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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救赎

    这些高墙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这些高墙。慢慢的,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

    有个东西,它能穿越世界上任何一堵高墙,在心里,它们完全管不到的东西,一个完全属于你的东西,它叫做希望。

    ——《肖申克的救赎》

    《肖申克的救赎》我高三的时候在涛哥的课上偷偷的看过,在我认为,一中就和肖申克一样,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监狱。当然了,最后肯定被抓了。不过你知道的,涛哥对我很好,也很了解我。

    涛哥拿走我的“救赎”,然后指了指我的数学卷子说道: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之后就是全班的哄堂大笑。我那个时候也没在意。待到后来,我第一次考试的前一天,给涛哥打视频通话,涛哥虽然嘴硬,但是他也鼓励我,让我宽心。结果我数学就考了全班最高。

    这次考数学之前我也不例外,我还给涛哥打了电话,涛哥已经和他的女朋友结婚了,两个人也有了孩子。

    涛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鼓励我,我也很有信心,去年我对数学没有那么好,都能考的不错,今年我钻研了很久的数学,超常发挥谈不上,正常发挥应该可以。

    在处理完张青山的事情之后,我就放宽心准备高考。我满怀信心的步入考场,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整场语文考试下来,我感觉特别轻松,我甚至还有时间发会呆。

    这种正常的感觉让我感到很不对劲,我好像很久没有这么顺利过了。

    当然了,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就要出意外了。

    我的长处是数学,这个东西对我来讲比英语好学的多,但是当我拿到答题卡,翻了一面,没有看到立体几何的图,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次高考,数学爆冷,大家都考的不好。

    不过我其他科目感觉挺顺利的,都正常发挥了。我看到郭,他也靠数学拉分,但是其他的科目并不扎实。

    那天结束完考试,天空下了小雨。我看着这个专门给我们复读生开的宿舍,下次有人住估计就是三年之后了。

    “我们给下届同学留点惊喜吧!”温子说。

    我想到这,就在我头顶的柜子旁,放了一本数学公式定理的小册子。并在第一页的开头写到: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我想,此时此刻,教育的意义完成了闭环。

    临分别的时候我问刘启

    “你有什么打算,芒果姑娘也不在你身边了?”

    “看编者给我报志愿报到哪里算哪里。”刘启说。

    “你呢,你不会真要去保定吧?”刘启说。

    “不好说,数学考成这样,能不能去还真不好说。能去的话,我想去。”我说。

    “启哥,我们下次见面是啥时候?”我问。

    “哎呀,想见就见,这有啥值得问的。”刘启不以为然的说。

    我看了看刘启,什么也没说。

    “你又这样,咱俩又不是两口子,早晚都要分别的,你别忘了我我也别忘了你就行了。”刘启安慰我。

    “嗨嗨,平时讨厌你讨厌的要死,这真到你走了,谁能容得下我这臭脾气的人。”我说。

    “想我了,就来找我!”刘启说。

    我同他分别,回头看到父亲在远处等我。

    我准备把我考试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安心。

    不过我心里也打鼓,毕竟自己靠数学拉分的,结果数学成了拖后腿的。我怕我上不了河北大学,连农大也上不去。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这个事,也许是上天注定吧。

    我那天晚上做了个梦。

    梦里我看到了任姐,她还是穿着一中的校服,站在农大的门口,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佑海洋,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任姐微笑着说了这句话。随后走向了学校里,我被拦在外面,眼看着任姐消失在学校里。

    我随后醒来,看了看手机,才凌晨五点。这大概是高中后遗症吧。

    梦不梦的,我也懒得管,梦里再怎么好,说到底还是梦,现实看的是分儿。

    我记得我在等成绩的那几天过的特别潇洒。

    父亲累死累活的给我干活挣钱,要说我父亲也是个多面手,他自己自学的电焊,因为技术过硬,很多人都喜欢找父亲干活。

    我就天天泡在网吧里。直到后来查成绩那天晚上。

    我泡在KTV里,班级群里有的同学查到了成绩,都发挥失常了。看到他们我心里发慌,也无心唱歌,自己躲在卫生间里,一遍一遍的输着自己的考生号,但是查的人太多了,自己迟迟查不出来。

    过了半夜十二点,我便回了家,看到父亲房间里的灯早早没了亮,我想着父亲睡着了,自己便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屋。

    刚走过父亲房门前,便传来父亲的声音:

    “你查成绩了吗?”

    “奥,刚才人多,没查出来。”我说。

    “你查查,考多少分,你发小考四百九。”父亲边说边打开他房间的灯。

    我听到父亲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我发小比我成绩差一些。我应该不会比他差。

    我查出来我的成绩,心里肯定很忐忑,我看着自己的成绩,当时肯定很震惊,也很沮丧,我语文考了一百一十多,这个是我正常水平,我数学考六十。直接少了一半。

    数学这成绩直接给我干崩了,我也无心看其他几科的成绩,看到总成绩五百多,尽管不如我的理想状态,也算是成功,查个成绩心情跌宕起伏的。

    父亲看我一直盯着手机,不说话,心里也着急。看我的表情,知道没考好。但是他也不敢说话,只是轻轻的问道:

    “多少分啊?小子。”

