这场仗是我们的胜利吗？!”
“如果那样说的话，军心必然会受挫……只是场面话而已。”
艾尔看向无名，苦笑道:“在我们设伏的情况下，那丝克尔仅仅是带了大约五百只魔兽，我军就已然损失了一千多人。算上不能参战的伤员，就减去了两千人。倘若与深渊正面作战，而深渊的兵力又在我们之上……”
艾尔的声音在这停住了，只是看着无名的眼睛，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的确，我们还是在万人齐出的情况下……再加上魔兽群龙无首，仅是在被围剿时的反抗，竟让我们损失如此惨重……”
无名的面色愈加低沉，艾尔这般言语，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那么，回到问题的开头，为什么普瑞斯会在今天陷落？”
“……为什么？”
艾尔突如其来的这一问句，倒是让无名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原定的计划，正是准备传送在深渊军团的中间，在内部冲杀出去……想想吧，我们连深渊军团的规模、兵力一概不知，就贸然与深渊交战……”
艾尔看向无名，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这计划的周详性与严密性，实在是不堪入目吗？”
“的确……虽说我只是临危受命，并没有参与计划的探讨……”
无名点了点头，却又不禁问道:“这与普瑞斯陷落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听我说完。”
艾尔喝了一口杯中的奶茶，继续道:“而我们并没有传送到深渊军团的中间，也才刚刚驻扎了下来……却在这时，突然听见了巨大的响声，而丝克尔与那些魔兽，不出一分钟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艾尔顿了一顿，设问道:“明明是那么巨大的魔兽，为什么声音是突然出现的？明明我们才刚刚驻扎下来，为什么就突然遭受了魔兽的奇袭？明明这计划是那么的粗糙，为什么还能得到上面的同意？!”
“难…难道……”
“当啷啷啷!”
无名突然站了起来，连打翻了身前的瓷杯都没注意到，瞳孔一阵收缩，一个恐怖的想法，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在上面……潜伏着深渊的人!”
他没敢将这话说出，只是目光闪烁着，好似求证般的看向艾尔。
“坐下来，这没什么好着急的。”
艾尔再度轻啜了一口杯中的奶茶，看上去依旧是那么随意:“毕竟，这对我们没什么大影响。”
“没什么大影响？!”
看着艾尔这么冷静，无名气不打一出来:“你告诉我!如果深渊随时都掌控着我们的消息!这仗还打什么!？”
“坐下来，无名。”
艾尔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目光变得认真了起来:“光是这样着急，什么事也办不成。”
“唉!”
无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神情看上去十分焦虑。
“你冷静想一下，如果深渊随时都掌握着我们的消息，为什么刚才我们能埋伏到他们？又怎么能杀死大名鼎鼎的深渊军团长？起码，被我们所管控的军队，里面不可能有深渊的人。”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以后的仗，该怎么打……”
“不用管以后。”
艾尔的言语很是果决:“这场战斗，我们要的并不是胜利。”
“为什么？”
“因为预言。”
“预言怎么了吗？”
“普瑞斯会在今天陷落，而且正确率高达99%。”
“既然赢不了，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所以我说，我们要的不是胜利。”
艾尔微微一笑:“而是不失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上面有深渊的人，也已经计算到了我们刚刚与深渊的交战……正巧是因为预言的存在，恰好暴露了它们的目的。”
说到这里，艾尔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无名不明所以。
“一天内，攻下普瑞斯。”艾尔笑道。
“嘶……”
无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道:“真是嚣张……所以丝克尔才会急不可待的发动奇袭——因为她想以闪电战，迅速覆灭我军。”
“对。”艾尔点头笑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看破了吗？所以事先带走了大部分的士兵，埋伏在了左侧的山壁上……”
“对。”
“为什么那时不和我说？”
“因为你不会相信。”
艾尔仰起了头，将瓷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将空空如也的杯底展露给了无名:“就像这杯奶茶，如果没有去看它的底部，你是不会相信它已经被我喝完了。”
“哈哈……怎么可能，光是看你的动作，我就知道这杯子已经空了。”无名哑然失笑。
“不，你就是这样的人，无名。”
艾尔将瓷杯随意地丢到了一旁，冷笑道:“就像你没有亲眼所见，你就不会相信爱思塔丽特的死一样；就像零剑生前百般劝说，你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一样。”
