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辗心之苦
凝香侧坐在蓝灵心身旁，思过房的机制已启动。她只觉体内的气息如潮水般退了去，只余下瞬间的空空荡荡。一种隐隐的疼痛从经脉间传入心脏。她知这是思过房中散布的一种名为“辗心”的毒。
思过房，顾名思义，就是来思过受罚的。若不想屈就在这里一直猫腰受罚，想拥有那方寸之地，就需拿你的全部内力来抵押。
辗心之苦不逊于屈身之难。它能让人功力尽失，反噬感受锥心之痛。以疼痛来惩罚反省自身的过错与得失。
凝香凝视身旁的人，看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全无异样，才放下心来。小姐的身体，并无多少内力，应不会受那辗心之苦的反噬！
“没想到我爹可真够狠的，竟能想出这种损招，让人来闭棺思过！”
“小姐，你冤枉郡王了，这个思过房可是您的太奶奶传下来的，与郡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我爹？”
“我听说，当年您的太奶奶曾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为了惩罚她自已，修正已身，她命人搭建了这个思过房。这个形式棺材之地，不能站，不能坐，不能躺，想让伤害减至最少，只能猫着腰忍受，才不会触动石块下的机关。”凝香用手背轻擦了一下，因那惟心的隐痛而流淌下来的冷汗。
“还有机关，若触动了，会如何？”
“重则死，轻则伤！”
蓝灵心艰难的吞了下口水，设计这棺材房的人心思也真够刁毒的，可她的祖宗太奶奶，简直不是个人啊，对自已都能如此狠决，下死手，真乃绝世奇人也！
感觉比刚才好受了一些，蓝灵心道:“凝香，你可真傻呀？为何自请进来陪我啊。”
“小姐被罚，我也有错。”黑暗中传来凝香略带愧疚的声音。
“哎呀，笨啊你，你若不进来，守到外面，也能想想办法，三个爹爹肯定被娘盯上了。可你不会有人盯啊，你是我的人。若在外面还能帮我偷个钥匙，弄点东西给我吃吃。可是现在，我从昨天就没好好吃东西，连夜赶了回来。早饭也没吃，午饭也没吃，就被关在了这里。晚饭就更别想了，娘亲发了狠话，估计也没人敢来了，我可怎么捱到天明啊！”
“小姐，都是我的错！”凝香的声音更愧疚了。
“傻啊，关你什么事。这都是我自找的。唉，我肚子早饿了，陪我说说话吧，我就不会去想那些好吃的了？”半天没听到声响，蓝灵心有些诧异。
“凝香，你怎么了？”
“在的，小姐！”凝香忙深吸了口气，平缓了自已的语调。
“你怎么不吭声？”
“不知说什么，小姐！还是你问我答吧。”凝香竭力控制自已的声音如往常一样。
“你家里还有几个人，都还好吗？”蓝灵心拼命的睁大眼，想顺着凝香的发声处看去，可惜啥都看不见。唉！这个地方可真够黑的。
“没人了，就剩我一个。”黑暗的空间，传来凝香空洞的话语。
蓝灵心的心猛地一沉，“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话。”这时才想起，这个从小陪在她身边的人，她却如此的不了解。她对她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接受得理所当然。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思想已被这个时空同化了呢。她想找出点话，来安慰一下凝香，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一种淡淡的哀伤流淌在这小小的空间，凝香目光温柔的望着对面小人的手足无措。她的灵动，她的俏皮，她的狡黠，她的一切，都在这黑暗中，尽入她的眼底。三年的时间，她似崖上慢慢滴落的水滴，一点一滴渗入她的心底。不知什么时候，这滴水滴穿了她一贯冰冷的内心墙壁，融入了她的心海里。
青陵山上的每一天，都是她此生最美的回忆。她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因她的身份，从不敢正视凝望她五官的一点一笔。怕自已的眼晴，泄露出太多的秘密。可今天，在这里，对面的人，因她而惊慌、内疚、无措，即使让她多受点辗心之苦，她觉得也值了。
深深地凝望她俏丽而清雅的容颜。想永远将此刻隽刻到汹涌澎湃的心海里。
“小姐，不用为我难过，我该感激的。没有你的出现，就不会有今日的我！”
“凝香！”
蓝灵心欲言又止，她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温情，也听出了声音背后的感伤。想必在她小时候，一定经历过一段不想被人知的痛苦经历。她该如何安慰，这个自小就伴在她身边，亦姐亦友般最亲密的人呢。
她双手抚住心口，那里有隐隐的疼痛蔓廷着，“凝香，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呜呜呜，呜呜呜！”
清晨的露珠醒了，
你问我今天可还好！
我却只想让你知道，
这个世界，因为有你才美好！
你听那风声在轻笑，
你看那花枝在轻摇，
暖风落进我心里面，
它在低低轻诉，
藏不住了，藏不住了，
其实有你陪着就很好！
......
