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娜娜
哗啦啦啦，铁链密集清亮的响声恍如一个巴掌打在孙振虎等人脸上。
这条天索足足有二十里长！
除非先天境能御剑飞行的大佬，否则谁敢就此滑翔？
磅礴巫力凝聚在双腿，秦川唤出追风剑直戳前方，瞬间阻力大减，身形稳固。
看着四周风景在脚下滑过，一股意气在秦川胸腔酝酿，发酵，膨胀。
“大风起兮云飞扬！”
黑发张扬，嗓音震天地。
少年心性，看春风不喜，看秋风不悲，看摧眉折腰者不屑，看无德者不敬。
玲珑山很大，山峰很多。那声回响不大，但听见的人有许多。
“年轻真好。”大长老拿着水壶浇灌一株野菜，仅仅是世俗最常见的野菜。
“吵死了。”徐长老从烟霞峰的云床上翻过身继续睡，嘴里咕哝着吵闹，嘴角却不知为何翘起，或许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或许只是想笑，于是他便笑了。
“他便是今科魁首？”天台峰，一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屋内，身后的长老轻声说是，不知宗主为何问起？莫非是因为这句大风起兮云飞扬？也是，此句浑然天成，一吐胸臆，是他也想要问问。
“不错。”宗主看着山下，似在看秦川，又似在看山脚卖碳的老翁在议价，又或者是看山间老农刨出一根大地瓜正捧着乐，又或者他什么也没看，只是在想时间过的太快。
呼呼呼。
一路疾驰，终于快到云居峰，铁索上的轮滑开始减速，秦川开始下蹲，这个时候要是摔下去可是得不偿失。
嘭。
在铁箱停靠的一瞬，秦川被猛地一震，随后在一众弟子惊讶的目光中调下天索。
没有理会众人，秦川借了辆板车，开始拉自己的货物回小筑。
来回三躺，总算搬好东西，接着便是分类整理。
很快，房间堆满各种修炼资源。
看看时间，距离赴约还有小半个时辰，秦川取出捣药瓶，开始在屋内乒乒乓乓制药。
不多时，二十副收敛散的配药做好，秦川揉揉脑袋，走到里面一个小屋。
这个小屋是用来整理仪容和洗漱排泄的地方，在突破先天圆满以前，这些俗世之礼还是不可避免的。
不得不说玲珑山的茅房都与众不同，有能控制水温的自来水，还有黑铁打造的菱形出水口，解决黄白之物的池子居然连冲水功能都具备，而且滑溜溜的不沾脏物，比之山下的生活简直跨越一个时代。
呼呼呼！
还有换气功能，秦川震惊的看着墙角的风箱口，对于这个世界的机关术叹为观止。
看书中记载。这个世界真可能有大型机关兽之类的产物。
真是越来越让他期待未来。
刮好胡子，换上一身黑色新衣和布鞋，秦川踩了踩，非常踏实。
这是娘亲自做的，合脚，结实。
他并不觉得没有锦衣华服就值得自卑，活着本身就很幸福，如果还有亲人在世，身体无恙，已经很幸福。
当然，如果有点喜爱之物就更好了。
拿出一个小包，秦川宝贝的打开，里面躺着一个个小盒子，琉璃工艺制造的罐身，拧开后里是滑嫩的乳状固体。
一股雪域高原的冰凉气息涌入鼻腔，混杂着青竹的香气，还暗藏着一些细小的棕色颗粒，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很珍贵的香露，这种东西本身没有香味，但和香料放在一起能使其大大增加延伸性和附着性，可令香味持久。
越是高端的香露越是珍贵，这种东西一般只产自人迹罕至的深山里的云杉，待晨曦紫气东来时，云杉部分成熟的木结便会分泌此物，时间只有半个时辰，没有在时辰内采到，这些东西就会在日出时慢慢消失或者凝固成无用的硬块。
涂抹至耳背脖颈手腕脚腕等地，秦川照照镜子，“道一声玉树临风美少年不为过吧。”
或许是因为神魔炼体后浑身肌肉变得流畅结实，他现在的模样比起之前要俊俏许多。
果然，肥肉才是颜值最大的杀手。
秦川点点头出门。
站在邻居屋前，秦川还没开口便看见一袭青衣走出，赫然是苏半夏。
看见收拾好的秦川，苏半夏眼前一亮，“别介意我没换衣服哦，我不喜欢每天时间都花在梳妆打扮上。”