“艾尔。”
无名突然站起了身，脸色一黑:“你刚才说什么？”
“呃？”
艾尔握着瓷杯，一脸疑惑:“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你这家伙刚才……”
无名的话才说到一半，却发现艾尔手中还有着小半杯奶茶。
无名正迟疑时，艾尔缓缓仰起了头，喝下了小半杯奶茶，随后将瓷杯随意地丢到了一旁，不紧不慢道:“我说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些累了？”
“……不，没事……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沉默了许久，无名缓缓地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刚才说到了哪？”
“唔，说起来你为什么不会相信……我认为所有人听到我这种匪夷所思的发言，都不会愿意相信的吧？”
艾尔笑了起来:“我也不敢打包票，只是本着试一试的心…如果丝克尔真的没来，那我就只好扛下所有责任，就交给你一个人指挥了……”
艾尔的声音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无名的表情:“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无名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看着那睁大的双眼，却又像表露着惊讶。
“没…没有，你继续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无名的声音有些颤抖，密集的冷汗，已然浸湿了他的后背。
“尽量避免交战，以迂回曲折的战法与恶魔对抗，通过士兵的箭雨以及远程的法术，来稳定住战场局势，只是撑过一天，应该不是难事……对了，记得明天早点起来，号召所有小队的队长集合，我们的传令方式有问题，我准备教他们独特的旗语……”
“好……就这样办……”
无名迟疑地点了点头，神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嗯，就这样吧。”
艾尔的手中凭空造出了一颗水球，淋在了篝火之上，将其熄灭。
无名站起了身，摇晃着身子，借着月光，朝着自己的帐篷的走去。
“无名。”
起身的艾尔叫住了他，温声关切道:“你看上去有些累了，旗语的事情，还是全交给我吧。”
“……嗯。”
无名应了一声，钻进了帐篷之中。
腰间的符文剑，微微闪烁。
丝克尔骑在一只马形魔兽的后背之上，头上的魔盔黑光大作，激昂地对身后的大军喊道:“随我冲锋!碾碎这些渺小的人类!”
“吼哦哦哦哦哦哦哦!”
“为了丝克尔大人!”
“碾碎人类……”
魔兽的怒吼，恶魔的高喊，女妖的低语……相互掺杂，好似在为敌人奏鸣着属于死亡的夜曲，光是听着这声音，就令士兵们不寒而栗。
“杀!”
丝克尔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
“杀!”
黑压压的魔族如同一道惊天的巨浪，朝前冲杀而去。
“咴咴咴咴咴咴!”
战马不断嘶叫着，变得躁动了起来。
“安静!安静!”
“吁!吁!”
“啊!”
士兵们重重地拉了一下缰绳，战马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倒不停地晃动着身子，甚至有的士兵，还被甩下了马。
无名将这一幕幕都看在眼里，复将目光投向了队列前方的丝克尔，自言自语道:“连头都被砍断了，竟然还没死…而且，究竟是谁帮她逃脱的……”
“无名。”
艾尔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魔族的数量比想象的还要多，尽快下令为好。”
“嗯。”
无名应了一声，侧身对一旁的几位士兵说道:“升黄旗。”
“遵命!”
几位士兵高声应道，立起了一杆显眼的黄色旗帜。
“这是什么？”
丝克尔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那惹眼的黄旗，心生疑惑。
她的视线微微放低，看向了旗帜之下的无名。无名也看着她，没有丝毫动作。
不光是无名，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动作，既没有上前冲锋，也没有转身撤退，皆是正视前方，严阵以待。
尽管心中存疑，丝克尔仍旧一马当先，果断地冲向了无名。
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无名微侧过头，扫了一眼后方，随后淡淡地说道:“升红旗。”
“啊哈哈哈哈!受死吧!”
丝克尔邪笑道，已然冲到了无名的跟前，将洁白无暇的四支玉指拢起，朝他的侧脸刺去……
“会是什么表情？得知自己死亡的时候，人类会露出什么表情？像你这样强大的人类，究竟会露出什么表情？！”
她飞速地思索着，几近癫狂地睁大了双眼，万分期待着无名临死前的表情!
无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毫无变化。
“啪嗒!”
一道闷声响起，丝克尔的瞳孔猛地一缩，感受着魔盔上传来的震动……就在刚刚!似乎有什么东西射中了自己的魔盔!
“哎呀哎呀……我竟然又对妹子用了这招呢……”
扫了一眼狙击枪口上的硝烟，清风自言自语道:“不过，这就是战争呢……”
“轰隆!”
