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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安排、变化

    赫斯提亚宅邸一共三层,其中第一层客厅餐厅不必多说,三楼是穆恩罗门和阿福住的地方。作为客房的二楼,差不多闲置五年了。

    此时穆恩抱着小猫窝,跟在阿福身后上二楼。

    “喵呜~喵喵唔~”

    喵娜丽莎趴在猫窝中,爪子伸出肉球,在底部一边抓挠着,一边朝小主人喵喵叫,小眼睛里满是委屈,像是在控诉一般。穆恩看也没看小东西,腾出右手摁在喵娜头上,武力镇压这个不懂事的小倒霉蛋。

    ‘咔咔~咯吱~’阿福推开采光最好的一间,虽然常年无人居住,但好在他时常打理,还算干净。

    “少爷,您稍等,老福特去整理床铺。”

    阿福抱着崭新的被褥朝穆恩笑着示意,留下小穆恩打量房间。

    客房比三楼的卧室要小的多,大概是常年无人居住的缘故,室内没有放置什么装饰。除了墙边靠着一扇木床,房间中央有小一号的书桌和椅子,桌子对面放着一个衣帽架外就没什么了。

    顺手就把小猫窝放在桌子上,喵娜丽莎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一边骂骂咧咧回头怒视小猫窝。眼看小东西要跳下桌子,穆恩眼疾手快的接住喵,摁回猫窝再抱在怀里,一气呵成。

    “喵?”

    喵很疑惑的就要仰头看小主人,穆恩却面无表情的摁着喵的小脑袋,乖巧安静的等阿福铺好床铺。

    ‘噗噗~’

    阿福拍了拍铺好的被褥,满意的微微点头,笑着回头看向小穆恩。

    “少爷,您先将就两天,等老爷回来,排除掉房间隐患了再回去,啊~”

    “嗯嗯不要紧的阿福,住在这里也挺好的,啊哈唔~”

    瞧见小穆恩打着哈欠,阿福也不再多说,朝穆恩行了一礼就告辞离开,今晚他还有一堆事要忙。

    ‘咯吱~’

    见老福特离去,穆恩重新把猫窝放到桌子上,这次没管跳出来后,一惊一乍的喵娜丽莎。

    取下软和的猫垫,底部赫然放着藏起来的羽毛笔和日记本,哦,还有一小盒墨汁。

    也难怪喵被硌的不舒服。

    打开装着羽毛笔的木盒,煤油灯光下,羽毛笔玉石质感的表面反射着柔和的色彩,无论摸上去还是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那波动,就是灵质层面的喽?’

    没做多想,穆恩熟练的进入灵视状态。

    果然,灵视状态下发现了些许不同。

    下午虚影中的金线还在蠕动,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倒是虚影凝实了几分,不再像重影。原本无形的虚影此刻有了些青绿色彩,如玉石一般。

    挑了挑眉,穆恩在一旁的墨盒中沾了沾,在兽皮日记上随意写了几个字。

    没有什么不同。

    凝视着手中的笔杆,虚影如同散入墨汁的水面,微金的颜色在虚影中波动着,像是金线在与虚影融合般。

    ‘还没孕育好吗?’

    瞥了眼蹲在一旁连连点头的喵娜丽莎,穆恩收回目光继续观察羽毛笔,没打扰困顿的小东西。

    可是到了灵视极限,也没有发现什么变化,羽毛笔还是那般,写下的文字也没什么不同。

    也不知道是缺少条件,还是什么缘故。收回羽毛笔,把东西重新藏回小猫窝。

    瞧着小脑袋都快顶到桌面的小东西,穆恩嘴角微微勾起,走向床铺。

    ‘嗯,比小破床强太多了。’

    换上阿福准备好的小睡衣,轻轻抱起桌子上的小东西,熄灭煤油灯。

    “喵?”

