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平公寓
锤城。
一处废弃的化工厂。
大地上锈迹斑斑的破碎金属，零散的玻璃渣子随处可见，已经受到污染的化学瓶子在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酸味。
夜晚的风吹的寒冷，天色阴沉，没有路灯的废弃厂区，看不见一丝影子。不远处，时不时还会传来类似小孩的哭声，令人心神不宁。
“倒霉！”
齐风看向身旁的老式三轮车，上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滴答声，暗骂了一声鬼天气。
他下意识加快速度，一边将头戴式的筒光扭转到最大，一边拖着已经捆扎好的废弃品往车上扔。
趁着雨还没下大，将东西整理完毕，齐风搓了搓手，裹紧衣衫，迅速蹬着三轮车朝附近唯一的一处废品站驶去。
风很冷，吹的身上的疤痕有些隐隐作痛，看不见的头顶上空，时有微弱的红光闪过。
十年前世界发生诡祸，许多城区收到影响，工业受损，人员被迫下岗。
齐风也是其中之一，这才跑到城区外寻找一些资金源，以备不时之需。
------和平废品站。
站点四周堆满了小山高的泡沫箱子，一些杂乱无章的灰色金属覆盖在上面，宛如一个钢铁要塞。
在这些中央，有一个白发老者，他半跪在地上，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虽看起来有些潦草，但衣缝中裸露的腱子肉，和星眸深处潜藏的那抹坚毅却终究是遮掩不住。
听到门外急促的刹车声。
南老伯缓缓抬头，看着冻得满脸通红走进来的青年，脸上淡然一笑。
“你小子，每天都是这个点，不快不慢，时间拿捏的刚刚好。”
还未等他说话，南老伯便再次开口。
“对了，看见门口那个小板车没有？给我顺带捎过来，呵呵，风太大，都给吹跑了。”
南老伯是个残疾人，齐风从一年前开始收集废品见到他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知道对方行动不便，他倒也乐意帮忙。
眼下顺手拎了进来，将这个带有滑轮的板车竖立在老者不远的货架一旁。
接着将五堆捆扎好的废品在磅上过秤，而另外一堆则是丢置在一旁。
“呵呵，小家伙，你总是这样，老头子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啊。”
南老伯望着一旁未过磅且分量不少的废品，心中多了一丝暖意。
“老伯，你客气了，这附近的资源多亏了你告诉我，不然，我怕是要吃不上饭了。”
这一年多来，齐风在城外寻到的废品，如果数量较多，收益也不错的情况下，他都会适量的将一部分赠送给对方。
虽说废品站规模不小，但南老伯并不是老板，只是一个打工的。
当下结了钱，他准备离开，刚走没两步，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等一下！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给，这个归你了。”
齐风一把抓住有些冰凉的物体，摊开手心一看，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山羊面具，没有眼睛，很空洞。
这东西给人的感触十分真实，明明外表看起来很冰冷，可又能感受到不断跳动的余温。
“这是？”
“上一个卖家落在这的。”
话刚说完，南老伯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将平板车放平，慢慢爬了上去，两手用力，一下一下的朝着黑暗中的密室划去。
齐风也未多想，直接将东西收入囊中，毕竟能被人随意落下的，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
走出废品站，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被黑暗中渐渐吞没的背影叮嘱了几句。
“老伯，最近的诡异声越来越多了，记得关好窗户啊！”
...
