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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绅士’与‘优雅’

    转眼,秋风刮到了十月底。

    西顿王国首都,塔利亚城邦。

    城门络绎不绝的来往着旅人和行商。与往日的繁荣不同,今日进城的商队格外的多,为此塔利亚久违的大开城门。纵是本地人也少见这般情况,不少的孩子们结伙到城门口,兴奋的指指点点商队载货的蛮兽。

    排队进城的人群大多也在好奇的看着一旁载满货物的商队。队列中一身土黄色斗篷的男人收回视线,压了压帽兜遮住大半张脸,拍着前面那人的肩膀笑着问道:“嘿朋友,这里今天是有什么节日吗,这些送贺礼的商队挺多啊。”

    “多?”被拍了肩膀的大胡子扭过头,只见后者衣物上缝补着叮叮当当的风铃,腰间别着短剑剑鞘,背部背着琴箱,撇了撇嘴看向商队:“看你装扮应该是吟游诗人吧,第一次到这个国家?”

    没等男人说话,大胡子偏着头示意着商队解释道:“这些货物是与西顿王国结盟的国家赠送的,用来庆祝‘神恩节’以及皇帝成人礼。”

    “神恩节?那不是12月中旬的事嘛,这可提前一个多月了啊。”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大胡子戏谑的看了男人一眼,坏笑的压低声音道:“这西顿就是个小国家,连‘圣庭’都没一个,你觉得‘神恩节’会有神迹?”瞅了眼城门上的西顿国徽,不屑的咂咂嘴:“那些国家根本就没把西顿放在眼里,要是小皇帝因此生气发动战争那反而好了,说不定那些大国啊,就是存着这个心思,卡莱迈赫还是和平太久了。”

    贝瑞特抬头看向城门头。风铃花,一种三叶植物,每当风吹过会有‘叮叮’轻响,也是西顿王国的国徽。

    再次压下帽兜遮住眼睛,贝瑞特朝大胡子道谢,两人随意的聊着,随着队列向前。

    ‘西顿啊,啧,真可怜。’

    首都发生的事情,远在偏僻‘乡下’赫斯提亚庄园的穆恩并不知道,也不会在乎。

    此刻穆恩正坐在火炉旁,仰躺在睡椅上看着书,不时拿起阿福新研发的饮品来上一口,或是在怀中‘呼噜噜’的喵娜丽莎背上撸上两下。

    从穆恩不时的哼着音乐听来,心情似乎很不错。

    也确实如此,自从那日实验完羽毛笔后,穆恩又重复几次,证实自己的猜想确实不错。因此他做了个疯狂的尝试:摧毁羽毛笔。结果嘛,他收到了四缕金线,哦,不,现在该说是【传说度】。而且随着纳入这些收获,内心的传说度又恢复了躁动状态。

    至于为什么是四缕?

    导入的一缕,穆恩和阿福各一缕,最后一缕是住在扶梯另一旁的怪人贡献的。

    没错,穆恩早就发现了弗莱迪的存在,最开始还是喵娜丽莎发现的。当然,穆恩暂时没打算去接触。这段时间他是既悠闲,又忙碌。

    悠闲不必多说,天天吃得好睡得好,没有怀博男爵那样的家伙碍眼,穆恩不晓得有多舒服。

    至于忙碌嘛,不知道在哪里的罗门,托商队对穆恩寄过来一大批兽皮书。有第三纪元的古书,也有本纪元的,但毫无例外的,这些书都与超凡能力有关。

    这正解了穆恩的燃眉之急,他一直在想能不能从巫师的知识中获取灵感,更好的驾驭‘传说度’,他不相信只有摧毁故事宿体这一个办法回收传说度,而且关于能力的运用也太过浅薄。

    穆恩一直有想法,如何从故事中获得可控的能力?

    无奈先前翻遍家中藏书,也不得法门。现在老爹送来的这几批古书,让他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

    时至今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穆恩已经从中学到了一套‘冥想法’,据说是巫师学徒用于打磨精神,沟通契灵的。这个纪元早已没有了契灵,但穆恩还是从中获益,成功沟通到藏在心中的‘传说度’。

    此举收益有二。第一,穆恩可以安抚,或者说是镇压传说度,让它们不在躁动,晚上也能睡得平稳一点。第二,可以调动更多的传说度。这样一来,穆恩的部分猜想就有了实现的可能。

    不过,睡椅上的咸鱼并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在家里‘撸着猫咪喝着茶,烤着火炉看着书’不舒服吗?大冷天的为什么要出去挨冻?