流弹爆破的巨大轰鸣，自队列的正前方炸裂。
无名目光坚定无比，而一杆鲜红的旗帜，已然立在了他的后方。
“杀!”
一时间，烈焰，冰渣，狂风，骤雨，雷暴……种种法术，再加以满天的箭雨，自蓄势已久的队列中迸发而出，轮番地朝跟前的魔军中冲刷而去。
“吼哦哦哦哦哦哦!”
冲在最前头的魔兽，在这轮密集的攻击之下哀嚎死去，一只只巨大的身躯接连倒下，拦住了身后魔军的前路。
“升青旗!”
看着此情此景，无名再次下令。
青旗徐徐升起，他重重地将缰绳一拉，调转马头，朝着城门方向匆然奔去。
不仅仅是无名，所有的士兵都将马头调转，往后迅速撤去，而没有马匹的士兵们，早已撤出了一大段距离，各个手握弓弩，严阵以待。
“芜湖!起飞起飞!”三佰神色激动，大声地喊道。
“牛B啊!诸葛亮都不如艾尔会玩!这波属于是预判到了!”画猫亦是兴奋无比，毫无保留地对艾尔夸赞道。
“嘿嘿……都是从前瞎看书来的，我也没想到这么有效……”艾尔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神情看上去却又有些得意。
“哈哈……”
无名发自内心的笑着，扭头回望时，却见手忙脚乱的魔军们吼叫着翻过了魔兽的尸体，这才松了一口气。
“计划…成功了……”
………………………………………………
当天凌晨，军队前方的篝火前。
无名与艾尔对立而坐，二人各握着一个瓷杯，反复饮用着杯中的奶茶，神色皆是有些恍惚。
虹鸽的死亡，实在是太突然了。连离得最近的俩人，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丝克尔的头颅与她的魔盔，则是一并随着虹鸽的身体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没有防备，连我们俩人的命，也随时可以取走吗……”
无名面色阴郁，自言自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能睡得着啊……”
“无名。”
艾尔看着眼前的篝火，缓缓说道:“冰山雪地法师塔，那本书中的预言……是否确切了记载了普瑞斯的陷落？”
“嗯，虽然死灭亲口说过这事……可那书中的内容，我并不了解。”
无名长叹一声，喃喃道:“只是书中写了，普瑞斯会在今天陷落……其中的真实性，我也无法肯定。”
“那本书的内容八成……不，应该有99%的几率是真的，普瑞斯可能真的会陷落……”
“为什么？”
见艾尔的语气如此笃定，无名反倒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你刚才不是说，深渊的军团长被杀死，这场仗是我们的胜利吗？!”
“如果那样说的话，军心必然会受挫……只是场面话而已。”
艾尔看向无名，苦笑道:“在我们设伏的情况下，那丝克尔仅仅是带了大约五百只魔兽，我军就已然损失了一千多人。算上不能参战的伤员，就减去了两千人。倘若与深渊正面作战，而深渊的兵力又在我们之上……”
艾尔的声音在这停住了，只是看着无名的眼睛，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的确，我们还是在万人齐出的情况下……再加上魔兽群龙无首，仅是在被围剿时的反抗，竟让我们损失如此惨重……”
无名的面色愈加低沉，艾尔这般言语，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那么，回到问题的开头，为什么普瑞斯会在今天陷落？”
“……为什么？”
艾尔突如其来的这一问句，倒是让无名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原定的计划，正是准备传送在深渊军团的中间，在内部冲杀出去……想想吧，我们连深渊军团的规模、兵力一概不知，就贸然与深渊交战……”
艾尔看向无名，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这计划的周详性与严密性，实在是不堪入目吗？”
“的确……虽说我只是临危受命，并没有参与计划的探讨……”
无名点了点头，却又不禁问道:“这与普瑞斯陷落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听我说完。”
艾尔喝了一口杯中的奶茶，继续道:“而我们并没有传送到深渊军团的中间，也才刚刚驻扎了下来……却在这时，突然听见了巨大的响声，而丝克尔与那些魔兽，不出一分钟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艾尔顿了一顿，设问道:“明明是那么巨大的魔兽，为什么声音是突然出现的？明明我们才刚刚驻扎下来，为什么就突然遭受了魔兽的奇袭？明明这计划是那么的粗糙，为什么还能得到上面的同意？!”
“难…难道……”
“当啷啷啷!”