只用了几分钟。
齐风便回到了和平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将车子停放好后，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掏出一看，是房东发来的信息。
“根据租户投诉，你所在的六层公寓半夜经常出现严重的哭闹声，请你注意个人行为，否则，将对你进行严厉处罚。”
看着手机上三番五次发来的警告，齐风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句，“关我屁事！”
然后，关了机。
他一度觉得这些邻居和房东脑子有问题，楼上出现声音和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造成的，凭什么投诉他？
难道就因为他住在顶楼么？
和平公寓的楼道很暗。
灯光存在许多问题，修了几次都修不好，齐风只能沿着扶手，小心的走到六楼。
他掏出钥匙，推开早就掉漆的铁门，一进屋内，就看到一个诡异的木偶正斜靠在椅子上乖巧的看着他。
它穿着黑西装，打着红领结，一动不动，始终如一的保持着那一双狡黠的双眼。
齐风险些吓了一跳。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恐怖的童谣。
当心玛丽.肖的凝视，她没有小孩，只有玩偶，如果你在睡梦中见到她，不要尖叫，否则，她会扯开你的嘴巴，割掉你的舌头。
长吁一口气后，他往前凑了凑，发现对方仍然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拿起它朝一边走去。
应该是他多想了，家里孤零零的，突然多个好兄弟，还能陪他聊聊天，多开心啊。
这时，
窗外忽然响起了诡异的哭闹声。
“吵吵吵！”
“真他妈的吵死了！这些大人干什么吃的，连小孩都管不住！”
“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下来！”
拉开厨门，水爹拎着还带血的砍骨刀，对着外面疯狂的咒骂着。
而此时的齐风却是一脸平静的拿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仔细欣赏着，他的指尖摸着相片上的那个女人，口中喃喃道：“妈妈要是在家就好了…”
“混账！”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你还惦记着那个贱人！”
“该死的，她不会回来！”
水爹抄起手中的木偶，一脸暴怒，接连几下地重击了齐风的脑袋、胸膛、胳膊。
齐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砸懵了，身形不稳，踉踉跄跄往后倒，本该快恢复的疤痕在此刻也是全部裂开了。
纵然受到重击，意识有些模糊，齐风仍然嘴角带笑，道：“你骗我，妈妈会回来的...”
“贱人！”
“废物！”
“她如果心里有你，就不会直接抛弃你，在老子被困的时候离开我！”
水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把掀翻了餐桌，打碎了花瓶，将手中的木偶狠狠的摔在地上。
“如果有一天让我遇见她，我一定亲手将她大卸八块！该死的女人！”
...
...
“好玩，好玩！”
“妈妈跑了，爸爸疯了，儿子傻了！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被摔在地上的木偶不停讥笑着。
“不允许你们讨论妈妈！”齐风一脸阴沉，恶狠狠的蹬着木偶，“包括你！”
“你要干什么？”
“疯子！你个疯子！”
齐风嘴角一裂，带着有些渗人的笑容道：“疯子？”
水爹战战兢兢地往后缩，刚想转身逃跑，就被齐风一手扼住喉咙，狠狠地撞在冰冷的墙岩上。
“为什么...”
“你们都说我是...疯的？”
“嗯？”
齐风撕咬着牙，形似疯魔一般，不断咆哮着：“说啊！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疯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那一对阴沉的眸子令他极其恐惧，他双手抓住对方掐住他的手，语气嘶哑道：“放...放手...”
下一刻，齐风莫名疯笑起来，倏的抬首，一头朝水爹砸了过去，“老子问你话呢？！”
紧接着，又是甩头数次砸了过去，砰砰，无数鲜血飞溅，“说啊！哑巴了？！”
“给老子说！”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
“疯的？！”
“放...放手...”几番折磨之下，水爹身体遭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下去。
空气仿佛被冻结一样寂静，只能听到少许的心脏律动声…
齐风静静站在黑暗中，双手不断糊着满是鲜血的脸，一言不发。少顷，方才停下手中动作，满是惬意的吐了一口气。