    是,穆恩是很想布局会会幕后黑手和漫天神灵,但,他起码要有移动棋子的能力才行。他可没忘‘传说度’这份能力是怎么来的。在没有一定的能力前,穆恩不打算轻举妄动。

    当然,穆恩知道这份安稳不会太久,他必须争分夺秒才行。

    就在穆恩拍醒喵娜,准备换本书顺便活动下身体时,阿福不疾不徐的走来,笑呵呵道:“少爷,老爷寄信件回来了。”

    听到这话,穆恩的眼睛亮了:“爸爸的?快,阿福,给我看看!”甚至还高兴的小跳一下。

    接过印有赫斯提亚家徽蜡封的信件,穆恩坐会火炉旁,没等阿福去拿拆信刀,就沿着蜡封的边缘扣开来。

    ‘哗哗~’

    习惯性的抖了抖信纸,看到信纸的材质,穆恩挑了挑眉。

    ‘玻璃纸?记得没错的好,这是‘西格玛’帝国的特产吧?老爹这是做什么去了,前两天用的还是‘亚买’帝国的牛皮纸。这是把西大路逛了一遍吗?’

    压下心底的疑惑,穆恩端着信件,就这火光读了起来。

    ‘聪明的小穆恩,

    我想当你看到信件材质的时候就猜到我在哪了吧?没错,爸爸目前在西格玛帝国的首都‘尼莫莱特’。这些日子我一直奔走在西大路拜访老友,没能陪着你。不知道小穆恩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时休息呢?

    很抱歉当日不告而别,但是爸爸最近确实太忙了,至少这个月我还无法休息。当然,爸爸向你保证,下个月中旬我就会回家。哈哈,带着给小穆恩准备的礼物一起。

    相信小穆恩一定会乖乖的等爸爸回来,对吗?

    549年10月7日

    罗门’

    信件没几句话,穆恩却是看的小脸通红,也不知是不是火炉的缘故。

    ‘老爹真是的,明明平时还挺严肃的,怎么一寄信就...好...好羞耻。’

    想是这么想的,穆恩还是好好的把信件收回信封,哒哒哒的回到房间,和之前的信件收在一起,好好的珍藏起来。

    ‘11月中旬吗。’

    望向窗外,在寒风的摧残下,不少矮树已经秃了,阿福正在花园里打理着花花草草,种一些冬季的植物。

    没错,那次检查后没多久穆恩就回到了他的房间,嗯,带着睡了没几天的床一起。虽然穆恩一直不明白家里这么有钱,却要睡又窄又小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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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神历549年11月14日。

    除了前几日飘了点小雪,人们穿的衣服厚了点外,似乎什么都没变。

    穆恩也是如此,自从下雪之后,他每日的大部分时间就是窝在火炉旁,撸着猫喝着奶茶看看书。

    放下手中的兽皮书,穆恩开始考虑接下来回顾哪本。

    没错,在穆恩数日如一日的努力下,罗门寄回来的几摞书都给看完了,眼下已经是第二遍。穆恩也是心知,这些书差不多是老爹能收集到的极限了。再上一层的知识,必然掌握在各个国家的宝库里,那不是有钱有权就能拿到手的。

    ‘唔~嗯~’

    从躺椅起来伸了个懒腰,穆恩连忙把差点滑落的兽皮披风裹回身上,在胸口系起来。

    这兽皮披风穆恩还是蛮喜欢的,也不知道取用的是什么生物的皮毛,通身毛发雪白不说,还挺柔软的,毛茸茸的看上去就很暖和。

    就是披着的时候喵娜不怎么愿意躺在他怀里。

    端起空了的茶杯,穆恩打算去厨房取一些‘安都豆粉’,就当是运动了。

    这种豆子磨成的粉末呈现深褐色,冲泡后味道先苦后香。嗯,穆恩第一次见到‘安都豆’,就在心里称为咖啡豆。

    品质还不错,但算不上什么极品。可能与加工方式有关。只不过穆恩天天忙于看书,就凑合着喝了。

    ‘叩叩叩~’

    经过大门时穆恩听到了叩门声,略有些疑惑。

    一般来访者都被拒在庄园门外,只有阿福允许才能入内。也不可能是阿福,老爹走后,阿福一有空就在后院摆弄花花草草,更何况他也有钥匙,用不着穆恩开门。

    嗯?!难道是!