    “睡吧,睡吧。”

    迷迷糊糊中,背部传来轻拍的触感,喵娜丽莎本能的向温暖的怀里钻了钻。

    小没良心的,偶尔还是在乎喵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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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房间灯光熄灭,昏暗的走廊里人影点了点头,轻轻走向尽头推开的窗户,一跃而下。

    月光映照下,那人影赫然是老福特。

    ‘啪~’

    落在草地上没发出什么声响,老福特拍了拍裤腿上溅起的灰尘。

    ‘唰唰唰~’

    几道虚影闪过,空地上出现单膝下跪的七人。

    “首领!”x7

    “噤声。”老福特示意几人跟着他。

    草坪上老福特双手背后,领着几人朝远离宅邸的杂物间走去,

    ‘咯吱~’最后进屋的人影顺手关上木门。

    待几人站定后,阴影中老福特漠然的扫视完七人,这才开口道“老爷最近有要事在身,小少爷又疑似遇到了灵异事件。你们几个灵质高的,这几天就在庄园中戒备,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明白吗。”

    “明白!”七人在首领蕴含杀意的注视下单膝下跪,低首立誓:“以‘枭’的名义起誓,我等定竭力守卫庄园,保护小少爷。”

    “不是尽力,是必须!小少爷的安危最重要,如果小少爷出事,你们几个也不必在出现了。”

    “是!”

    老福特看着埋着头下跪的几人,微微点头,不愧是好苗子,在自己有意的散发杀意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

    “另外,暂时不要让小少爷发现你们,退下吧。”

    “是!”

    打开门的功夫,几人消失在木屋中,老福特出门抬头看了眼漫天星辰,他还不能闲下来,还有几批手下要安排。

    先前消失的几人在宅邸后的花园中出现。

    几人呈现‘人’形列队,为首之人转过身,戴着的白色禽类骨质面具上刻着西大路通用语的‘1’字,身体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其他几人也是这般装饰,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身形都差不多的几人,唯一的区别是面具上铭刻的数字不同。

    “真是吓死了”,2号黑斗篷深呼一口气,拍着胸口道:“首领果然如传言那般,全身笼罩在血气中。这是杀了多少人?”

    面具的存在模糊了声音,不能很好的分辨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

    没有了压迫感和杀意,几人都略显松散,4号也跟着开口:“据说首领和主人可是参加过‘艾斯曼战争’的,听说他们就凭着几个人杀穿了一个小领主的部队。”

    “不是吧。”8号挠着脑袋,声音有些憨憨的:“我听前辈说首领自己一人就干翻了一个领主的部队,首领和主人他们可是差点把一个小国家给灭掉来着。”

    “哎哎哎,那我这也有......”

    “我也听说过......”

    眼见属下越吹越离谱,都快神话首领和主人的时候,1号黑斗篷高举右臂,六人见此立刻噤声。

    “好了,在主人庄园中,不可放肆。”扫视安静下来的手下,1号开始安排众人的工作。

    “明白任务就立刻执行!”

    “是!”

    六道人影消失,1号站在原地回头看着宅邸。

    ‘小少爷吗。’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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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人们无事可做,除了造人就只能睡觉,麦迪雷镇的居民大多也是如此。据说帝国与某些国家的城邦,入夜后才显露出奢靡的一面,灯火辉煌的像是不夜城一般。当然那些贵族过着怎样的生活,大城市的美人有多漂亮,这和他们没任何关系。

    忙碌的工作剥夺了他们大多数的时间。好在这几年收成还不错,贵族们也没想出更多苛刻的杂税,上交九成后,一家人还能混个温饱。麦迪雷镇民们不想再回到几年前会饿死人的时候,为此每当清晨太阳初升时,镇长会带领居民一起向【繁殖与丰收的慈爱神灵莎耶那女神】祈祷,希望来年还是一个丰收年。

    哦,除了一位异类。

    弗莱迪把煤油灯挂在工作台旁,从抽屉中取出一幅奇怪的眼镜:金属圈缝合在皮革镜带上,镜面是打磨的有些单薄的宝石。

    捋着脏兮兮沾有油渍和不知道什么碎屑的胡须,弗莱迪戴上眼镜,皮革镜带‘啪’的弹在脸上。

    活动着短粗的手指,弗莱迪拉着椅子朝桌面坐进一些。从一旁剩下的杂货中挑了挑,拿在眼前检查起来。

    弗莱迪小心的把手中最后一件物品放回木箱,粗暴的摘下眼镜。

    “啊哈,可算是检查完了。”

    ‘碰~’

    “哎呦喂,我的...疼疼疼疼。”弗莱迪揉着屁股,从椅子残骸中站了起来。

    “什么破东西。”弗莱迪转身恶狠狠的踢了一脚椅子腿,发泄连日的不满。

    之前那群白痴居民拜完神就跑到自己门前吐口水,今天居然用污物和腐烂的食物糊在他门上。清理一上午才忙完,买个东西的功夫,回到家那帮混蛋又在门前倒了一堆猪粪。

    考虑到那帮混蛋人数众多,他选择忍了。

    ‘这群暴民真是恶心死了。’