可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地上踩碎的木偶，满脸血肉模糊的水爹时。
他一脸惊慌，满是颤抖地向后缩。
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满是沾血的双手，疯了似的摇头大喊：
“不…不…不！”
“啊！”
“啊！啊！啊！”
……
……
漆黑的天空上，闪过一抹红光的黑色飞行器悄悄的悬浮在和平公寓上空。
“报告，发现可疑目标！”
“是否产生精神波动？”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吉普车内，一名带着墨镜，抽着香烟的男子答道。
“暂无。”
“具体情况？”
“根据信息监测数据结果显示，和平公寓一年前就人去楼空，仅剩齐风一人独居，凌晨时分，经常情绪失控，大喊大叫，有轻微自残倾向，目前状态，已经昏迷。”
“嗯…”
“锤城最近消失的九十二人，还有剩余的七位信息追踪者去哪了？”
“根据调查显示，全部死亡在一级精神区，并且……”
“并且什么？”
“他们都被割了舌头。”
一处废弃的化工厂。
大地上锈迹斑斑的破碎金属，零散的玻璃渣子随处可见，已经受到污染的化学瓶子在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酸味。
夜晚的风吹的寒冷，天色阴沉，没有路灯的废弃厂区，看不见一丝影子。不远处，时不时还会传来类似小孩的哭声，令人心神不宁。
“倒霉！”
齐风看向身旁的老式三轮车，上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滴答声，暗骂了一声鬼天气。
他下意识加快速度，一边将头戴式的筒光扭转到最大，一边拖着已经捆扎好的废弃品往车上扔。
趁着雨还没下大，将东西整理完毕，齐风搓了搓手，裹紧衣衫，迅速蹬着三轮车朝附近唯一的一处废品站驶去。
风很冷，吹的身上的疤痕有些隐隐作痛，看不见的头顶上空，时有微弱的红光闪过。
十年前世界发生诡祸，许多城区收到影响，工业受损，人员被迫下岗。
齐风也是其中之一，这才跑到城区外寻找一些资金源，以备不时之需。
------和平废品站。
站点四周堆满了小山高的泡沫箱子，一些杂乱无章的灰色金属覆盖在上面，宛如一个钢铁要塞。
在这些中央，有一个白发老者，他半跪在地上，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虽看起来有些潦草，但衣缝中裸露的腱子肉，和星眸深处潜藏的那抹坚毅却终究是遮掩不住。
听到门外急促的刹车声。
南老伯缓缓抬头，看着冻得满脸通红走进来的青年，脸上淡然一笑。
“你小子，每天都是这个点，不快不慢，时间拿捏的刚刚好。”
还未等他说话，南老伯便再次开口。
“对了，看见门口那个小板车没有？给我顺带捎过来，呵呵，风太大，都给吹跑了。”
南老伯是个残疾人，齐风从一年前开始收集废品见到他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知道对方行动不便，他倒也乐意帮忙。
眼下顺手拎了进来，将这个带有滑轮的板车竖立在老者不远的货架一旁。
接着将五堆捆扎好的废品在磅上过秤，而另外一堆则是丢置在一旁。
“呵呵，小家伙，你总是这样，老头子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啊。”
南老伯望着一旁未过磅且分量不少的废品，心中多了一丝暖意。
“老伯，你客气了，这附近的资源多亏了你告诉我，不然，我怕是要吃不上饭了。”
这一年多来，齐风在城外寻到的废品，如果数量较多，收益也不错的情况下，他都会适量的将一部分赠送给对方。
虽说废品站规模不小，但南老伯并不是老板，只是一个打工的。
当下结了钱，他准备离开，刚走没两步，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等一下！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给，这个归你了。”
齐风一把抓住有些冰凉的物体，摊开手心一看，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山羊面具，没有眼睛，很空洞。
这东西给人的感触十分真实，明明外表看起来很冰冷，可又能感受到不断跳动的余温。
“这是？”
“上一个卖家落在这的。”
话刚说完，南老伯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将平板车放平，慢慢爬了上去，两手用力，一下一下的朝着黑暗中的密室划去。
齐风也未多想，直接将东西收入囊中，毕竟能被人随意落下的，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
走出废品站，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被黑暗中渐渐吞没的背影叮嘱了几句。
“老伯，最近的诡异声越来越多了，记得关好窗户啊！”
...