    以防万一,穆恩还是回身拿了把水果刀藏在背后,计算下位置拿了把小板凳放在一旁。这才垫着脚尖从内部开锁。哒哒哒的站上小板凳上。

    “请进!”

    ‘咯~’

    大门推开了,穆恩也看到了门外始终不发一言的人。睁圆了眼睛,一把丢开水果刀跳下小板凳,迈着小短腿冲向那人的怀抱。

    “爸爸!”

    罗门半蹲着,当小穆恩扑倒怀中后站起来,垫了垫,笑着说:“不错,重了重了,看来小穆恩有在好好吃饭。”抱着儿子转了几圈,这才舍得放下。只不过罗门笑的一直没停下,嘴唇上的W胡一颤一颤的。

    “老爷,欢迎回家。”穆恩冲的太快,没注意到阿福一直跟在老爹身后。

    已经是入冬了,而且还下过一场雪,可两人还是穿着修身的燕尾服。

    朝老伙计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老福特和罗门时常用更便捷的方式交流,都知道彼此情况。罗门伸手在穆恩头上揉搓着,一个多月没见,他更想和儿子多相处一会。

    “小穆恩,有没有想爸爸呀,会不会偷偷哭鼻子啊?...”

    “当然想爸爸了...才不会哭鼻子呢......”

    罗门和穆恩父子俩边走边聊,老福特关好门后,欣慰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转身先把小板凳和水果多收好。

    对于此事三人谁也没提。

    “......这就是爸爸这段时间的经历,那日也是忽然接到老友的信件,所以走的比较急。小穆恩不会怪爸爸吧?”

    客厅沙发上,穆恩靠在罗门怀里,仰着头安静的听老爹讲述这段时间的见闻,见罗门眼底满是歉意。穆恩转了转大眼睛,狡黠的笑道:“要是爸爸准备的礼物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原谅爸爸了。”

    “当然。”提到礼物罗门很有信心,这段时间拜访好友是一方面,帮小穆恩收集古书是一方面,准备这些礼物也是一方面...

    “我相信小穆恩会喜欢的,不过运输礼物的商队稍微慢一点,大概明天上午才会到。”

    “唔嗯~好吧!那我就期待礼物咯。”

    老福特笑呵呵的看着父慈子孝的场景,安静的站在一旁,这是父子俩久别重逢的欢聚时刻,他不打算加入。

    次日,又是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雪。好在不算严重,运送礼物的商队也到达了赫斯提亚庄园。

    看着阿福指挥着搬运工进进出出,穆恩也是震惊的瞪了眼睛合不拢嘴巴。难怪老爹说起礼物是用‘批’来计算的,也怪不得找了一个商队来运送。

    当商队忙完,差不多该准备午饭了。留下父子俩在礼物堆里,阿福告退去了厨房。

    光是拆礼物就把穆恩累的直喘气。

    罗门准备的礼物很杂,或许是考虑穆恩能用到,大部分礼物都是各种神秘材料。随便一两个放在外面都是能抢破头的珍惜材料,在这里却是用‘堆’来计算。这也再次刷新穆恩对自家财力的认识。

    还有一小部分是各式各样的玩具,以及昂贵的装饰品。对于这些穆恩没什么兴趣。虽然他的躯壳只有6岁,但他可是有着成人的灵魂。

    “嘿嘿嘿,这个小猴子真好玩,还会自己跑呢。”

    “喜欢吧,来,把这个装上还会唱歌。”

    父子俩直接坐在地上,摆弄着两人之间的一个机械猴子。

    这才不是玩。穆恩在心中反驳着,这只是在研究那些帝国的科技程度。从一个玩具就能看出差距来,也难怪其他人提起西顿就是不屑一顾。

    机械猴子的结构很简单,但零件还算精准。再加上老爹带的礼物中有一座摆钟。

    帝国和西顿这类‘乡下’王国一比,差距就大了。大概相当于一个还在用绳子上厕所,另一个已经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程度。

    这也让穆恩再次对这个世界感到疑惑,就西顿这样,是怎么存活的?