“师姐活的通透，修炼胜在劳逸结合，极好。”秦川也不喜欢每天大量时间都花在琐事上，很是赞同。
“就你嘴甜，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很讨女孩子喜欢？”
“师姐别打趣我，我寒窗苦读十年，连姑娘的手都未曾摸过。”秦川苦笑，实话实说。自己一个老处男要是被说花花公子，那怕是委屈死了。
“行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一般人可进不去。”
苏半夏眨眼一笑，带着小师弟前往灵药峰。
为了方便出行，玲珑山九峰除了几道天索，还设有飞禽接送点。
飞禽有大有小，价格不一，人数不一。
最便宜的便是白腹黑羽鸟，可乘坐十人，一人一次一两银子。
市面上一块下品灵石可换黄金十两，白银千两，铜钱万贯。
当然，新入门弟子没人一月有十点功德点补贴，连续一年，一点功德便是一两黄金，弥足珍贵。
秦川令牌里还有功德点三百七十，再加上腰间皮囊的灵石，暂时不缺钱财。
苏半夏径直走向一旁身型小一号的青翅鸟，付过一点功德后喊秦川过去。
看一两黄金就似打个的一般，看来师姐也是个富贵人家的掌上明珠，如此身家和相貌，居然还能平易近人，殊为不易。
两人坐上青翅鸟，这种鸟儿虽然小些，但速度更快，一般弟子没有急事都舍不得做。
但看苏半夏平静地介绍，显然是常客。
“小花啊，姐姐来看你了，张嘴。”
苏半夏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布袋，从里面取出一把黑乎乎的肉干，被称为阿花的青翅鸟乖巧的回头张嘴等着投喂。
“少吃点哈，吃多了不消化。”
秦川哭笑不得，“师姐你还给它取名字？”
“当然，玲珑山所有青翅鸟我都取名了，喏，那只叫阿草，脾气很温柔，有人打他头都不敢出声。”说着，苏半夏忽然气道：“上次一个弟子不但打他，还不停辱骂，气得我都想拿剑砍他。”
“这也太畜生了！”秦川骂道。
苏半夏噗嗤一笑，“那个人可是孙大少，也是那个孙启明的亲哥，你敢骂他？”
“以小见大，一叶知秋。连一只鸟都为难，这兄弟俩真是一丘之貉。”秦川对于孙家毫无好感可言，方才孙月狼还带人堵他。
“我听说了你的事，大风起兮云飞扬，很有诗词天赋嘛。”苏半夏赞道。
“直抒胸臆罢了，那孙家欺人太甚，在玲珑山都敢堵我。”秦川皱眉，“莫非宗门里孙家势力不小？”
苏半夏点头道：“是，玲珑山九峰明争暗斗已久，各大家族的人不断任人唯亲，抢夺资源，这种龌龊事太多了。”
说着她看向秦川道：“以后跟紧师姐，他们不敢动你，到时候我带你去镇妖塔天华血池和剑冢，你就放心进去。”
感受着师姐话里话外强大的自信和保护欲，秦川不解。
莫非自己已经帅到惨绝人寰了？
见秦川傻笑一声，苏半夏气的拿玉扇打到他肩上，“别胡思乱想，师姐我不喜欢小孩子。”
见师姐想歪了，秦川也没辩解，只是说道：“师姐今日相助，来日必当厚报。”
见秦川言之凿凿的模样，一身正气，苏半夏看了看他的眼睛，俏皮道：“那今天给你再加一道菜，以后记得师姐吃不起饭了多请我吃几天。”
两人在青翅鸟上一左一右坐着，距离就一尺宽，风吹起苏半夏青丝，秦川结结实实闻了一路香味。秦川哭笑不得，这师姐真不清楚自己的魅力，这要是换个其他少年郎，还不得直接抬头抬一路。
那场面，想想就尴尬。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尤定，神怡气静……”不敢高估自己的定力，秦川心中默念清心咒，一阵冰寒能量沁体，这才好受许多，气血不再浮躁。
这让他想起《大荒青莲体》一段心法记载：
“气血雄壮则心猿难定，意马飞驰。然神魔者，非断绝七情六欲，戒除人性。而在于守心，定神，不以欲念为生，不以欲念满亏为变。”
一阵思索，秦川叹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苏半夏听见这句儒家感慨，开口道：“吾将上下而求索。”