只用了几分钟。
齐风便回到了和平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将车子停放好后，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掏出一看，是房东发来的信息。
“根据租户投诉，你所在的六层公寓半夜经常出现严重的哭闹声，请你注意个人行为，否则，将对你进行严厉处罚。”
看着手机上三番五次发来的警告，齐风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句，“关我屁事！”
然后，关了机。
他一度觉得这些邻居和房东脑子有问题，楼上出现声音和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造成的，凭什么投诉他？
难道就因为他住在顶楼么？
和平公寓的楼道很暗。
灯光存在许多问题，修了几次都修不好，齐风只能沿着扶手，小心的走到六楼。
他掏出钥匙，推开早就掉漆的铁门，一进屋内，就看到一个诡异的木偶正斜靠在椅子上乖巧的看着他。
它穿着黑西装，打着红领结，一动不动，始终如一的保持着那一双狡黠的双眼。
齐风险些吓了一跳。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恐怖的童谣。
当心玛丽.肖的凝视，她没有小孩，只有玩偶，如果你在睡梦中见到她，不要尖叫，否则，她会扯开你的嘴巴，割掉你的舌头。
长吁一口气后，他往前凑了凑，发现对方仍然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拿起它朝一边走去。
应该是他多想了，家里孤零零的，突然多个好兄弟，还能陪他聊聊天，多开心啊。
这时，
窗外忽然响起了诡异的哭闹声。
“吵吵吵！”
“真他妈的吵死了！这些大人干什么吃的，连小孩都管不住！”
“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下来！”
拉开厨门，水爹拎着还带血的砍骨刀，对着外面疯狂的咒骂着。
而此时的齐风却是一脸平静的拿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仔细欣赏着，他的指尖摸着相片上的那个女人，口中喃喃道：“妈妈要是在家就好了…”
“混账！”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你还惦记着那个贱人！”
“该死的，她不会回来！”
水爹抄起手中的木偶，一脸暴怒，接连几下地重击了齐风的脑袋、胸膛、胳膊。
齐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砸懵了，身形不稳，踉踉跄跄往后倒，本该快恢复的疤痕在此刻也是全部裂开了。
纵然受到重击，意识有些模糊，齐风仍然嘴角带笑，道：“你骗我，妈妈会回来的...”
“贱人！”
“废物！”
“她如果心里有你，就不会直接抛弃你，在老子被困的时候离开我！”
水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把掀翻了餐桌，打碎了花瓶，将手中的木偶狠狠的摔在地上。
“如果有一天让我遇见她，我一定亲手将她大卸八块！该死的女人！”
...
...
“好玩，好玩！”
“妈妈跑了，爸爸疯了，儿子傻了！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被摔在地上的木偶不停讥笑着。
“不允许你们讨论妈妈！”齐风一脸阴沉，恶狠狠的蹬着木偶，“包括你！”
“你要干什么？”
“疯子！你个疯子！”
齐风嘴角一裂，带着有些渗人的笑容道：“疯子？”
水爹战战兢兢地往后缩，刚想转身逃跑，就被齐风一手扼住喉咙，狠狠地撞在冰冷的墙岩上。
“为什么...”
“你们都说我是...疯的？”
“嗯？”
齐风撕咬着牙，形似疯魔一般，不断咆哮着：“说啊！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疯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那一对阴沉的眸子令他极其恐惧，他双手抓住对方掐住他的手，语气嘶哑道：“放...放手...”
下一刻，齐风莫名疯笑起来，倏的抬首，一头朝水爹砸了过去，“老子问你话呢？！”
紧接着，又是甩头数次砸了过去，砰砰，无数鲜血飞溅，“说啊！哑巴了？！”
“给老子说！”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
“疯的？！”
“放...放手...”几番折磨之下，水爹身体遭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下去。
空气仿佛被冻结一样寂静，只能听到少许的心脏律动声…
齐风静静站在黑暗中，双手不断糊着满是鲜血的脸，一言不发。少顷，方才停下手中动作，满是惬意的吐了一口气。
可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地上踩碎的木偶，满脸血肉模糊的水爹时。
他一脸惊慌，满是颤抖地向后缩。
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满是沾血的双手，疯了似的摇头大喊：
“不…不…不！”
“啊！”
“啊！啊！啊！”
……
……
漆黑的天空上，闪过一抹红光的黑色飞行器悄悄的悬浮在和平公寓上空。
“报告，发现可疑目标！”
“是否产生精神波动？”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吉普车内，一名带着墨镜，抽着香烟的男子答道。
“暂无。”
“具体情况？”
“根据信息监测数据结果显示，和平公寓一年前就人去楼空，仅剩齐风一人独居，凌晨时分，经常情绪失控，大喊大叫，有轻微自残倾向，目前状态，已经昏迷。”
“嗯…”
“锤城最近消失的九十二人，还有剩余的七位信息追踪者去哪了？”
“根据调查显示，全部死亡在一级精神区，并且……”
“并且什么？”
“他们都被割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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