温柔而又轻哑的嗓音，透着一丝丝的感伤。在漆黑的空间里缓缓流淌，凝香在蓝灵心唱出第一个曲调时，就惊住了。
那缓慢而又清柔的音调，如跳动的琴弦一丝丝的拔动她内心的心海，从感伤而温柔的平静，慢慢地掀转起波涛汹涌的巨浪。
她不曾，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虔心吟唱的小人，已对她有了如此大的影响力，惊诧的同时，她又莫名感到幸福，只因那一句“有你陪着就很好！”
她目光复杂的凝望着闭眼浅唱的她，不管那莫名的湿润濡湿了她的脸颊。
“凝香，不管以后怎样。我想让你知道，你以后，不会是孤单一人。你会是我蓝灵心永远的好姐妹！”
“好姐妹？！”
凝香眼底的暖意，僵在了唇边，果然......她用手掌抚去脸上的湿痕，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小姐！凝香高攀不起，小姐如能答应，以后，让凝香一直随伺在小姐的身侧，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我不能答应。”
“为，为什么？”凝香的眼底涌出一缕慌乱。
眼前的小人，慧黠的一笑。
“小香香，你可真傻了吧，我如果真应了你。岂不是害了你，一辈子不能嫁人。”
“我不嫁人，只想能陪在你身边。”
听着凝香，垦切而又急切的话语，蓝灵心烦恼的拍了拍头。
“这样啊！这可有些麻烦了！”
“小姐，你不想要凝香了吗？”
听到如此隐忍而戚然的语调，蓝灵心笑了。
“唉，你瞎想什么呢。我肯定答应你呀，可你也必须得答应我，找个喜欢的人嫁了。然后，我允你，带着你的夫君和你的娃，永远陪在我身边百年好合，大吃大喝。怎样？”
凝香睁大了眼，刚才的烦恼一扫而空，柳叶般的眉，不由得僵硬的抽了抽，表情透着深深的无奈。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该说出来的话么？难道她就没有一丁点，属于女子该有的羞涩和矜持吗！！
思过房，顾名思义，就是来思过受罚的。若不想屈就在这里一直猫腰受罚，想拥有那方寸之地，就需拿你的全部内力来抵押。
辗心之苦不逊于屈身之难。它能让人功力尽失，反噬感受锥心之痛。以疼痛来惩罚反省自身的过错与得失。
凝香凝视身旁的人，看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全无异样，才放下心来。小姐的身体，并无多少内力，应不会受那辗心之苦的反噬！
“没想到我爹可真够狠的，竟能想出这种损招，让人来闭棺思过！”
“小姐，你冤枉郡王了，这个思过房可是您的太奶奶传下来的，与郡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我爹？”
“我听说，当年您的太奶奶曾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为了惩罚她自已，修正已身，她命人搭建了这个思过房。这个形式棺材之地，不能站，不能坐，不能躺，想让伤害减至最少，只能猫着腰忍受，才不会触动石块下的机关。”凝香用手背轻擦了一下，因那惟心的隐痛而流淌下来的冷汗。
“还有机关，若触动了，会如何？”
“重则死，轻则伤！”
蓝灵心艰难的吞了下口水，设计这棺材房的人心思也真够刁毒的，可她的祖宗太奶奶，简直不是个人啊，对自已都能如此狠决，下死手，真乃绝世奇人也！
感觉比刚才好受了一些，蓝灵心道:“凝香，你可真傻呀？为何自请进来陪我啊。”
“小姐被罚，我也有错。”黑暗中传来凝香略带愧疚的声音。
“哎呀，笨啊你，你若不进来，守到外面，也能想想办法，三个爹爹肯定被娘盯上了。可你不会有人盯啊，你是我的人。若在外面还能帮我偷个钥匙，弄点东西给我吃吃。可是现在，我从昨天就没好好吃东西，连夜赶了回来。早饭也没吃，午饭也没吃，就被关在了这里。晚饭就更别想了，娘亲发了狠话，估计也没人敢来了，我可怎么捱到天明啊！”
“小姐，都是我的错！”凝香的声音更愧疚了。
“傻啊，关你什么事。这都是我自找的。唉，我肚子早饿了，陪我说说话吧，我就不会去想那些好吃的了？”半天没听到声响，蓝灵心有些诧异。
“凝香，你怎么了？”
“在的，小姐！”凝香忙深吸了口气，平缓了自已的语调。
“你怎么不吭声？”
“不知说什么，小姐！还是你问我答吧。”凝香竭力控制自已的声音如往常一样。
“你家里还有几个人，都还好吗？”蓝灵心拼命的睁大眼，想顺着凝香的发声处看去，可惜啥都看不见。唉！这个地方可真够黑的。
“没人了，就剩我一个。”黑暗的空间，传来凝香空洞的话语。