很快，青翅鸟盘旋落下，不似白腹黑羽鸟那般直上直下，晃得人心神不安。
“走啦小花。”
冲青翅鸟挥挥手，秦川跟着她一路向前。
顺着一条林荫小路绕圈拐弯十数次后，一阵清泉流响声出现。
视野尽头，一个竹林小筑出现在眼前。
青石铺就的地面没有一丝苔藓和落叶，院内摆着两张桌子和一些竹凳，十分清雅。
苏半夏直接走进屋内，很快一阵笑声响起。
迎接两人的是一个身材纤瘦，皮肤米白的姑娘，和苏半夏手挽着手，像是一对闺中密友。
“秦川，快喊洛洛师姐。”
“洛洛师姐好。”
秦川听话的弯腰叫到，惹得两人一阵娇笑。
很快屋内又出来一个黑瘦老头，穿着练武的短打，似田间老农般朴实，脸上长满皱纹，“半夏来了，想吃点什么？”
“我带小师弟来的，他可是武者，能杀妖血境妖族的那种开脉武者。”苏半夏指着站在院中的秦川介绍，然后笑道：“爷爷你做的都爱吃。”
“还凑合。”老头轻飘飘带过，只是瞥了一眼秦川便走进屋内。
洛洛笑道：“别见怪，家祖脾气不好，人尽皆知。”
“哪里。”
“先坐，我去沏茶。”
不多时，洛洛托着一套墨青色竹雕松枝纹茶具款款走来。
“想喝毛峰还是莲心？”
秦川笑道：“毛峰。”
“你不是十年寒窗无人问，怎么懂这些？不会是不懂装懂。”苏半夏打趣道。
秦川幽幽道：“我种东风千叶莲，毛女跪坐始求仙。今朝掐指当年事，已是人间七万年。出自百年间云游四海的大诗人陆畅所写的《惊雪》，其中东风千叶莲便是指莲心茶的植株，经过毛家女子翻炒烘焙，最后泡开会产生一种水峰的景象，为纪念毛女，故翻炒后的茶称作毛峰，新茶称作莲心。”
呱呱呱。
掌声响起。
洛洛一脸佩服，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佩服，我想文道怕是后继有人了。”
若这话旁人所说，苏半夏一定质疑，但是洛洛所说，那她深信不疑。
“我天赋太差，也就读书还行。但文道孤险，漫漫无期。谁知何如。”秦川对自己的九品天赋也是无语，修炼比之三品天赋的人满了不止一筹。
泡好一壶毛峰后，洛洛边斟茶边道：“你是要好好上心。玲珑山道法严苛，若是入门两年不能不能突破至一元境，六年不能突破至两仪境，便会被驱逐下山。当然，文道弟子例外，只要有钱，你就可以一直待着。但超过六年，自第二年起每年的留峰钱便要加一笔。”
秦川看一眼茶杯里的水墨山峰，抬头笑道：“那希望六年后还可以坐在此地和二位神仙师姐吃茶。”
“小嘴真甜，来尝尝我做的甜竹糕。”
洛洛被这声神仙师姐说的心花怒放，敲开一个竹筒，把香甜的米糕在白糖上一滚后递给秦川。
接过竹糕，秦川咬下一口，软糯香甜，入口即化，忽然，他张开嘴，那股暖流居然从胃部开始滋养全身。
“不错吧，这米可不是山下大米，是灵药峰种的灵米，白糖也是特殊提炼的结晶，就这一根，富含灵气，能滋养肺腑，在外面得卖好几两金子。”落落得意道。
秦川吃完一根竹糕，再喝口茶，疲惫顿消。
“白茶清欢无别事，便是人间好时节。”
苏半夏似听到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纸笔连忙挥舞。
秦川问她做什么。
她头也不抬道：“好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记性差，记下来以背给我爷爷听，他就喜欢这些文人骚客写的诗词，到时候不得夸夸我。”
秦川哑然失笑，转头看看四周，两位师姐正值芳华，灵气各异，当得窈窕淑女，坐此清幽院落，三人喝茶吃糕，说诗舞墨。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也许知足常乐，就是他人生在世的生活之道。
明悟本心，亦是一种修行。
三人一阵寒暄，秦川这才发现两人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师姐苏半夏擅长古琴，弹奏不但悦耳，听她说等修为再高些，还能调理受伤脏腑，平复走火入魔。