无名突然站了起来，连打翻了身前的瓷杯都没注意到，瞳孔一阵收缩，一个恐怖的想法，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在上面……潜伏着深渊的人!”
他没敢将这话说出，只是目光闪烁着，好似求证般的看向艾尔。
“坐下来，这没什么好着急的。”
艾尔再度轻啜了一口杯中的奶茶，看上去依旧是那么随意:“毕竟，这对我们没什么大影响。”
“没什么大影响？!”
看着艾尔这么冷静，无名气不打一出来:“你告诉我!如果深渊随时都掌控着我们的消息!这仗还打什么!？”
“坐下来，无名。”
艾尔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目光变得认真了起来:“光是这样着急，什么事也办不成。”
“唉!”
无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神情看上去十分焦虑。
“你冷静想一下，如果深渊随时都掌握着我们的消息，为什么刚才我们能埋伏到他们？又怎么能杀死大名鼎鼎的深渊军团长？起码，被我们所管控的军队，里面不可能有深渊的人。”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以后的仗，该怎么打……”
“不用管以后。”
艾尔的言语很是果决:“这场战斗，我们要的并不是胜利。”
“为什么？”
“因为预言。”
“预言怎么了吗？”
“普瑞斯会在今天陷落，而且正确率高达99%。”
“既然赢不了，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所以我说，我们要的不是胜利。”
艾尔微微一笑:“而是不失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上面有深渊的人，也已经计算到了我们刚刚与深渊的交战……正巧是因为预言的存在，恰好暴露了它们的目的。”
说到这里，艾尔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无名不明所以。
“一天内，攻下普瑞斯。”艾尔笑道。
“嘶……”
无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道:“真是嚣张……所以丝克尔才会急不可待的发动奇袭——因为她想以闪电战，迅速覆灭我军。”
“对。”艾尔点头笑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看破了吗？所以事先带走了大部分的士兵，埋伏在了左侧的山壁上……”
“对。”
“为什么那时不和我说？”
“因为你不会相信。”
艾尔仰起了头，将瓷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将空空如也的杯底展露给了无名:“就像这杯奶茶，如果没有去看它的底部，你是不会相信它已经被我喝完了。”
“哈哈……怎么可能，光是看你的动作，我就知道这杯子已经空了。”无名哑然失笑。
“不，你就是这样的人，无名。”
艾尔将瓷杯随意地丢到了一旁，冷笑道:“就像你没有亲眼所见，你就不会相信爱思塔丽特的死一样；就像零剑生前百般劝说，你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一样。”
“艾尔。”
无名突然站起了身，脸色一黑:“你刚才说什么？”
“呃？”
艾尔握着瓷杯，一脸疑惑:“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你这家伙刚才……”
无名的话才说到一半，却发现艾尔手中还有着小半杯奶茶。
无名正迟疑时，艾尔缓缓仰起了头，喝下了小半杯奶茶，随后将瓷杯随意地丢到了一旁，不紧不慢道:“我说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些累了？”
“……不，没事……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沉默了许久，无名缓缓地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刚才说到了哪？”
“唔，说起来你为什么不会相信……我认为所有人听到我这种匪夷所思的发言，都不会愿意相信的吧？”
艾尔笑了起来:“我也不敢打包票，只是本着试一试的心…如果丝克尔真的没来，那我就只好扛下所有责任，就交给你一个人指挥了……”
艾尔的声音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无名的表情:“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无名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看着那睁大的双眼，却又像表露着惊讶。
“没…没有，你继续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无名的声音有些颤抖，密集的冷汗，已然浸湿了他的后背。
“尽量避免交战，以迂回曲折的战法与恶魔对抗，通过士兵的箭雨以及远程的法术，来稳定住战场局势，只是撑过一天，应该不是难事……对了，记得明天早点起来，号召所有小队的队长集合，我们的传令方式有问题，我准备教他们独特的旗语……”
“好……就这样办……”
无名迟疑地点了点头，神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嗯，就这样吧。”
艾尔的手中凭空造出了一颗水球，淋在了篝火之上，将其熄灭。
无名站起了身，摇晃着身子，借着月光，朝着自己的帐篷的走去。
“无名。”
起身的艾尔叫住了他，温声关切道:“你看上去有些累了，旗语的事情，还是全交给我吧。”
“……嗯。”
无名应了一声，钻进了帐篷之中。
腰间的符文剑，微微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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