蓝灵心的心猛地一沉，“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话。”这时才想起，这个从小陪在她身边的人，她却如此的不了解。她对她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接受得理所当然。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思想已被这个时空同化了呢。她想找出点话，来安慰一下凝香，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一种淡淡的哀伤流淌在这小小的空间，凝香目光温柔的望着对面小人的手足无措。她的灵动，她的俏皮，她的狡黠，她的一切，都在这黑暗中，尽入她的眼底。三年的时间，她似崖上慢慢滴落的水滴，一点一滴渗入她的心底。不知什么时候，这滴水滴穿了她一贯冰冷的内心墙壁，融入了她的心海里。
青陵山上的每一天，都是她此生最美的回忆。她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因她的身份，从不敢正视凝望她五官的一点一笔。怕自已的眼晴，泄露出太多的秘密。可今天，在这里，对面的人，因她而惊慌、内疚、无措，即使让她多受点辗心之苦，她觉得也值了。
深深地凝望她俏丽而清雅的容颜。想永远将此刻隽刻到汹涌澎湃的心海里。
“小姐，不用为我难过，我该感激的。没有你的出现，就不会有今日的我！”
“凝香！”
蓝灵心欲言又止，她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温情，也听出了声音背后的感伤。想必在她小时候，一定经历过一段不想被人知的痛苦经历。她该如何安慰，这个自小就伴在她身边，亦姐亦友般最亲密的人呢。
她双手抚住心口，那里有隐隐的疼痛蔓廷着，“凝香，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呜呜呜，呜呜呜！”
清晨的露珠醒了，
你问我今天可还好！
我却只想让你知道，
这个世界，因为有你才美好！
你听那风声在轻笑，
你看那花枝在轻摇，
暖风落进我心里面，
它在低低轻诉，
藏不住了，藏不住了，
其实有你陪着就很好！
......
温柔而又轻哑的嗓音，透着一丝丝的感伤。在漆黑的空间里缓缓流淌，凝香在蓝灵心唱出第一个曲调时，就惊住了。
那缓慢而又清柔的音调，如跳动的琴弦一丝丝的拔动她内心的心海，从感伤而温柔的平静，慢慢地掀转起波涛汹涌的巨浪。
她不曾，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虔心吟唱的小人，已对她有了如此大的影响力，惊诧的同时，她又莫名感到幸福，只因那一句“有你陪着就很好！”
她目光复杂的凝望着闭眼浅唱的她，不管那莫名的湿润濡湿了她的脸颊。
“凝香，不管以后怎样。我想让你知道，你以后，不会是孤单一人。你会是我蓝灵心永远的好姐妹！”
“好姐妹？！”
凝香眼底的暖意，僵在了唇边，果然......她用手掌抚去脸上的湿痕，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小姐！凝香高攀不起，小姐如能答应，以后，让凝香一直随伺在小姐的身侧，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我不能答应。”
“为，为什么？”凝香的眼底涌出一缕慌乱。
眼前的小人，慧黠的一笑。
“小香香，你可真傻了吧，我如果真应了你。岂不是害了你，一辈子不能嫁人。”
“我不嫁人，只想能陪在你身边。”
听着凝香，垦切而又急切的话语，蓝灵心烦恼的拍了拍头。
“这样啊！这可有些麻烦了！”
“小姐，你不想要凝香了吗？”
听到如此隐忍而戚然的语调，蓝灵心笑了。
“唉，你瞎想什么呢。我肯定答应你呀，可你也必须得答应我，找个喜欢的人嫁了。然后，我允你，带着你的夫君和你的娃，永远陪在我身边百年好合，大吃大喝。怎样？”
凝香睁大了眼，刚才的烦恼一扫而空，柳叶般的眉，不由得僵硬的抽了抽，表情透着深深的无奈。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该说出来的话么？难道她就没有一丁点，属于女子该有的羞涩和矜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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