洛洛半响后拿出一根竹箫，吹奏一曲惊鸿落后走到竹林摸下一片叶子，居然自己吹起中间伴奏，秦川不小心说了一嘴卧槽，随后连忙改为一口一个呜呼。但其实心里还是一口一个卧槽，洛洛吹完后追问卧槽的意思，他只能含蓄介绍。
“真不错，你们那里的方言太有意思了，比呜呼听着顺耳多了。”洛洛连续说几个卧槽，秦川看着她顿时只觉气质大降。
“你会什么乐器吗大状元？”
“是啊，露一手让民女开开眼吧。”
两个世界你一言我一语，逼得秦川不得不举手投降。
他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两人顿时坐成一排，两眼亮晶晶。
秦川忍住笑容，缓缓道：
“古时候有一个国家的一种刑罚叫娜娜刑（就是用一根粗棍子捅到菊花里再拔出来，反复操作）某一天要惩罚三个罪犯张三、李四、王麻子。
于是皇帝给每个犯人提供了一样的选择：“你选择娜娜还是选择死？”
第一个犯人思索，娜娜刑总比死强，便回答：“我选娜娜。”
皇帝下令：“拖下去娜娜一百下！”
没多久，大概一炷香，张三就被拽出来了，他一副出生不如死的样子。
临走前不忘对即将接受惩罚的李四和王麻子说：“千万别选娜娜，生不如死！”
李四听了不以为然，你都能挺住，我也不比你差，答到：“我也选择娜娜。”
于是皇帝下令：“拖出去娜娜二百下！”
李四被带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能走路了，捂着屁股颤颤巍巍的往前挪动着，仿佛要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交给王麻子一样：
“千万别选娜娜，真的真的生不如死”
王麻子心想，这也太痛苦了吧，于是喊到：“我选择死！”
于是皇帝下令：“拖下去，娜娜死他！！”
这条天索足足有二十里长！
除非先天境能御剑飞行的大佬，否则谁敢就此滑翔？
磅礴巫力凝聚在双腿，秦川唤出追风剑直戳前方，瞬间阻力大减，身形稳固。
看着四周风景在脚下滑过，一股意气在秦川胸腔酝酿，发酵，膨胀。
“大风起兮云飞扬！”
黑发张扬，嗓音震天地。
少年心性，看春风不喜，看秋风不悲，看摧眉折腰者不屑，看无德者不敬。
玲珑山很大，山峰很多。那声回响不大，但听见的人有许多。
“年轻真好。”大长老拿着水壶浇灌一株野菜，仅仅是世俗最常见的野菜。
“吵死了。”徐长老从烟霞峰的云床上翻过身继续睡，嘴里咕哝着吵闹，嘴角却不知为何翘起，或许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或许只是想笑，于是他便笑了。
“他便是今科魁首？”天台峰，一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屋内，身后的长老轻声说是，不知宗主为何问起？莫非是因为这句大风起兮云飞扬？也是，此句浑然天成，一吐胸臆，是他也想要问问。
“不错。”宗主看着山下，似在看秦川，又似在看山脚卖碳的老翁在议价，又或者是看山间老农刨出一根大地瓜正捧着乐，又或者他什么也没看，只是在想时间过的太快。
呼呼呼。
一路疾驰，终于快到云居峰，铁索上的轮滑开始减速，秦川开始下蹲，这个时候要是摔下去可是得不偿失。
嘭。
在铁箱停靠的一瞬，秦川被猛地一震，随后在一众弟子惊讶的目光中调下天索。
没有理会众人，秦川借了辆板车，开始拉自己的货物回小筑。
来回三躺，总算搬好东西，接着便是分类整理。
很快，房间堆满各种修炼资源。
看看时间，距离赴约还有小半个时辰，秦川取出捣药瓶，开始在屋内乒乒乓乓制药。
不多时，二十副收敛散的配药做好，秦川揉揉脑袋，走到里面一个小屋。
这个小屋是用来整理仪容和洗漱排泄的地方，在突破先天圆满以前，这些俗世之礼还是不可避免的。