    父子俩气氛和谐的玩了好一会,直到老福特叫这一大一小吃饭这才终止。

    饭后,罗门坐在餐椅上看着卡莱月报,一旁的穆恩仰躺着,揉着自己和喵娜的小肚子,老福特则是笑呵呵的端上茶饮,推下餐车下去收拾了。

    ‘抖~’

    叠好月报,罗门看向一旁和谐的人猫,笑着说:“休息好了吗,小穆恩,该去拆压轴的礼物咯!”

    “嗯嗯,好了呢。”

    听到压轴穆恩可就不困了,没理会抱着手腕喵喵撒娇的挽留,抱起喵娜放在地上,就跟着老爹回到礼物堆继续奋斗了。

    “让我找找啊,我记得就是在这...啊,找到了,就是这个。”罗门从礼物堆中翻出一精致的礼盒。

    礼盒通体120公分左右,银质的外壳上镶嵌着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宝石,没有盒盖与盒身之分,整个礼盒从中分开,用扣锁连在一次。

    “这是?”穆恩好奇的看着这神秘的礼物,看上去分量十足。

    当然分量十足,罗门拿着礼物的双手手背上已经暴起青筋,衣服下整个背部的肌肉都在发力。

    ‘咚~’

    虽然罗门放下礼盒的动作很轻缓,与铺着地毯的地面接触后还是发出沉闷的响声。穆恩看的脸颊微微抽搐。

    ‘这么重的礼物,也拿不动啊。’

    这件礼物显然是特别的,从罗门在里衬小心的取出钥匙就能看出来。

    其他礼物,无论是珍惜的材料魔药,还是昂贵的奢侈品,罗门都没怎么在乎会不会丢失的问题,唯有这件礼物的钥匙,他是贴身保管的。

    礼盒的开启没什么波动,但在穆恩眼中还是默默的为其加上发光的特效。

    只见礼盒中上下用玫红色绸缎垫衬着。其价值能顶上一家四口十几年的收入,许多小贵族都舍不得使用的珍贵布匹,在盒子中叠起,只是为了衬托...两把枪?!

    “这这这!!!”穆恩着实被两把枪械给震撼到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一直在了解巫师纪元与部分历史,哪怕知道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点的很歪,此刻还是有些,唔...出戏?

    就像是看着清朝士兵,一边拿着刀拉着弓,另一边端着火枪。

    “快,小穆恩,去触碰它们,一定很适合你。”

    ‘我也要拿的动才行啊。’

    出于对老爹的信任,穆恩还是小心翼翼的揭开枪身上的绸缎。看到样品后不知怎么的呼出一口气。

    一大一小两把枪,都是燧发火枪。

    大的那把大概86公分,差不多到穆恩胸前的位置。枪身通体银白,枪管到枪托都刻着复杂的花纹,以穆恩目前的知识来理解,这些花纹应该不是装饰,而是一些特殊的咒文。

    小的好一点,只有21公分。同前者相似,通身雪白刻着花纹。只不过枪管是一种透亮晶质。单管枪口粗大,像手炮多过手枪。

    这两把枪看上去像艺术品多过像杀人武器。

    穆恩没有犹豫,双手各接触一把。

    瞬间,枪身上的纹路还是绽放银白色光芒,像是活过来一般,纹路沿着穆恩的手心向上攀爬,和那日祈神日金纹颇为相似。不过银色纹路显得呆板一些,也没有金纹那种疯狂感。

    银色纹路攀爬到穆恩手腕时便不再向上,将将把穆恩的两手包裹起来而已,银色花纹以及光芒下,穆恩像是戴着一对镂空白色手套。嗯,也可以说是白色蕾丝手套。

    当手套形状形成时,穆恩有种感觉,他获得了认可,以及可以拿起了。

    他也这么做了。于是,穆恩右手一柄86公分长枪,左手一柄21公分短炮。

    罗门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起来,果然,果然小穆恩灵质够高可以使用灵物,也不枉他一番功夫得到。

    白银级灵物——纯白梦乡。

    不过...

    “小穆恩,给你的伙伴起个名字吧。”

    穆恩越看双枪越是喜欢,哪怕燧发火枪有着‘命中率感人,不炸膛就算发射成功,保养之勤堪比照顾妻子’这种污点,也挡不住这高颜值,不是,这份古典的魅力。

    看着右手86公分形似温彻斯特的长枪,穆恩轻道:“这把就叫‘绅士’。”另一边左手21公分水晶管口的短炮“这把就叫‘优雅’。”

    嗯,要‘绅士’,要‘优雅’。就像是以‘德’服人一样。

    可能,这也是一种浪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