    “五百出头!”我哭丧个脸。

    “哈哈,这么多啊!”我还以为你连个本科也没考上呢!父亲开怀大笑。

    但是父亲看我还是哭丧个脸,就做起来。

    “小子,你觉得自己没考好啊?”父亲问。

    “对,爹,我数学少了六十分,我想我拿着这六十分我可以捡个漏,看看能不能上个更好的学校。”我说。

    “可行了,这分儿考多高算高啊,这学校上多好算好啊!可知足吧!”父亲难掩喜悦的说。

    “爹,我这一年我多努力你不是不知道,我考多少分我都觉得我应该,这完全就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我说。

    “爹跟你说句实话,爹看你复读一年,是比之前着调。但是我也就是想着你考个本科四百五六十,考好了四百七八十,就行了,我也知足,没想到你小子还是聪明,考了五百多。我成高兴了。”父亲尽量共情我。

    “你要知足,你看啊,咱们村,算是个大村子了,多少孩子呢,能对付着,把学坚持下来,念个大专,甭管好赖,都算是少之又少了,考上五百分的,算上你,才有两个,这从建国到现在,才你俩。”父亲安慰着我,伸手比了个二。

    “你爹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知道,老话说的好,说什么,你做事,向好的看齐,跟好的比,你就能做到中等,你跟中的比着做,你就只能得个差的。我没想到你能比着好的,自己也能做到好,你还有啥不满足。”父亲看着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半晌挤出一句:

    “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记着,你读书比我多你应该知道,叫,这个“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可自通”。我怕你今天没考好,我学了这句之乎者也来安慰你来着,也安慰我自己,没想到你考好了啊。”

    “爹,可是……”我刚要说话,就被父亲打断。

    “我把钱给你预备好了,我给你发两个钱,你是想去秦皇岛还是自己去旅游,该玩玩。不够了,再给我打电话,我怕一下都给你,你再都给花了。”父亲说着,给我发了两千块钱。

    我便不再打扰父亲休息。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看着我的成绩,突然疯了一般,找那本报志愿的书。

    我依稀记得,我这个分完全可以去农大的,她在的那个校区理科专业不多但是有,好像叫什么食品科学与工程。管他到底是学什么呢,都不重要了。

    我找到书,急忙翻到农大那一页,我看着那个叫什么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的录取分数线,才不到五百,我能去!

    我看到这,长舒一口气,此时,成绩的不如意在我心里已经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胜利的喜悦。我又笑了起来。

    自己躺在床上,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一刻。

    父亲也没有睡,他兴高采烈的给家里亲戚打电话报喜。

    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起来在抖音上看《肖申克的救赎》

    刘启考的比我好,也就是说我俩都成功了。班主任让我们第二天回学校取东西。

    我就坐在卧室的窗户前,回想这我这几年的经历,真不容易啊!总算是挺过来了,我看着月亮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黎明的到来。太阳一点点爬上山头,黎明的光芒慢慢的照亮整个屋子,电灯的作用被一点点掩饰得直至毫无作用。

    太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照的我挣不开眼睛。

    太阳带来的不仅有光亮,还有温度。

    我就这样熬了一整夜,知道刘启给我发消息,该去学校了。我才起身,发现父亲也起床去干活,尽管父亲也一宿没睡,但他看起来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嗓门也比之前大,底气也比之前足。

    刘帅我们两个在学校附近小区下面的早点店汇合,他也是高兴的很,我因为困意不大精神,早点店里人多的很,多的没有地方坐了,刘帅机灵,找了个地方和人拼桌。刘帅也兴致冲冲,给我讲他的计划,接下来他要去成都找他姐姐,然后好好给自己放松。我看着他,我们两个初中就认识了,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他在我身边叽叽喳喳了,没了他我到觉得不自在了。但是是时候该说再见了,我们的分叉口已经来了。我喝了几口馄饨,他就去把账结了,我也没拦着。接着我们回到了一中,这次踏入一中的大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难受,是啊!我也该离开这里了。温度慢慢高了起来,还没到十点,太阳晒得人汗水直流,班主任还没来。教学楼也充满了人声,大家有的哭泣,有的高兴,也有人不舍,我就躲到了连廊,这个连廊是用栏杆围着的,不想别的连廊一样周围是墙,透气,凉快,联通着两个楼。连廊上满是桌子,椅子,都是布置完考场剩下的。我不再理会这帮孩子,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找了一个椅子,把脚放到另一个桌子上,闭上眼睛,听着对面高二楼的读书声。太阳光越来越强,照在我的脸上,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坦然接受这一切了。我该走了,我也感觉我的青春结束了。我的微信却炸锅了,亲友们一个接一个的祝福,我无暇理会。她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背后是农大的大门,她站在大门中央,还是梳着短发,我心里也美的很,这一刻没人打扰我,我的时间此时只属于我自己,其实到了这里志愿表也不用再考虑了,我不知道食工是什么,更不知道农大啥样,我只知道她在那里,我要去那里。我想来到她身边跟她讲一讲我的故事,我会告诉她这故事精彩的很。是啊,我常常告诉自己,自己的故事已经结束了,知道今天我才明白,我的故事远没有结束,只不过我自己把自己要求的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罢了。我想她了,想再看看她笑的样子了。

    因为没有遮挡,太阳光照在我身上,像是给我穿了一身金黄色的外衣。

    我的内心也感到极大的幸福。

    正应了那句

    “阳光洒肩头,仿佛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