不得不说玲珑山的茅房都与众不同，有能控制水温的自来水，还有黑铁打造的菱形出水口，解决黄白之物的池子居然连冲水功能都具备，而且滑溜溜的不沾脏物，比之山下的生活简直跨越一个时代。
呼呼呼！
还有换气功能，秦川震惊的看着墙角的风箱口，对于这个世界的机关术叹为观止。
看书中记载。这个世界真可能有大型机关兽之类的产物。
真是越来越让他期待未来。
刮好胡子，换上一身黑色新衣和布鞋，秦川踩了踩，非常踏实。
这是娘亲自做的，合脚，结实。
他并不觉得没有锦衣华服就值得自卑，活着本身就很幸福，如果还有亲人在世，身体无恙，已经很幸福。
当然，如果有点喜爱之物就更好了。
拿出一个小包，秦川宝贝的打开，里面躺着一个个小盒子，琉璃工艺制造的罐身，拧开后里是滑嫩的乳状固体。
一股雪域高原的冰凉气息涌入鼻腔，混杂着青竹的香气，还暗藏着一些细小的棕色颗粒，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很珍贵的香露，这种东西本身没有香味，但和香料放在一起能使其大大增加延伸性和附着性，可令香味持久。
越是高端的香露越是珍贵，这种东西一般只产自人迹罕至的深山里的云杉，待晨曦紫气东来时，云杉部分成熟的木结便会分泌此物，时间只有半个时辰，没有在时辰内采到，这些东西就会在日出时慢慢消失或者凝固成无用的硬块。
涂抹至耳背脖颈手腕脚腕等地，秦川照照镜子，“道一声玉树临风美少年不为过吧。”
或许是因为神魔炼体后浑身肌肉变得流畅结实，他现在的模样比起之前要俊俏许多。
果然，肥肉才是颜值最大的杀手。
秦川点点头出门。
站在邻居屋前，秦川还没开口便看见一袭青衣走出，赫然是苏半夏。
看见收拾好的秦川，苏半夏眼前一亮，“别介意我没换衣服哦，我不喜欢每天时间都花在梳妆打扮上。”
“师姐活的通透，修炼胜在劳逸结合，极好。”秦川也不喜欢每天大量时间都花在琐事上，很是赞同。
“就你嘴甜，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很讨女孩子喜欢？”
“师姐别打趣我，我寒窗苦读十年，连姑娘的手都未曾摸过。”秦川苦笑，实话实说。自己一个老处男要是被说花花公子，那怕是委屈死了。
“行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一般人可进不去。”
苏半夏眨眼一笑，带着小师弟前往灵药峰。
为了方便出行，玲珑山九峰除了几道天索，还设有飞禽接送点。
飞禽有大有小，价格不一，人数不一。
最便宜的便是白腹黑羽鸟，可乘坐十人，一人一次一两银子。
市面上一块下品灵石可换黄金十两，白银千两，铜钱万贯。
当然，新入门弟子没人一月有十点功德点补贴，连续一年，一点功德便是一两黄金，弥足珍贵。
秦川令牌里还有功德点三百七十，再加上腰间皮囊的灵石，暂时不缺钱财。
苏半夏径直走向一旁身型小一号的青翅鸟，付过一点功德后喊秦川过去。
看一两黄金就似打个的一般，看来师姐也是个富贵人家的掌上明珠，如此身家和相貌，居然还能平易近人，殊为不易。
两人坐上青翅鸟，这种鸟儿虽然小些，但速度更快，一般弟子没有急事都舍不得做。
但看苏半夏平静地介绍，显然是常客。
“小花啊，姐姐来看你了，张嘴。”
苏半夏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布袋，从里面取出一把黑乎乎的肉干，被称为阿花的青翅鸟乖巧的回头张嘴等着投喂。
“少吃点哈，吃多了不消化。”
秦川哭笑不得，“师姐你还给它取名字？”
“当然，玲珑山所有青翅鸟我都取名了，喏，那只叫阿草，脾气很温柔，有人打他头都不敢出声。”说着，苏半夏忽然气道：“上次一个弟子不但打他，还不停辱骂，气得我都想拿剑砍他。”
“这也太畜生了！”秦川骂道。
苏半夏噗嗤一笑，“那个人可是孙大少，也是那个孙启明的亲哥，你敢骂他？”