    弗莱迪粗暴的捋着脏胡须,随着动作,一些碎渣飘落到地上。

    想着想着呼吸就粗重起来,他最讨厌又脏又臭的东西。

    晚上正打算久违的洗个澡的时候,首领又带着一箱的杂物找他鉴定,就算是首领也不能占有他的夜间时间。弗兰迪要抗议,抗议不够充沛的资金和这群该死的暴民。

    所以,他接受了。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首领!多少次当着他们的面处死做错事的成员。弗兰迪不是怂,这只是他的本职工作罢了。他爱工作。

    “可恶可恶可恶,难道天才如我只能烂在这个破地方吗,啊疼疼疼~”

    弗莱迪双眼含泪的看着手中揪下来的一撮胡须,黏在一起还沾着不知道是什么碎屑,他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上面,翻箱倒柜的找些什么。

    “纱布纱布,该死该死,流血了,疼疼疼”

    老福特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乱糟糟的房间散发着异味,邋遢的弗兰迪正举着一个箱子。

    不怎么像人,倒像是狩到猎物的兽人。老福特捂着口鼻,另一只手在面前煽动,试图驱散扑面而来的恶臭。

    好不容易找到医药箱,刚刚转过身就看到首领目含杀意的看着自己。

    ‘碰’

    ‘啪’

    一个不稳手中的药箱掉在地上,弗兰迪也两腿软的像面条似的直接跪下。

    适应了好一会,老福特还是无法忍受室内的气味,不满的看着这个手下,捂着口鼻道。

    “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样了?”

    “w完完成了。一切正常,首领大人,我真的是完成任务才碎碎念的,啪~”

    弗兰迪双手高举,又‘啪’的一声拍在地上,真·五体投地。

    瞧着趴在地上的弗兰奇,老福特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手下一向令他非常头疼,偏偏还是个有本事的,又不会触犯戒律,没法处罚。

    “行了,起来,有新的任务。”老福特闭着眼睛,不打算让这家伙污染自己眼睛。

    ‘任务!’弗兰迪噌的一下直起上半身,浑身颤抖着小心看向首领‘没在生气!是真的!哦吼我能活咯!’

    “首领大人,您吩咐,您...我我给您倒水,您先坐下...”

    “不必,我吩咐完就走。”老福特抬手制止弗兰迪,这小子,怕死怕到这种程度。

    睁开眼来,弗兰迪正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瞧那熟练的姿势,想必没少练习怎么跪着舒服。

    “天亮后到庄园检查。”

    “好的大人,我一定加油干。”

    看到首领转身就要走,弗兰迪的瞳孔随着脚步逐渐扩大,突然,老福特转过身。

    “对了,你...”

    正好看到僵在弗兰迪脸上的大笑,快裂到耳根的怪笑配上凝成一团的脏胡子,大晚上还挺吓人的。

    “好好打理好你自己,如果明天我在你身上见到一点污渍...”微弱的杀意朝弗兰奇袭来,连忙爬回地面,连连称是。

    “另外把你的这胡须给我剃了。”老福特面若寒霜的离去,没在理会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家伙。

    ‘走了?’

    许久,弗兰奇从地上站起来,随意的拍拍身上的灰尘。

    还没等他欢喜多久,想到明天要去庄园,还要剃掉胡子...黑乎乎的老脸皱成一团,心疼的捋着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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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老福特的体质,赶回庄园没用多久。

    站在宅邸外望着三楼小穆恩的宿舍,露出了属下无人见过的表情。

    温和,慈祥,担忧,焦虑。

    就像一个普普通通担忧小辈的老人,哪里还有刚刚那一幅裹挟杀意的凶神模样。

    ‘哎,可千万不要是污染物啊。’

    老福特面带担忧的回到宅邸,上到二楼。今晚他要一直守在小少爷的门前。

    此刻的穆恩正抱着喵娜丽莎熟睡着,小呼噜和喵喵声偶尔响起。并不知道阿福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正挺直脊背的守在门前。同样不知道的是,藏在猫垫下,装着羽毛笔的木盒在抽动着,像是...有什么要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