“以小见大，一叶知秋。连一只鸟都为难，这兄弟俩真是一丘之貉。”秦川对于孙家毫无好感可言，方才孙月狼还带人堵他。
“我听说了你的事，大风起兮云飞扬，很有诗词天赋嘛。”苏半夏赞道。
“直抒胸臆罢了，那孙家欺人太甚，在玲珑山都敢堵我。”秦川皱眉，“莫非宗门里孙家势力不小？”
苏半夏点头道：“是，玲珑山九峰明争暗斗已久，各大家族的人不断任人唯亲，抢夺资源，这种龌龊事太多了。”
说着她看向秦川道：“以后跟紧师姐，他们不敢动你，到时候我带你去镇妖塔天华血池和剑冢，你就放心进去。”
感受着师姐话里话外强大的自信和保护欲，秦川不解。
莫非自己已经帅到惨绝人寰了？
见秦川傻笑一声，苏半夏气的拿玉扇打到他肩上，“别胡思乱想，师姐我不喜欢小孩子。”
见师姐想歪了，秦川也没辩解，只是说道：“师姐今日相助，来日必当厚报。”
见秦川言之凿凿的模样，一身正气，苏半夏看了看他的眼睛，俏皮道：“那今天给你再加一道菜，以后记得师姐吃不起饭了多请我吃几天。”
两人在青翅鸟上一左一右坐着，距离就一尺宽，风吹起苏半夏青丝，秦川结结实实闻了一路香味。秦川哭笑不得，这师姐真不清楚自己的魅力，这要是换个其他少年郎，还不得直接抬头抬一路。
那场面，想想就尴尬。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尤定，神怡气静……”不敢高估自己的定力，秦川心中默念清心咒，一阵冰寒能量沁体，这才好受许多，气血不再浮躁。
这让他想起《大荒青莲体》一段心法记载：
“气血雄壮则心猿难定，意马飞驰。然神魔者，非断绝七情六欲，戒除人性。而在于守心，定神，不以欲念为生，不以欲念满亏为变。”
一阵思索，秦川叹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苏半夏听见这句儒家感慨，开口道：“吾将上下而求索。”
很快，青翅鸟盘旋落下，不似白腹黑羽鸟那般直上直下，晃得人心神不安。
“走啦小花。”
冲青翅鸟挥挥手，秦川跟着她一路向前。
顺着一条林荫小路绕圈拐弯十数次后，一阵清泉流响声出现。
视野尽头，一个竹林小筑出现在眼前。
青石铺就的地面没有一丝苔藓和落叶，院内摆着两张桌子和一些竹凳，十分清雅。
苏半夏直接走进屋内，很快一阵笑声响起。
迎接两人的是一个身材纤瘦，皮肤米白的姑娘，和苏半夏手挽着手，像是一对闺中密友。
“秦川，快喊洛洛师姐。”
“洛洛师姐好。”
秦川听话的弯腰叫到，惹得两人一阵娇笑。
很快屋内又出来一个黑瘦老头，穿着练武的短打，似田间老农般朴实，脸上长满皱纹，“半夏来了，想吃点什么？”
“我带小师弟来的，他可是武者，能杀妖血境妖族的那种开脉武者。”苏半夏指着站在院中的秦川介绍，然后笑道：“爷爷你做的都爱吃。”
“还凑合。”老头轻飘飘带过，只是瞥了一眼秦川便走进屋内。
洛洛笑道：“别见怪，家祖脾气不好，人尽皆知。”
“哪里。”
“先坐，我去沏茶。”
不多时，洛洛托着一套墨青色竹雕松枝纹茶具款款走来。
“想喝毛峰还是莲心？”
秦川笑道：“毛峰。”
“你不是十年寒窗无人问，怎么懂这些？不会是不懂装懂。”苏半夏打趣道。
秦川幽幽道：“我种东风千叶莲，毛女跪坐始求仙。今朝掐指当年事，已是人间七万年。出自百年间云游四海的大诗人陆畅所写的《惊雪》，其中东风千叶莲便是指莲心茶的植株，经过毛家女子翻炒烘焙，最后泡开会产生一种水峰的景象，为纪念毛女，故翻炒后的茶称作毛峰，新茶称作莲心。”
呱呱呱。
掌声响起。
洛洛一脸佩服，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佩服，我想文道怕是后继有人了。”
若这话旁人所说，苏半夏一定质疑，但是洛洛所说，那她深信不疑。
“我天赋太差，也就读书还行。但文道孤险，漫漫无期。谁知何如。”秦川对自己的九品天赋也是无语，修炼比之三品天赋的人满了不止一筹。
泡好一壶毛峰后，洛洛边斟茶边道：“你是要好好上心。玲珑山道法严苛，若是入门两年不能不能突破至一元境，六年不能突破至两仪境，便会被驱逐下山。当然，文道弟子例外，只要有钱，你就可以一直待着。但超过六年，自第二年起每年的留峰钱便要加一笔。”
秦川看一眼茶杯里的水墨山峰，抬头笑道：“那希望六年后还可以坐在此地和二位神仙师姐吃茶。”
“小嘴真甜，来尝尝我做的甜竹糕。”
洛洛被这声神仙师姐说的心花怒放，敲开一个竹筒，把香甜的米糕在白糖上一滚后递给秦川。
接过竹糕，秦川咬下一口，软糯香甜，入口即化，忽然，他张开嘴，那股暖流居然从胃部开始滋养全身。
“不错吧，这米可不是山下大米，是灵药峰种的灵米，白糖也是特殊提炼的结晶，就这一根，富含灵气，能滋养肺腑，在外面得卖好几两金子。”落落得意道。
秦川吃完一根竹糕，再喝口茶，疲惫顿消。
“白茶清欢无别事，便是人间好时节。”
苏半夏似听到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纸笔连忙挥舞。
秦川问她做什么。
她头也不抬道：“好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记性差，记下来以背给我爷爷听，他就喜欢这些文人骚客写的诗词，到时候不得夸夸我。”
秦川哑然失笑，转头看看四周，两位师姐正值芳华，灵气各异，当得窈窕淑女，坐此清幽院落，三人喝茶吃糕，说诗舞墨。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也许知足常乐，就是他人生在世的生活之道。
明悟本心，亦是一种修行。
三人一阵寒暄，秦川这才发现两人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师姐苏半夏擅长古琴，弹奏不但悦耳，听她说等修为再高些，还能调理受伤脏腑，平复走火入魔。
洛洛半响后拿出一根竹箫，吹奏一曲惊鸿落后走到竹林摸下一片叶子，居然自己吹起中间伴奏，秦川不小心说了一嘴卧槽，随后连忙改为一口一个呜呼。但其实心里还是一口一个卧槽，洛洛吹完后追问卧槽的意思，他只能含蓄介绍。
“真不错，你们那里的方言太有意思了，比呜呼听着顺耳多了。”洛洛连续说几个卧槽，秦川看着她顿时只觉气质大降。
“你会什么乐器吗大状元？”
“是啊，露一手让民女开开眼吧。”
两个世界你一言我一语，逼得秦川不得不举手投降。
他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两人顿时坐成一排，两眼亮晶晶。
秦川忍住笑容，缓缓道：
“古时候有一个国家的一种刑罚叫娜娜刑（就是用一根粗棍子捅到菊花里再拔出来，反复操作）某一天要惩罚三个罪犯张三、李四、王麻子。
于是皇帝给每个犯人提供了一样的选择：“你选择娜娜还是选择死？”
第一个犯人思索，娜娜刑总比死强，便回答：“我选娜娜。”
皇帝下令：“拖下去娜娜一百下！”
没多久，大概一炷香，张三就被拽出来了，他一副出生不如死的样子。
临走前不忘对即将接受惩罚的李四和王麻子说：“千万别选娜娜，生不如死！”
李四听了不以为然，你都能挺住，我也不比你差，答到：“我也选择娜娜。”
于是皇帝下令：“拖出去娜娜二百下！”
李四被带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能走路了，捂着屁股颤颤巍巍的往前挪动着，仿佛要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交给王麻子一样：
“千万别选娜娜，真的真的生不如死”
王麻子心想，这也太痛苦了吧，于是喊到：“我选择死！”
于是皇帝下令：“拖下去，娜娜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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